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這位长官是坂口安吾在异能特务科的直属上司,同时在异能特务科有着极高的话语权。
所以坂口安吾在得知风间和川在横滨的消息后立刻把這件事上报给了对方,想請示究竟要怎么应对。
风间和川的事确实棘手。
异能特务科对他进行通缉时所使用的罪名虽然是“涉嫌刺杀异能特务科局长”,但其实直到现在,异能特务科這边也沒能掌握任何能证明凶手是风间和川的证据。
局长被刺杀的案件扑朔迷离,那名胆大包天凶手像是从来都沒有存在過一般,沒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事实上,连坂口安吾也不清楚杀死对方的凶手究竟是不是风间和川。
只不過在坂口安吾看来,或许正是因为找不到任何证据,异能特务科内部才更确信這件事是风间和川所为。
毕竟在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刺杀局长,還能全身而退、不留任何线索——這种难如登天、宛如魔术一般的杀人手法,似乎只有风间和川才能完成。
“因为只有你能做到,所以你就是凶手。”
這听起来蛮不讲理,简直是强盗逻辑,实在不像是一個政府机构该有的判断,但坂口安吾也能够理解那些人的想法。
毕竟异能特务科经常会遇到涉及非自然力量的案件,并非所有案件都能依靠常规手段解决。
而风间和川的异能力,也确实太過可怕了。
风间和川被人称为“占星术师”并不是因为他拥有出色的占卜才能,而是因为他所持有的异能力[占星魔术]。
和字面意义不同,[占星魔术]并不是能够通過占卜预测未来的能力,而是能够对未来进行選擇的异能。
对任何沒发生的事而言,未来都有无限可能。
但风间和川的异能力却能操纵未来的走向。只要他想,命运就会让事件以出其不意的方式走向他预定的轨迹。
一切既是偶然,又是必然。
相比“异能”,這更像是由神明编排出的剧目,对世人而言无异于华丽的魔术。
让人目眩神迷,又忍不住心生恐惧。
因此,早在异能特务科局长将风间和川带进异能特务科时,判定风间和川是“特级危险异能力者”的审核就迅速通過。
如果不是局长不顾抗议将他任命为局长助理,风间和川早就被政府找理由监丨禁了。
而直到现在,异能特务科内也仍旧沒有關於风间和川异能的详尽情报。
唯一知道的就是[占星魔术]只能改变人這一对象周边的命运,发动的前提是知道对方的出生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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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這种异能对命运的影响力与风间和川对目标的了解程度有关,并且拥有上限。
但所谓的“了解”具体都包括什么,上限最高又能达到什么程度,他们一概不知。
就连唯一之情的局长也已经死在了之前的刺杀裡(那些认为风间和川是凶手的人猜测风间和川杀死局长的目的就是为了隐藏自身的异能情报)。
总而言之,风间和川的事剪不断理還乱。
如果他回横滨的事被那部分视他如洪水猛兽的人知道了,肯定会想尽办法将他拘捕入狱。
可真要论罪,他们目前能找的理由也就只有“担任异能特务科局长期间失踪,擅离职守”這一项。
坂口安吾找到种田山头火的目的是想請示对方這次该直接以雷霆手段制服风间和川,還是将這件事扔给其他人处理。
风间和川毕竟是個被通缉的特级危险异能力者,总不能就這么放任他在横滨生活。
结果沒想到的是,种田山头火给出的答复却是隐瞒這件事。
坂口安吾听到這個命令的时候還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但种田山头火却像是真的对风间和川的事十分放心,甚至還派了坂口安吾過来“问候”对方。
坂口安吾实在不理解种田山头火为什么会对风间和川有這种奇怪的信任,事实上,他同样不理解当年局长的行为。
但他不会对种田山头火的命令有任何质疑,在他看来对方不会做沒有把握的事,纵然不解,也安然接受了命令。
“种田先生嗎?他最近身体還好嗎?”占星术师笑着问。
“是,一切都好。”坂口安吾答,“只是种田长官最近有别的事情要处理,暂时沒有机会和您见面。”
风间和川既沒有问异能特务科对他的态度,也沒问他来這裡的目的。
這让他们的聊天內容听起来就像是故友叙旧一样,坂口安吾的心情有些微妙。
“他還有别的事跟我說嗎?”
“是……前些天,有三個境外组织对一個名叫中岛敦的少年发起了悬赏,而他们的目的是‘书’。虽然暂时還沒查清這些组织的动向,但他们肯定很快就会进入横滨,展开行动。”
坂口安吾顿了顿,看向风间和川:“种田长官托我拜托您,在必要的时候,請协助武装侦探社阻止他们。”
“……”
闻言,风间和川露出丝诧异的神情,停顿了几秒才:“居然会要求我這個通缉犯继续为政府做事,不愧是种田先生。”
青年换了個更舒服的坐姿,和坂口安吾对视,似笑非笑道:“既然你现在一個人前来,那种田先生应该是下了命令要隐瞒我的行踪吧?
