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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三朝太妃 第110节

作者:未知
檀雅暗笑,心裡算计着時間,准备等一会儿再告诉她们這是她瞎编的。 忽然,蓝贵人缓缓抬起手,指向前方昏暗处,声音嘶哑道:“是……那個人嗎?” 众人刷地看過去,只见远处一個细长的光源,光源下好似一個人影,就像檀雅說的那般,左右摇摆,摇摆…… 這时,凄厉难听的哀鸣声响起—— “啊——” 宫女们吓得赶忙抱住身边的人,少数還记得保护主子,瑟瑟发抖地挡在檀雅和蓝贵人身前。 檀雅也在声音起之后吓了一跳,心剧烈地跳动,紧紧地攥着轮椅扶手,在看到那光源渐渐放大,吞咽口水,走到蓝贵人轮椅前,暗暗作出防卫的姿势。 那人影和光源越来越靠近,速度好似也变快了不少,有那胆小的,害怕的声音都带上哭腔了。 檀雅手握成拳,紧紧盯着前方,而那光源行的近了,轮廓有些像…… 宫灯? “谨太嫔娘娘,出了什么事儿?”宫灯移开,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正是宣太妃身边的一個小宫女,她紧张地看着一行人,“奴婢方才好像听到尖叫声和奇怪的声音……” 檀雅无语,状似自然地收回准备击出去的拳头,“你怎么在這儿?” 小宫女不知道她捡回一條命,立即恭敬道:“太妃娘娘命奴婢到宫门口看您回沒回来,奴婢听到动静,便過来瞧瞧,那奇怪的声音是……” 对啊,奇怪的哀鸣声是从哪儿来的? 宫女们依旧簇拥在一起,檀雅呆了一瞬,回忆声音的来源,缓缓低头。 蓝贵人拇指食指指间還捏着叶子,动作就像是要放下未放下,罪魁祸首是谁,显而易见。 她也未曾想到会将她们吓成這样,见檀雅看過来后,宫女们也全都看過来,面上显出几分尴尬之色,“娘娘的故事讲得……属实一般,嫔妾突发奇想,吓到你们,是嫔妾之過。” 故事,讲得……一般? 檀雅捂着胸口,十分受伤。 蓝贵人又跟宫女们道了几声過,一行人重新起步,到了两宫之间即将分别之时,她对檀雅道:“娘娘,您别忘了嫔妾啊。” 檀雅嘴角一抽,“属实忘不掉了。” 蓝贵人這才笑着辞别。 檀雅目送她离开,她总是看着别人先走。 而后,檀雅回去找宣太妃寻求安慰,控诉蓝贵人对她接连造成的“伤害”,還强烈要求晚上一起睡。 苏贵人质疑:“你该不是害怕吧?” “根本沒有鬼,我怎会怕?” “那你就是为了和娘娘睡,找借口。” 檀雅不反驳,這個理由好歹比害怕有面子些。 宣太妃则是神情温和,道:“想留宿就留宿,都留下也无妨。” 檀雅冲苏贵人得意地挑眉,“娘娘乐意,我今晚在娘娘這儿睡,你要一人回去嗎?” 苏贵人面无表情,轻轻哼了一声,转向宣太妃,“娘娘,嫔妾今晚也叨扰您了。” 宣太妃笑容和蔼,“不叨扰。” 檀雅亲自推宣太妃入内室,趁着宣太妃洗澡的功夫,她们也回去洗了個澡,回来正好赶得及抱宣太妃到床榻上。 依旧是宣太妃在中间,檀雅和苏贵人一左一右,檀雅也依旧睡不着,“娘娘,您晚间要是起夜,就叫醒嫔妾。” 宣太妃应了一声,问她:“蓝贵人如何?” “挺好的。”檀雅弯起嘴角,声音平静无波,“比之前好。” “那就好……” 一個月后,蓝贵人病逝。 