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星系內亂
他們在精神世界耗光了精神力,傅晃的精神暴動總算平息下來,然後就衍變成了實現裏的互毆。
傅晃身上的傷不輕,和龍湛動起手來,絕對的優勢沒有了,意外的勢均力敵,直到都再也沒有力氣動彈。
“你還沒有告訴我,我們到底會爲什麼離婚?”龍湛終於省了點力氣出來說話,全身唯一動的就是他的視線,朝着傅晃瞥過去。
傅晃此刻雖然身體到處都在叫囂着疼痛,可心裏卻意外的輕鬆,彷彿拿掉了多年來卡在他喉嚨裏的橫刺,像他早就想跟龍湛用盡全力地幹一場,今天終於得以實現,瞬間覺得龍湛也看起來順眼了一點。
一直以來,傅晃對自己的要求都太多,他爺爺傅榮是日光共和國唯一的開國元帥,當年和大沅帝國究竟生了怎樣的分歧,才導致政權獨立的結果是國家的機密,他不可能知道。
但是傅榮元帥是當年最強的哨兵,是日光所有人心目中的英雄,而他又覺醒是哨兵嚮導末路的時代。
所以,從一開始傅晃負擔的期望就太重,他從來不敢讓自己失敗,絕不容許自己軟弱,曾經無數個沒有嚮導而精神暴動的夜晚,他沒有告訴過任何人,那些別人的期望就像是銬在他脖子上的枷鎖,讓他無時無刻不在告誡自己,要成爲什麼樣的人。
可是最終,他變成的那個人,連他自己也不認識了。
龍湛得不到傅晃的回答,早有預料地輕笑一聲,自嘲地說:“怎麼,說不出口?該不是因爲我太猛了,你受不了吧?”
傅晃的眉頭劇烈一抖,拋開主觀上的原因不說,他和龍湛最後會離婚指不定真有這方面的原因,回想起來,他和龍湛在一起的三年,大多數時候,一開始他都是拒絕的。
於是,他隨手一摸,抓到了一條椅子腿,二話不說的朝龍湛砸過去,龍湛沒力氣躲,只得靠精神力調出槍來擋,但最終還是被椅子砸中了。
“我說對了?”龍湛倏地坐起來,覺得他這個離婚的理由實在太不可描述了,怔怔地望着傅晃,在這一點上他連解釋的底氣都沒有,因爲見到傅晃不過短短的一天,他已經肖想過數十種姿勢睡傅晃了。
傅晃也終於儲夠了力氣,爲了不在龍湛面前輸氣勢,他直接站起來,從高往下看着龍湛,斜着嘴角冷笑,然後說:“因爲你目中無人,自私,卑劣,面癱無趣,睚眥必報,冷漠無情還自以爲是。”
龍湛肅起眉心目瞪口呆,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什麼正直的好人,可傅晃說的這些缺點,他覺得自己一個都不沾,比如睚眥必報,如果真是這樣,大沅帝國恐怕早就內亂了。
最終,他嘆了一口無奈的怨氣,解釋地問:“親愛的少將閣下,你對我是不是偏見太重了?”
“你爲什麼不想想是你太傲慢了?”傅晃說完轉身,往門走去。
龍湛原地不動地說:“雖然很多事我都不記得了,但是離婚一定不是我的本意!”
“沒錯,是我們相互的意思而已,你不必在放在心上,也不必再做這種‘好意’的事了,更沒有必要覺得愧疚,畢竟當初和親是我們相互都同意的。如今兩國沒有再兵戎相向,也算是圓滿了。”傅晃由衷地說。
他現心平氣和的面對龍湛並沒有那麼難,或許之前做不到,只是因爲他沒有這麼痛快地和龍湛打一架?原來他早就想狠揍龍湛一頓了。
傅晃揚着嘴角打開門出去,看到門外龍和龍湛的那隻大角鹿趴在過道里,把過道塞得滿滿的,堵了兩頭的出路,門正好夾在中間。
不知哪裏來的一個球形燈罩,兩隻還浪費他們精神力實體化,動着唯一能動的腦袋,弱智般地用鼻子將燈罩你拱來我拱去。
不只是龍湛,連他的量子獸也跟着變得莫名其妙了?
