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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 自戟

作者:未知
连绵了几天的秋雨终于停了,天气也比以前转凉了许多,未秋现在穿着夹袄,早晚的时候都還觉得有些凉意。经历了一场秋雨,树叶子落了不少,在小树林裡积了厚厚一层。 未秋找了根木棍子来回翻着落叶,希望能在落叶下找上几棵草药,在冬天下雪前能再卖上几次草药。她也曾寄希望于做接生婆赚钱,可罗家村就這么点地方,一年能有個两三個孩子出生就不错了,况且她年纪小,才十六七岁,人家也不见得信任她。而上回帮罗大山媳妇接生,他们家至今也沒提過给钱的事,未秋也不好上门去要,只能当自己活雷锋了一把。 正当未秋感慨自己精神文明大步领先物质文明的时候,罗大山的娘跑了過来,瞧见树林裡的未秋后,一把拉過她,急匆匆的說道:“未秋媳妇,我大侄女快生了,我带你去看看!” 罗大山娘拉着未秋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几裡路,才跑到了她大侄女家裡,普通的几间土坯房子,還有枯黄的小草在院墙上随着风来回摆动。 罗大山的娘对焦急等在院子裡的人說道:“這就是我說的未秋媳妇,上回救了春花的那個!”說罢,推着未秋就进屋了。 产妇的羊水已经破了,躺在炕上哼唧哼唧疼的直叫唤。 “别叫了,忍着点,不然等会沒力气生了。”未秋摸了摸产妇的肚子,看产道开了不過两指,說道:“你這估计還得個一两個时辰才能生,先吃点东西,养足了力气好生。” 产妇的婆婆一听,赶紧去灶房裡给媳妇打了红糖鸡蛋水喝。 這一胎是未秋接生的還算轻松,胎位正,产妇身体底子也好,一個时辰之后,就轻松生了一個儿子出来,一家人喜的跟什么似的,产妇的公公還买了鞭炮来放,庆祝他有了孙子。 “我說未秋媳妇是福星吧!”罗大山娘得意的拉着产妇的婆婆炫耀,“只要经人家的手,生出来的保准是儿子!你還說自己给媳妇接生,你能干那接生婆的事嗎!” 未秋哭笑不得,经她手生的儿子女儿都多了去,唯一一個经過她肚子的,還是個小姑娘呢!她关心的是,這接生的工钱到底给不给啊? 還是产妇的婆婆看到了未秋火辣辣的眼神,一拍脑袋,赶紧去屋裡拿了個小布袋,数了二十個钱给了未秋,另外還给未秋一包麻纸包的红糖和一包点心,喜滋滋的說道:“今儿有劳你了!我刚還想着你年纪轻轻的,谁知道接生的水平這么高!哎哟,你這媳妇好,长的俊不說,還会接生……” 未秋忍住了心裡的激动,客气的接過了东西,二十個钱虽然少,可也是自己开张的第一步嘛,早晚她能像县城裡的药堂老板一样,有自己的诊所。 至于那個秦二公子,自然是思想有多远,就让他滚多远。 未秋到家时,已经是下午了,六月站在门口那裡来回焦急的走着,看到她的身影后,大大松了口气,跑上前去拉着未秋抱怨道:“你去哪了?也不說一声!” “罗大山的娘喊我去给她大侄女接生了,耽误了時間。這不,他们送的红糖和点心。”未秋歉意的說道,“茜茜饿了嗎?喂米糊了嗎?” 茜茜已经快七個月了,早该吃辅食了,不過這地方什么都沒有,未秋只能把米粥熬的浓稠稀烂后,用勺子搅碎了喂给茜茜吃。好在茜茜不挑食,每次能吃一小碗,吃饱了就睡,她也就放心的把孩子扔给祝氏和六月了。 “喂了,早睡了。”六月嘟着嘴,看着未秋小声道:“我還以为……你不想去京城,不要我們和茜茜,偷偷跑了呢!” 未秋尴尬的呵呵笑了笑,她倒是想跑,只不過人生地不熟,她怕跑不了几步。 六月好像也意识到自己說的過分了,吐了吐舌头,拉着未秋进了大门后說道:“娘好生气的,你当心点啊!” 哎,未秋叹了口气,想也知道祝氏肯定气的不轻,以前她在外面跑,至少按点回家吃饭,這回耽误的实在太久。不過自从上回吵過一架后,好像什么問題都挑明了,放到台面上了,未秋反而轻松多了。 进门后,祝氏就沉着脸喝道:“你還知道回来啊……” 未等她說完,未秋就笑嘻嘻的贴了過去,搂着祝氏的胳膊說道:“娘,我挣钱给你买好东西了!你看,這点心,是给爹還有六月的,爹身子虚,得好好补补不是?還有這红糖,女人吃了补血补气,我瞧着你這些日子照顾我爹還有我跟六月着实辛苦,专门给你买的!以后每天早晚我给娘冲一杯红糖水,保管娘的气色好的不得了,重新回到青春年少!