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星系內亂
黑暗哨兵真正的含義是每晚都會跌入黑暗的深淵,不是不再生精神暴動,只是白天積累的精神壓力全都延續到了夜裏,加倍返還。
但是又和普通哨兵的精神暴動不一樣,黑暗哨兵不會在精神暴動下迷失,而是會清醒地感受那種痛苦,伴隨着最不想回憶的事變成幻覺重現。
當然,這只是第一次,傅晃相信下一次他就會習慣,再下一次就會麻木。黑暗哨兵之所以孤立獨行,大概就是在不斷重複的痛苦中麻木了情感慾望,因爲不這樣早晚一天會崩潰。
不過現在傅晃還沒到麻木的地步,他很清楚眼前的龍湛是幻覺,可即使是幻覺也曾是他身體的真實感受。
他咬牙切齒,龍湛壓着他的喉嚨,笑得張狂。
“傅晃,求我!求我,我就給你,你想要吧?這裏都在張着嘴說求我幹你!”龍湛惡劣地要求。
“閉嘴!”傅晃強迫自己忽略身體的感受,可他越是想忽略,龍湛越是故意撩撥他。
“誠實有這麼難嗎?我親愛的少將閣下,連這種都要逞強嗎?乖,把腿張開!”龍湛的動作挪到了他身下。
“給我滾!”傅晃終於忍無可忍,他已經離開那個男人了,他已經不需要那個男人了,他不想再躺在那個男人的身下承受,即使是幻覺他也不想!
龍湛被踢下牀,傅晃立即起身,此時他全身什麼也沒有,連之前的繃帶都不見了。他提醒自己這是幻覺,可是翻涌的精神力擾亂了他的判斷力,明知道眼前並沒有龍湛,他還是忍不住憤怒。
傅晃驀然地擡起手,無極卻沒有裝備到手上,他低頭一看,現手指上的指環不見了。
“你在找這個?”龍湛故意挑起聲調說。
“還我。”傅晃看到龍湛指捏着他的指環,兩步衝上去,龍湛卻順勢摟住他,又把他摁回了牀上。
龍湛的精神力強行穿過他的精神壁壘,纏繞上他的精神核,身下也跟着猛烈地刺入,他所有的感官都被龍湛牽引,那個男人還說着無恥的話。
“今天讓我滿意了,我就還你!你知道你哪裏最能討好我了,來,主動一點!”
——不要!
傅晃深陷的意識叫喊起來,這只是幻想,可是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沉淪。他在意識裏告誡自己他已經不需要嚮導了,龍湛無法再控制他的意識了。
——清醒一點。
房間裏只有從窗戶透進來的星光,在地上映出一個規則的方形,傅晃對着那道光影,仍然是抵門的動作,只不過他動作僵硬得如同雕塑。
突然,他的脣動了一下,牙齒間咬出一聲輕響,接着他直直地往前栽倒,胸口撞在地上。
傅晃終於在劇烈的疼痛裏找回了一點意識,只是胸前的傷口又列開了。
流雲系的醫療本身比較落後,加上是戰亂的時期,如果是在日光他身體上的傷早就在恢復治療儀裏痊癒了。可現在只有最古老的方式,等着身體自愈。恐怕等到21天結束,他的肋骨都還沒長好。當然更可能的是在那個時候他又多斷了幾根骨頭,他突然後悔沒有帶一臺治療儀來。
抽着疼痛的空,傅晃胡思亂想着無關緊要的事分散注意力,但意識裏仍然有一股力量想把他拉回深淵的幻覺裏。
“傅晃!”
鎖已經被打壞的門一推就開,龍湛衝進來。
傅晃努力地坐起來,驚訝地看着龍湛,他居然完全沒聽到門外的聲音。不過他猜肯定是龍又向那個男人低頭了,那隻沒原則的量子獸一向如此。
龍湛走到傅晃面前,不拿自己當是擅闖別人房間,徑直蹲下來看着傅晃。
兩人相互瞪眼地過了半晌,龍湛終於開口,“你這樣逞強,有意思?”
