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絕境反擊
“龍湛！”傅晃的聲音落下,已經拿過龍湛手上的指環，戴回原位,龍湛望着他還來不及表情生變化，他先往後退開,下一秒機械槍無極已經裝備在手上，他把槍口指向龍湛,忽然笑起來,眼裏透着一股寒意。
“你認爲我還應該相信你嗎？可惜，我已經不需要嚮導了！”傅晃的笑在話的最末明顯起來,他是在嘲笑過去那個軟弱的自己。
龍湛詫異地望着傅晃,絲毫不畏懼面前的槍口，他確定傅晃一定不會開槍,雖然不懂這自信從何而來,大約是傅晃看起來就是那種嘴硬心軟的人。
他不解地問,“傅將軍,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
“沒有。”傅晃果斷地回答，但手上卻猶豫地沒有開槍。
戰場上不能把槍指向戰友，雖然他不覺得和龍湛算得上戰友,但敵人是蟲獸，他們姑且是同胞。
最終傅晃把槍收起來,就算不能開槍在龍湛身上射上幾個大窟窿,他還有拳頭。
龍湛強悍的戰鬥力來源於他更加強大的精神力,靠精神力輸出的武器，嚮導無人能及的精神力無疑成了最大的外掛。不過放下武器時，龍湛沒可能靠體能贏傅晃。
於是，傅晃的話歇在脣角，拳頭毫不留情地向龍湛揮去。
龍湛猝不及防，沒料到他會突然動手，下意識地攔手一擋，可是根本追不上傅晃的度，下一秒就被擊中下巴，才感覺牙齒一疼，血冒出來，人已經被甩了出去。
傅晃立即又追過去，把龍湛拉起來，將哨兵的體質揮到了極致，龍湛在他手下根本沒有還手的機會。
最終，龍湛被傅晃壓在一片廢墟上，他還滿不在意地舔了下嘴角地血，彷彿是他故意讓着傅晃一般，笑着冒出一句，“你現在高興了嗎？”
傅晃鬆開龍湛，長身立在他面前，認真地說道：“如果是以流雲系的和平爲基礎，我願意跟你合作，但除此之外我們再也毫無關係，希望你不要再說這種話，不然下次我不會再管什麼同胞原則！”
傅晃說完像是要將吸進去的嚮導素味道都吐出來，他狠狠地呼了一口氣，徑直轉身離開。
傅晃在擡腳的瞬間將龍湛從意識裏摘出去，他並沒有什麼起伏的情緒，可就是驅不散心裏壓抑的感受，如同有什麼卡在心臟最關鍵的地方，不上不下，不致命也不暢快。
“傅晃，你站住！”龍湛忽然叫道。
傅晃繼續往前走了好幾步才停下來，回頭對龍湛問：“洛斯蘭特殿下，還有什麼事嗎？”
“你不是說爲了流雲系的和平，可以跟我合作嗎？”龍湛朝傅晃走近，“既然是兩國的聯合任務，大沅也總需要一個代表，不是？”
“所以？”傅晃反問。
龍湛已經走到傅晃的面前，他把傅晃從頭到腳都仔細瞧了一遍，視線最終定在傅晃的脣上，他的喉結輕輕一滾，笑出了一股春風，“你覺得如果他們知道大沅和日光準備封鎖時空隧道，還打算把整個流雲系和蟲獸一起湮滅了，他們會聽你的話嗎？”
“你在威脅我嗎？”傅晃不屑地冷笑，心想這個男人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卑劣。
“傅將軍怎麼會這麼想？不是你說的合作嗎？既然你叫我王子殿下，那我也該爲我的祖國有所付出，道理是這樣，對吧？”
龍湛說是事實，如果直說‘我們準備連你們和蟲獸一起滅了，不想死就快跟我逃’，結果肯定不是流雲系乖乖聽話撤離，而是更加強烈的反抗，到時別說蟲獸，他們先要面對不可收拾的內亂。
除此之外，流雲系三百年來的各方勢力展下來，關係錯綜複雜，其中有親日光的，也有親大沅的，有大沅國的王子在也不是沒有好處。
