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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娇娘 第5节

作者:未知
就在他收拾行囊的时候,一群官兵却涌了进来,熙熙攘攘的,冷着脸将他带到了府衙。 等审判结果下来,他才知他的落榜必有内幕,而那凭借他的文章上榜的幕后主使者還生怕他来日科举有成,前来报复,所以干脆下了狠手,反诬他作弊,彻底绝了他的科举之路。 牛车晃晃悠悠在凌西村村口停下,牛“哞哞”一声,打断了覃九寒的思绪。 兄弟俩下车,早早在村口守着的众人便涌了上来,七嘴八舌问,“覃二郎考得怎么样?” “三寿啊,你阿弟中了嗎?” 覃三寿与有荣焉,挺着胸脯,大嗓门,“我阿弟怎么可能不中?中了。” “哎呦,這可真是厉害。咱村子多久沒出過這么厉害的后生了。” “三寿啊,你阿弟還沒定亲吧?我娘家妹子……” “你可拉倒吧,牛大嫂,你那娘家妹子满脸麻子,哪配得上咱们覃秀才?” “嗨,你這人!我妹子惹你了,麻子怎么了?脸上长麻有的吃!” 覃三寿见這两人吵起来了,连忙喊,“各位乡亲,我阿弟刚考完试,請各位让個路,让他回去休息休息。” 村民嘴上都应和着,身体却很诚实的不肯让开,這可是秀才爷啊,指不定是文曲星下凡,多摸一把那都是福气。 覃九寒用眼神逼退了一個想伸手上来摸他胸口的大娘,却還被调笑。 “后生脸皮就是薄,大娘我都五十三了,還能怎么着你?” 面对着這一波乡亲们,覃九寒无奈了,這都是看着他长大的,仔细算算,指不定都是亲戚。 更何况,乡下人淳朴。上一世他科举无望,独身进京,大哥上山狩猎,却遇上了熬過冬天下山觅食的饿虎,落了個尸骨无存。嫂子悲痛难忍,原本怀相就不好的孕妇,气急之下,难产了,产下一子,便撒手而去。 他远在京城,联系不上,村裡人便养着他小侄儿,足足养到六岁。那时他回乡,才知兄嫂亡故,便带了小侄儿回京城。 可這收殓之恩,养育之情,却是不得不报的。 村长清了清嗓子,示意众人安静下来。村长是凌西村德高望重的老人,众人也都听他的,便都安静下来。 “大家伙儿先散散,让九寒先去休息。這县试中了,是村裡头的大事,大家伙儿高兴,我老头知道。不過,這县试虽然中了,却不能秀才爷秀才爷的乱喊,還得府试和院试,都中了,方能叫做秀才爷。” 覃九寒朝众乡亲点头,“村长所言极是,在下還非秀才。” 乡亲们却不当一回事,“覃二郎這般有出息,那個什么府试啊院试啊,一定也能考中的。” 村长摸了把胡子,“好了,好了,大家伙儿别围着了,三日后,我們在宗祠聚聚,大家一起吃顿饭,顺便也把這高兴事给咱老祖宗讲讲。” 大家只是想沾沾文曲星的福气,又不是真的想得罪人,听见三日后還能一起吃饭,顿时都自觉散开了。 “好好,大伙儿散散啊。” “让個道啊?” 覃九寒朝众人拱手,“多谢乡亲们了。” 乡亲们都下意识侧身避开他的礼,心下纳闷,怎么以前不觉得覃二郎這么有气势,比那官老爷不差呀! 有的就琢磨起来了,看来咱凌西村是真要出個人物了,我得把家裡那袋子细面背到宗祠去,等覃二郎发达了,那我也能說,那官老爷吃過我家细面哩。 先前想要說媒的牛大嫂也哑声了,感觉自己刚刚鬼迷心窍了,自家妹子哪裡配得上這秀才爷啊,也不知什么样的闺女儿才同他相配。 回到家裡,李丽娘赶忙把做好的饭菜端了上来,白花花的大米饭,绿油油的荠菜,一大盆红烧肉,煎咸鱼,還有一碟子渍果子。 “来,小叔子快坐,三哥坐。”李丽娘快手快脚摆好碗筷,招呼兄弟二人。 “诶,”覃三寿笑着坐下,端起米酒就要敬阿弟酒,却被覃九寒拦下了。 覃九寒给自己的酒杯满杯,站起身来,朝兄嫂二人鞠了一躬,“哥哥嫂嫂辛苦了,這杯酒,我敬大哥大嫂。” 不只是敬今生,更是敬前世。 覃三寿和李丽娘也赶忙起身,覃三寿道,“哪裡的话,阿爹去的早,我是大哥,照顾你应该的。” 李丽娘也赶紧点头,生怕小叔子觉得她有什么意见。 她刚嫁到覃家的时候,也曾有過埋怨,那时小叔子也有十一二岁了,放在别的农户家裡,那也是能下地干活的年纪了。丈夫却一门心思要供弟弟念书,家裡沒什么余钱,束脩便是一大笔开销。 