那只有着和龍湛一樣盛世美顏的大角鹿,以前也總是和龍湛一樣隨時高傲的昂着頭,彷彿不染塵世般。現在居然肯和那隻沒原則的傻龍一起玩這種弱智遊戲?
傅晃懶得費心思去理解龍湛和他的量子獸,他現在心情不錯,因爲說了一直想對龍湛說的話,所以難得原諒了兩隻弱智的量子獸,走過去踢了踢龍一腳。
龍不服地擡眼看他,半晌纔不情願地消失,他便頭也不回地從過道走出去,下樓。
傅晃走到地面時,天色已經開始亮起來,正好趕上羅伊答應送來的武器到貨,蘭峯正和郢逍和政府的負責人對接。
他走過去,郢逍突然敞開嗓門叫起來,“我靠!蘭峯,這是那個傳說中能起死回生的治療儀?”
蘭峯有條不紊地繼續和對方的負責人清貨,一邊抽出空來回答郢逍,“只能恢復組織細胞,加復元,不能起死回生,這世上沒有能起死回生的機器!”
“老子當然知道!你懂不懂什麼叫誇張!那個羅伊這麼大方?這東西比寶石還貴吧?”郢逍瞪着雙眼不服蘭峯當他無知的態度,可腦子不禁地想他以後可以隨便造了,有這玩意兒,骨頭斷了也能半天恢復。
“這是副總督送給傅將軍的,副總督特意交代,傅將軍是亞神星的希望,身體是最寶貴的。”負責人解釋。
傅晃正好走到他們旁邊,郢逍和蘭峯都驚訝地轉眼過來看他。
遲瑞東是整個星球都出名的吝嗇,居然能送出這麼大一份‘禮’?
傅晃也意外地蹙眉,不過不管遲瑞東是出於什麼目的,他現在確實需要這個,不然很可能明天,他就突然重傷不治了。
他上前去對負責人說:“煩請回去告訴遲副總督,謝謝他的好意,亞加城還靠他照應,務必請他再回來給各位戰士們漲漲士氣。”
負責人看着傅晃,眉毛怪異地動了動,他是下屬這麼說領導不好,但是遲瑞東確實是貪生怕死,被這位傅將軍抓到前線,回去差點沒命,按遲瑞東的作風肯定想了幾十種方法弄死傅晃的,可遲瑞東居然沒有,還看起來像在討好傅晃?而且傅晃還要遲瑞東到前線來?
領導之間的關係他實在是看不懂,只得說什麼都答應道:“是,沒問題,我一定轉達。”
“讓老子先來試試!”
郢逍的大嗓門響起來,打斷了傅晃和負責人之間的話,對接也差不多結束,負責人向蘭峯告辭,“所有物資都清點完畢,我回去覆命了。”
“辛苦你了。”蘭峯把清單確認之後回傳給負責人,順便還把要鑽進治療儀的郢逍揪出來。
“蘭峯,你放開老子!”郢逍甩開蘭峯的手,怒瞪着眼。
蘭峯面不改色地問他,“治療儀能只能恢復受損的細胞,腦子是天生的,恢復不了!”
郢逍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蘭峯是在罵他智商低,頓時揮拳揍上去,“去你的!老子當然知道!我——”
話說到這兒,他的拳頭剛好到蘭峯臉前,然後兀地和話一起頓住,接着他瞥開了視線,僵住動作。
蘭峯總算明白了郢逍的意思,某個不好說出口的地方受傷,所以找着藉口去治療,他暗自笑了一聲,把郢逍停在他臉前的拳頭抓下來,“你受傷了?”