“在你眼裏,別人的原則和堅持都是逞強?”傅晃蔑着眼反問,他眼裏龍湛的樣子比龍湛看他要清晰得多,他意外地現龍湛眼裏居然有一絲焦急,他從來沒在龍湛眼裏看到過這種情緒。
“拒絕別人的好意就是你的原則?你以爲你是哨兵就天下無敵了,憑你就能拯救全宇宙?”龍湛是真的生氣,他不知道傅晃以前是什麼樣,可是眼前這個什麼都一肩扛的男人,他是又無奈又心疼,下意識想最好是能壓到牀上操一頓,讓他乖乖躺在自己懷裏別瞎折騰。
可實際,他連再靠近一點都不敢,傅晃的樣子看起來不只是受傷。
“我不需要你的好意!我也不能拯救宇宙,更不是天下無敵,我只是一直堅信自己是個堂堂正正的男人,不是依附着誰活下去的懦夫!”傅晃半醒的意識將龍湛的臉都模糊了,他強撐着瞪向龍湛,“從一開始就是神級嚮導的你,不會懂!”
“誰說我不懂?”龍湛脫口而出後才現,他此刻想將他從來沒對人說過的話,告訴眼前這個對現在的他來說,還算陌生的男人。
傅晃哂笑,完全不信龍湛真的懂。
龍湛又不由自主地說道:“不是隻有你纔是從泥沼裏走出來的,神級嚮導又如何?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在我成年之前都住在一個偏遠的小星球,那裏只有我和我母親兩個人,在我小時候我曾以爲整個宇宙就是那個小星球,整個世界就只有我和我母親兩個人!神級嚮導有什麼用?什麼都不能改變!”
龍湛確實沒有對傅晃說過,他們結婚三年,傅晃對龍湛最深的瞭解除了欲盛就是卑劣。
他知道龍湛背地裏跟星盜做生意,對大沅的國王痛恨,甚至對整個大沅帝國都充滿敵意。可是他從來不知道爲什麼,龍湛沒對他隱瞞對自己國家的憎恨,卻沒有在他面前透露過一絲過去。
“看來我沒有說過。”龍湛剛剛被情緒影響的表情平靜下來,“如果哪天你願意聽了,我可以全都告訴你。”
傅晃的意識被分成了兩半,一半在深淵裏起起伏伏,一半勉強能聽聽清龍湛的話,只是他根本沒心思去分析龍湛的意思,他只想把龍湛趕出去,他不堪的樣子最不願的就是被龍湛看到。
龍湛卻突然湊近他,精神力凝成觸手遊走到他身上,緩緩地纏上來。
“我不可能出去!”龍湛離着傅晃一個差點吻上的距離,他感受到了傅晃的精神暴動,不過與普通哨兵不同。
傅晃的意識很清醒,並且不受嚮導素的影響,也就是說他的安撫也不會起作用。
這就是黑暗哨兵的區別?龍湛擰起眉頭,覺得難辦。
“龍湛!你出去!”傅晃雙眼瞪大,意識完全清醒了一瞬間,這回他說的是龍湛扎進他精神區的精神觸手。
“我幫你。”龍湛說了這一句,已經進入傅晃的精神世界,這是神級哨兵的特權,強大的精神力能讓他強行介入哨兵的精神世界,黑暗哨兵也不例外。
傅晃被強行拉回黑暗的世界當中,龍湛此刻仍蹲在他面前,好在他沒有像剛纔一樣一絲|不掛。
“傅晃,我知道你不需要精神安撫,可是你的精神區的壓力過了負荷,導致精神力無限膨脹,會——”
“不需要!”傅晃沒聽完直接拒絕道,“我可以自己平復,你出去。”
龍湛愣了一下,突然問:“你是不是恨我?”
傅晃斜起眼滿不在乎地看向他,“你覺得我可能浪費感情去恨你?”
恍然間,龍湛有種心裏被紮了一刀的感覺,他沒有回憶起什麼事,但回憶起了心痛,好像某個時候他也曾這麼痛過,甚至更甚。
最終他都忍下來,繼續對傅晃說:“既然你這麼討厭我,那來打一架,你要是贏了,我從就你的精神世界出去。”
龍湛說完已經站起來,頭頂上一字排開的,全是槍。
這個男人要在精神世界裏跟他打架?傅晃站起來,他正好有翻涌得快要撐爆他精神區的精神力,用來對付龍湛正好。
他上前一步,頓時‘無極’裝備在手,對着龍湛開口,“你以爲我怕?”