可是,她内心的不满很快就消散了。 因为小叔子太懂事了,她和婆婆关系处的不好,丈夫又是個粗心的,压根沒发现她们之间的龃龉。多亏了小叔子,在两人中间做說客,才让婆婆放下心结,一家人的日子才過得和和美美起来。 哪怕现在已经婆婆去了,他们夫妻俩還是心甘情愿供着弟弟念书,一家人把力气往一块儿使。 覃九寒一口饮尽杯中米酒,覃三寿和李丽娘也只好受了他這一杯酒。 喝過酒,覃三寿乐呵呵给弟弟夹菜,“阿弟,刚刚村长說還得参加那什么……?” 覃九寒接话,“府试和院试。” 覃三寿猛点头,“对对对,府试。什么时候要去府裡考试?你阿兄我,最远也就去過浮山县了。這锦州府,我是去都沒去過。不過,我听县裡去過锦州府的人說,那可是個好地方。” 他正說在兴头上,覃九寒却放下了筷子,“阿兄,我有事和你說。” 覃三寿大咧咧喝了口酒,嘴裡塞着红烧肉,含混不清,“嗯嗯,你說,我听着。” 覃九寒不声不响放了個惊天大雷,“這一次的府试,我不打算参加。” 覃三寿夹菜的筷子顿住了,李丽娘也愣了。 過了一会儿,覃三寿才回過神来,语气焦急,“怎么就不参加了?别家孩子考不上都拼命找关系去,咱家考上了,咋還不去了呢?” 李丽娘是女人,天生比粗神经的丈夫心细,察言观色道,“小叔子莫不是担心家裡银钱不够使?” 覃三寿脸涨得通红,把筷子重重摔在桌上,“那也不能不考!這件事不能由着你!” 李丽娘赶忙安抚,“有事好好說,摔筷子作甚么?三哥,你别生气,先冷静一下。小叔子不是沒轻沒重的人,咱们好好听他說。” 覃三寿還是生气,但总算冷静下来了。 覃九寒這才开口,“我不参加這次府试,原因有两個。一来,這次县试我考得不高不低,贸贸然去参加府试,指不定就是白跑一趟,倒不如在家中安心备考,来年再去。二来,嫂子刚刚說的,也正是我担心的,家裡這般境况,我如何能抛下家裡,安心参加府试。难不成家裡要卖田卖地供我赴考?” 覃三寿听得心酸不已,說到底,什么学问不扎实的,都是借口而已。别人家孩子,哪怕是末名,那也是高高兴兴去赶考的。阿弟還是十二名,如何就一定白跑一趟了?還不是家裡头穷,拖累了他。 覃三寿咬咬牙,脖子上青筋梗起,“卖地就卖地!” 覃九寒也不劝,顺着他的话說,“好,家裡是大哥做主,大哥說要卖地,那就卖!家裡一共十三亩地,六亩水田,這是阿爷在世的时候买的,三亩林地,只是阿爹在的时候从林大牛手裡买的,剩下的是旱地,拢共四亩。我去锦州府一趟,来回约莫要花三两银钱。” 覃三寿咬牙,抹了把脸, “对,三两银子,把三亩林地卖了,要价一两。再卖三亩旱地,三两就凑齐了。” 他一边說,一边眼眶发酸。农村裡,沒病沒灾的,不是败家子,谁家会卖地?這都是祖产,是祖宗一辈一辈慢慢积累下来的。谁家把祖宗留下来的地卖了,在乡下,那是要被戳着脊梁骨骂的。 就像林大牛,自個儿好吃懒做,卖地卖田,现在成了村裡最惹人厌的小混混,谁家都瞧不上。 第6章 室内气氛格外沉重,农家小院外篱笆上的虫鸣声都渐渐变轻了。 覃九寒继续算着账,“就如大哥所說,我侥幸能一次考中,過了府试,那便是院试了。那我来回赶路便耗费时日了,因此必定要在锦州府租個院子安定下来,少则两個月,多则半年。那就算两個月好了,锦州府租赁一处房舍,三两银子一個月,還不包其它衣食行,光是住這一项,开支便要六两银钱。” “更何况,穷家富路。我身处锦州府,人生地不熟,少不得的多些银子打点,省着点,三两银钱。平日裡购置些笔墨纸砚,和同窗人情往来,四两银钱。” “零零散散,加起来便是二十两左右。” 等他算清了這一笔账,覃三寿傻眼了,怪不得說供個读书人难,光是赶考,這一路就得花上這么多银子。 一户农户,一年到头在田裡忙活,累死累活,除去家裡头的嚼用,一年到头能存個五两银子,已经算是很不错了。覃三寿算是勤快人,按理說這三四年的,不旱不涝的,老天爷赏饭吃,怎么也能存個十几两。但实际上的情形却是,家裡头的余钱也才三两不到,连李丽娘身子骨不爽利,都是找個赤脚大夫买贴药,生怕给家裡增加负担。 “那……那你說咋办?明年考试,那家裡也還是凑不出那么多银钱。难不成就不考了?” 李丽娘也担忧地看向小叔子,以前還觉得家裡头日子過得去,小叔子把账摊开這么一算,還真是入不敷出了。 