权臣娇娘 第39节 作者:未知 偏偏他眼红旁人的功名,還用上了诬陷這种为人不齿的手段。事情败露后,当时在场的府学教授,回府学后,直截了当便要赶刘冲出学院,直言道,這种见不得旁人好、不择手段的小人,他们不敢教。若是哪日,他们做夫子的也只言片语惹了刘冲,他莫不是也要用這般手段毁了他们的名声? 与读书人而言,毁人名声,犹如杀人父母,更遑论府学向来重师德,甚至比学识還要看重。夫子们自然很忌讳這种事,生怕别的学子也有样学样,那他们可就倒了大霉了。 不光是教授不齿,就连同窗也疏远了他。 府学向来人才济济,而且多是坦荡磊落之辈,对刘冲的手段很是憎恶,觉得他丢了府学学子的脸面,不齿与他为伍。另一些则是担心刘冲以同样的手段对付他们,须知十年寒窗苦读,皆是为了一朝成名,谁都不乐意和一個时时眼热旁人成绩的人相处。就怕哪一日,他们有了好前途,刘冲也如现在一样出手诬陷。 所以,虽然因为府学有其规章制度,除了舞弊、害人性命之类的大错,不可轻易开除学生,又加上覃九寒本人未追究,刘冲侥幸得以继续留在府学。但他的日子,却沒那般好過了,和以往千差万别,人人都对他避之不及。 刘冲本来就是那种冲动易怒的性子,不若也不会被覃九寒算计的那般准。府学同窗人人皆以异样眼光看他,就连素日裡对学子一视同仁的夫子,也对他避之不及。 這种日子,很快就逼得刘冲几欲发疯。沒過几日,刘冲便未曾告假,也沒和旁人說一句,独自一人离开了府学。 府学教授仍留了一份善心,见刘冲忽然失踪了,特意請了衙役去寻人,结果在香软轩找到了烂醉的刘冲。 這下,真的沒人愿意搭理刘冲了。府学一开始未开除他,也是抱着给他一個机会的打算。若是他当时便能痛改前非,发愤图强,那府学同窗和教授自然也会慢慢对他改观。 可惜他,一朝犯了错,便不思悔改,彻彻底底自甘堕落了。 第53章 ... 是夜, 烟花之地依然灯火通明,夜夜笙歌。 香软轩内,茉仙正对镜梳妆, 素手轻点脂粉, 将左脸处的斑点细细遮去。 门被推开, 随之而来的是一個娇媚的女子声音,“哟,我們的花魁仙儿,還沒上好妆呢?這人哪,就不能做亏心事, 你瞅瞅, 這亏心事一做, 连脸都烂了!” 来人是茉仙对门的瑶琴, 一向和茉仙不和,說起话来也是句句带刺。 放在平时,茉仙早就嘲讽回去了,但现在却只能忍气吞声咽下這口气。 她从前是香软轩的花魁, 自是想怎样便怎样。先前, 谣言传的正盛时,有客人好奇询问, 她与新晋的覃案首有无关系, 她一时鬼迷心窍,觉得若是连案首也她的入幕之宾,定能让她名声大涨, 便含含糊糊应了下来。 ?棠?芯?小?說?独?家?整?理? 果然如她所料,引来了好些出手阔绰的客人,個個上来便要她說与那案首的风流之事,甚至還在床第间說些腌臜之语。 她当然也怕覃案首寻上门来,但她又抱着一点儿小心思,觉得覃九寒堂堂一個案首,怎么会和她一介女子计较。 更何况,她对自己的容貌颇为自信,觉得覃案首若是真来兴师问罪,凭她的美貌,肯定也能安然脱身。 结果,那覃案首丝毫不知怜香惜玉,竟然当着全程百姓的面,公然說压根不认识她,虽未指名道姓,却比指名道姓更令人羞耻。 “人覃案首连你這烟花之地腌臜女子的名姓都不知,何来与你有什么苟且之事?” 瑶琴的這句话犹如一巴掌,狠狠拍在她的脸上,却让她无话可回。 自覃案首当众辟谣后,不但那些新客人立刻抛下了她,就连原先的老客人也都不乐意点她了。 這让她的花魁之名,成了有名无实,就连原本屈居她之下的瑶琴,也敢和她正面对上了。 茉仙恨得牙痒痒,下意识摸了摸左脸生斑处,暗自恼怒,世间男子皆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不過一個弱女子,那覃九寒竟也和她计较! 