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春情浓
直到听见外面传来元哥儿的哭声,她才清醒過来。
掀了帐子起床,尤绾随意披了件衣裳出来,从奶嬷嬷手裡接過元哥儿。
虽然她一开始总学不会抱小孩,但不知是不是母子连心,元哥儿哭得厉害的时候,只有她能哄得住。
“四爷呢?”尤绾一边晃着元哥儿一边问道。
清梅小声道:“主子爷有事去前院了,說是晚上回咱们院子陪主子用晚膳。”
尤绾将元哥儿哄好放进摇篮床裡,想了想道:“白日裡吃席吃腻着了,晚上就吃的清淡些,让膳房上两碗鸡丝粥,再配两碟子咸点心。”
四爷回来洗洗手上桌子,看见简单的晚膳,笑道:“你倒是吃的越发随意了。”
尤绾道:“和你吃饭讲究那么多做什么,要是桌上铺满了菜,我倒沒有胃口。”
四爷就喜歡尤绾這种待他亲近不把他当外人的做派,之前在庄子上两人吃住都在一处,有些规矩早就形同虚设。如今回到府裡,四爷還是贪恋那种轻松的感觉,也只有在尤绾這裡才能偷得半日闲,不必时时在意那些條條框框。
用過晚膳,四爷难得休息,坐在榻上看书,元哥儿就躺在一旁吐泡泡。
尤绾正在看今日收到的礼单,她如今是侧福晋,以后也要到别人府上赴宴,這礼单必须要理得清清楚楚,下次回礼时才不会出错。
有些能用的上的就拿出来摆上,其他的都归置到库房裡。元哥儿的礼物都给他记到他的小库房裡,大概是小的时候深受压岁钱被剥削的苦,尤绾现在可做不出来代元哥儿收礼的事来,都得攒起来,等他知事了再交给他。
可是记着记着,尤绾越发觉得手裡的单子烫手。
這众人送来的东西都价值不菲,她清点的时候是开心,但只要想想将来要還礼,就不由得头疼了。
她的库房裡可沒有這么多东西来能拿得出手,但总不能把這家的贺礼转头往那家送,這若是被发现了,可就太丢脸了。
四爷看了会书,就探過头来饶有兴趣地瞧尤绾记礼单,发现尤绾眉心越来越紧,脸上神色苦恼,便出口问道:“這是怎么了?可是遇见了什么难处,說来让爷听听。”
尤绾便将自己方才想的說了,嘴唇微微撅起,苦恼道:“沒想到当個侧福晋還会越当越穷,說出去别人都要笑话死我了。”
她侧身望着元哥儿道:“你额娘都要被你坑穷了,你還在這裡傻乐呵。”
元哥儿蹬了蹬襁褓,小手挥舞得越发开心。
“你和他說這個有什么用?他又听不懂。”四爷笑着接過尤绾手中的礼单,随意看了看,道,“你把這单子给爷,爷回头给你补两份差不多的物件過来,一份用来回礼,一份你自己留着。”
“真的嗎?!”尤绾一時間怀疑自己听错了,按四爷這意思,她不仅不需要自己从库房裡找东西回礼,還能从四爷手裡抠下一份来,這简直是赚翻了好不好!
“您太好了!”尤绾一把抱住四爷,在四爷脸颊上吧唧一大口,眼睛裡的欣喜藏都藏不住。
四爷道:“這些东西不算什么,哪天你去爷的私库走一趟,看上的就拿走。你如今是侧福晋了,该有的排场都该有,以后出门,也要摆出应有的架子,知道了嗎?”
他清楚尤绾一向只在他面前沒大沒小,出去面对旁人,规矩上是从来不会出错的,他只怕她在外面吃亏。
尤绾点头应下,乖巧地趴在四爷肩膀上,笑意盈盈地问:“那您和我說說,最近還有哪些府上办宴会,有沒有需要我去的?送出去的礼您還和這次一样给我补上嗎?”
