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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作者:花辻
墙壁上的血字像是来自地狱的咒文,看起来诡异又扭曲。

  中岛敦虽然已经目睹過人皮画师留下的更为血腥残暴的杀人现场,此刻還是忍不住有些头皮发麻。

  少年强忍下内心的不适,而后,几乎是本能地看向风间和川——這是担心对方接受不了這样的画面。

  在他的潜意识裡,风间和川仍旧是個温和无害的普通人。

  结果中岛敦转過头還沒来得及說什么,就看到风间和川一脸平静地迈进了现场,一边观察现场一边问:“现场的血迹沒有经過任何清理是嗎?”

  青年语气淡然,甚至脸色都沒有丝毫变化,看起来完全沒有受到眼前這副可怖光景的影响。

  中岛敦欲言又止:“……”

  行吧。

  這一刻,中岛敦再次对风间和川“特级危险异能力者”的身份有了清楚的认知。

  他回想起自己当初被港口黑手党追杀、带着枪伤去见风间和川,還怕吓到对方的事——就现在這架势,风间和川怎么可能被当时那几道枪伤吓着啊!

  回想着当时的情形,中岛敦觉得自己要社会性死亡了。

  警察答:“是,除了最初的取证和尸检,沒有对现场的物品进行任何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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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风间和川应了一声,而后走到床边打量着溅射在玻璃上的血迹。

  另一边,太宰治问警察要了副手套后也走进房间,俯身看了眼福山十四郎的尸体。

  死者残缺的尸体周边画着标识用的白线,而那截被凶手斩下来的小腿则被警方用特殊的容器包裹,放在一旁。

  凶手仿佛是在报复性地施虐一般,在被害人身上留下了十多道驳杂的伤口,后者全身上下都沾着血,棉质的睡衣被血液浸透,干涸之后呈现出种极为肮脏的颜色。

  太宰治思索片刻后问:“被害人的死因是失血過多?”

  “不,”警察摇头,“死因是从左肋插入、指向心脏的贯穿伤。凶器暂时還沒有发现,应该是被犯人带走了。”

  太宰治饶有兴致地“咦”了一声。

  检查完现场后,风间和川也走到尸体周边。

  他指着那截断肢,看向警察:“這個一开始不在這卧室裡嗎?”

  這截小腿上沾着泥土,似乎是从外面被带进来的。

  警察忙道:“是,最开始的时候房间内只有福山先生……大部分的遗体。我們在搜查過程中才从窗外的花坛裡找到了這一部分。”

  說罢,他翻翻手裡的记录,补充:“从位置上看,犯人大概是从窗户直接把這部分肢体扔到了别墅外。”

  中岛敦皱眉:“犯人這么做是为了报复福山先生嗎?”

  警察点头:“应该是這样。”

  他看向卧室正中的尸体,解释:“而且从死者身上的伤口来看,犯人在行凶的過程中的确有对被害人施虐的倾向。”

  太宰治转身,指指自己背后墙上的血字,笑着道:“而且,犯人认为自己是在‘断罪’呢。”

  中岛敦愣了一下:“断罪……福山先生有什么罪嗎?”

  “關於這一点,我們刚刚向本部调了资料,三年前福山先生曾经涉嫌一起谋杀案,不過事后证明真凶另有其人,所以他很快就出狱了。”警察顿了顿,接着說:“除此之外,福山先生沒有任何犯罪记录。”

  警察苦笑:“而且福山先生的交际圈很广,因为经商的原因,他在事业上的仇人也有不少,想要据此来确定凶手的身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這样啊。”中岛敦陷入了沉思。

  警察之前也說了,凶手沒在现场留下任何能够暴露身份线索,而且也沒有目击情报。在這样的條件下想要找出凶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他正在愁眉苦脸地想着要怎样才能找到和凶手有关的线索,前方,风间和川走了過来。

  青年看向太宰治:“冰?”

  后者莞尔:“嗯,而且凶手多半是异能力者。”

  完全不明白两個人为什么会有這种对话的中岛敦:???

  那名警察也一头雾水地看向风间和川:“您說的冰是指……?”

  见太宰治沒有要解释的意思,风间和川言简意赅道:“犯人用来杀害被害人的凶器是一把冰刀。”

  說罢,他随手拿起桌上被封在证物袋裡的账本,拆开密封袋后翻开:“這是被害人的账目嗎?”