“操!沒有!”郢逍又一次甩開蘭峯的手,轉身昂挺着他彷彿十八米的身軀,不屑地走了。
蘭峯視線追過去叫了一聲,“郢逍——”對方聽不見似的不理他。
負責人在旁邊插不進話,於是放棄了最後那句‘我走了’,徑直離開。
接下來,蘭峯指揮將所有物資裝備分配好,自衛隊大多數人沒有經過精神力訓練,所以多數是普通的槍,不過還是一部分是精神力武器,雖然不多。
除了槍還送了他們一批重型武器和三十架戰機,可以說是仁至義盡了,雖然都算不上最新,但比他們之前什麼也沒有已經好太多。
治療儀被蘭峯擡到酒店裏,對傅晃說:“傅將軍,你先用,這次受傷的兄弟不少,有這個實在太幸運了!”
傅晃在戰場來來去去了十幾年,很清楚戰後的情況,他沒有拒絕,直接躺進治療儀裏。以他的傷普通人至少要半天才能恢復,但他不到兩小時恢復程序就結束了。
治療儀他曾經使用不下百次,可是這次他說不清理由,感覺自己煥然一新,甚至連思路都像被清掃了一遍,神清氣爽。
他不禁又覺得是他揍了龍湛的功勞,或許以後可以再來幾次?
治療儀程序完成,治療艙的門自動打開,外面已經大亮,日光透進來。
傅晃一時受不了刺眼的光線,眯起眼,接着一道陰影擋上來,他適應了一會兒纔看清是誰。
“副總!很不幸,我又賭輸了!”裏奇展着一張笑臉,身影在逆光裏折射出反光,無比耀眼。
“裏奇!”傅晃驚喜地站起來,隔了片刻把手伸出去,裏奇立即手掌拍上去,兩手握在一起。
“歡迎回來!”
但是人都是不滿足的生物,當有過嚮導的精神梳理,傅晃的身體對於嚮導素就開始不受用了,最重要的是龍湛過去對他的精神梳理幾乎都伴隨着結合,以至於傅晃的每次精神暴動都不自覺地受到結合熱的影響。
而結合熱是傅晃最深惡痛絕的東西,它在一定條件下,能夠引哨兵和嚮導彼此之間產生情|欲,並且不做可能會死,一旦結合過會潛意識裏會對對方產生依賴性。
本來結合熱是哨兵和嚮導之間雙向產生的,可是卻不包括神級嚮導在內,所以實際上依賴對方的只有他而已,這是傅晃最痛惡的一點。
——傅晃,你他媽還要臉就給我停下!
傅晃好不容易從意識擠出一句話,罵醒了自己,他強制地停下動作,渾身僵成鋼鐵塑像,彷彿連肌肉血管都被硬化般,紋絲不動。
“放鬆點,你不想一直這個樣子吧!”
傅晃只感覺到一個模糊的聲音在迴響,他努力地瞪開眼也只能看清一個女人的影子,無意識地叫了一聲,“亞南?”
“除了我,還有誰會管你這樣子?”叫亞南的長卷女人蹲到傅晃旁邊,撩起他的袖子,在他手臂上拍了兩下,感覺到肌肉放鬆,立即將手裏的針管毫不猶豫的扎進去。
亞南上學時學的哨兵嚮導藥劑學,畢業後成了整個星際,這專業唯一找到對口工作的人,那時傅晃剛好覺醒,她就成了傅晃的專用藥劑師,看着傅晃一路艱難地走到現在,直到三年前沒了用武之地,她才被調來管軍備。
過了片刻,傅晃平復下來終於看清了亞南的樣子。
這麼多年下來,他唯一不用在亞南面前掩飾自己,此刻靠牆大喘着氣問:“這是什麼藥?”
“反正不是深淵?那藥早三百年就沒了!而且,你知道不知道,那藥是消耗命的,一管下去少活十年,見效時間還不一定,可能三年,也可能就三小時,連續打了三支,那就不是少活十年,是直接死了!我就算有也不能給你!”
