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 开始 作者:未知 “那小媳妇会看病?”胖老板娘怀疑自己的耳朵,“我看你不是去看病,定是你听我說她长的俊,跑過去看人的!” 事到如今,张老板决定装到底,“我就是去看病的,信不信由你,别瞧不起人家,我看人家是有几分能耐的,把我這病說的头头是道,连仁济堂的李大夫都沒像她那样說出個一二三来。宋老头和他婆娘又不是蠢货,随便請個人来坐堂?” 矮油,那小媳妇长的俊不說,声音還温温柔柔的,笑起来甜到人心裡了……别管她会不会看病,就是听她說几句话,多看她几眼,再大的病也好了! “那我跟你一起過去!”胖老板娘哼了一声,扭着屁股跟着张老板拿了药方子去了隔壁医馆。 未秋头疼的看着药方子,写的是笔走龙蛇,凤舞龙飞,她费了好大的劲,才辨认出药方子上的写的是什么,古今医生的通病大约就是万万不能叫外行人看出来自己到底写了什么处方。 见未秋居然认得字,胖老板娘便信服了几分,這年头鲜少有女子识字的,像她就是大字不识一個,碰到有学问的人,自然就多了点敬畏。 “人参、鹿茸、龙骨……怎么连牛黄都有?”未秋诧异的看着第二张药方。 有媳妇在一旁盯着,张老板就是想凑近也不敢,只规规矩矩的說道:“第一副药吃了两三天沒见效,原先看的大夫又给换了一副药,說是吃吃看,說再不行,就要……往脸上贴膏药。” 他本来就很丑了,再往脸上贴一张狗皮膏药,還能见人嗎? 未秋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哎哟,大妹子,這方子可是有啥不妥当的?”胖老板娘急了,赶忙问道,再打再闹,那也是她男人,真出了什么問題,她头一個倒霉。 未秋笑着摆手,“不用紧张,這药以后就别吃了,吃了也沒用。” “那我吃什么药?您给开两副?”张老板赶紧问道,又拍着胸脯說道:“别怕花钱,只要能治好我這脸,多少我都愿意!” “什么药都不用吃!”未秋說道,“你放宽了心,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我保证你這病,最多再有半個月就好了!” 疱疹病毒引起的面部神经发炎而已嘛,只要不是整容過度造成的面瘫,基本都能自愈。要是张老板按照這方子吃,难保不补成肾虚脾虚什么的。未秋抖搂着那几张薄薄的药方,寻思着该不会又是那個李大夫的手笔吧,全是名贵的补药。 胖老板娘先惊叫了起来,“你這小媳妇莫不是胡扯吧?生了病怎么能不吃药?不吃药能好?拖成重病了怎么办?” 未秋笑道:“這位大嫂,不是所有的病都需要吃药才能好的,就像你偶感风寒,喝杯热茶发发汗,躺下睡一觉,不需要任何汤药就能好一样,张老板的這個病也是如此,只不過需要的時間长一点,吃药无济于事。张老板年富力强,健健康康的,暂时不需要吃這些补药。” 最后一句话听的张老板心花怒放,虽然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状态,回头训斥自家胖媳妇,“你不懂别瞎插嘴,你有人家大夫懂的多?人家大夫要是真想坑你,干啥不给你开药啊?你看看咱们上回抓的药多贵,一副药就要一两银子!”吃的他心肝肺都痛了。 胖老板娘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来,只能心虚的点点头,然而也不高兴丈夫在這裡面对着個漂亮小媳妇太久,当即就要拉着张老板回去。 “哎,等等!”未秋连忙喊住了他们。 等两個人回头,未秋嘿嘿笑着伸出了手,“那個,诊费……宋大伯给算算呗!” 宋檀和宋大娘恍然大悟,他们還沉浸震惊中无法自拔,回過神来后,宋檀有些不好意思的搓着手說道:“张老板,咱们都是邻居……我看這次就算……” 未秋接口道:“這次就算二十個钱吧,您是我們的邻居,就不多收您的了!” 开什么玩笑,怎么能让她穿越后的悲催人生中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出诊成学雷锋活动呢! “這……”胖老板娘张口要說话,被一旁的张老板给拦住了,连忙吩咐伙计送来了二十個钱。