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远赴大都 作者:快乐的悲剧 老先生說完了话,苍老之态,全然不见,抱起任清风。快速的往村子东面奔跑了起来。原来却是個武林好手。 “哪裡跑!”一声断喝,六條骑着大马全身黑铁凯的军汉,快速的追了過来。這几條军汉正是不久前,被当今皇上派来平灭叛军的。不過却不知怎么的,竟然连如此偏僻的山边小村,都不肯放過。 老先生听得身后的声音,不但沒停,速度反而更快了起来。不過任凭他跑的再快,却也跑不過這几匹战马。 “你们不要逼老夫出手。”這老先生终于被六個军汉围了起来,不過這老先生似乎并不想杀人,于是如此說道。 “呵呵,老匹夫你敢杀朝廷军兵,难道就不怕被六扇门追杀!沒想到這山野小村竟然還有如此的高手。”一個名军汉冷笑道。对方的确是個高手,不過他们只有把他困住就行了,并不需要上去拼命。而叫他们几個退却也是不可能的,军令如山。既然上面已经交代下来不能留活口,他们這些小兵,又怎么敢违背。 “哼,找死。”這老先生似乎也知道了对方是想拖延時間,看了一眼怀裡的任清风。随后冷喝了一声,六名军汉应声而到。而他们到死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不過根据脖子上传来的清凉感。他们知道,自己肯定是中了对方的暗器之类的东西。 老者轻描淡写的杀了這几名军汉,随后也不停留夺過一匹大马就跨了上去。飞快继续向东边赶去。行了几裡远,却下马把昏迷的少年,放了百丈远处的一片荒草之中去了。随后轻叹一声,拿出一块玉佩和一张信封塞进少年的怀中,最好才又独自返身上马向北面而去。 片刻之后,三名黑衣人骑着快马,赶了過来。看了一眼地上的马蹄印,随后也向北面追了下去。 ……… 一片荒草之中,少年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 “這是什么地方?先生呢?村子呢?天都亮了,我還要回去跟大牛、三妞他们捉蟋蟀呢。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呀?我为什么会突然晕過去呢?…..” 任清风摸着還有点晕晕的脑袋,心裡充满了疑惑。随后四处观察了一下,才发现這裡只是村东几裡外的一处荒地。既然知道在那裡肯定是要马上回去的了。 “不然爹娘又要让担心了。還有大牛他们,也应该早就在等我了吧。”任清风如此想着,随后认准了方向,往村子方向跑去。這地方他们也曾经来玩過一两次,倒也不害怕会在這裡迷路。 短短的几裡路,少年却跑了近两個时辰,天时欲黑之时。少年终于来到了一片火光的村子前,顾不得震惊,少年仍然急切的往前在火光中穿行的跑去。 终于,一片狼藉,已被大火化为灰烬的泥房前,少年“噗通”的一声,跌倒在地。半响之后,又醒了過来。這才开始放声痛哭了起来。 夜色正深,似乎哭干了所有的眼泪,少年躺着地上沉沉的睡了過去。而村子夜色中的猫头鹰仍然自顾自的鸣叫着。 天色在磅礴的大雨之中亮了起来。 “沒有了,都死了嗎?爹、娘、三妞、大牛、三婶……….”少年脸上挂着已干的泪痕,表情木然的在村中,来回走着,走路的同时嘴裡還在喃喃的說着话。丝毫不顾淋在身上的大雨。 经過找寻他才发现,小村裡不但死了很多可爱可亲的村民,而且大多数人的身体也被焚烧掉了大半,還有一大部分的尸体都找不见了。 任清风在村中来回的走了几躺,也沒有找到他爹娘的尸体。就连三妞、大牛、老先生的也都沒有能找到。而从烧成废墟的房屋,偶尔找到的衣物。他知道他的這些亲人、朋友全部都死去了。 终于,感觉到大雨的冰冷和腹中的饥饿,任清风在一片菜园裡找了几個萝卜,躲在一间還算好一点的破屋的墙角,大口的肯吃了起来。 雨如此不分昼夜的下了七天,這七天裡任清风整天就是坐在屋角一言不语的发着呆,饿了就在村子裡的菜园裡随便找点东西吃,困了就蜷缩在角落睡上一会。 第八天早晨,大雨终于停了下来,天边也挂起了一條七色的美丽彩虹。山脚下,除了這片废墟一样的小村,其实地方仍然是一片生机。 蓬头垢面的少年任清风,也走出了呆了六、七天的破屋。不過這次他却沒有再次去菜园找吃的,而是抬头看了看天边的彩虹。随后终于开口說话了。 “這一切一定都是山贼干的,我一定要杀掉他们,为爹、娘、大牛、三妞、先生…他们报仇。”少年稚嫩的小脸上一片坚定道。 說完话,又来到了一個积满水的土坑前,脱下衣服开始清洗了起来。不過意脱衣服却发现,衣服裡竟然還有一块白色玉佩和一個泡软了的信封。 任清风也顾不上清洗身体了,而是赶紧小心翼翼的打开信封看了起来。不過可惜,信封裡宣纸上的墨迹早已被泡去了大半,只依稀可以辨认出小部分字来,而任清风认识的就更少了。 “大都…翰林学士…古,這是什么意思呀?难道是村东的先生說的大都?這字好像也是先生写的,难道现在是我要去大都?恩,一定是這样的。那先生他难道沒有死?难道他在大都等我?” 少年先是默念了几句,最后如此猜测道。而有了這样的想法以后,心情也稍微转好了一点。甚至于对于自己父母的死,也有点怀疑起来。 “难道他们都沒有死,他们都在大都等着我?”少年如此自我安慰着,最后自己也渐渐的相信了起来。之前的一脸颓然也消退了不少。 有了這样的希望,任清风终于振作了不少,想都沒想就决定要前往大都了。连要找山贼报仇的事,也暂时忘了。匆忙的洗了洗脸,又再次穿上衣服,装好玉佩和信封。就准备上路了。 到了临行的时候,任清风這才想起来,自己在路上還是要吃东西,住客店的。虽然沒有真的出過远门,不過离家出走的想法,每個少年都有過,任清风当然也不例外。所以出门需要干粮和银两這点,他還是知道的。 “恩,我差点忘了,還要准备一点干粮,不然路上肯定会饿肚子的。還有见到三妞和大牛的时候,要是能有两只蟋蟀送给他们的话,他们肯定会很开心的。”少年如此想着。又停下了离去的脚步。 先是跑遍了村裡的几個菜园子,终于收集到了十来個红萝卜。看着這些萝卜,少年终于满意的点点了头,气喘呼呼的想道:“這回肯定够了,這些萝卜最少可以吃两三天了吧。应该够了,带多了還累人,又不好吃。” 在這样一個地方,這個季节的确也沒有其他的东西可吃了。要是让他想他父亲一样打猎,那也是不可能的。不過這春天的萝卜的确是比较难吃,加上又吃了這么多天,自然也就不想再多带了。 脱下外套,包起萝卜,任清风又再废墟裡继续翻找,想看看有沒有可能找到一些铜钱、首饰之类的东西。而对于可能被山贼光顾過的村庄,任清风也聪明的沒有抱多少希望。不過出乎意料的,竟然被他收集起来了两吊铜钱和两件纯银首饰。 惊喜之余,任清风也不顾多想,收好东西,又在村东的小树林裡,蹬了半天,终于捉到了一只蟋蟀。用几根茅草编了一個简易的小笼子,装好蟋蟀,回头依依不舍的望了几眼小村,任清风小小的身影在中午的春guang下,离开了這片他度過美好童年的地方。 三天之后,少年再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孤立无援了,痛苦的吃了三天的萝卜,提心吊胆的在荒野之中睡了三個晚上。终于来到了在大人们口中,只有一天路程的小镇。而此时眼前的破落景象,却让他的希望差点再次破灭了。 這小镇竟然也是荒芜人烟,一片废墟。怀着无奈的心情,任清风又再小镇上的一间破屋子裡,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又准备了点吃的东西,找到了三两碎银子,三件首饰。就离开小镇继续上路了。 虽然他不知道,去大都到底应该怎么走,但是他记得先生曾经跟他說過,出了這個小镇一直往北走就能到一座大城市了。所以他决定先向北走道那裡再說。 這一次的路途,无疑是遥远的,七天之后,他身上装备的干粮,就已经吃完了。再加上整天风餐露宿的,鞋子也已经磨坏了,连脚趾上都布满了水泡。第八天早上,任清风终于在站起身来的时候,又跌倒了下去。幸好被一路過的猎户,及时发现,這才免于一死。不過醒来的时候,据說猎户的妻子說,他生病了,必须多休息一個月才行。 這一個月裡,好心的猎户夫妻,终于让他再次的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换上洗补好的衣服,穿上新做的不合脚的布鞋。任清风带上他的蟋蟀,在猎户大哥的护送下,顺利的到达了最近的小镇上。而在临别的时候,這名好心的猎户,不但不要任清风的一点银子,還帮他准备了不少的东西。 此后,任清风一路之上,又遇倒過不少這样的好人,也遇到過脸喂狗的东西都舍不得施舍给他人的一些富人。