沒几天宣太妃起夜时不小心跌下床,伤到腰,卧病在床。 第133章 宣太妃已经七十多, 這一下子摔到腰,虽未骨折,可对她這個年纪来說, 十分伤,而且动弹不得, 十分遭罪,一晚上便沧桑不少。 胤祜重提接宣太妃出宫一事, 但宣太妃极固执,无论怎么劝都坚定拒绝。 宣太妃究竟想不想出宫呢? 其实這两宫裡的太妃们,沒有哪個不羡慕出宫荣养的太妃们,可大多数人,羡慕也徒劳。宣太妃当年给荣乐长公主起额乐這個名字, 未尝沒有期许。 既是如此, 宣太妃为何坚持不愿随养子出宫荣养呢? 根源, 在檀雅身上。 胤祜探望完养母,苏贵人留下陪伴, 他则是随额娘去到她的屋子,想要請额娘劝几句, 又觉得大概還是不成的。 “我和你苏额娘不能出宫, 你宣额娘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愿意走的, 莫劝了, 额娘能照顾好你宣额娘。”檀雅直接告诉他答案。 胤祜尤不甘心,“我去求皇兄,您和苏额娘皆已過不惑之年, 只求皇兄看在宣额娘年迈的份儿上, 通融一二。” 先帝遗言, 已是从前未有過的恩典, 雍正登基后也并不苛刻,基本只要太妃们到了五十岁,儿子請旨便会准许,不能因为上位者宽宏便得寸进尺。 檀雅摇头劝道:“莫去了,你宣额娘這儿有额娘呢。” 胤祜不置可否,离开安寿宫便去养心殿,請求面圣。 雍正在得知宣太妃生病时,不便亲自去探望,是以难得通過胤祜看了看宣太妃的情况,虽然后面母子俩的谈话沒听到,却爷能猜到胤祜是为宣太妃出宫荣养而来。 而胤祜近来后,便诚恳陈情,說明老人家的固执,請求准许他额娘和苏额娘提前出宫荣养。 雍正积威日重,不笑时眉目之间都是威严和严肃,胤祜說完,无法探得皇兄的态度,心中不免忐忑。 “宣太妃若愿意,随时可以出宫,谨太嫔不行。”雍正义正言辞地拒绝,“此乃先皇所定,不可随意更改。” 胤祜欲說什么,雍正摆手打断,“此事不必再提,你福晋如今有孕,便是宣太妃出宫,想必也无法妥善照顾,不如留在谨太嫔身边。” 胤祜无法反驳,只得低头顺从道:“是,臣弟明白。” 雍正揉了揉太阳穴,轻轻挥手,“退下吧。” 胤祜见状,关心了一句,只得一声“无事”,虽是担忧,也只能告退。 他离开正殿,便遇见从偏殿出来的四皇子弘历,弘历替皇阿玛批阅部分奏折,已经有一段時間。 两人寒暄了几句,胤祜关心地问:“听說永琏染了风寒,可有好转?” 弘历摇头,忧心忡忡道:“吃了几日药,依旧未有好转,還加重了些。” “這才仲秋,怎么就染了风寒呢?”胤祜感叹一声,随后建议道:“实在不行,就請皇兄派御医去看看吧。” “也只能如此。” …… 胤祜未能求得额娘们一同出宫荣养,宫外的定太妃放心不下宣太妃,收拾行囊便搬进宫中,直接說了宣太妃什么时候好她什么时候出宫。 茉雅奇怀着身孕,放心不下,檀雅也不准她宫裡宫外奔波。 她想如定太妃一般直接住进去,可如今的情况和当初胤祜出使,未曾搬离阿哥所不同,不能随意进宫小住,只得放弃,借由胤祜问得些宣太妃的情况。 檀雅力气大,照看宣太妃比宫女们两三個人忙忙活活要方便,因此几乎日日都待在宣太妃屋裡,亲力亲为,等到太医又是针灸又是服药又是膏药,多重手段齐齐使下,宣太妃的腰不动便不会一阵阵儿疼,她才抽出些時間去探望永琏。 