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谁是祭拜的人
当然不会有人回答她。
這一声喊纯属條件反射,喊了两声之后,叶彩唐静下心来,开始回想刚才在坟前祭拜的人。
因为怕吓着那人,刚才离的实在是太远了,但是叶彩唐的记忆向来十分的好,她站在林玲的坟前绞尽脑汁的想了一会儿,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重新出现在脑中。
她紧紧皱起了眉。
她竟然觉得那身影有一些眼熟,好像在哪裡见過。
這念头让她更加意外,但是在哪裡见過呢,叶彩唐苦苦思索了起来,始终也想不出来。
這种模糊的感觉,一定不会是熟人,而是一個仅仅见過的关系,或者大街上的擦肩而過。
叶彩唐晃了晃脑袋,暂且放弃对记忆的搜索,视线又回到了林玲的坟前。
這個林玲,是不是她认识的林玲?
如果不是,虽然很巧也能說的過去,天下同名同姓的人非常多,林是大姓,林玲也不是什么稀罕名字。
如果是,林玲的尸体现在肯定在六扇门,那么這個坟就一定是空坟。
這裡离林玲的家有些远,也沒听說她外面有什么感情如此深厚的朋友,谁会在這裡给她建一個衣冠冢,還深夜祭拜,准备了那么多的贡品。
叶彩唐顿时遍体生寒,只有一個人会這么做。
不是爱,就是恨。
为一個人建衣冠冢,祭拜她,给她烧纸钱,除了爱她希望她安息,還有害怕的安抚。
她确定林玲沒有那样狂热的爱慕者,那就只剩下一個人会這么做。
凶手。
因为害怕,才会给林玲立一個衣冠冢,给她烧香祭拜,想要安抚魂灵,准确的說,是安抚自己。
叶彩唐伸手按住木牌,這一刻十分想要把坟墓挖开,看一看裡面到底有沒有尸体。
但她沒有工具,也沒有這個力气,确实太难了。
叶彩唐很快放弃了這個打算,她蹲下身将未燃烧尽的纸钱元宝,装祭品用的碗碟装了几個在袋子裡,然后飞快的走了。
坟就在這裡,谁也搬不走,她现在当然是要回去找夏樾。
這种挖坑掘坟的事情,不能自己来。
万一裡面真的是另一個同名同姓的林玲呢,被她的家属知道了她挖了人的坟,還不被打死啊。
叶彩唐回到六扇门的时候,夏樾正急匆匆的往外走,差一点和她撞上。
叶彩唐往裡冲的脚步一时停不下来,被夏樾一把按住肩膀,這才沒撞個满怀。
“夏大人。”叶彩唐一见夏樾立刻道:“正好你在,我……”
還不等叶彩唐說出她的发现,夏樾打断道:“你去哪儿了?”
叶彩唐刚要解释:“我……”
就出口一個字,夏樾又道:“這么晚不回来,也不打声招呼,你知道大家都在找你嗎?”
叶彩唐愣了:“啊?”
說话间,刘沙从外面进来,咋咋呼呼道:“少爷,沒看见小叶……咦,小叶回来了?”
刘沙喜道:“小叶你回来了啊,你跑哪儿去了,這大半夜不回来,叫人担心。”
此时天虽然已经晚了,但也不是大半夜,叶彩唐估计着,最多八九点,沒料到他们真的去找自己了,這弄的真的不好意思。
叶彩唐解释道:“我沒有乱跑,我去查染坊了。”
“不是让你去买两身衣服嗎,”夏樾脸色不太好:“一個人去查什么染坊,有什么想法不能跟我說一声,就算要去查,你也带两個人,六扇门是沒人能跟你去嗎?”
叶彩唐缩了缩脖子。
夏樾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京城虽然看起来安全,但你也不看看這几日死了几個人,你一個小姑娘,又沒個功夫,大半夜在外面乱窜,就真不怕碰到凶手。”
叶彩唐蔫了,领导批评你本来就是名正言顺,何况還是为了你的安全,那還有什么說的,听着呗。
不扣钱就行。
倒是刘沙看着叶彩唐一個姑娘家被训得可怜,劝夏樾道:“大人消消气,小叶這不是回来了嗎,人也不是出去玩儿,是办正事去了,沒事儿就行,她知道错了,下回不敢了。”
刘沙猛朝叶彩唐眨眼,赶紧的說两句好话。
然后他又猛地对夏樾眨眼,大人别說了姑娘脸皮薄,不像我們似的随便骂,一会儿哭给你看怎么哄?
夏樾气消的差不多了,叶彩唐老实认怂,只有劝架的刘沙,眼皮都快要抽筋了。
“大人我错了。”叶彩唐低头道:“我以后再也不那么晚出去了,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第一時間汇报,然后再喊两個捕快大哥一起。”
夏樾忙了一下午,晚上回了六扇门,正說今日回迟了,不知道叶彩唐有沒有等他吃饭,等饿了开始啃桌子呢,一听人還沒回来。
京城不是荒郊野外,一时沒回来也沒什么。叶彩唐那么大一個人,独自生活了五年,本来夏樾也不是很担心。
可一等再等,眼见着天都黑透了,叶彩唐還沒回来。虽然京城沒有那么严格的宵禁,可這时候除了赌坊青楼,什么地方都要关门了。
联想着最近连着死了三個人,其中一個又是叶彩唐的好友,夏樾有点坐不住了,让人出去找找,一找,找了大半個时辰。
就在他又急又气的时候,叶彩唐风风火火的回来了,可不是一头撞在枪口上。
不過见姑娘蔫蔫的认错态度那么好,夏樾也教训不下去了,缓了口气道:“知错就好,下次注意。”
叶彩唐连连点头,乖巧懂事。
“行了。”夏樾吩咐厨房去热饭热菜,自己也骂累了端起一杯茶,顺便问一句:“你刚才要跟我說什么?”
提到這個,叶彩唐兴奋的道:“我发现了林玲的坟。”
夏樾手一抖,茶差一点溅出来。
“你說什么?”
“我发现了林玲的坟,新坟,有人正在祭拜她。”叶彩唐一边說着,一边从自己的布袋子裡开始往外掏东西,放在桌上。
她先是掏出一個碗,又是一個碟子,再是几支沒烧完的香。
当她掏出一把未完全燃尽的纸钱时,众人都颤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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