瑶琴嘲讽一波,心满意足离去,顺带還抛下一句,“院裡来了個穷书生,我是不乐意招待的。你最近也沒什么客,不如就让给你吧。不用谢我。” 茉仙咬牙,還是得起身去接客,哪怕這书生是瑶琴看不上的,也由不得她挑。她若是再不多接客人,還不知鸨母如何折腾她呢! 将那瑶琴口中的穷书生迎进来,茉仙一瞅,脸上虽娇笑着,心裡却是嫌弃不已。 這书生穷就罢了,還浑身寒酸味儿,头发乱糟糟的,眼下一圈黑,也不知几日沒打理自己了。這样的人,鸨母怎么還会让人进来的? 茉仙口中的穷酸书生,恰是流连烟花之地数日的刘冲。 刘冲昨夜喝得酩酊大醉,随意找了间客栈歇了一宿,一睁眼,便又往香软轩来了。他卧在床榻上,鼻端萦绕着女子的脂粉香味,不由有些意动,开口道,“来伺候爷喝酒。” 茉仙内心默念坊间三字经,然后娇笑走過去,一手喂刘冲喝酒,“爷,小心些。” 刘冲顺势将人揽进怀裡,不管不顾女子那一声娇吟,酒水撒了一地,便倾身上去,直接开始扯衣裳。 室内染着春情香,夹杂着些微麝香气息,显得迷乱而肮脏。 恰在屋内两人沉浸其中时,窗内忽然翻进来一個人,大胡子、五短身材,表情却极为凶狠,直接一掌劈在刘冲的后脑处。 刘冲闷哼一声,直接晕倒在茉仙的胸脯之上。茉仙呆了一瞬,正要尖叫出声,就被那大胡子堵住了嘴,恶狠狠警告,“你喊!信不信我拔了你的舌头!你是香软轩的花魁是不是?” 茉仙吓得直打颤,两眼淌泪,直摇头。 大胡子一皱眉,恶狠狠道,“你少糊弄我!我早打听過了,這裡就是花魁的屋子!你敢骗我?” 茉仙吓得腿都软了,不敢撒谎,连连点头,“我是。我是。” 大胡子见她衣衫不整,香肩微露,胸前两团浑圆极为诱人,心下一动,便将茉仙堵住嘴,手脚捆了起来。 将茉仙和刘冲料理好,他便敲敲窗户,晃了晃窗户那吊着的麻绳,底下便传来了回应,“抓找了嗎?” 大胡子咧嘴一笑,道,“不光把那知府侄子逮了,连带着還把花魁也一窝端了。” 說完,他便将摇头挣扎的茉仙捆在麻绳上,慢慢往下送。 若是从前,茉仙作为香软轩的花魁,怎么也不会落得连個门口伺候的小丫鬟也沒有。但现在,她身价一落千丈,鸨母直接将伺候她的小丫鬟调给了瑶琴等人,這才让她连求救都无门。 茉仙的房间在二楼,不高不低,此时又是夜裡,一片漆黑,后院的打手皆被大胡子几人打晕了,自是无人发现,香软轩的前花魁正吊在半空中,即将落入歹徒之手。 大胡子又以同样的法子,将刘冲也运了下来,然后自己迅速窜了下来。 四人便带着茉仙和刘冲钻进了黑暗的夜色中。 大胡子和同伙挟持两人到了一处宅子,然后将刘冲锁进了屋子,又把茉仙丢进了自己的房间。 這一夜,对刘冲来說,是难得安眠的一夜,对茉仙来說,却是折磨的一夜。 她平日虽然也接客,但她是花魁,不似底层妓子那般,什么屠夫走卒、三教九流的客都接,而且,一夜只需伺候一两個客人而已。 可是,這一夜,大胡子连带着他的三個同伙,四人连着折腾了她一夜,连喘息的机会也沒有。 大胡子系好裤腰带,大咧咧走到茉仙面前,拍拍她的脸道,“不愧是花魁,就是比良家女子更结实些。把爷伺候爽了,等救了我們大哥,到时候带你一起走。” 他的同伴调笑道,“哟,胡子?還沒玩够呢?咱也得去看看咱们知府家的小公子去了。办完正事再玩!” 大胡子挠了把痒,便跟着同伴儿一道出去。他一走,茉仙总算有机会歇一歇,眼一闭,便直接入了睡。 直到晌午时分,她被门外传来的砸门声吓醒,還未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就被大胡子一把从床上拎了下来,粗鲁将她拖到门外,然后又拖进了另一個屋子。 茉仙被重重抛在地上,然后被恶狠狠问,“這人你认识嗎?他是不是知府侄子,齐玉?” 茉仙下意识摇头,齐玉她知道,也是她的常客来着,出手阔绰,怎么会是面前這個穷酸书生呢? 大胡子气得在屋内来来回回走,甩手道,“怎么可能?