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主卧,浴室。
护理师拿着干毛巾,将傅时霆身上的水珠小心翼翼擦拭干净。
他现在双腿還不太能使上劲,只有借力才能站稳身体,所以需要护理师帮忙。
這個护理师是从他出事之后,一直在他身边照顾的。
是個四十多岁的男人,做事谨慎而仔细。
“傅先生,您腿上有一块淤青。”护理师给他穿上浴袍,扶着他从浴室出来,“我去拿药膏来给您擦擦。”
傅时霆在床沿坐着,待护理师出去后,他将浴袍下摆揭开,看到了一道青色的淤痕。
這是秦安安掐的。
他的腿不是完全沒有知觉。
她当时掐他的时候,他忍着才沒发出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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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脑海裡一直出现秦安安痛哭的小脸。
還有
她身上独特的体香,一直在心间萦绕。
這么多年,他从沒有对哪個女人动過心。
甚至从沒有因为哪個女人产生過异样的情绪。
可是秦安安今晚勾起了他心中无限冲动。
对于一個即将离婚的女人,有必要這样嗎?
這样的自己陌生而荒唐。
可如果重来一次,他還是会生气,還是会撕掉她的衣服。
翌日,早上七点。
秦安安特意早起,想避开傅时霆,吃個顺心的早餐。
她从房间出来,径自朝饭厅走去。
张嫂笑着打招呼:“太太,你今天也起這么早啊!不過早餐已经做好了。”
這個‘也’字,用的非常传神。
既然傅时霆在,那她先回房好了。
“太太,我今天做了素菜馄饨。你昨天說不想吃肉,所以特意给你做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张嫂热情說着,将秦安安拉到餐桌旁坐下。
秦安安如坐针毡,满脸不自在。
就差沒在脸上写:傅时霆,我不想看到你。
傅时霆虽然沒正眼看她,但是感受到了她散发出来的抗拒气息。
“吃了早餐去看我妈。该說什么不该說什么,你最好心裡有数。”傅时霆的声音冷淡传来。
“昨晚那件裙子的钱,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秦安安跟他谈判。
想要她配合去看傅老太太,不是不可以,先把钱结了。
“家裡沒這么多现金。”他抿了一口牛奶,“你要是着急,我手机转你。”
“行啊,你扫我吧!”秦安安打开手机,将收款码打开,给他。
“多少?”他放下牛奶杯,掏出手机,询问。
秦安安:“三万。”
傅时霆抬眸瞥了她一眼,她竟然一点儿不心虚:“吊牌上不是两万八嗎?”
“那你问我多少?”秦安安反诘,同时举起自己的右手,“多出的两千算医疗费。”
昨晚被他攥過的手腕,整圈都青了,她打算抽空去药店买点药。
要他两千块医疗费,她不亏心。
他瞥了一眼她的手腕,薄唇微微抿起,给她转去三万。
钱到手后,秦安安心裡的火气消了三分之一,“你不要以为你给我钱,我就会原谅你。你就算再给我三万,我也不会原谅你。”
她撂了這句狠话后,他沒有接话,而是沉默推着轮椅走了。
因为他沒還嘴,她心裡的气又消了三分之一。
上午九点。
傅家老宅。
傅老太太今天出院,傅家亲友纷纷過来探望。
這次傅老太太是从icu出来的,比起上次高血压住院,要危险不少。
“时霆,你身体怎么样了?”傅老太太看到儿子,根本不忍心责怪他,反而更担心他的身体。
“挺好。”傅时霆看着母亲愈发苍老的脸庞,有些话梗在心裡,不忍开口。
“那就好。”傅老太太的视线落到秦安安身上,“安安,你呢?时霆有沒有欺负你?要是他欺负你,你一定要跟我說。”
秦安安摇头:“他沒欺负我。倒是您,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
“只要你跟时霆好,我就好。安安,时霆从沒谈過恋爱,也沒追過女孩子,他可能不懂温柔,也不懂浪漫,希望你能多包容。男人嘛,事业才是最重要的。你說对不对?”
傅老太太跟秦安安做思想工作。
秦安安纳闷不已。
傅时霆沒谈過恋爱?
沒追過女孩子?
怎么可能!
看来傅老太太对自己儿子不太了解。
“安安啊,我听說你爸公司出了問題,快破产了,”傅老太太才出院,便开始操心各种琐事,“我问過律师了,這事跟你沒关系,你爸欠的钱,别人找不到你头上。你只要安心待在时霆身边,好好做他的妻子就可以了。”
秦安安很清楚,傅老太太一直把她当作一颗棋子。
可是她不可能完全按照傅老太太的想法去生活。
“我爸已经走了,他如果還在,肯定不想看到公司破产。所以我会先尽我所能,看能不能挽回败局。”秦安安不卑不亢道。
“安安啊!你爸那個公司赚钱的时候,也沒怎么在你身上花钱吧?现在你爸都死了,你却抓着這家破公司不放,怎么着,你是想让时霆掏钱帮你嗎?”傅时霆的大嫂开腔,毫不客气。
“听說你爸公司欠十亿呢!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一般人根本不会借你十亿,一般人也拿不出這么多钱......你是想从傅家拿嗎?”傅时霆的哥哥傅韩开口。
秦安安从沒想過要找傅时霆借钱,所以面对傅家人這番言论,心裡十分不快。
大家的目光带刺,齐齐落在她身上,等她表态。
“你们太高看我了。就算我找傅时霆借钱,他也不会借给我。”秦安安自嘲,“我几斤几两,心裡還是有数的。”
她這番话,让傅家人心裡松了口气。
她說的对,傅时霆醒来后就闹着要跟她离婚,怎么可能借钱给她?
喝了一轮早茶后,大家的情绪放松了不少。
傅老太太拉着秦安安的手,心起一计:“安安,你要想帮你爸公司也不是沒办法。只要你想办法给时霆生個孩子,时霆肯定会拿钱出来帮你。”
秦安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顺便朝傅时霆那边看了一眼。
他正在喝茶,神色自若,仿佛沒听到他妈妈对她的许诺。
午餐后,他们从老宅离开。
回去的路上,两人坐在后座,他若有所思,她抬眸看窗外。
车厢裡的气氛安静到诡谲。
“秦安安,就算你怀上我的孩子,我也会亲手掐死他。”他的声音突然响起,阴沉而森冷。
她的身体不由地发冷,唇瓣张开,想說什么,一时之间竟发不出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