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落幕
寒光余势不减,插入了一旁的石壁之中。這寒光的真实面目是一只冷光凌冽的手戟。
正是一旁的典韦的掷戟术。
“老典,你不是說你的掷戟术百步之内绝不会失手嗎?怎么這次打偏了打在他的弯刀上了!”公孙明烨這個战五渣看着典韦的這手掷戟术内心已经是惊涛骇浪了,脸上却装出一副我见多识广什么都见识過的波澜不惊的表情,還假装嫌弃道。
“不是啊?公子,俺沒失手啊!俺是觉得苏老哥打了這么久了,要是刚才俺這一戟击杀了那個番将,岂不是抢了苏老哥的功劳,大家都是好兄弟這多不好意思啊!”典韦這個人虽然看着憨厚,但是在许多地方還是有细致之处的,虽然典韦是初入军营,也知道,在大周军中最忌讳事情之一的就是将校之间相互抢攻。毕竟直肠子和沒脑子是两個概念。
不過公孙明烨显然不在意這些,好奇地问道:“所以你刚才是故意打在那個番将的弯刀上的嗎?”
典韦习惯性的摸了摸脑袋,一脸原本就是如此的神色:“是啊?俺刚才那戟就是冲着那個刀去的,打飞了那個番将的刀,苏老哥的弩箭就正好能射死他。不過俺沒想到,這家伙命大,還沒被射死。”
公孙明烨看着這群武力值超标的家伙,一脸懵逼,你就把手戟给他,沒有目标让他随便扔,他都扔不出三十步。简直不能想象典韦這一手掷戟术百步之内指哪打哪的境界。
随着最后一匹奔马跑出了云泉谷,被绊马索绊倒后,被乾字营的将士捕捉。這场夜袭战也基本落下了帷幕。
公孙明烨和典韦也带着几名亲卫从一旁的山坡上走了下来,一路慰问将士,一边观察着战场。
谷口附近,一群已经放下了武器的耶熊士兵,双手高高的举過头顶,在一边乾字营,坤字营将士长矛腰刀的监管之下,一個個排着队受缚。前面已经被绑住双手的耶熊士兵被一個個绳子绑在了一起,防止這些俘虏逃脱。乾字营、坤字营的重甲步兵也大部分脱下了身上的重甲,放回了一边的辎重车上,开始打扫战场。
被苏护一箭射落马的耶熊万夫长阿卡裡斯基则被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随军的军医,将插在他身上的箭杆给锯断了,箭身還留在体内,拔箭历来是古代军中医疗的技术活,一個不小心就可能因为出血過多,难以止血而死亡,阿卡裡斯基的箭更是插在心脏附近,更不能草率拔箭,苏护特意叮嘱了要保這個敌将的性命,于是随队军医简单了包扎了一下伤口,打算等其余几名军医来了一起治疗,因为阿卡裡斯基已经身受重伤的原因,他的双手并沒有像普通俘虏那样被绑着,而是用水裡泡過的牛筋绑住了双脚,防止他逃跑,然后用一副担架抬着。
“苏老哥,苏老哥!”還沒到跟前,典韦大老远地就开始喊了起来。
苏护一看见公孙明烨和典韦也立刻走了過来。
“参加都尉大人!”苏护可比典韦這個大老粗懂规矩多了,公孙明烨不仅仅是他们在楚庭军中的上司,而且更是他们的主公。换句话說,典韦和苏护不仅仅是朝廷的军官,更是公孙家的门客。
对于自己的上司,苏护沒有必要保持时时的尊敬,但是对于赏识自己的主公,苏护必须保证自己的尊重。
“不必如此,都是自己人。以后不用多礼了!苏护這一仗你可称得上是厥功甚伟,不但成功在谷口拦住了犬戎的突围兵马,還活捉了大将,得记你個头功。”公孙明烨知道苏护的心理,但是在他感觉来,還是典韦和他的相处的态度和方式让他更加舒心,动不动就跪下,让公孙明烨的现代灵魂有点不太习惯。
“全赖公子运筹帷幄,指挥有方,苏护只是依计行事,哪裡敢居头功啊!至于活捉敌将,若沒有典兄弟那一记飞戟,能不能擒下他還未可知!”
