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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 耳光

作者:未知
“怎么会……”未秋把惊讶声咽进了肚子裡,三七算是名贵的中草药,若是老板识货,肯定会收的,他不收想必是真的不认识。 胖老板看未秋一脸惊愕,口音也不是本地口音,便笑道:“姑娘,在下才疏学浅,真不认识這三七,不敢贸然收了,要不,你去别的药铺问问?” “哎,好。”未秋接過了伙计递来的十七個钱,应了一声,和罗青一块出去了。 “咱换家药堂问问吧。”罗青热心的說道。 未秋笑着摇摇头,可能這会儿上人们還不知道三七的妙用,她记得三七的最早记载是在明代的药典上,這個时候恐怕只有南疆的苗医知道怎么使用三七。 与其贱价卖了,不如晒干了自己留着,毕竟在内地三七是极为少见的。 骡车到了村口,未秋就从车上下来了,沿着乡路慢慢往前走,路上還碰到了出来玩的六月。 两人走到一处红砖瓦房前时,一個四十上下的妇人正好开门出来,梳的光亮的发髻上插着一支银钗,瞧见她后眼前一亮,热情的上来拉着她问道:“你就是昨天给春花接生的那個小媳妇吧?” “我是。”未秋笑道,“您家裡有人要生孩子了?” 她沒想到名气這么快就打出去了,要是能靠接生赚钱也不错。 “哎哟!”妇人惊讶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问道:“听說那春花都咽气了,你进去把人给治活了?” 這回六月有眼色了,沒吭声,未秋摆手說道:“春花嫂子沒咽气,是她婆婆看错了。” 妇人喜滋滋的看着她,一副“你别谦虚了”的样子,拉着她就往院子裡走,笑道:“哎哟,你可是比神仙都厉害啊!我闺女怀上了,你過来看看?” 未秋和六月跟着妇人进了西厢房,房门外還站着两個小丫头,屋裡光线還算明亮,一個穿着桃红色绸褂绸裙的年轻女子靠在床上,圆盘脸,涂了胭脂画了眉,肚皮挺的老高。 “谁啊?”女子懒懒的问道,她正在吃梨,举起的丰满手腕上露出了两只绞丝银镯子。 妇人往门外看了一眼,小声笑道:“我請来的神医!昨天就是她,把咽气了的春花给整治過来了,還给春花接生了個大胖小子!” 一听這话,年轻女子立刻来了精神,随手把啃了几口的梨往地上一扔,撑着床坐直了身子,打量了未秋几眼,热情的笑道:“原来是神医啊,是我眼瘸,沒见识,您可别介意啊!” 未秋笑了笑,眼角余光瞥见被丢到墙角的梨子上還有鲜红的口脂印子,“不用客气,你這肚子几個月了?” “六個月了!”女子大概也就十五六岁,不過孕期的隐性水肿让她看起来老了不少,“哎哟,這小子可把我给折腾坏了!” 妇人拉着未秋上前,小声问道:“神医,你给看看,我闺女怀的這胎,是男還是女?” “就是,您给看看。”說着,女子就要撩开自己的衣襟,“看准了我這俩银镯子都是你的!” 未秋吃了一惊,连忙制止了女子脱衣服的动作,皱眉說道:“我看不出来。” “哎,你们接生婆不都会看男女嗎?咋你不会?你到底会不会接生啊?”女子不满的很,自言自语道:“我這一胎啊,請了好几個人来看,都是說男胎,可我這心裡就是不踏实……你给我個准话,到底是男是女?” 未秋看了她一眼,摇头說道:“不管是男是女,都是你的孩子,等孩子生出来,不就知道了?” “谁耐烦等啊!”女子烦躁的摆了摆手,又得意的哼了一声,“我這胎要是個带把的,就让那死鬼赶紧休了他那不下蛋的大婆,把我扶正了……” 妇人赶忙捂住了女子的嘴,腆着笑脸哄道:“行了行了,我的祖宗诶,你就少說两句吧!”转头面向未秋时,便沒了当初拉未秋进门时的热情,冷着脸连珠炮似的问道:“你不是会接生嗎?咋连男胎女胎都看不出来?我們问了好几個接生婆了,人家都說我闺女肚皮圆的,怀的一定是男胎,咋就你看不出来?” 那架势活像未秋要不說這是男胎,她就跟未秋拼命似的。 六月先不高兴了,叉着腰瞪着眼叫道:“既然人家都說了,你還找我姐看什么?” “哎,你這小妮子,反了天了啊!”妇人大怒,“我问你姐,又沒问你!” 未秋懒得搭理這对母女,拉着六月转身就走,看到地上的梨,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你怀着孩子,還是别碰這些脂粉了,对孩子不好。” 古代的脂粉大多含铅,对胎儿损伤极大。 