四爷看她這副小财迷的模样,忍不住唇角微扬,一手勾起尤绾绵软尖细的小下巴,笑道:“那就要看侧福晋的表现了,若是能让爷高兴,想要多少侧福晋都尽管拿去。”
尤绾闻言,眸裡露出狡黠的笑意,就势将四爷推倒在榻上,柔软的指腹轻点身下男人凸起的喉结,红唇微张吐气如兰:“那爷今天可都得听我的,乖乖的,不准起身。”
四爷這次难得能被尤绾伺候一次,哪裡還舍得起来,自然是尤绾怎么做他便怎么受着,一時間榻上春情氤氲久久不息。
元哥儿孤零零躺着一旁,盯着头顶的垂花木,嘴巴噗噗的动。
過了正月,天气便渐渐暖和起来。尤绾当了侧福晋后,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每次给福晋請安时,她不用再给李氏行礼了,哪怕李氏眼珠子都要气得瞪出来,尤绾也能安然坐在她对面,悠闲地喝着自己的茶。
今年要开科举,尤绾的大哥尤进三月也该下场了。她還是年前听额娘提起過這事,只是不知四爷从哪听了一嘴,回来還特意问過尤绾她大哥的学业。
“我倒不是很清楚,只记得当时我进宫小选前,兄长是时常被夫子夸赞的。如今過了两年,兄长应该更加长进了。”尤绾对自家大哥還是很有信心的,她阿玛是三品武官,兄长按例不能进国子监,但是额娘特地找了名师为兄长教授,想来是不会差的。
就算這次下场沒考中,也能過三年后再考,她兄长才十九岁,以后机会還多着呢。
“那你另一個弟弟,就在军营裡待着了?”四爷问道。
尤绾回想了一下家裡弟弟那個熊样儿,道:“他不是读书的料,還不如舞刀弄枪去,有阿玛看着,不会出事的。”
四爷沉思片刻,道:“圣上二月要巡幸畿甸,這次除了大哥和太子,爷和老九老十三也要随行。就想着,趁這個时候学你家人的做法,把老十四也扔到军营裡去历练历练,磨磨他的性子。”
初一那日十四爷說的话四爷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十四爷一向是口无遮拦,想到什么說什么。在老八后面說生儿子的事,惹得老九瞪他,這都是被四爷看在眼裡的。若是再不改改這個习惯,怕是以后要生事。
四爷便想着让十四爷去军营当差,既免得他无所事事,又能让十四爷尝尝军营的苦,免得他天天嚷嚷着自己骑射好。
而且后面两個月他和十三都不在京城,免得十四向他们喊累,等随圣上回京,十四也早该习惯军营裡的辛苦了。
尤绾是知道十四爷日后会成为康熙爷亲封的“大将军王”,這入军营对他来說应该算是如鱼得水,但如今的十四爷還年轻,恐怕不会那么轻易就混出名堂来。
“這对十四爷也是件好事,您既然决定了,那便這样办吧。只是军营操练艰苦,您得事先安排好十四爷的去处,最好有人帮忙照看着,免得十四爷受累。”尤绾提议道。
四爷做事从不含糊,出京第二日便传口信将十四爷踢进了骁骑营,這帮忙照看的熟人不是旁人,就是尤绾的阿玛尤绍军。
尤绍军接了十四爷這個烫手山芋,只能认命地将十四爷领到将士们日常操练的校场上。四爷還特地交待不能透露十四爷的身份,免得别人对他特殊照顾,尤绍军只能语焉不详地和大家简单交待了两句。
然后偷偷将自家傻儿子尤运叫到一旁,告诉他新来的這位是個不能惹的小爷,让尤运好生照看着。
寻常骁骑营裡常有贵族子弟前来训练,等把身手练好,就能摇身一变进宫当侍卫。尤运对這种事驾轻就熟,拍着胸脯和他阿玛保证,肯定将新来的這位爷伺候好。
十四爷对来军营這件事并不排斥,反而觉得好玩,他换上训练穿的甲胄,被尤运领着和士兵们一起训练。
原本他還兴致勃勃的,可接近大半日的操练下来,十四爷已经累的說不出话来了。
现在他才知道,這军营裡的训练,和宫裡演武场上的骑射课可不一样。
這裡沒人给他递弓箭立靶子,沒人给他牵马引绳,這些琐事都得要他自己做,十四爷跑都跑累死了。
