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蟲獸入侵
半空之中的黑龍兀地躊躇了一下，傅晃的視線定在威廉身上,對於威廉他並沒有有什麼難以平息的怨恨,只是看到威廉的瞬間,大腦猝不及防地跳出前往流雲系時，他在休息艙裏望着投影屏裏龍湛不真實的臉，承受精神暴動自瀆的畫面。
旁邊龍湛的存在感倏然加強，彷彿能夠通過他看到那時他的樣子，他不自覺地雙拳捏緊。
“傅晃，你怎麼了？不下去？”龍湛注視着傅晃的動作，詫異地現傅晃像是懼怕着底下某個人似的。他順着傅晃的視線看去，看到了地面上唯一一個金的男人,身上穿着日光的軍裝。
雖然不清楚來龍去脈,不過軍部的勾心鬥角不會比政治場上少，那個人大概是做了什麼惹到傅晃的事。
於是,龍湛拍了拍龍的背，沒什麼原則的量子獸就聽從命令地落下去。傅晃側目過來瞪他，他斜脣哂笑,“想揍誰？你不宜動手，我幫你。”
“你！”傅晃回了一個字,視線冷冷地掃龍湛的臉,轉身時龍已經落地,他無視龍湛,自己跳下去。
龍湛無奈地想他好像又錯拍馬腿了？
蟲獸現闖入者,立即把他們也一起包圍進來,並且包圍他們的蟲獸數量瞬間趕過了旁邊的一隊人。
“大概是我們上了蟲獸的黑名單了。”傅晃一臉嚴肅地擺出備戰的動作，無極已經在他手上。
龍湛被蟲獸逼傅晃身後，被傅晃的‘黑名單’逗得沒由來地笑，他背靠着傅晃的背，頭往後一仰，後腦勺撞了後腦勺，回道：“那有什麼，我們的名字還一起寫在結婚登記上！”
“離婚登記也寫過！”傅晃滿不在意地接了一句，兩人同時向兩邊分開，將包圍他們的蟲獸一分爲二，一人解決一半。
傅晃和龍湛的精神連接現在還沒斷，他感受到體內強大的精神力，迎上正面衝上來的三隻蟲獸，他擡槍一擊，三隻一起爆頭。
他擒着嘴角的笑意，動作乾淨利落地在蟲獸中間移動，如同水裏的魚一般，將蟲獸打得節節敗退。
空中一隻二級蟲獸突然直衝向傅晃，他解決掉面前的蟲獸向後一退，仰頭看去還沒等他動作，那隻蟲獸已經被擊中。
龍湛在他背後喊，“傅將軍，不用謝。”
傅晃轉頭哂笑，龍湛回頭和他說話時，一條蟲獸的觸手伸到他面前，龍陡然直衝過去將那隻蟲獸抓起來甩向傅晃。
傅晃看也不看一眼，擡手一擊，蟲獸整個成了碎塊，他回敬地對龍湛說：“王子殿下，你也不用謝。”
接着，兩人聯手，沒過片刻就所向披靡地殺出了蟲獸的包圍，突入另一邊被困的那隊人面前。
威廉早已沒有他的貴族矜持，狼狽地人中間奮戰，看到衝過來的是傅晃時，動作頓了一下，接着不屑地冷哼。
可他看到跟在傅晃後面的龍湛，下意識地停手捋了下頭，結果這個疏忽一隻蟲獸朝他攻過來。
傅晃面無表情地擊中撲向威廉的蟲獸，視線瞥過場上的所有人。
這些人與郢逍蘭峯他們組織的自衛隊不同，這些人雖然稱不上老弱病殘，但也絕對不是能上戰場的那種，看起來最強悍的也只是塊頭大一些，頂多能和鄰居打架出頭。
爲什麼這樣一羣人會主動出現在蟲獸的營地裏面？傅晃對於這個意外沒有什麼意見，他只是冷靜地找辦法解決。
他將這些人擋在身後，對威廉命令，“威廉，帶他們撤退！”
威廉那股天生的驕傲勁遇到傅晃就揮到了極致，他衝上來和傅晃站到一排，中間隔着龍湛說：“不是隻有你一個人英勇無畏，他們都是帶着視死如歸的信念，來複仇的！”
‘復仇’兩個字已經足以解釋，傅晃不用回頭已經明白這些人在這裏的原因，或許是爲了親人，或許是爲了愛人，或許是爲了子女，但讓他們無所畏懼的是同樣的感情。
他可以理解這種感情，但作爲軍人，他的職責是保護這些人，無論他們有什麼樣的理由。
“這是命令，威廉上校，帶他們撤退！”傅晃一邊應付蟲獸，一邊強調他的命令。