還曾经被骗過,被偷過、被抢過、被打過、被骂過,也曾经自己偷盗過,乞讨過、干過童工、生過大病、乘過大船、搭過马车、夜宿過荒山。而经历過不少苦难,也曾经被人侮辱鄙视過,可怜收留過,不過却从来都沒有放弃向着大都的方向一步步接近着。 岁月如梭,转眼這样的日子就過去了三年,任清风也终于如愿以偿的来到了几千裡外的繁华大都。 如今的任清风,早已不是当年那個幼稚的以为,十来個萝卜就能到达大都的天真孩童了。当年的那只蟋蟀也早已在路上死去了。对于当年自己的希望,他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了。而杀害他们全村的一群人,也绝对不是简单的山贼那么简单。 自己经历千难万险,吃尽千辛万苦,還要来到大都,也成了這几年時間裡,一直支持他自己坚定的生活下去的一种目标和动力了。 望着远处的人来人往的高大城门,還有那沧桑古朴的青砖城墙,站满哨兵的城楼。长叹了一口气,這個刚刚十岁的少年,眼中却有着中年人般的沧桑。 无心于热闹非常的街景,任清风费尽周章,终于来到了一家豪门大宅的高大铜门之前。而从大宅门匾上的“博大学士府”五個鎏金大字,大门两旁的高大石狮。任清风知道,這样的地方,不是自己這样衣衫褴褛的少年,能轻易进去的。 敲了一敲门,怀着坎坷的心情,等待了一会。终于一個身穿布衣、面目慈祥的老人,开门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了一下任清风,随后說道:“這位小哥,不知何事敲门。” 任清风一听這老人說话,赶紧回礼,随后老成道:“在下任清风,受人所托前来求见,学士大人,請老人家帮忙通报一声。” “恩,看你這孩子,倒也谦虚有礼,不過我家大人可不是你一個小孩子家,說见就见的,可有什么信物?”老任点头道。 任清风闻言,赶紧拿出玉佩和破损的书信递了過去。 “恩,你随我来。我叫人带你先去洗個澡,换個衣服。到时候再去面见我家大人。”老人看着手中的玉佩,脸色微变道。随后一老一少两人,关上了大门,进来大宅。老者喊了一声,迎面走上来两名跟任清风,一般大小的小童,把任清风带了下去。 泡在热水裡,透過腾起的热气,打量着四周。任清风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从此以前那种艰苦生活,都将成为過去了。虽然他只能猜想到那块玉佩,一定是件重要的信物,不過其实他也并不指望。真正的能找到先生,或者父母之类的人。這几年的颠沛流离,早已让任清风认识到自己以前的想法,有多么天真了。 任清风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有個安定的生活,然后才好一步步的查清楚,当年小村中发生的事情。而這学士府似乎就是個不错的地方。虽然這裡的主人,应该是個大人物。不過从這些下人的态度上来看,這人应该不错。最起码不会像自己曾经遇到過的那些鱼肉百姓的贪官一样。而任清风正想着,外面传来童子的叫喊之声,却是在催促任清风。 穿上装备好的衣物,任清风出了房间,随着等在外面的童子,直奔后院而去。转了几转,终于来到了一间格调古朴雅致的房门半开的书房外。 “让他进来,你们都退下去吧。”房内的一個大约四十来岁,身穿蓝色儒袍的中年人道。听到声音,两名童子一言不发就直接恭敬的退了下去,而任清风也怀着坎坷的心情走进来房间。 “先坐下来,然后仔细的把你的事情說一遍,尤其是有关這块玉佩的。”中年人和蔼道。 任清风也不隐瞒,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大概的說了一遍。這中年人听完以后,稍微沉默了一会,這才向任清风說起玉佩的事。 任清风听了中年人的话,這才知道,原来這中年人正是当今大燕翰林院的大学士博古,而且自己带来的這块玉佩也是他的。不過因为早年一次外出遇到劫匪,为一位江湖侠士所救。所以留下玉佩作为信物,并承诺凭此玉佩可以为侠士作一件事,作为报答。而事情早已過去十多年,却沒想到這玉佩竟然出现在了任清风的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