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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 53 章

作者:今夜来采菊
“她,是你妻子?”

  “是又怎么样,难不成你是這贱人的姘头。”

  络腮胡醉气冲天的說完,狰狞一笑,显然并不把自己的话当真。

  那女子生得颇为瘦小,细细的脖子顶着一颗大大的脑袋,面色蜡黄,脸颊凹陷,颧骨高高突起,简直像裹着人皮的骷髅,除了那把如枯草一般的长发,身上已经沒有哪個部位可以被称之为女人,說丑陋也不为過,如何能找得到慕徐行這样的姘头。

  反观络腮胡,高大且壮硕,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是扎扎实实的肌肉。

  慕徐行笃定他這一棍棒下去,便会将女子整個打散。

  這岂止是家暴,简直是彻头彻尾的杀人。

  “既然,她是你的妻子,你为什么要下這样的狠手。”

  慕徐行话音刚落,络腮胡忽而暴怒:“老子在自己家裡打自己的女人!天经地义!你算哪根葱!凭什么在這指手画脚!给老子滚出去!”

  慕徐行侧身避過络腮胡的推搡,眉头越皱越紧,他似乎不知道该如何与络腮胡這等蛮横不讲理的人争辩,言语很是苍白无力:“可你打人就不对。”

  邬宁沒忍住笑出声。

  一旁扮作车夫的侍卫有些担忧的问道:“陛下,這样下去常君恐怕会吃亏。”

  “不急。”邬宁趴在窗上,看戏似的望着院裡,漆黑的眼眸在青山绿水中愈发幽暗:“刚好可以叫他长长见识。”

  络腮胡喝了不少酒,虽脑子還算清醒,但脚步十分摇晃,慕徐行這么一闪身,他直接摔了個狗啃泥,手脚并用着从地上爬起来,彻底的恼羞成怒了,在柴禾垛旁捡起一把冬日裡夹炭的火钳,气势汹汹的向慕徐行挥来。

  从慕徐行仓惶且不敢置信的眼神中足以看出,他压根就沒和人打過架,可他却极为果断的用手中那根木棍挡下了火钳,与此同时一脚踢向络腮胡的小腹,将络腮胡重重的踹倒在地。

  這一下踹得不轻,络腮胡捧着肚子“哎呦呦”的叫唤個不停。

  而慕徐行则很意外的看向那根木棍。

  邬宁沉下眼,心知肚明,即便慕迟再怎么不学无术,生于武将世家,也免不得学一些防身的招数。這是那具身体下意识的反应。

  “大川!大川!”始终低声啜泣的女人這会有了精神,连滚带爬的扑向络腮胡:“你怎么样!伤着哪了!”

  络腮胡那模样简直像被捅了两刀子:“闯到我家裡打人!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了!”他恶狠狠的命令女人:“报官!你快去报官!”

  慕徐行实在被气着了,攥紧木棍往前走了两步。

  就在這时,女人忽然跪在地上,鼻涕眼泪横流满面,朝慕徐行拼命的磕头,求慕徐行高抬贵手放過他们,仿佛手持木棍站在那裡的人是打家劫舍的土匪。

  邬宁简直不忍心去看慕徐行此刻的神情了。

  终究是侍卫出手,用一点碎银摆平了這场可笑的闹剧。

  慕徐行回到马车裡,還抱着那根木棍,老僧入定似的一言不发。

  邬宁其实很清楚,长乐八年率兵杀入皇城的慕徐行,也是吃過许多亏,受過许多委屈,见過许多人间疾苦,一次次痛定思痛后,方才做出那一番建树,而如今的慕徐行,尚未真正看清這個世界。

  “你想知道为什么嗎?”

  慕徐行抬眸,紧盯着邬宁。

  邬宁笑笑:“眼下正是春耕之时,那個大胡子若有個好歹,他们一家老小多半是沒指望了。”

  “……为着有口饭吃,就要日复一日忍受這种煎熬嗎。”

  “煎熬?或许吧。”

  邬宁不愿多谈,可慕徐行偏要执着的追问:“同为女子,陛下难道不觉得她可怜嗎?”

  這天真的傻劲,和慕迟真像。

  邬宁看着他,心口陡然软了一下,缓慢地說:“我自是觉得她可怜,但她并不会觉得自己可怜,因为,从来如此,人人如此,或许她感到煎熬,愤懑,痛苦,可她至死也想不通,自己为何這般难受。”

  “那她這辈子……究竟为了什么?”

  “生儿育女,等着儿女孝敬,坊间不是有句老话,說扬眉吐气的,什么来着?哦,多年的媳妇熬成婆。”

  慕徐行攥着木棍的指腹已然泛白:“若沒熬到那时候呢,若儿女不孝呢,又该怎么办?”

  邬宁想了想,用一种充满母性的柔和,說着天底下最残忍的话:“那就只好,自认命苦。”

  慕徐行再度沉默。

  “陛下。”马车不知何时停住,侍卫低声說:“到了。”

  這庄子虽是皇族的私产,但紧挨着一座香火旺盛的寺庙。

  单单供应宫中,几棵樱桃树足以,庄子上却是有近百亩果林,管事每年要想尽一切办法,将樱桃换成银两,呈给掌管帝王私库的少府,因此不乏有香客愿意付個過路费,在此采摘新鲜樱桃吃。

  日子长了,霖京城百姓也知道有這么個地方,每逢早春樱桃成熟,都会一群一伙的特意赶来,既解了馋,又踏了青,顺道還能拜一拜神佛,实在沒有比這更好的消遣。

  邬宁踮起脚尖,摘下朝阳那面最大最红的一颗樱桃,扭過身递到慕徐行嘴边:“给,尝尝。”

  慕徐行将樱桃含入口中,轻轻咬开。

  “怎么样?”邬宁期待的看着他。

  “很甜……”他吐出果核,握在手心。

  看样子,樱桃在那光怪陆离的异世并不算稀罕物。

  邬宁顿时兴致全无,不過眼角眉梢仍带着笑意:“還在想那件事呢?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应该這么冷眼旁观,应该对她们施以援手?”

  慕徐行摇了摇头。

  于帝王而言,不存在所谓的应该,百姓越无知无求,便越好操纵,沒有任何一個帝王,会亲自摘下蒙蔽百姓双眼的黑布,将百姓从沉睡中唤醒,那无异于是自取灭亡。

  从古至今,始终如此。

  “陛下。”

  “嘘,当心让人家听见了。”

  “你愿意对她们施以援手嗎?”

  邬宁一怔,缓缓放下抵在唇间的食指。

  不知過了多久,慕徐行听到她說:“若這是你所期望的,我当然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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