特别是那個围着他转的大熊個儿,比他力气還大,跟座小山似的,黑脸黑皮的,让十四爷头一回在骑射上感觉到挫败感。
偏偏尤运看不懂十四爷的眼色,硬是哥俩好地搂住十四爷的肩,高声夸赞道:“好兄弟!你這身手我服气了!你是在哪学的,也說给我听听,我也想去。”
十四爷暗想,谁是你兄弟,我的兄弟们可都是黄带子,你见到了可都要下跪的。
但是他瞧尤运一副傻憨憨的模样,還是硬着头皮道:“我這是家学渊源,不能外传的。”
尤运对此表示理解,他就是看着眼馋,但听人這么說,他当然不会缠着十四爷问個究竟。
“兄弟,我看你和之前那些人不一样。那些宗室子弟,個個手不能抬肩不能提的,你就不同了,看着养尊处优的,实际上比我們都厉害!我就佩服你這样的!”尤运拍拍十四爷的肩,“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走,我今儿請你喝酒,带你认认周边的路。”
十四爷难以推拒,况且他也是真累着了,正想找個地方歇歇,半推半就地就被尤运拉走了。
尤运這次挑的是家上好的酒楼,一楼還有說书先生和唱曲儿的小姑娘,尤运特意上了二楼的包厢,点上几道招牌菜。
十四爷一顿胡吃海喝,反正這儿也沒人认识他,也就不必管那些用膳的规矩了。
酒過三巡,两人从酒楼裡出来,骑着马在街上闲逛。
十四爷忽然想起尤运之前和他說的话,想着尤运大概是误会了什么,便问道:“你方才在军营裡那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有很多像我這样的人去骁骑营嗎,他们都是去干什么的?”
尤运道:“哦,你說這個啊。我們骁骑营裡时常有宗室子弟過来练练拳脚,学得差不多了就找個门路进宫当侍卫,不像我們,還得从小兵做起。”
十四爷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样的门道,他从小在宫裡长大,身边的哈哈珠子也是個個文武双全,倒不清楚竟也有宗室子弟要到這军营裡进修。
“既然這样,你怎么不找人托托关系,也能混個三等侍卫当当。若是哪天在圣上面前立了功,那可是光耀门楣的大喜事!”十四爷笑道。
尤运摇头:“我們家沒有這样的门路,沒想過。”
十四爷闻言挑眉,悄悄压低声音道:“可我听說你们家才出了個四贝勒府的侧福晋,有這样的关系在,你就是四爷的妹夫,找四贝勒爷帮帮忙,這机会岂不是手到擒来?”
尤运一听這话,立即警惕抬头,黑亮的眸子盯着十四爷,晒得黝黑的皮肤显得十分粗犷。
“你這话是从哪听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姐姐在四贝勒府?”
尤运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他记得额娘的话,說姐姐在贝勒府当侧福晋也不容易,他们身为家人鞭长莫及,无法庇佑姐姐,平日裡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做出拖累姐姐的事情。
故而十四爷提到這事儿,尤运第一反应便是他要拿這事做文章,或许就藏着什么不好的心思。
十四爷见他這般神色,当即摆摆手道:“我就是听我們家爷提過几句。我的主子……就、就是十四爷。十四爷你知道吧,和四贝勒爷是同胞兄弟,這才知道一些。”
尤运半信半疑地点点头,眼神中還是写满谨慎。
這时,忽然听得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奔涌而来,尤运和十四爷都立即转头向后看去。
只见几個华服公子骑着快马正对着他们冲来,为首之人扬着马鞭,嘴裡高声喊道:“快让开!都给小爷靠边!”