  警察本来還想问他是怎么做出這种判断的,听他這么问忙点头:“是,福山先生和海外企业联合建立了一家制药公司,主要的账目都在药品的交易上。我們的分析师对這些账目做了初步的检查,沒有发现任何問題,他们复印了账本的內容做详细检测,但是還需要一定時間才能得出结论。”

  他话還沒說完,风间和川就把账本扔给了他:“不用了,账本是伪造的。”

  警察手忙脚乱地接住本子,听清风间和川的话后惊了一下:“您說什么?!”

  “去年十月向美洲的出荷有問題,抗生素的量過多了。”风间和川說罢,像是不太想多做解释,语气温和但不容拒绝道,“您只要把這件事告诉负责账目检查人,他们很快就能知道原因。”

  警察一愣,而后忙应:“是!”

  账目的事对目前的案情說不定有很大帮助,他沒再多說,再次道了声谢后就连忙带着账目跑去楼下联络相关人员了。

  警察下楼之后,太宰治說是要去别墅的其他地方调查一下有沒有遗漏的线索,也离开了。

  卧室裡一下子就只剩下中岛敦和风间和川两個人和福山十四郎的尸体面面相觑。

  占星术师注视着墙壁上的血字沉默不语。

  中岛敦走到他身边,犹豫着问:“风间先生,您和太宰先生为什么說犯人是用冰的异能力者?”

  风间和川回头看他,温声解释道:“血迹和温度。”

  青年退后一步:“你观察一下這间卧室,虽然地上残留的血迹非常多,但其实几乎全都是被害人倒地之后从伤口‘流’出的血液。喷溅状的血迹只有窗户玻璃上的一部分。”

  中岛敦愣了一下,旋即打量起整间屋子。

  发现确实如风间和川所說,虽然屋内一片狼藉,但沾着血迹的地方确实只有地板。他看向右手边的玻璃,在上面找到了一块极不显眼的血迹。

  风间和川接着道:“被害人身上的伤全部都是锐器造成的伤口,而且其中有至少四道是伤在动脉,肯定会造成血液喷溅。既然如此,那卧室作为第一案发现场,内部的情形就很不合理。

  “事实上阻止伤口血液喷溅的常规手段有很多,但都不适用于這次事件。根据现有的情报,可能性最大的情况为犯人是用冰的异能力者。他在用冰攻击被害人、留下伤口时,将被害人身上的伤口瞬间冻结,因此血液才沒有喷溅出来。

  “——如果你之前有留意的话,会发现卧室内的温度比外界要低上不少,這也是犯人用冰导致的。”

  “……确实。”中岛敦回想了一下,打开卧室门的时候确实有种阴冷的感觉。他原先以为是屋内的环境导致,亦或者是凶杀现场给他带来的心理作用。沒想到是這种原因。

  风间和川看着他,思忖片刻道:“而且犯人以前应该很少使用异能力战斗。”

  中岛敦意外:“诶?”

  风间和川:“死者身上的伤口很多,但却毫无章法,单纯从犯人的施虐意图来解释其实不算合理。从现场這幅混乱的样子来看,被害人死前一定是进行過激烈的反抗。就犯人的目的来說,在第一時間控制住被害人才是最合理的,但是被害人還有余力反抗就說明他无法迅速制服对方。”

  一個异能力者无法制服普通人,只能說是他的异能力不够强,亦或是对异能力的掌控還不熟练。

  中岛敦了然:“原来如此。”

  說罢,风间和川又补充:“而且虽然只是推测,但从伤口的角度来看,犯人的身高大概不超過160cm……很有可能還沒有成年。”

  “還沒有成年……?”中岛敦看了眼面前的凶案现场,难以置信道。

  制造出這样的案件的凶手居然還是未成年人?

  他還在处在震惊之中,太宰治调查完别墅的周边后又回到了卧室。

  风间和川一边翻看着桌上的证物,听到他的声音后头也不回地问:“找到什么线索了嗎?”

  太宰治摊开手,叹道:“什么也沒有。這次的犯人的手段实在是高明。”

  “……”风间和川的动作一顿,放下手裡的证物袋,而后转過头,看向太宰治,真诚发问,“港口黑手党干部居然连這种事都解决不了。你不会是想包庇犯人吧?”

  太宰治:“……”

  太宰治:“比起這個,我更好奇为什么乱步先生会說這起事件会和你有关——难道你和犯人有什么关系?”

  中岛敦:“…………”

  你们怎么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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