傅晃找回來一點力氣,撐着牆壁站起來,整理好剛被自己抓亂的衣服,然後目不轉睛地對亞南問:“你有,對吧?”
“有又怎麼樣?告訴你別想了!”亞南處理了針管,轉過身拿了幾支新的針管劑給他,“一般的嚮導素對你來說已經沒用了,這是加重了劑量的嚮導素,混合了結合熱抑制劑,但是我必須要告訴你,什麼藥對你來說都沒用!只能暫時的緩解,用多了影響身體不說,也會產生抗藥性!你精神暴動總伴隨着結合熱,恐怕跟你那位有關係,除了嚮導沒有別的辦法,懂嗎?”
傅晃收下亞南給地藥劑,低着頭回答,“我知道,所以給我深淵。”
“你怎麼就聽不懂我話!”亞南的眉頭狠狠一豎,一掌拍在旁邊的桌上,可她瞪了傅晃半天,對方還是那副什麼表情也沒有的表情,最終她自己妥協下來,“少將,你跟大沅那個嚮導,真的不可能再復婚了嗎?”
“比你給我深淵更不可能。”傅晃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表情,他說得無比肯定。
亞南深吸了一口氣,慎重地說道:“這樣的話,你只要不隨便動用精神力,慢慢恢復了,雖說不能完全穩定下來,但普通的生活一定沒有問題的。”
傅晃這回冷笑出了聲,他的視線移到了庫房深長的物架通道,焦距渙散到了不知什麼地方,過了許久才說:“不用精神力,我是軍人,可能嗎?”
“我聽說——”亞南試探地看着傅晃,小心地說了下句,“總司令他撤了你的職?”
傅晃低着頭不說話,等亞南再次叫他的時候,他突然打斷道:“謝謝你,亞南姐,再見!”
這一聲姐他叫得自內心,這麼多年亞南確實如同他的姐姐一樣照顧他。
說完他一步轉身,往門口走去。
亞南被這一聲姐叫得心裏猛然一驚,在她剛見到傅晃的那兩年,傅晃還總是‘亞南姐’的叫她,後來不知什麼時候突然就不叫了,這一聲她聽來有點不安,忙追上去叫道:“傅晃!”
然而,傅晃連絲毫的停頓都沒有。
離開軍備室後,外面已經一片混亂,傅晃隨便抓了一個人問:“生什麼事了?”
“報告長官,蟲獸確認入侵流雲系!現在全軍部待命!”
傅晃並不覺得震驚,他早就想到一定是這樣的展,但這不併是他期望的展,他掐緊了手掌,剛上過藥,貼着膠布他掐得有點疼,面上平靜地轉身。
這回,他沒有再去軍委會議室,而是往軍營的方向走去。
“誒,副總你回來了?你要回隊裏了?”
傅晃踏進二三四艦隊營地的門,就有人向他打招呼,部隊的八卦比命令傳得總是要慢好幾拍,對方大約還沒有聽到他離婚的消息,朝着他一臉喜氣洋洋地招手。
他看過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裏奇中校,駱總在哪兒?”
“還能在哪兒,當然是搞他兒子了!”裏奇朝傅晃走近,一副神祕兮兮地樣子湊過去問,“副總,你這是回孃家探親?還是回來參戰?”
傅晃只回了裏奇一個沉默,就直衝進機械大樓裏面,往地下訓練層跑去。
駱總指揮大名駱天祥,與傅晃同級,但資歷比傅晃老,除了沒事就喜歡擺出過來人的姿態訓人外,再就是喜歡搗鼓他的武器。
他的武器是把雷系機械槍,閒下來就捧在手裏折騰,如今這槍被他整得完全找不到出廠時的樣子,日常愛稱槍就是他‘兒子’。
此時,傅晃已經走到了駱天祥面前,駱天祥才終於擡了擡眼,叫了一聲,“小傅!”