威廉卻滿是不屑地回答，“命令？戰艦都墜毀了，你已經不是艦長了，沒有資格對我下命令，這裏是流雲系！”
如果是部隊訓練，有人這樣對傅晃說話，他已經將人踢飛出去。
不過傅晃現在沒有時間跟威廉廢話，他無視了威廉，對通訊器說：“裏奇，最南邊境8點方向，支援，通知城外接應，這裏有三十人左右的平民等待撤退。”
裏奇篤定的回答在傅晃耳中響起，威廉怒不可遏地撞開攻來的蟲獸衝向傅晃，不合時宜地怒吼：“傅晃，你到底懂不懂什麼叫感情？別說的只有你不怕死！這裏的所有人都不怕！蟲獸害他們失去了最親的人，他們的憤怒痛苦你懂嗎？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只會機械的執行命令！他們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與其痛苦的活下去，不如和蟲獸同歸於盡！”
威廉吼到最後已經衝過去準備和傅晃動手，但被龍湛一手攔住。
龍湛什麼也不說地望着他，毫無表情的臉卻比怒更可怕，他不自覺地斂起憤怒的表情，還微笑了一下，叫道：“王子殿下。”
傅晃用餘光掃過威廉，見到他看龍湛的表情，不自覺地蹙眉。
威廉對龍湛毫不掩飾的眼神，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快要涌出來的曖昧，龍湛卻像不懂似的任威廉扶着他的手臂。
傅晃渾身倏然涌出如同火焰一樣的精神力，夾雜着黑色的閃光燃起，四周的蟲獸都被他逼退了一截，他一把拽起威廉。
“你還記得在軍人守則的第一條嗎？命令就是軍人的一切，這裏沒有人之常情！無論他們是不是有覺悟和蟲獸同歸於盡，我的命令都是不能讓他們死在戰場！不然，我對不起的是前面成千上萬，已經爲守護他們而犧牲的戰士！”
傅晃說完甩開威廉，冷聲道：“別把自己的感情用事說得英勇大義，你這是帶他們來送死，連一個軍人最基本的原則都沒做到！”
剛被傅晃的精神力逼退的蟲獸重新攻回來，威廉回頭看過去，現他們來時的隊伍此時已經摺損過半，那些扛起槍的普通人雖然都帶着不懼死亡的表情，可最後死在蟲獸攻擊下的一刻，卻是同樣的痛苦慘叫。
“什麼愣，撤。”龍湛提醒地叫了威廉一聲，只是不想他拖傅晃後腿。
威廉猛地反應過來，望向龍湛永遠那麼泰然果決的臉，迷戀地應了一聲，“是。”
下一秒，龍湛那張永遠泰然果決的臉朝傅晃湊過去，瞬間揚起了如同暮冬第一縷春風般的笑意。威廉緊緊的咬着牙，對着蟲獸火。
戰鬥還在繼續。
裏奇爲了以最快的度趕來，一路破牆前進，他實在慶幸這裏的建築不像日光的城市，都是金屬建造的。
他在一片混戰中突然從建築裏破牆而出，把蟲獸和人都嚇到了，然後他的大嗓門響遍了整個戰場。
“副總，我來了！”
裏奇吼起來完全可以和郢逍媲美，傅晃用精神感官看了一下城裏的蟲獸和城外已經趕到的部隊，對裏奇說：“裏奇，4點鐘方向有個缺口，你帶他們從哪裏撤退，我和龍湛擋住蟲獸。”
“是。”裏奇隔着老遠回答，傅晃聽到他的聲音不是在通訊器裏，而是破空而來。
“十分鐘後全面進攻！”這一句傅晃是對城外的部隊說的，他的聲音落下時，矮身一躍落在龍的背上。
反擊開始。
裏奇一路拼殺開路，徹底地貫徹傅晃的命令，連前衝的方向都沒有歪一點。
威廉猶豫地瞟了眼龍湛，傅晃的命令裏沒有他，但他還是跟着裏奇衝過去幫忙，因爲傅晃和龍湛之間他實在插不進去，結果在裏奇那裏他被嫌棄得厲害。
最終，他們四人將其他人都圍在中間，往邊境的缺口撤退。
當缺口近在眼前時，他們的隊伍已經徹底以傅晃的龍湛爲線，和蟲獸完全分隔開，只人從缺口穿出去，這些人就能暫的安全。