他還等着要是不好了就去看第二次,要是不给钱,人家小媳妇不给他看了怎么办! 等张老板夫妇走了,宋檀连忙问道:“未秋,那张老板不用吃药果真就能好了?” “是啊,姐,你怎么不给他开药啊?”六月也问道。 未秋笑着反问宋檀,“要是他到你這裡来问诊,你会怎么看?” 宋檀颇有些惭愧,摆手道:“我……沒碰上過這样的病,也不知道怎么开方子,肯定让他去找别的大夫再看看。不過,他要是坚持在我這裡看,我可能给他针灸试着治一治。” 既然能說出用针灸,說明宋檀对自己的医术還是有几分自信的。 未秋笑道:“他這個病吧,就是小时候那次出疹子沒好彻底,在他身体裡潜伏了這么多年,這些天他吃不好睡不香,身体一差,病就给爆发出来了。所以只要他好好规律的吃饭睡觉,别有那么重的心思,慢慢就能自愈了。您說的针灸治疗,刚开始可能会有一些效果,不過也只是一时刺激了病人的穴道,最终還是不能根治的。” 她沒办法给宋檀和六月解释病毒,只能换一种浅显的方式来說明問題。 “還是未秋看病看的明白。”宋檀叹道。 “我知道大伯刚才不收钱,是怕我诊错了叫人抓住了把柄,会有麻烦。”未秋笑道。 要是真是她诊错了,一沒收钱,二沒药方,追究起来就是妇人戏言不能相信,谁叫你信一個妇道人家的话?這样一来,就不会把麻烦惹到医馆身上。 宋檀被未秋戳穿了心思,颇有些羞愧,搓着手支吾不出来话,老脸涨的通红。 “大伯,我一句话先放在這裡,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您和大娘既然找上了我,就该相信我,您說对不对?”未秋问道。“我擅长的,除了妇科,就是动刀子给人治病,本来就不太能被大众所接受,您若是再不支持我信任我,那我們……”也沒必要合作下去了。 “是我一时糊涂了。”宋檀连忙說道,潜意识裡他還是把未秋当成了一個年轻的初出茅庐的小媳妇,身怀几项独特的治病手段,却不是一個经验丰富的大夫。 宋大娘也赶忙帮腔,“未秋你可别跟他一般见识,他這人就是一辈子胆小,谨慎惯了,可不是对你有啥意见。” 一直等到下午,未秋也沒迎来第二個看病的人,看宋檀和宋大娘的神色,显然是习以为常了,恐怕要不是因为這间医馆快要倒闭开不下去了,宋檀也不会病急乱投医一般找上她。 在回去的路上,未秋抱着茜茜走的一路生风,想着当初刚毕业的时候,爸爸妈妈得知自己签了一家大医院时为自己高兴不已,沒想到一转眼,她就换了個身体,成了一家“三无”小诊所的坐堂大夫。 沒关系,她陈未秋是什么人,多大的困难也打不倒她!不就是从头开始么,也沒什么难的。 回到家后,六月先跑进了西屋,随后就蹬蹬跑了出来,对未秋說道:“姐,那叫花子不见了!” “什么叫花子不叫花子的,人家有名有姓的,别看人家脾气好就欺负人家。”未秋训了六月一句。 六月笑嘻嘻的吐了吐舌头。 這会儿上祝氏出来了,对未秋說道:“你和六月出门后,那人执意要走,不肯在咱们家继续住了,我和你爹拦不住。” 未秋点点头,那人看着是個温润的性子,骨子裡却倔强又骄傲,他不愿意在陈家白吃白住也在意料之中。 “走就走吧,他要走的,咱们沒办法。”未秋說道,现在临近冬天,天气已经冷下来了,伤口不像夏天那样容易发炎。 未秋原以为那人就這么走了,只是遗憾沒看到他最后能复原到什么程度,沒想到傍晚时分,又见到了姜泽。 姜泽依旧靠着那根棍子站立着,脚边放了一只用草绳拴了脚的灰兔子,還有一些七星草。 未秋惊讶的看着他。 “這個……我上次见你采過。”姜泽不好意思的指着地上的七星草說道,脸色有些发红,“我碰巧看到了,就顺手给你带過来了,不知道是不是你要的那种草。” 未秋笑了起来,這么多七星草,肯定不是碰巧看到,顺手采下的,真不知道他拖着那只瘸脚是怎么在山上找到這些草药的,未秋也不說破,指着那只胖胖的灰兔子问道:“那這個呢?” “我在山上挖了個陷阱,等了一天逮住了個兔子。”姜泽說道。夕阳照在大地上,给院子铺上了一层艳红的霞光,他抬头看了眼未秋,未秋的脸颊白裡透着红,笑吟吟的看着他,不知怎么的,他就想起放在白玉盘子裡熟透了的水蜜桃,還散发着诱人的清香味。 他迅速的低下了头,不再看未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