“不怕,就——”龍湛的話還沒完,傅晃已經朝他攻擊過去。
#o11求婚
一半華麗一半殘破的原酒店大堂裏,兩排沙相對,傅晃坐在靠門的這邊一動不動。
龍湛身上的嚮導素的味道佔滿了所有空間,其它人都聞不出來,但傅晃能聞出1o8種香水混在一起的鼻子,已經完全被佔領,他怒瞪着龍湛,心裏大罵這故意外放的嚮導素的混蛋。
“傅將軍?”龍湛把臉上的笑容收斂成了似笑非笑,卻讓人更覺得他意有所指。
傅晃忍着質問龍湛‘是不是有病’的怒氣,迅抓住龍湛按在他肩上的手,倏然蹭起來,用力藉着龍湛的手把人往旁邊一摔,龍湛被他甩出去橫壓在沙後的隔牆上。
然後他狠狠甩開龍湛的手,覺得手像是在龍湛身上沾了什麼東西似的,暗暗地握起拳摩梭,視線冰冷地對着龍湛說了一句,“不好意思,我不高興。”
“沒事,我等你高興了!”龍湛沒有生氣,反倒毫不在意站起來,笑得更加意義不明。
傅晃眉頭狠沉,猜不透龍湛的想法,不過他也不想再去猜龍湛的心思,若無其事地坐回剛纔的位置,龍湛的衣服還在位置上。
他抓起衣服正準備扔出去,但剛一動他又反悔了,低眼看着身上永遠扣不上的夾克,在軍人的形象和龍湛的衣服之間,他猶豫再三,最終還是選擇了前者。
“抱歉,請稍等一下。”傅晃說着背過身去,迅把夾克一脫,換上龍湛的大衣,還每顆釦子都不落下地扣好。
重新坐回來,傅晃總算沒了要時刻去注意衣服的意識,變成了鼻間揮不散的嚮導素氣息。
嚮導素是嚮導身上獨有的味道,在哨兵情緒躁動,精神不穩定的時候有安撫的作用,嚮導素試管劑也是由此而來。
但是,嚮導的嚮導素在特定的某個哨兵身上可以引結合熱,在哨兵和嚮導繁榮的時期,大多數的哨後向導都依靠這種反應來尋找伴侶,因爲能夠在相互之間引結合熱的,一般都是精神力匹配率最高的。
當然也可能存在某個嚮導的嚮導素能引多個哨兵產生結合熱,反之也有哨兵對多個嚮導的嚮導素產生結合熱,大約就和某些人容易招桃花一樣。
而傳說神級嚮導能和所有哨兵達到百分一百的匹配率,也就是說神級哨兵的嚮導素也讓任何一個哨兵欲|火焚身,自己卻置身事外。
所以,在傅晃看來,龍湛毫不隱藏氣息的行爲惡劣到了極點,可是那個男人卻不以爲然地坐到他對面,視線毫不避諱地直勾勾盯着他。
他們一起生活的三年裏,除了在牀上,龍湛從來沒有用過這麼直白的眼神看他。
“傅將軍,你們認——識嗎?”蘭峯在一旁關注了半天,終於把疑惑問出口,他覺得這兩人肯定認識,不過認識得不是很友好的那種。
“不認識。”
“認識。”
傅晃和龍湛異口同聲,但全然相反的回答,傅晃若有似無地瞟向龍湛,對方卻大方地看向他說:“你都穿了我的衣服,還說我們不認識?”
“等我找到衣服就還你!”傅晃凜起視線,總算明白過來龍湛是在裝和他不認識,他也不想再和龍湛有什麼關係牽扯,既然他們都想當作不認識對方,那他們就是不認識,他在心裏完全把龍湛撇到陌生人的行列。
“這位兄弟!別隨便對傅將軍有意思!”郢逍大喇喇地兩條手臂橫在沙背上,隨口插進來一句,“傅將軍可是哨兵,你是嚮導嗎?”
龍湛微微一笑,無視了郢逍,望着傅晃,“傅將軍,你認爲呢?”