傅晃轉過回頭的動作，面向龍湛站直，他心裏已經接受了龍湛的提議，但說出來之前，他先問道：“亞加城所有的蟲獸，是你乾的？”
“應該是吧！”龍湛聳了下肩，解釋道，“大約是精神力使用過度，有些細節我記不清楚了。”
“那你有沒有看到日光軍部的其他人？”傅晃追問。
龍湛已經明白傅晃要問什麼，難得地考量了一下措詞纔回答：“我到的時候蟲獸已經佔領全城，我只看到了墜毀的戰艦，如果有人還活着，肯定在那之前就已經離開。”
傅晃想的也差不多，郢逍他們也沒在亞加城見到其他活着的人，如果裏奇他們平安的話，肯定已經離開了亞加城。但他的終端在摔下來時已經完全壞了，暫時也辦法聯繫上他們。
兩人之間沉默了片刻，傅晃說道：“我接受你的提議，但是，一切要以我的命令爲準。”
他並不相信龍湛的愛國情懷，和龍湛一起的三年，他雖然不是很清楚，但也知道龍湛乾的一些事，不是一個王子該乾的，沒有哪個一國王子會跟星際強盜打交道。
龍湛對着傅晃冷冽的視線，滿不在意地湊近，最後脣貼到了傅晃耳邊，故意地壓着嗓音說：“那要看你命令我幹什麼了！”
“放心，我不會命令你自盡的。”傅晃巍然不動地回答，連目光也沒有半點偏移地繼續說，“現在，可以走了嗎？”
不等龍湛回答可不可以，傅晃已經繼續往前走了。
龍湛在後面望着傅晃的背影，擡腳跟上去，結果走着沒注意到路邊早就沒用的路燈杆，他徑直地一頭撞上去，才把視線從傅晃的背影收回來。
抹了下被撞的額頭，他不覺地笑出聲，再朝傅晃看過去時，傅晃的量子獸突然出現，傅晃跳到龍背上，龍凌空而起，完全沒有要等他的意思。
他可惜地想，他大約有點走火入魔。
傅晃回到野嶺自衛隊的臨時營地，龍消失不見，他隻身走進廢棄的酒店大堂，看到郢逍半躺在沙上，雙眼紅地瞪着蘭峯，像是瞪幾世仇人一般。
蘭峯筆挺地立在一旁，對着郢逍說：“郢逍隊長，男人可得一言九鼎，接下來的合作還請多包涵！”
“包涵你媽！老子今天認栽，這帳總有一天會算回來！”郢逍怒地罵了一句，看到傅晃走近，他連忙站起來，腳下不自覺地顫了一下，然後怒衝衝地跑出去。
傅晃聞到了空氣裏已經散得差不多的檀腥味，瞥過郢逍的背影，走過去問道：“結果如何？”
蘭峯憂國憂民的臉上此時掛了一絲淺笑，“郢逍隊長已經同意紅巾和野嶺自衛隊的聯盟了。”
傅晃瞥向蘭峯，對方像是忽生了什麼感慨，回憶道：“蟲獸剛入侵到亞神星時，單兵營接到偷襲蟲獸營地的任務，全營十三隊，二百三十八人只有我一個活着回來。當時我身受重傷，深陷蟲獸的包圍，我以爲這回死定了，最後被紅巾自衛隊救了，不過郢逍多半已經忘了當時救過的人是我。”
傅晃不理解蘭峯的思路，特別一本正經地問：“所以爲了報恩，你上了他？”
“我——”蘭峯瞪大雙眼，脫口而出地反駁都被驚了回去，傅晃這個問題讓他大跌眼鏡，連同對傅晃的認識都重刷了一遍。
原來傳說中最正直的少將，還是這麼耿直的人？
“其實——不是這樣，只是有些巧合而已。”蘭峯的解釋含糊不清，他驀地扭開臉，不太不好意思跟上級說這種事。
傅晃繼續一本正經地說：“這裏不是部隊，你怎麼做都是你的個人行爲，我也不是你的長官。但是，做爲一個軍人必須對自己的行爲負責。”
蘭峯莫名覺得傅晃最後一句說得意味深長，讓他有種應該立即去向郢逍求婚的錯覺。
這時龍湛正好回來，他一眼看過去，先就現了龍湛嘴角的傷。他不覺抹了下自己的嘴角，剛也被郢逍捶過，突然驚覺自己明白了什麼。