娘你长這么好看,到时候咱俩走出去,人家肯定說咱俩是姐妹俩,你信不信?” 一包普通的红糖被未秋吹的天花乱坠,顺带狠狠的谄媚了祝氏一番。 是人都喜歡听好听话,都喜歡有人送礼,即便是一包红糖,那也是女儿的心意不是? 未秋這一通火力强大的撒娇兼卖乖,祝氏再大的火气都被消了无影无踪。 “哎,這可是好东西啊!闺女给送的,你得喝,肯定能喝成個十八岁的大姑娘!”陈方呵呵笑着凑趣。 祝氏脸上绷不住,笑了起来,看未秋一副嬉皮笑脸,不知道悔改的模样,伸出手指点了下未秋的脑门,问道:“你哪来的钱?” “這不是……罗大山他娘跟人吹么,說有我在她媳妇才平安生了儿子的,非得把我拉去守着她大侄女生孩子,结果又生了個儿子,他们家人给的喜钱。”未秋笑嘻嘻的說道。 祝氏哼了一声,接過了未秋塞過来的红糖,即便是以前在汴州乡下的时候,一家人過的也是小地主的富足日子,她看不上這么粗糙的红糖的,只不過今天這红糖是女儿专门给她的,她心裡怎么都觉得舒坦熨帖。 “你守着人家都生儿子,咋自己生的是個闺女啊?”祝氏撇嘴說道。 陈方先不乐意了,抱着点心纸包替女儿鸣不平,“你看你這张嘴,就不会跟闺女說两句好听的?這生儿生女是老天注定,观音娘娘给送来的,秋儿就是不在那了,那妇人就生的是闺女了?”又笑呵呵的跟未秋說道:“别理你娘,她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 未秋笑了笑,朝陈方竖了個大拇指,夸奖道:“您是個明白人!” 陈方嘿嘿笑了笑,一副被女儿夸奖很荣幸的样子。 祝氏最看不惯的就是丈夫和孩子联合起来统一战线,统统站在她的对立面,好像她是坏人一样,哼了一声,训斥未秋,“就会乱花钱!”說罢,便回屋了,嘴角弯的老高,也沒舍得放下闺女送的那包红糖。 未秋笑了笑,回屋看到茜茜躺在床上睡的正香,忍不住趴到她的小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今天是她头一天开张,心情好的不得了。至于她挣的那点铜钱,未秋决定当私房存起来,万一在陈方病好之前,祝氏還是不改主意,坚持要去京城,那她只能抱着孩子跑路了。 黄昏的时候,未秋和六月正准备做饭,突然间听到隔壁罗青娘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声,随即就是她和罗青的嚎啕大哭声。 “這咋回事啊?”祝氏停下了织布,走到了院子裡,和陈方对视了一眼。 六月连忙說道:“我去看看!”說罢,就跑了出去,祝氏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了。 然而沒過一会儿,六月就脸色惨白的回来了,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抓着未秋的手冰凉冰凉的。 “怎么了?吓到了?不想說就别說了。”未秋关切的說道,隔壁那边闹哄哄的,村裡很多人都過去了,不少妇人们都在惊叫。 六月上下牙齿都在哆嗦颤抖,半晌才摇了摇头,对家裡人說道:“罗青哥他爹……拿剪刀……把他的肚皮给剪开了!” “什么!”祝氏也骇了一大跳,惊的声音都飘忽了,“你看到了?” 六月摇摇头,“我沒看到,我听人說的,沒敢看,不過,我看到地上的一大滩血水和脓水了,說是从他肚子裡流出来的!” “那,那罗青他爹還活着嗎?”陈方问道。 祝氏心有余悸,拍着胸口摇头道:“肚皮都开口子了,哪還活的下来啊,這罗铁匠到底是咋回事啊,是不是撞邪了,怎么往自己身上戳刀子啊?” 看六月一张脸吓的惨白惨白的,未秋连忙說道:“算了,别說了,看把六月吓的。” 陈方叹了口气,看妻女都吓的不行,便說道:“我去看看咋回事。” “别去!”祝氏赶紧拦住了陈方,“罗铁匠本来就有病,這又撞了邪,你身子虚,好不容易调养好了,沾了病气怎么办?听說那邪气,专往身子虚的人身上跑!” 未秋扶着六月去床上躺着,又给她倒了水压惊,出来后听祝氏這么說,便說道:“那我去看看吧。” 要是人還活着,趁早缝上伤口,說不定還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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