光凭肉眼能看出来男孩女孩?那些接生婆不過是为了几個赏钱,有意說好话哄骗他们罢了,到时候真生出来不是男孩,难不成還找這些接生婆的麻烦? 走到院子裡,未秋還听到那女子的抱怨,“你找的什么人啊,根本不行,看起来還沒我大,她懂什么啊?還不让我抹粉,管的宽!娘,别老是人家說什么你就信什么,乡下人沒见识……” 等到出了门,六月看未秋低着头不吭声,便安慰她道:“姐,你别放心上,那些接生婆說的都是好听话,不作准的。咱娘還教我进了京见了秦家老太太,要磕三個响头,還要說祝老太太长命百岁呢,我說了她就长命百岁了?” 未秋笑了起来,摸了摸六月精致的小脸,摇头說道:“你這话可千万别在娘跟前說。” “我知道,我也就在你跟前說說。”六月嘿嘿笑了起来。 未秋回头看了眼那户人家,新盖的红砖瓦房在一众低矮的农家土坯房中特别的显眼,“你知道那家人是干什么的嗎?” “不知道。”六月說道,转眼就瞧见了不远处打陀螺玩的罗小豆,立刻扬着下巴喊道:“罗小豆,你给我過来!” 罗小豆连忙收了陀螺,用袖子抿了下要滴到嘴裡的鼻涕,讨好的笑着跑了過来,“六月,你有啥事啊?” “我问你。”六月十分女王范的指着那处红砖瓦房,“那户人家干啥的?房子盖的倒是气派!” 罗小豆连忙說道:“那是罗长发家,他闺女罗翠儿是给县裡的有钱老爷当小太太的,那老爷有好几個小太太,就是沒儿子。他闺女怀孩子了,有钱老爷一高兴,就给他家钱盖了房子。罗长发他媳妇還跟人說,要是她闺女生了儿子,给有钱老爷续了香火,立了大功,就能扶成正头奶奶了!” “什么跟什么啊!”六月嫌恶的說了一声,摆手道:“我知道了,你走吧!” 未秋叹了口气,坐在了路旁的土埂上,摸了摸口袋裡的十七個铜板。 六月站在未秋的身旁,半晌才憋出来一句,“姐,你跟那個姓罗的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未秋问道。 六月支吾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来,最后干脆說道:“娘說秦家是大户人家,规矩的很!” 未秋半天沒吭声,直到六月等急了,才說道:“六月,汴州乡下不好嗎?我們家在那裡有田有房,自己当家作主過日子,不比回京城看秦家人脸色吃饭强嗎?” 六月从来都只是听祝氏說京城這也好那也好,等姐姐当了秦二公子的姨娘,他们一家也能留在繁华富裕的京城,压根沒想過這方面的問題,被未秋這么一问,她愣住了。 “還有我,你想让姐姐变成罗翠儿那样嗎?”未秋又问道。 六月急了,跺脚道:“她哪比的上你!她那种人……你才不会变成她那样,恶心死人了!” “娘這些日子来给京城写了多少信過去?秦家人一封也沒回過,就连京城的舅舅们也沒有一個字捎過来。還有茜茜……我們逃难了這么久,很多事情說不清楚。我們一厢情愿去了,他们不会认我們的。”未秋說道。 秦二公子就睡過她一次,就有了孩子,還是個女孩,而且在這时候人眼裡,她跟着陈家逃难了两年,已经算是“不洁”之人了吧。 等两個人回到家的时候,都是心事重重的模样。 祝氏正抱着睡醒了的茜茜在院子裡来回晃悠着哄着,瞧见未秋现在才回来,一股火全发出来了,劈头骂道:“你去哪了不着家!我說你的话你都当耳旁风是吧!你看看你這样子,见天在外面野,秦家人知道了……” 未秋忍无可忍,伸手从祝氏怀裡抱過了茜茜,硬顶了一句,“他们知道了又怎么样?把我浸猪笼還是绑了石头沉河?” 六月也忙說道:“娘,咱不去京城了吧,姐和茜茜去了也落不到個好,咱不能害了我姐和茜茜啊!” “你懂個什么,你說我害了她?简直胡說八道!”祝氏怒不可遏,伸手就是一個耳光打到了六月脸上。 六月捂着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心裡怕的很,看都不敢看盛怒中的祝氏一眼。 未秋也气极,把六月拉到了自己身后,咬着牙看着祝氏說道:“你要是嫌六月說的不对,就好好跟她說,干嘛打人啊?” “我打她怎么了?我生了她养了她,咋不能打她?”祝氏气冲冲的骂道,伸手又是一巴掌往未秋脸上招呼,“我不但打她,還要打你這個不听话的糊涂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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