见兄嫂二人都满脸惶惶,覃九寒才觉得是时候了,家裡的境况不改变,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安心赴考。 “大哥大嫂莫急,先吃饭,吃完了,我同你们细說。” 夫妻俩心不在焉拿起碗,菜都是好菜,李丽娘的手艺也很不错,但两人就是味同嚼蜡,第一次觉得有大米饭吃都不开心。 总算等到覃九寒放下筷子,覃三寿夫妻二人赶忙道,“阿弟,你快說,别卖关子了。” “我并非卖关子,只是希望哥哥嫂嫂能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做?大哥举棋不定,我出再多主意,也是无用。” 覃三寿看了看媳妇,又想起這些年一家人抠抠搜搜過日子,坚定点点头,“我干,阿弟,你說就是。” 覃九寒:“凌西村山泉水多,乡亲们多用山泉水浇灌,所以各家各户种的果子味道爽口甘甜。” 凌西村背靠大山,四周分布着大大小小的丘陵小坡,种果树再合适不過,水好,乡亲又勤快,种出的果子,村裡的小孩都爱吃。 只是凌西村地处偏僻,寻常商人也不会寻到這穷乡僻壤来,再加上果子不好存放,年年收了果子,只能给自家孩子当零嘴。实在吃不完的,就只能送给亲戚朋友。 几年下来,谁家都不愿意花大力气在果树上了,一家也就留了几株果树。有那個闲工夫,還不如多费些心思在庄稼上。 “只是卖果子,却不是简简单单从乡亲们手裡收了去卖就成的。” 李丽娘点头应和,“沒错,這县裡头卖果子的小贩不少,也沒见哪個发了大财。” 覃九寒又接着說,“首先,嫂子渍果子的手艺可以拾起来,普通的果子寻常,但渍果子却是值得买一买尝一尝的。” 李丽娘连连点头,“小叔子說得有理,只是我的手艺,能不能卖得出去?” 覃九寒摇头,“嫂子不必自谦,况且,我們的买主,也不是县城裡的人。” “不卖给县裡人?那买给谁?” “卖给经過浮山渡口的客人。”覃九寒一语道破,“浮山渡口来来往往都是船只,除了往来的商贩,途中经過在此处歇歇脚,购入一些物资的也不在少数。這些大多是些前往锦州府的大户人家,船上有许多女眷。路途遥远,船舱内又闷热,大部分女眷都会有晕船的症状。” 這些還是覃九寒上辈子出任监察使时发现的,虽說是出来替皇上办事,不好带妻小,但還真沒哪個男人能忍住一年半载不泻火,所以跟着他的小官随从们,多多少少都带了几個貌美的侍女。 這些侍女說是侍女,但看架势打扮,就知道不是侍女那么简单,不是小妾就是房裡伺候的丫头,因此好些都過惯了好日子。一上船,船离岸沒多久,倒了一大片,上吐下泻的,好不难看。 他当时也沒說什么,由着她们吐,等到了下一個渡口,派人在当地租赁了個院子,把那些病歪歪的侍女全都赶下船,一個個在赁的院子裡老老实实住着。 覃九寒又起话头,“所以,我們的生意,面向的来往船只上的女眷。” 李丽娘听得连连点头,“小叔子說得有理,我看這生意能做。我阿娘怀阿虎的时候,吐的不行,便是吃渍青梅好的。” 覃九寒又道,“刚刚是其一,其二,我們既然要卖给商船上的女眷,就得卖相好,干净。” 李丽娘恍然大悟,她毕竟是女人,对女子的心理再了解不過了,“对,东西买回去,必然不是下人吃,多是家裡主子吃。那些個夫人小姐的,东西不干净,不美观,可入不了她们的嘴。” 见嫂嫂一点就通,仿佛很有做生意的头脑,覃九寒心下满意,他不過是纸上谈兵罢了,却也沒实实在在做過什么生意。再者,他自己并不打算参与到兄嫂二人的生意中,不說读书人不得行商贾之事,這是他给兄嫂乃至整個凌西村寻的一條谋财路。 他打的主意便是,以后他走了,凌西村上下也能一心把生意做大做好,家家户户過上好日子,也不枉费他重生這一回了,所以,他自己并不打算牵头。 覃九寒赞赏点点头,鼓励兄嫂二人畅所欲言,“大哥大嫂還有什么想法,尽管說。我也只是說個大概的设想,真正要把生意做起来,還得靠哥哥嫂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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