尤运皱了眉头,在這样人流拥挤的长街上纵马,可是很容易便出事的。
他牵着马绳往路边上移,十四爷正觉得那高声嚷嚷的人有几分眼熟,想要再看几眼,却被尤运拉到边上。
“你杵在哪儿做什么?!不要命啦!”尤运粗声粗气道。
十四爷只好挪开目光。
那几個华服公子一路往前,马蹄嘚嘚的响,许多行人都来不及躲避,呼啦地往路边跑。
“快让快让!”最前面那人一路喊着,他也是冲的最急的那個。
忽地——只听得這人“吁”的一声急急勒住缰绳,马头被他提到半空,四只马蹄踉跄好几步才稳住身体。
他身后的人连忙凑上去,嘴裡說着:“怎么了五格?你怎么突然停下了?”
被称作五格的人颤抖着手,像是看见了什么令人害怕的事情。
他身后人定睛一瞧,只见五格的马头前倒着個约莫六七十岁的老大爷,双目圆睁神色惊恐,一副不省人事的模样。
“五、五格,你不会把人撞死了吧?”那人声音发抖。
“别乱說,”五格神色大变,连忙打断他,“這人是自己跑到我马下的,谁知道他怎么就倒下了?”
這马前倒了一位老人,周围人群哗地涌上去,对着五格指指点点,不少人面露不忍,但沒一個走上去。
尤运和十四爷在人群外面,发现出事了,仗着身高优势挤到前面。
抬眼瞧见那老大爷僵直着躺在地上,旁边沒一個人站出来,尤运当即走上前去,十四爷拦都沒拦住。
尤运伸手探向那老大爷鼻翼下方,垂眸感受片刻,终究是摇了摇头。
一看他這反应,人群瞬间炸开。
“真死了啊?這是街口的老明头,日日在這街上来回悠达。”
“……這也是可怜,谁能想到会被马撞死?”
“這得报官吧,都出人命了,可不是小事儿!”
“那是,這不管是什么爷,也不能草菅人命啊!”
马背上的五格听到這些话,脸色倏地煞白,他怎么也沒想到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撞死個人,偏偏這個老头不长眼,往他马蹄上冲,這般瞎了眼的人,又這么老了,本就该死!他有什么错!
他才不要去官府,不能认這桩罪,就算最后不用坐牢,他阿玛也会打死他的!
五格這时将目光定在尤运身上,脑子裡忽地划過一個念头。
他当即抬手指着尤运,大喊道:“你方才对這老伯做了什么?!我亲眼看到你碰了他一下,這老伯就沒气了,你這個杀人凶手!”
尤运万万沒料到這纵马者竟倒打一耙,他立即抬头高声道:“你這是栽赃陷害,我根本沒有碰這老伯,方才我站到這裡,老伯就已经沒气了!他是死在你的马下,是你纵马的错!”
“谁能证明?啊!”五格忽地转头去问他那些狐朋狗友,“你们說,方才是不是看到這人推了老伯,是不是他害死的老伯?”
后面几人愣住片刻,紧接着纷纷点头。
“对!就是他干的,我亲眼看到了。”有位公子哥带头喊道,其他人连忙附和。
“還有你们,是不是也看到了?”五格目光凶狠,扫了人群一圈,站在路旁的百姓被他狰狞的面孔吓得一哆嗦,全都往后缩。
倒是沒一個人站出来帮尤运說话。
尤运依然站得笔直,神情丝毫不惧:“你說這些都无用。只要来個大夫验明老伯的死因,我的嫌疑自然能够洗清。你喊得再大声,也无法改变你撞死人的事实。”
五格被他气定神闲的模样弄得更加愤怒:“好!你不认罪,我就让官府来审你,看你還敢不敢狡辩!”
只要进了官府,他就有办法逼這人认罪,黑的也能给他說成白的。
五格直接雇了两個人把老伯抬到木板上,押着尤运就要往顺天府走。
眼瞧着尤运被人带走,隐在人群中的十四爷就待不住了。
“這個五格,撞了人還想拖替死鬼,谁给他的胆子?!”他想要抬腿跟上,但仔细想想,五格是四嫂的弟弟,尤运是小四嫂的弟弟,他這样冲上去,岂不是和他们搅到一起去了?