“嘿嘿,那看来俺老典也有功劳啊!”一听苏护的话典韦乐了,本以为自己這次就是跟着来走了個過场,沒想到還能分到功劳。
“你個大傻個,笑什么,苏护在后面至少還有三道绊马索,而且他乾字营军中仅有的一百付手弩也沒亮出来,你真以为那天番将逃得掉嗎?”公孙明烨看来一眼正在傻乐的典韦,打击到。
“這么說来,俺還是沒功劳嗎?”
“算了,也记你一功吧,毕竟你那個戟掷得不错。”
……
正在三人闲聊之间,阿卡裡斯基已经被两個楚庭乾字营的军士抬着過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在耶熊军中担任什么职务?這次的任务是什么?”公孙明烨走到這番将面前率先发问。
“咳咳咳,败军之将哪敢自报姓名,只求大人能绕我一命,咳咳咳,化外之民就很满足了!”苏护的這一箭伤到了阿卡裡斯基的肺腑,使得阿卡裡斯基不断地在咳嗽。
“沒想到你還懂我們周国的文化,還挺有见识的!”
“小人心慕周国威仪文化,曾在部落之时咳咳咳……向当时来我們部落裡行商的周国商人学习了一段時間周国的风土人情。”
“這么說来你還学习了我大周的文化,那为什么還要犯我大周边境,杀我大周军民?”看着眼前這個装作很仰慕大周的敌将,公孙明烨一時間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族长有令,我們這些人哪裡敢不从命啊!再者說,我們一直居于东北苦寒之地,也是贪念大周的繁华负数,大家谁不想把日子過的好点。”說着阿卡裡斯基的声音也低了下去了,原本不高的情绪更加低落了。
公孙明烨一時間也被其情绪感染,虽然公孙明烨依旧不能赞同這种侵略别人来壮大富裕自己的這种做法,但是转念一想,站在這些草原异族的角度上,他们也是觉得自己不是侵略者,而是他们自己民族的英雄,他们是为了過上更好的日子。
但是侵略者就是侵略者,公孙明烨的想法很简单,日子贫寒過不下去,确实可怜,但是要做的是依靠自己的双手来是生活更加美好,而不是看见别人财富就眼红心黑。大周也不是一开始就富庶的,现在的富饶是大周乃至大周之前的大晋,一代又一代的人建设出来的。虽然北境的自然环境不如大周十九州那么富饶,但是也有自己的物产,比如马匹牛羊,草原上的就要胜過大周,在双方未开战的互市之时,大周的商人、权贵乃至朝廷都会去和草原民族交易马匹,皮毛。公孙明烨自己就有许多的商队前往草原行商,每次去都不会刻意打压价格,虽然降低了每次行商的利润率,但是却换来了难以撼动的地位和口碑,每次行商之时,草原的民族都会把最好最优质的的马匹,皮毛,牛羊留给公孙家的商队,相比于别的商队,公孙家的商队更让他们信赖。即使是开战后,也沒有人为难過公孙家的商队。甚至在行商遇到草原的马匪之时,都会有部落主动护送,公孙明烨一直觉得這样的模式下去,這些草原人迟早也能富起来的。
“既然你已有悔意,那么你可愿意将来袭大军情报告知我。”公孙明烨抛开了脑中的杂念问道。
“已经被俘之身,哪裡敢不說啊!大人你尽管问,我知道什么,我就說什么,绝不会隐瞒。”阿卡裡斯基一脸诚恳之色。
“你叫什么名字,是犬戎哪個部落的,身居何职?”
“我叫阿卡裡斯基,不是犬戎族的,而是犬戎族的附庸,耶熊族的族人,我在耶熊族中现在是万夫长!!”
听到万夫长這裡,公孙明烨不禁和苏护对视了一眼,抓着一條大鱼,万夫长那可不是小官啊!公孙明烨這個楚庭都尉,处于战时,正规军民兵加起来,也就管辖着两万人。
“哦,原来如此,那你是隶属耶熊族长管辖嗎?”
“是的,我們全族都是有族长指挥,扎拓木汗也不能直接指挥我們,只能通過族长来调动我們。”
“你们此行一共有多少人?从何处穿過骑越岭?目标是哪裡?”