傅晃無視龍湛，完全沒覺得自己扯遠過話題地繼續，他向蘭峯借了終端，拿出一塊芯片插進去，投射屏裏立即跳出來一段視頻。
“這是軍部存檔的所有關於蟲獸的資料，現在前線所有的蟲獸都只是蟲獸裏的最低等級，它們有非常嚴格的等級制度，等級越高越難對付，你先給所有人都複製一分。”傅晃有條不紊地吩咐。
“然後，你和郢逍先向其他人宣佈聯盟的事，然後我們一起去找亞神星的原政府，談整合兵力的事。”
傅晃說到宣佈聯盟，蘭峯感覺被傅晃看穿了他們剛纔那麼長的時間幹了什麼，立即拿起終端準備往外走，但走了兩步又退回來，“傅將軍，那龍湛呢？”
傅晃注視着蘭峯，確定他確實是不認識龍湛。
流雲系這麼偏遠的地方，就算新聞傳到這裏，也沒有幾個人會認真關注，龍湛的名字在新聞裏也多是叫作‘洛斯蘭特’王子。
蘭峯不認識龍湛很正常，可是他也不知道龍湛是昨天晚上屠了全城蟲獸的人？
如果知道龍湛是昨天晚上的人，肯定蘭峯也早就猜到龍湛的身份了。
既然蘭峯暫時不知道，傅晃也決定先這樣，於是回答：“他會暫時跟我們一起行動。”
蘭峯藏起他銳利的目光，沒有異議地轉身，傅晃突然叫住他問：“他不是你們隊的人，又怎麼會在這裏的？”
蘭峯怔了片刻才明白傅晃問的是誰，回道：“我們進城時，他受傷倒在路邊，我們就把他帶了回來，好像他有點失憶。”
“失憶？”傅晃驚訝地蹙眉，回想龍湛所有的行爲，確實有些怪異的地方，但是他肯定龍湛沒有失憶，至少清楚地記憶自己是誰。
蘭峯也回想了一下，“他剛醒來時連自己是誰也說不清，後面慢慢想起來了一些，不知道現在想起了多少。”
“嗯，我直接問他。”傅晃回完，蘭峯往外走去，他則轉向龍湛。
那人一來就靠在早就沒有門的門邊，一動不動地盯着他。
傅晃走近，叫道：“洛斯蘭特王子殿下。”
“叫我的名字！你不嫌長嗎？”龍湛要笑不笑，半真半假地說，“而且你不想別人現我的身份，對吧？”
傅晃靜滯表情不動。
龍湛繼續說：“不過，你是不想被人現我是大沅王子呢？還是不想被人現我是嚮導？我猜是後者。”
傅晃還是懷疑龍湛失憶的真假，他不想別人現龍湛的身份，只是因爲不想再被人議論他和龍湛虛僞的婚姻。
他忽然松下眉頭，注視着龍湛的表情，直接問道：“九天前的晚上，生了什麼事，你還記得嗎？”
“這很重要？”龍湛反問。
傅晃篤定地回答：“是。”
龍湛的雙眸微微上揚，對着傅晃的視線，數着日子回想，剛好數到九天前的晚上，他忽然聳起眉頭，雙手掐住腦袋。
他的記憶裏，那一天的回憶被一片白光擋住，他什麼也想不起來，想穿過去就頭疼。
“我看不到。”龍湛最後滿臉痛苦地說。
傅晃驀然笑起來，轉身離開，留給了龍湛一句，“不用想了，不重要了。”
龍湛什麼都記得，唯獨忘了他，這大概是命運給他的最完美答案了。
#21幻覺
傅晃背抵住門，不是怕龍湛破門進來，而是他已經站不直了。此刻他最清晰的感覺是身體受再嚴重的傷，也比不上精神上的痛苦。
自古以來黑暗哨兵出現的機率太低，寥寥幾次，黑暗哨兵也都是孤立獨行，能留下來的信息並不多，現有的記錄實際大多都是靠少量信息進行的推理猜測。
傅晃捂着巨痛的頭，終於再也撐不住，任由自己陷入深淵，身周兀然一片絕對的黑暗，可他卻不是再靠着冰冷的門，而躺在一張柔軟的大牀上，身上伏着龍湛。
他忽然明白過來黑暗哨兵的真正含義，之所以叫作黑暗哨兵，不是因爲捨棄了感情和嚮導，那只是他自己的選擇。
黑暗哨兵真正的含義是每晚都會跌入黑暗的深淵，不是不再生精神暴動，只是白天積累的精神壓力全都延續到了夜裏，加倍返還。