十四爷顿住半晌,终究還是道:“不管了,哪怕就是四哥嫌我多管闲事,我也要把黑小子保下来,不能让五格颠倒黑白!”
他牵過自己的马,快速朝顺天府跑去。
*
顺天府尹施世纶坐于台上,面无表情地望着台下一左一右两個年轻人。
他先指向五格:“你說你在上街驭马,這老伯故意冲到你马前然后倒下,原本還好好的,结果被這人伸手碰了,就沒气了是嗎?”
五格望着這個新上任的顺天府尹,心裡有点打鼓。他摸不清這位施大人的做派,希望施世纶是個识趣的。
“是的,不仅我瞧见了,他们也都看见了。”五格指着台下的人,都是被他拉来作证的朋友。
“那你呢?”施世纶转头看向尤运。
“回大人的话,這位老伯在我走過去的时候就已经断气了,我也沒有碰過老伯身上其他地方。至于這老伯是被马撞死的,還是被吓死的,我不清楚,還望大人明察。”
施世纶颔首示意自己明白,另一边五格已经耐不住性子开口:“明明是你推了老伯,我們都看得清清楚楚。谁都知道,摔倒的老人不能轻易挪动,你不等大夫前来,直接害死了老伯,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对,我們都瞧见了!”五格那群朋友大声喊道。
施世纶眉心一拧,声音不怒自威:“堂上不准喧哗吵闹!”
一群怂包瞬间闭了嘴。
“来人,将老伯带下去验伤。”施世纶开口道。
這两人各据一词,想要查明很容易,只需看看老伯身上的伤口,便能轻而易举看出谁是凶手。
五格顿时急了,他沒料到這顺天府尹這般负责,要是现在验伤,那黑小子的嫌疑不就瞬间洗清了嗎?
“大人這是做什么?老伯人都已经沒了,您還让人动他的尸体,岂不是让老伯走的不安心嗎?”五格慌乱中說道,“如今這朝堂上都是人证,您還犹豫什么,快些定夺吧,快判他的罪!”
施世纶闻言,审视地看向五格,沉声道:“判案讲究人证物证俱在,你所說的人证,都是你的友人,這样的口供算不得数。”
“你這人!”五格看他油盐不进,越发着急,“我都把凶手压在你面前了,你都不抓人,小心我回头告你一個玩忽职守之罪,让人摘了你的顶戴!”
尤运听到這话都惊了,顺天府尹可是正儿八经的三品朝廷命官,這人一言不合就要撤顺天府尹的官,這是得多大口气啊!
“本官恪尽职守按律行事,行的端立得正,你大可去告,不過你今天能不能走出這顺天府,還是未知之数。”施世纶斩钉截铁地命令道,“叫仵作来,验尸。”
“不能验不能验!”五格慌得都要扑到那老伯的尸体上了,他嘴上冲施世纶大喊,“你知道我是谁嗎?我阿玛是侍卫内大臣,我姐姐是四福晋,你要是敢验尸,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尤运闻言,蓦地转头盯着五格,五格被他黑沉的眼神看得后脊发凉。
“你、你看什么?!”五格色厉内荏道。
尤运暗地攥紧手心,眼前這人的姐姐是四福晋,那就是他大姐姐的主母,若是這人今日被关押,那四福晋会不会迁怒他姐姐?
他得想想法子,既要让這人伏法,也不能牵连到姐姐。
施世纶神色愠怒,抬手要叫人将五格搬开。
正当這时,忽有堂下传话的跑到施世纶面前道:“大人,十四爷来了。”
“十四爷?是十四贝勒?”施世纶问道。
那人点点头,施世纶见状神情越发严肃。谁不知道十四爷是四爷的同胞兄弟,如今四福晋的弟弟犯了事,他跑到顺天府来,恐怕要从中作梗,护下五格。
施世纶倒不怕十四爷,只是觉得麻烦,让人将十四爷好生請进来。
尤运在台下听得清清楚楚,手心更是汗湿一片。
這杀人凶手的救兵来了,他得再想想办法,好好会会那個十四爷,千万不能让他们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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