他叫完後又繞着他‘兒子’轉了一圈,最後終於肯收進‘戎’裏。
‘戎’是這個時代的武器容器,按個人習慣做成戒指、手環等形式,是基於量子傳送的理論,收進戎裏的武器會被轉化成量子存放,取出來時再重新組合成武器,爲實戰帶來了絕對的方便。
而戎的實用程度與使用者的精神力有關,精神力越高的人調取武器越快,所以有的人在戎裏存下了一個全能武器庫,比如說龍湛。
“你來幹什麼?剛我才聽說司令下令,撤了你的職,這是假的?”駱天祥漫不經心地拍着手,站到傅晃面前。
傅晃靜靜地盯着他,不意外他知道剛纔會議室的事,不答反問:“是不是蟲獸入侵流雲繫了?你們什麼時候出征?”
駱天祥笑起來,“你爲這來的?想去啊?”
“我不要軍職,作爲一名普通的士兵。”傅晃站直立正,篤定地請求。
駱天祥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傅晃半天,最後拍着他的肩膀說:“小傅少將,這合規矩嗎?你自己說說?”
“規矩有戰爭重要?歷史課還記得嗎?敵人已經不是大沅了,是蟲獸!三百年前犧牲了幾乎所有哨兵才結束的戰爭!”傅晃激動地對着駱天祥,“請你帶我去,無論什麼時候我都仍是一個軍人!”
“爲什麼?”駱天祥不解地問,“他們爲什麼要撤你的職?你又爲什麼一定要上前線?”
“如果是你,你能夠看着戰友上戰場,而自己在後面什麼也不做的看着?”傅晃篤定堅決地回答。
“我——”駱天祥剛開了個口就被打斷。
他的終端裏倏然跳出來一段視頻命令,總司令邵佐林在畫面中間命令道:“所有營隊取消待命。”
“什麼!”傅晃不可思議地瞪眼,取消待命的意思就是他們不出兵了?那流雲系怎麼辦?四個星球上的15o多萬居民怎麼辦?
“這有什麼好驚訝的!”駱天祥輕笑了一聲,“肯定是和大沅那邊沒談妥,誰也不放心誰單獨派兵進去,又誰也不肯單獨去,就乾脆誰也不出兵了!”
傅晃凜着眉頭沉思,駱天祥說的他也明白。
三百年前大沅系其實只有一個大沅帝國,但三百年前的戰爭結束之後,國議會和大沅的皇室產生了分歧,既而國議會獨立成了現在的日光共和國,因此纔有了兩國之間三百年不斷的戰亂。
流雲系作爲三百年前戰爭的戰場,當時一片混亂,沒能確立主權,兩國之間就爭了三百年,最後誰也沒爭贏,卻讓流雲系展成了誰也管不着的混亂之地。
現在,流雲系當地各種勢力共存,即使大沅國和日光國都有駐軍在當地,但當地勢力都不放在眼裏,隔三岔五就暴|亂一下,形勢十分複雜。
不過,傅晃不想理解國家政治上的策略,他只想負起一個軍人的使命,轉頭就往外衝。
“傅晃!”駱天祥喊了一聲往外跑的傅晃,可是他並沒有喊住。
傅晃又一路衝進軍委的會議室,只不過這一次會議室裏連總統也在,而圓桌中間的立體投射也不是流雲系的戰報,而是來自大沅帝國的通訊。
——龍湛!
傅晃的視線徑直越過所有人,直達龍湛的身上,一瞬間他感覺渾身的神經都不受他的控制,僵在原地,一步也動不了,整個會議室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也毫無自覺。
龍湛就站在大沅皇帝身旁,雙手背在身後,對上他的視線一動不動盯着他,彷彿一眼就看穿了他所有的念頭。
相隔着幾十光年距離的對視,傅晃彷彿仍然能夠感受到那個男人的氣息,遊走在他的身體裏,猝然間,他的精神壁壘裏猶如一顆新星爆炸,驅走了他所有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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