但是又和普通哨兵的精神暴動不一樣，黑暗哨兵不會在精神暴動下迷失，而是會清醒地感受那種痛苦，伴隨着最不想回憶的事變成幻覺重現。
當然，這只是第一次，傅晃相信下一次他就會習慣，再下一次就會麻木。黑暗哨兵之所以孤立獨行，大概就是在不斷重複的痛苦中麻木了情感慾望，因爲不這樣早晚一天會崩潰。
不過現在傅晃還沒到麻木的地步，他很清楚眼前的龍湛是幻覺，可即使是幻覺也曾是他身體的真實感受。
他咬牙切齒，龍湛壓着他的喉嚨，笑得張狂。
“傅晃，求我！求我，我就給你，你想要吧？這裏都在張着嘴說求我幹你！”龍湛惡劣地要求。
“閉嘴！”傅晃強迫自己忽略身體的感受，可他越是想忽略，龍湛越是故意撩撥他。
“誠實有這麼難嗎？我親愛的少將閣下，連這種都要逞強嗎？乖，把腿張開！”龍湛的動作挪到了他身下。
“給我滾！”傅晃終於忍無可忍，他已經離開那個男人了，他已經不需要那個男人了，他不想再躺在那個男人的身下承受，即使是幻覺他也不想！
龍湛被踢下牀，傅晃立即起身，此時他全身什麼也沒有，連之前的繃帶都不見了。他提醒自己這是幻覺，可是翻涌的精神力擾亂了他的判斷力，明知道眼前並沒有龍湛，他還是忍不住憤怒。
傅晃驀然地擡起手，無極卻沒有裝備到手上，他低頭一看，現手指上的指環不見了。
“你在找這個？”龍湛故意挑起聲調說。
“還我。”傅晃看到龍湛指捏着他的指環，兩步衝上去，龍湛卻順勢摟住他，又把他摁回了牀上。
龍湛的精神力強行穿過他的精神壁壘，纏繞上他的精神核，身下也跟着猛烈地刺入，他所有的感官都被龍湛牽引，那個男人還說着無恥的話。
“今天讓我滿意了，我就還你！你知道你哪裏最能討好我了，來，主動一點！”
——不要！
傅晃深陷的意識叫喊起來，這只是幻想，可是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沉淪。他在意識裏告誡自己他已經不需要嚮導了，龍湛無法再控制他的意識了。
——清醒一點。
房間裏只有從窗戶透進來的星光，在地上映出一個規則的方形，傅晃對着那道光影，仍然是抵門的動作，只不過他動作僵硬得如同雕塑。
突然，他的脣動了一下，牙齒間咬出一聲輕響，接着他直直地往前栽倒，胸口撞在地上。
傅晃終於在劇烈的疼痛裏找回了一點意識，只是胸前的傷口又列開了。
流雲系的醫療本身比較落後，加上是戰亂的時期，如果是在日光他身體上的傷早就在恢復治療儀裏痊癒了。可現在只有最古老的方式，等着身體自愈。恐怕等到21天結束，他的肋骨都還沒長好。當然更可能的是在那個時候他又多斷了幾根骨頭，他突然後悔沒有帶一臺治療儀來。
抽着疼痛的空，傅晃胡思亂想着無關緊要的事分散注意力，但意識裏仍然有一股力量想把他拉回深淵的幻覺裏。
“傅晃！”
鎖已經被打壞的門一推就開，龍湛衝進來。
傅晃努力地坐起來，驚訝地看着龍湛，他居然完全沒聽到門外的聲音。不過他猜肯定是龍又向那個男人低頭了，那隻沒原則的量子獸一向如此。
龍湛走到傅晃面前，不拿自己當是擅闖別人房間，徑直蹲下來看着傅晃。
兩人相互瞪眼地過了半晌，龍湛終於開口，“你這樣逞強，有意思？”
“在你眼裏，別人的原則和堅持都是逞強？”傅晃蔑着眼反問，他眼裏龍湛的樣子比龍湛看他要清晰得多，他意外地現龍湛眼裏居然有一絲焦急，他從來沒在龍湛眼裏看到過這種情緒。
“拒絕別人的好意就是你的原則？你以爲你是哨兵就天下無敵了，憑你就能拯救全宇宙？”龍湛是真的生氣，他不知道傅晃以前是什麼樣，可是眼前這個什麼都一肩扛的男人，他是又無奈又心疼，下意識想最好是能壓到牀上操一頓，讓他乖乖躺在自己懷裏別瞎折騰。