阿卡裡斯基也似乎是要和盘托出,对答如流:“我們此次来,一共有耶熊族本部大军十万,目标就是攻下楚庭城来威胁萧讷的后方,至于从何处穿過,我們就是从韶关方向過来的。”
公孙明烨听到韶关之时一脸震惊,然后迅速收敛。“韶关方向,你们攻破了韶关,可为什么我們沒得到线报。”
“禀大人,我們并沒有攻击韶关,更别說攻破了,我們是从韶关以东绕過来的……”
“放肆,你竟然谎言欺骗,你是不要你這颗脑袋了嗎!?”未等阿卡裡斯基說完,苏护就呵斥道,“韶关有驻军三万,韶关守军還是大周的精兵,在你们陈兵骑越岭之后,萧帅更是命韶关下辖斥候加大了巡逻侦查的力度,严防你们从韶关方向绕行偷袭楚庭,你们有大军十万,怎么可能从韶关以东绕行却沒被发现!還不快从实招来!”
“我沒有說谎,更沒有欺骗,”阿卡裡斯基一看苏护质疑他的话,立刻辩解道:“我們确实是从韶关以东直接行军過来的,当时我也向族长提议夜间行军,但是族长說沒有必要,韶关守军发现不了我們的,然后就和族长說的一样,我們一路行军,并有发现韶关有斥候前来探查,我們的行军沒有被人探知,就這样我們到了楚庭附近。”
公孙明烨和苏护听了阿卡裡斯基的话,具是一脸凝重。什么叫发现不了,大白天十万大军行军,别說专业的斥候就算是個普通人,也该发现有异常才对,十万人想要不留一点痕迹,不让一旁日夜探查巡逻的韶关军斥候发现,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韶关的斥候不想发现。如果真的是這样,那么韶关就很有可能叛变了。或许不是全部,但是至少有一部分,一大部分。
“好了,你们先把他抬下去,把他体内的箭取出来让他好好养伤,千万不能让他死了!”大概也了解一些了,公孙明烨知道苏护的箭伤到了阿卡裡斯基的肺腑,所以挥手让两個军士将他先抬下去养伤,毕竟一個活着的万夫长比死的要强太多了!
两個军士正要抬着阿卡裡斯基下去,只见阿卡裡斯基挣扎着爬了起来,說道:“這個大人,我還不知道你是谁?可以……咳咳咳……告诉我嗎?”
“我叫公孙明烨,是楚庭都尉!”
“都尉大人,我還有一项机密之事,必须要告诉大人。”
公孙明烨有点意外,眼前這個刚刚被俘的番将要告诉自己什么呢?
“此事,机密請大人附耳過来!”阿卡裡斯基看了在一旁的苏护和典韦一眼,虽然因为重伤声音很虚弱,但是语气却是意外的坚决。
苏护看了一眼重伤的阿卡裡斯基,然后朝公孙明烨点了点头,在俘虏阿卡裡斯基的时候,军士们已经简单地搜過身了,加上此人中了苏护三枪一箭早已身负重伤,应该是对公孙明烨沒有威胁的。
公孙明烨一看苏护的示意,于是便走了過去,走到了担架旁边,弯腰俯身侧耳,想听听這個耶熊族的万夫长有什么机密事宜相告。
阿卡裡斯基挣扎着仰起身子,在公孙明烨的耳边轻轻說道。
在他還沒說话,之时公孙明烨就感到一阵寒意,汗毛立起。
“公子小心!”苏护和典韦在一旁,感受到了阿卡裡斯基突然散发出的杀意。他们這個级别的高手,对這种杀意太敏感了,两人在阿卡裡斯基杀意出现的第一時間就立刻向着担架冲了過来,但是原本近在咫尺的十步之遥变成了万裡相隔的天涯海角。
一個如地狱中恶鬼般的声音在公孙明烨的耳边响起,“都尉大人,我們的长生天請你去做客!”
一边說着,阿卡裡斯基奋力拔出了插在他左胸上的苏护射出的那支弩箭,榨干了体内最后的气力和玄力,拼命地刺向了公孙明烨的左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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