傅晃收起情緒,不理話題扯到莫名其妙地方的兩人,轉向蘭峯說道:“蘭峯隊長,現在時間緊迫,我相信你也不願意看到亞神星再被蟲獸佔領,亞神星的居民流離失所。”
蘭峯一秒慎重起來,“傅將軍,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現在的狀況並不是我能主導的,亞神星本來就混亂,各個城市之間幾乎都自成一體,想讓他們達成統一的意見恐怕不容易。”
傅晃點了一個深沉的頭,蘭峯說的都是事實,政權之間的利益得失有時連一塊石頭都不會讓,不然流雲系不會幾百年還存在領土爭議,展成現在的狀態。
可是他不是一個政客,而是一個軍人,如果說不服,那就用別的辦法。
傅晃下定決定,既然他意外到了亞神星,那就先從亞神星開始撤離,21天的時間除去時空隧道里省下來的一天,現在也已經過去一天了。
於是,他篤定地對蘭峯說:“亞神星現在最大的勢力是誰?請帶我去見他們。”
蘭峯怔了怔,盯着傅晃暗暗地直起身,從傅晃眼裏傳來的篤定直扎進他腦子,他想拯救整個流雲系,想驅逐所有蟲獸,讓他們永不來犯。
可是他只是想,實際上他很清楚自己有多無能爲力,甚至比不上郢逍,面對蟲獸時總是無所畏懼。
空氣裏的聲音凝結了片刻,蘭峯突兀地站起來,對着傅晃敬了一個軍禮,說道:“國防軍天英軍區駐流雲系亞神星部隊,單兵連十三隊,蘭峯,聽候將軍調遣。”
蘭峯的話說完之後,四周比剛剛更靜,另外三人目不轉睛地盯着他,都意外他居然是日光在亞神星的駐軍。
“我靠!居然又是日光的走——不是,你居然日光駐軍的人!”郢逍第一個沒憋住說出來。
傅晃也驚訝地看着蘭峯,默默地站起來回了蘭峯一個軍禮,因爲在他出之前,日光在前線的駐軍已經幾乎全滅。
經過‘認親’之後,傅晃和蘭峯迅達到統一戰線,以至於郢逍和龍湛被排擠到一邊。
蘭峯把流雲系的情況向傅晃報告了一遍,還有流雲系最近十年來的勢力變化。然後,又從流雲系現在的形勢,說到勢力的劃分和兵力的分佈,兩人完全無視另外兩人的存在。
傅晃對蘭峯有點相見恨晚的意思,就算在同一部隊,思想也會有差異,他卻在邊遠星系遇到能跟他完全合拍的人,還是在如此的形勢下。
郢逍趁機問龍湛,“兄弟,你知道昨天一個人幹掉亞加城所有蟲獸的人,在哪兒嗎?”
“不知道。”龍湛這會兒靜坐在一旁,視線不時地往傅晃那邊瞟,回答郢逍時與剛纔和傅晃說話,完全是兩個人的語氣,彷彿他天生只有板臉一個表情。
郢逍有點不能接受這差別待遇,心裏確定這人肯定是看上傅晃了,乾脆地坐到龍湛旁邊,不拿自己當外人地開口,“這樣,你告訴我魔王的消息,我告訴你傅將軍的消息,怎麼樣?相互交換,不喫虧!”
龍湛終於轉眼看向郢逍,但傅晃的視線立即瞥過來。
不等郢逍說出什麼,傅晃那頭突然結束,蘭峯起身對郢逍說:“郢逍隊長,不知你有沒有興趣與我們結盟?”
“結個屁的盟!快從亞加城滾出去!”郢逍一說這個就爆炸,回過神來想起他是來拿回地盤的,於是也站起來,對着蘭峯又叫囂起來。
蘭峯走到郢逍面前,兩人之前隔着一步的距離,他比郢逍矮了一個頭頂,可是眼神拉出了他高出郢逍兩米的氣勢。
他嚴肅地說道:“我可以從亞加城滾出去,但是蟲獸再攻回來,憑你守得住?我看不過是再逃跑一次而已!”
郢逍被戳中痛處,不禁推了蘭峯一掌,卻沒能推動蘭峯,他立即叫囂得比剛纔還厲害,“那叫戰略性撤退!老子總有一天要殺到那些醜八怪的老窩裏去!”
“很好,我們一起。”蘭峯微揚嘴角,突然朝郢逍伸出手,好像郢逍已經同意了結盟。
可是郢逍沒有握上去,而是擡起他囂張的下巴說道:“行啊,你當我小弟我就同意!”