可實際，他連再靠近一點都不敢，傅晃的樣子看起來不只是受傷。
“我不需要你的好意！我也不能拯救宇宙，更不是天下無敵，我只是一直堅信自己是個堂堂正正的男人，不是依附着誰活下去的懦夫！”傅晃半醒的意識將龍湛的臉都模糊了，他強撐着瞪向龍湛，“從一開始就是神級嚮導的你，不會懂！”
“誰說我不懂？”龍湛脫口而出後才現，他此刻想將他從來沒對人說過的話，告訴眼前這個對現在的他來說，還算陌生的男人。
傅晃哂笑，完全不信龍湛真的懂。
龍湛又不由自主地說道：“不是隻有你纔是從泥沼裏走出來的，神級嚮導又如何？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在我成年之前都住在一個偏遠的小星球，那裏只有我和我母親兩個人，在我小時候我曾以爲整個宇宙就是那個小星球，整個世界就只有我和我母親兩個人！神級嚮導有什麼用？什麼都不能改變！”
龍湛確實沒有對傅晃說過，他們結婚三年，傅晃對龍湛最深的瞭解除了欲盛就是卑劣。
他知道龍湛背地裏跟星盜做生意，對大沅的國王痛恨，甚至對整個大沅帝國都充滿敵意。可是他從來不知道爲什麼，龍湛沒對他隱瞞對自己國家的憎恨，卻沒有在他面前透露過一絲過去。
“看來我沒有說過。”龍湛剛剛被情緒影響的表情平靜下來，“如果哪天你願意聽了，我可以全都告訴你。”
傅晃的意識被分成了兩半，一半在深淵裏起起伏伏，一半勉強能聽聽清龍湛的話，只是他根本沒心思去分析龍湛的意思，他只想把龍湛趕出去，他不堪的樣子最不願的就是被龍湛看到。
龍湛卻突然湊近他，精神力凝成觸手遊走到他身上，緩緩地纏上來。
“我不可能出去！”龍湛離着傅晃一個差點吻上的距離，他感受到了傅晃的精神暴動，不過與普通哨兵不同。
傅晃的意識很清醒，並且不受嚮導素的影響，也就是說他的安撫也不會起作用。
這就是黑暗哨兵的區別？龍湛擰起眉頭，覺得難辦。
“龍湛！你出去！”傅晃雙眼瞪大，意識完全清醒了一瞬間，這回他說的是龍湛扎進他精神區的精神觸手。
“我幫你。”龍湛說了這一句，已經進入傅晃的精神世界，這是神級哨兵的特權，強大的精神力能讓他強行介入哨兵的精神世界，黑暗哨兵也不例外。
傅晃被強行拉回黑暗的世界當中，龍湛此刻仍蹲在他面前，好在他沒有像剛纔一樣一絲|不掛。
“傅晃，我知道你不需要精神安撫，可是你的精神區的壓力過了負荷，導致精神力無限膨脹，會——”
“不需要！”傅晃沒聽完直接拒絕道，“我可以自己平復，你出去。”
龍湛愣了一下，突然問：“你是不是恨我？”
傅晃斜起眼滿不在乎地看向他，“你覺得我可能浪費感情去恨你？”
恍然間，龍湛有種心裏被紮了一刀的感覺，他沒有回憶起什麼事，但回憶起了心痛，好像某個時候他也曾這麼痛過，甚至更甚。
最終他都忍下來，繼續對傅晃說：“既然你這麼討厭我，那來打一架，你要是贏了，我從就你的精神世界出去。”
龍湛說完已經站起來，頭頂上一字排開的，全是槍。
這個男人要在精神世界裏跟他打架？傅晃站起來，他正好有翻涌得快要撐爆他精神區的精神力，用來對付龍湛正好。
他上前一步，頓時‘無極’裝備在手，對着龍湛開口，“你以爲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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