“难道你们就不担心我其实和那些人是一伙的?叛逃出异能特务科的我会和犯罪组织联手可是再正常不過了。而种田先生现在居然想拜托我去对付他们?——坂口君,你不认为你上司做出這样的决定很奇怪嗎?”
他语调轻和,但却给人一种莫大的压力。
坂口安吾额角流下几滴冷汗,用手推了推眼镜,答:“這是种田长官的指示,我相信他的判断。”
“是嗎?”
占星术师对這個回答兴致缺缺,而后开口,“這件事我会考虑的。”
坂口安吾来這裡其实也只是和风间和川碰下头,做一次確認。
在转达完种田山头火的话后就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了。
他說完告辞、起身后,又想到了一件事:“对了,风间君。有一件事种田长官认为您還是知道比较好。”
“嗯?”风间和川看他。
坂口安吾:“三年前,异能特务科内關於您的档案被人盗走過一次。异能特务科沒能调查出犯人的身份,但他的目的很可能和您的异能力有关,請务必多加小心。”
送走坂口安吾,风间和川起身站到落地窗前,眺望着远处一望无际的海岸。
三年前被偷走的档案……再加上這次的“邀請”。事情好像越来越有趣了。
半晌,青年回過头准备找点事做,却看到熟悉的三花猫蹲坐在写字台上,琉璃般的猫瞳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
风间和川愣了一下,走到猫面前,把它抱起来,抱怨道:“夏目老师,您可沒有告诉我太宰治加入武装侦探社了啊?”
三花猫懒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并沒有理会這個問題。
沒得到答复风间和川也不恼,只是笑着靠在写字台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那副塔罗牌。
虽然从坂口安吾口中得知了太宰治加入武装侦探社的原因,但這件事在他看来還是有些匪夷所思。
太宰治是個天生的黑手党,他寻找不到生命的价值,所以也无法感受到生的喜悦。
這样的人,身在黑暗,也注定要溺死在其中。
按风间和川的预计,太宰治即使脱离港口黑手党,這一点也不会有丝毫改变——但对方居然加入了武装侦探社。
這就好比是一條下坠的直线忽然产生了转折。
预料之外的事总是让人感到新奇且厌恶。
占星术师面无表情着窗外的景色。
“過去”可不是什么轻易就能割舍掉的东西。
即使离开港口黑手党,那些铭刻在太宰治骨血中的暗面也不可能消失。
這就足够了。
不知過了多久,占星术师站起身,悠然道:“以黑暗作为开端的人生只能终结于黑暗。這对他而言是最好的结局——夏目老师,您认为呢?”
蹲坐在他面前的夏目老师起身,发出几声不满的气音,而后转身跑走了。
风间和川无奈地摊开手:“老师,過于理想化可是不好的哦?”
他正想接着向对方深入解释這件事,事务所的门被人推开了。
一個穿着校服的女生走进门,怯生生道:“那個,风间老师,我是上次的——”
她抬起头看向眼前的占星术师,神色间有些不安。毕竟她向来沒什么存在感,在学校也时常被人无视,实在担心這位占卜师会忘记她上次来這裡占卜的事。
但沒等她再努力介绍自己,眼前的占星术师先开口了:“我记得你。”
青年笑着问:“生日在六月十九日,是嗎?”
這是前几天那位来事务所找他做占卜,還和太宰治同一天生日的高中生。
对方当时說自己晚上经常做噩梦,有时還会产生幻觉,因为喝安眠药也沒有丝毫改善,就病急乱投医似的来到了占星事务所,希望通過占卜找到解决問題的方法。
“是!”女生惊喜道。
“风间先生,上次来這裡占卜之后,我按照您的建议去做,昨天情况马上就好转了不少……但是,夜裡睡觉的时候,我听到了奇怪的脚步声音。
“我很害怕……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就偷偷起床从门缝往客厅看了一眼,结果……我看到了一個怪物。”
似乎就连回忆也让少女十分恐惧,她努力平复着心情接着道:“那個生物比人要高大很多。全身上下都是白色的……而且還在发光,就和外星人一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躲回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后来它好像进了卧室……我吓得不敢說话。然后后来声音就消失了。
“……抱歉,风间先生。這听起来太奇怪了,但是那是真的!我真的看到了。”
怪物,幻觉……
因为上次占卜时就有過交谈,风间和川沒有思考很久。
占星术师笑着对眼前的小姑娘道:“不用担心。按照之前的占卜,等到明天,所有的事情都会解决。”
女生惊讶中带着欣喜:“真的嗎?!”
风间和川安抚道:“嗯,当然是真的。”
這是谎话。
他并沒有占卜出這样的信息。
這位高中生最近遭遇的异常却和运势无关,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一起案件而已。
但想解决這件事還是很简单的。
反正明天也要去武装侦探社,到时候就拜托他们把這件事解决掉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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