然而，那羣人裏突然有一個男人嚎起來，“我不撤！我是來爲我愛人報仇的，就算蟲獸同歸於盡，我也無怨無悔！”
當有一人帶頭，剛剛還配合的人瞬間都唱起反調，全然都一副不怕死的態度要往回衝。
傅晃覺得這些人不是他手下的兵實在是幸運，不然遇到這種情況他先全打趴下再說話。
他心裏悄悄地罵了一句髒話，龍忽然拔地而起飛落在這些人面前，扇着巨大的翅膀，張開漆黑的大嘴，雖然沒有聲音，但場面依然嚇人。
傅晃趁龍湛擋住蟲獸，轉身凜然地開口：“同歸於盡？不過是送死而已！就算你們全死在這裏，蟲獸也不會被殺盡！同歸於盡不過是以死逃避的藉口？你們口口聲聲說要爲他報仇的人，他犧牲自己爲你們爭取來的生命，是爲了讓你們回來送死嗎？
如果你們是爲了驅逐蟲獸，爲了保護更的多人，那拿起你們的武器繼續戰鬥！如果只是爲了逃避活下來的愧疚，把槍對準自己的腦門，這樣死得更輕鬆！”
傅晃說完，戰場彷彿沉默了片刻，但誰也叫不醒一個自願做白日夢的人。
片刻之後，被戳中痛處的人換了一個藉口繼續叫囂，“你是什麼人！我們憑什麼要聽你的！我們就要報復！”
傅晃不禁雙拳一捏，這比面前的蟲獸更讓他憤怒，他放棄了和這些人講道理的打算，準備用暴力‘說服’。
龍湛突然按住他的肩膀，對他一笑。
“傅晃，你又欠了一個人情。”龍湛說完，越過傅晃走到前面。
傅晃沒聽明白龍湛的意思，但看明白了。
龍湛的精神力飄出細絲般的一縷，朝叫囂的人飛過去，精神絲線扎進那些人的頭頂。剛剛還說着不怕死的人，此刻什麼都閉嘴，乖乖地轉身，排隊似的地跟在裏奇身後撤退。
神級嚮導的精神力強到一定程度能夠控制別人的意識，傅晃一直以爲就是龍湛在牀上誘導他的感官那種程度，意外龍湛居然能夠做到同時控制三十多人的意識，還能命令他們的行動。
瞬間，傅晃突然明白龍湛的可怕，他不禁懷疑如果龍湛一直有這樣的能力，那他們第一次，以至於後來的無數次，他是真的自願接受龍湛的？
至少在他結婚之前，他連男人都是不喜歡的，雖然他也沒喜歡過女人。
“親愛的，你還滿意嗎？”龍湛曖昧地湊近傅晃，完全沒當是在戰場。
傅晃陡然擡起槍對準龍湛的脖子開槍，但是射出的光彈並沒有擊中龍湛，而是龍湛背後的蟲獸。
他對着龍湛意義不明的眼神，告誡自己龍湛是這世上最不可信任的人！
但是，此刻最不能相信的人是傅晃唯一的戰友，其他人都撤退完畢，只剩下他們將蟲獸擋在缺口的另一邊，兩人背靠背，不約而同地一笑。
‘死神’和‘惡魔’再度聯手，沒有了後顧之憂，上百隻蟲獸被他們打得七零八落。
最終在傅晃預計的時間殺出重圍，準備穿過亞圖西，前往星港。
在他們還沒動身時，三隻蟲獸驟然從天而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這三隻蟲獸不是他們見過的任何種類，外形上與人類無比接近，兩樣四肢直立。
龍湛詫異地望着蟲獸，傅晃難得主動地爲他解惑。
“這是毀滅神，相當於我們部隊中的將軍，是真正的領。”傅晃靜視前方三隻凜然不動的蟲獸，不由地笑了一下。
如果蟲獸的‘將軍’也被幹掉，那麼這場仗就變得輕而易舉。
不過這只是如果，事實是傅晃感受到了與其它蟲獸完全不同的危險氣息，而精神感官之下，他看到亞圖西已經全部重新部署兵力。
傅晃擡手正準備通知羅伊暫時不要進攻，可他剛一動，對面的蟲獸手指一擡，他的通訊器就被射中，通訊失敗。
與此同時，城外整齊排列的艦隊，羅伊在指揮艙裏對全軍命令，“全軍準備！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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