這女人明明就是香软轩的花魁!我們明明打听好的,齐玉昨夜会去找香软轩的花魁,怎么可能不是他?” 茉仙哑然,齐玉的确是她的老主顾不错,只是出了覃九寒那件事后,齐玉便换了瑶琴伺候,所以,她這算是替瑶琴受罪了嗎?整整好几個时辰的折磨,都该是瑶琴那贱人享用才是! 茉仙爬到大胡子脚边,拉着大胡子的裤脚,道,“我知道齐玉!他现在不找我了,都点的瑶琴!瑶琴就住在我对面,你们去抓她吧,放了我吧,我给你们带路!” 大胡子更是气急败坏,恨不能一脚踹开拉扯着她的女人,但想着這女人還能伺候兄弟几個,便忍了下来。 他的同伴中有個满脸麻子的,叹气道,“這可怎么办?要是昨夜发现抓错人,咱還来得回去补救。到了今天,恐怕鸨母早就报官了。妓院丢了人,那齐玉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還来呢?” 大胡子一拍大腿,后悔不已,“都怪我,說来說去都怪我!這下沒了齐玉,就凭這個穷酸书生,我們還怎么把大哥救出来?那知府能放人嗎?” 麻子也摇头,四人是跟着大哥做拐子的,本来就沒什么脑子,平日裡都是大哥吩咐,他们照做,能想出這么個换人的法子,已经是想破脑袋才想出来的。 這回也是倒霉,有脑子的,全都被那什么狗屁少将军逮了,就剩他们几個小喽啰,還都是沒脑子的那种,沒抛下老大先跑,已经算是讲义气了。 不過,之所以沒抛下老大走,也不是讲什么义气,而是,沒有老大,他们找不着接头的人,也沒法子换個地方继续干這行当。 刘冲方才被狠狠揍了一顿,此时正疼得面目狰狞,为自己遭受了无妄之灾而哀叹。 听了麻子和大胡子的对话,也依稀猜出了他们的意图,知道自己是替知府侄子遭了罪,便脑子一转,想出了個祸水东引的法子。 既然這群歹徒的目的,是想抓個有地位的人,去和知府换人,那为什么不忽悠他们去抓覃九寒呢? 覃九寒好歹是這次院试的案首,若是案首出了事,知府怎么可能置之不理。 就算知府真的置之不理,那时候他也已经脱身了,覃九寒受罪甚至干脆死了,不是正和他意? 這個人,毁了他的一生,也该付出点代价吧! 第54章 ... 刘冲眼珠子轱辘轱辘一转, 便开始忽悠大胡子几人,忍痛道,“几位英雄!你们既抓错人了, 何不把我和這位姑娘放了?” 茉仙也点头应和, “就是!就是!几位英雄把我們放了吧!我保证守口如瓶, 不会把你们的事泄露出去的。” 他话音方落,大胡子几人皆是变了脸色。凭他们的智商,若是沒有茉仙這一句变相的提醒,還真就打算将刘冲随意找個地方丢了算了,又不是像茉仙這样的女子, 還能伺候伺候哥几個 但听了茉仙這句话, 大胡子几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人了。 刘冲见状便在心裡啐了一口, 這茉仙真是蠢笨如猪, 他方才就不应该多嘴带上茉仙的。 见說服大胡子放人无望,刘冲便干脆豁出去了,继续道,“几位皆是英雄好汉, 都是义气之人, 若不是为了救人,也不会抓我這么一個弱书生。” 大胡子被他几句高帽捧得得意洋洋, 原先懒得和他說话, 现在也回了他一句,“算你這穷书生有眼光。” 刘冲见大胡子搭理他了,便再接再厉道, “几位皆是英雄豪杰,想必几位的大哥也是人中豪杰。可惜我身份卑微,不若能换了几位的大哥一命,得见一次,也算不枉此生了。” 他說话文绉绉的,大胡子听得厌烦,那些直白的吹捧的话,他爱听,那些文绉绉的语句,他就不乐意动脑子,便不耐烦道,“你這书生胡咧咧什么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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