“沒問題。”
蘭峯同意得毫不猶豫,郢逍反倒懷疑起來,但蘭峯直接把他的手抓起來握住。
郢逍正斜起嘴角得意,結果蘭峯握住他的手突然往後一拽,他猝不及防地被摁到旁邊的沙裏,臉貼沙,雙手被蘭峯押在身後。
傅晃打量了郢逍一眼,問蘭峯,“你確定能說服他?”
“我不確實能‘說’服。”蘭峯的回答故意咬重了‘說’字。
“好,等我找到就回來,進行下一步。”傅晃說完毫不猶豫地轉身走出去。
郢逍完全不知道他們商量出了什麼下一步,努力從沙上擡起眼來,看到龍湛暗暗地瞥了蘭峯一眼,慢步地往傅晃離開的方向追去,他感覺自己好像是被這幾人一起給耍了。
接着,他聽到蘭峯湊到他耳邊,換了一個人似的,輕笑着說:“不過才幾天,就不記得我了?”
“你他媽不就是日光的走狗嘛!快放開老子!有種公平地打一場,看誰贏!”郢逍不服地掙扎起來,他覺得只要他起來,一定要把身後叫蘭峯的野狗幹趴下。
蘭峯真的放開他,往對面的沙坐下去,望着他說道:“七天前,曼斯特酒吧的後巷,想起來了嗎?”
郢逍揮起的拳頭兀然停在半空,他不禁地瞪大雙眼,越看越覺得蘭峯熟悉。
蘭峯擡起他猛獸一般的眼神望過去,郢逍囂張的氣焰冷不防地熄下去,不太自然地問出一句,“怎麼是你?”
蘭峯悄然一笑,“是不是你說的,再見面我的任何要求你都答應?”
傅晃已經走出酒店的位置很遠,但他還是一字不漏地把蘭峯和郢逍的對話聽清,蘭峯雖然沒有直接說明白,不過從語氣和內容他也能猜到一些。
星際展到現在,慾望早已不分性別,況且是部隊那種男多女少的地方,他一直都知道部隊裏大多數人會在休息的時候出去找對象泄。
只不過,蘭峯和郢逍之間似乎並不是很愉快,就像他曾經和龍湛也並不——
傅晃驀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把飄遠的思緒拉回來,專心往前走。
哨兵沒有嚮導那麼強大的精神力感知,所以他只能依靠殘留的血腥味尋找昨天晚上遇到蟲獸的地方。
走了大約半座城,傅晃才找對地方,地上的血跡混在一起,還和着蟲獸墨綠色的血跡,他下意識地捂住鼻子,這味道對他來說太刺激了。
他按耐着噁心感仔細尋找,瘸子的屍體已經不見了,以屍體爲中心的百米內都沒有現他的指環。很可能指環還在屍體身上,被帶走屍體的人一起帶走了,而最可能大老遠來收走瘸子屍體的就是艾蒙。
傅晃正打算去找艾蒙,突然聽到龍湛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你在找這?”
傅晃驚訝地回過頭,又一次龍湛靠近他,他毫無察覺,突然明白過來,以往龍湛出現在他身邊時強烈的存在感,都是龍湛故意暴露的。
果然這個男人從頭到尾都把他當成了玩弄的對象,他捏緊雙拳,目光定在龍湛戴在手指上的指環,剛剛他沒仔細注意龍湛的左手,因爲龍湛的戎也是指環,不過平時都掛在脖子上。
“爲什麼會在你手裏?”傅晃問道。
龍湛不解地蹙了下眉,朝着傅晃走近,“昨天晚上撿到的,氣息很和我的心意,果然傅將軍你和我想的完全一樣。”
“龍湛!”傅晃不想再聽到他胡說下去,“還給我。”
龍湛驀然一笑,又是之前那種曖昧的表情,走得更近地將無名指上的戒指取下來,“還給你可以,但是——”
“但是什麼?”傅晃追問。
龍湛突然站直身體,單膝跪到傅晃面前,手裏拿着傅晃的指環,像是求婚,也真是求婚的說:“親愛的少將閣下,你是最後的哨兵,我是唯一的嚮導,請以結婚爲目的,跟我結合吧!”
遲瑞東閉上了眼,想象死後的世界,可是等過了好幾秒,他預計的疼痛沒有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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