半月前见到,永琏還是個茁壮的小少年,這一次檀雅一进去,便看见一個瘦的快要脱形的孩子,而伽珞守在永琏床边,眼下青黑满脸疲惫,眼睛红肿,恐怕沒少哭。 伽珞起身行礼时,身体晃了晃,被宫女们扶住,好一会儿都沒能缓過来。 檀雅握住她的手腕,托着她,问道:“是不是沒好好休息,饭也沒好好吃?” 伽珞苦笑,“永琏如此,我又怎么有心情?” 檀雅心疼地看向床上的永琏,“還是沒有好转嗎?御医也沒办法?” 伽珞摇头,眼泪又流了下来,整個人脆弱极了,“御医說先前那位太医开得药方沒問題,可永琏就是沒有好转,娘娘,永琏怎么办啊?” “既然对症,怎么会沒有好转呢?”檀雅不解,伸手摸了摸永琏的额头,又贴在自己头上,“這還发烧呢。” 伽珞惶惶无措,捂着眼睛泣道:“我甚至担心是有人想要害永琏,将他身边的人全都查了一遍,连那药也都让御医看過,亲自来熬,我真的不知道還能怎么办了……” 檀雅安抚地轻拍她的背,“兴许永琏明日就有好转了,你不能将自個儿也折腾坏了,否则谁照顾永琏。” 伽珞立即擦了擦眼泪,控制眼泪,道:“您說的是,我不能倒下,我若是倒下,永琏可怎么办?”她說到后来,又忍不住哽咽起来。 檀雅招呼人倒了一杯水来,递给她,转移话题地问:“耐日勒呢?怎么沒瞧见她?” “我分不出心神照看她,额娘将她接到景仁宫了。” 檀雅点头,一抬头便瞧见一個宫女拿了一包药进来,拆开便往砂锅裡倒,加水添柴烧火,动作十分熟练。 伽珞看過去,忽然道:“您看我,竟让您一直坐在這儿,万一過了病气,便是伽珞的错了,咱们去外间坐吧。” “既来探望,讲究什么過病气。”檀雅如此說着,還是随伽珞起身到外间,并不给她造成负担。 而伽珞一到外间,便接過宫女手中的蒲扇,亲自控制熬药的火候,任何一点儿小事,都要为儿子做到。 檀雅接過宫女端過来的茶,在伽珞盖上盖子之前随意瞥了一眼,露出来的药材,她能大概能认出一些,便說出来询问伽珞是否对。 伽珞将药方拿過来,方才她所說,只有一两味药說错了,其他都沒看错。 可即便如此,对于一個外行来說,也是极厉害的,伽珞强撑起精神称赞了好几句。 “我是看得多了,便能认出一些,不過认不出也好,证明无病无灾。”檀雅想让她放松一些,便故意說起她们读书时的事儿,“当初我寻了個医女教你们简单的医理,你這孩子认真,好几本医书非要背下来,惹得额乐她们几個也不敢偷懒,不過還是你记性最好。” 伽珞想起从前看似辛苦实则无忧无虑的读书生活,眼中浮起怀念。 檀雅为让她分一分心,顺势拿着药方问了几味药的作用。 伽珞已经将药方背了下来,答完她问的,后面自动便背出来,偶有滞涩,大致還是记得,直到其中一位药,她背着背着,脸霎时一变。 “怎么了?” 伽珞根本顾不上回答,徒手便掀开砂锅盖子,手被热气呲得通红也不在意,拿着勺子捞药材出来。 檀雅察觉出异样,连忙让人取纱布来,铜盆放在底下接药汤,将药全都倒在纱布上。 伽珞迅速的拨弄,估摸不准便急切地询问檀雅,是不是那味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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