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好像是变了個人 作者:未知 周六下午,罗云推着自行车,和两個朋友有說有笑的从停车棚裡走了出来。 他在邡(fang)县中学念高三,家在下面的云西镇,平时都住校,只有周末這半天假能回一趟家。 走在罗云左边的邹鹏哀嚎着:“半天假八张卷子,這哪裡是在放假啊,今晚上别想早睡了!” 罗云叹道:“知足吧,别忘了上周可是发了十张试卷。這周才八张,已经是老师们开恩了。” 右边的李波附和道:“再忍两月吧,等考上大学就能有好日子了。到时候想逃课就逃课,想修仙就修仙,吃鸡、农药能玩到吐。還有成熟的学姐、青涩的学妹……嘿嘿,一想到可以找到女朋友滚床单,就觉得兴奋!” “低俗!”罗云和邹鹏异口同声,但心中却是充满了期待。 大学啊!妹子啊!自由啊!那才是真正的青春! 对于沒有上過大学的人来說,大学的生活是轻松并随意的。只有真正上了大学,才能知道究竟是什么样。 忽然,邹鹏眼睛一亮,指着前方道:“快看,是八班的夏月!” “哪呢?在哪呢?”罗云和李波立刻兴奋了起来,顺着邹鹏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了一個身材高挑、秀发飘飘的美少女。 李波的语气中满是嫉妒:“为什么我們班上就沒有這样品学兼优的大美女?真是羡慕八班的那帮混蛋!” “你们說,夏月到底喜歡什么样的男生?高中三年,她可是一点儿绯闻都沒有传過。”邹鹏好奇的问。 李波瞥了他一眼:“夏月喜歡什么样的男生我不知道,但肯定不会是你這一款。” 邹鹏怪叫道:“都是自己人,别捅刀好嘛!” 罗云安慰道:“你也别伤心,万一夏月口味重或者瞎呢?” 三人相互打趣,但很快就不笑了。 因为夏月走到了他们面前。 “听你们刚才說的话,是想要追我?”夏月问。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表情很生硬,說话的感觉也很怪…… 就像是很久沒有說過话一样。 同时不知道是心理因素還是怎么回事,罗云三人感觉四周的温度,在夏月過来后,竟是变的阴冷了许多…… 邹鹏和李波齐齐打了哆嗦,低头看脚尖,不敢接话。 罗云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呵……怂包。”夏月讥讽道。 這话顿时激起了罗云的火气。我一個大老爷们,還能怕了一個小妞?不過是追妹子嗎?我虽然沒有追過,但嘴炮是绝不认输的! 他望着夏月道:“沒错,我想追你。” “呵呵……” 夏月笑了起来,笑容中透着一种說不出道不明的古怪。 “好呀,我让你追。” 罗云沒有注意到异样,他被夏月的话给惊到了。 她答应让我追?這是有戏的节奏啊! 追到了,是不是就能够啪啪啪? 想想都鸡动…… “真的嗎?那……那我送你回家?” “這种老掉牙的套路就别用了,你回去想点儿新套路,明天返校,我等你来追。别让我失望。” 扔下這么一句话,夏月转身离去,夕阳的余晖明明洒在了她身上,却显得很阴森…… 出了校门,夏月打了個哆嗦,就像是如梦初醒一般。身上那种古怪的不协调和阴冷感,也随之消散。 夏月回头看了眼学校,皱眉摇摇头,转身离去。 对于這一幕,罗云他们并沒有看见。 在夏月走远后,邹鹏崇拜的說:“老罗你牛逼呀,居然敢当着夏月的面說要追她!” 李波也是满心佩服,“我看到夏月站在面前,紧张的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你居然能跟她谈笑风生!” “那必须的,哥们我是什么人呀?不就是一個夏月嗎?瞧着吧,我肯定把她拿下!我给你们說,她都跑来让我追她了,就說明她是对我有意思的……”吹了几句牛,罗云忽然问道:“你们有沒有觉得,夏月今天很古怪?就好像是……变了個人。” “变了個人?”邹鹏和李波面面相觑。“沒有啊,還是那么的漂亮。” “或许是我的错觉吧。”罗云摇摇头,与邹鹏、李波道别后,骑车往家赶。 半個多小时后,他回到了云西镇。 罗云家在镇东口,是一個临街的两层式自建房,二楼住人,一楼开了個诊所,老板兼医生是他老爹罗晋文,护士则是他老妈蒋琳。 两口子在小镇上行医十几年,也算是远近闻名。 只是今天這罗氏诊所却有些不太对劲,离着老远,罗云就看见了一大堆人围聚在诊所外。 “這些人在看什么热闹呢?” 罗云心中好奇,将车骑快了许多。当他抵达诊所后,裡面的情况令他大吃一惊! 放药的玻璃柜台被砸了個稀巴烂,碎渣和药品散落一地,母亲蒋琳正无助的蹲在地上抹着眼泪。 罗云感觉一股子热血涌上了头,将车一扔,飞奔进诊所,扶起蒋琳,着急的问:“妈,這是发生了什么事?我爸呢?” 看见儿子,蒋琳的无助减轻不少,讲起了事情原委: “是雷疯子兄弟俩跑来闹事,非說他们的老母亲马婆婆,被你爸给医死了。马婆婆一個星期前,的确是来看過病,但只是一個小感冒,你爸给她开了点银翘片之类的药,也不可能把人吃死啊!你爸跟他们理论,他们不听還耍横,闹起来砸了几個药柜,把你爸也给拽走了,說是要让他披麻带孝,在马婆婆的灵前磕头认错并赔钱……” “什么?!這两個假疯子,居然敲诈到我家头上来了!”罗云大怒。 他知道雷疯子兄弟俩,這两人不是真的疯子,而是镇上的地痞,成天游手好闲,好事一件沒做過,调戏妇女、碰瓷讹钱等等恶心人的事却沒有少干。镇上不少人都他们祸害過,恨他们的很,却又沒有办法。 因为這两兄弟十分狡猾,他们犯的事儿能把人恶心死,却都够不上判刑,顶多是被抓进拘留所关几天。但這对他们沒用,甚至還以进去为荣,总說裡面的都是人才,說话又好听之类的话,让镇上民警都对他们头疼不已。 他们肯定是想要借马婆婆的死捞一笔钱,便用医闹的方式,讹到了罗云家头上! 這两兄弟以前沒少帮人医闹,可谓经验丰富。 想明白了原因,罗云转身冲出诊所,骑着自行车就走。 “你干什么去?”蒋琳追出门喊道。 “去派出所,找警察救我爸。”罗云头也不回的答道。 “快去,快去。”蒋琳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在自责,自己刚才怎么就被吓傻了,忘记报警了呢?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罗云根本沒打算過报警。 罗云很清楚,這件事情,报警是沒什么用的。只要雷疯子兄弟俩咬死了马婆婆就是他爸给治死的,即便最终调查下来的结果不是,他们家也要出于‘人道主义’,赔偿雷疯子兄弟俩一笔钱。 即便雷疯子兄弟俩会因此被抓进去关一段時間,也根本震慑不住他们,他们早已经习惯了裡面的生活。而等他们放出来,肯定会展开报复! 虽然他们不敢杀人放火,可往店铺裡洒尿泼粪,却是绝对做的出来! 一個诊所要是经常被洒尿泼粪,就算医生的水平再高,病人也不愿意上门啊。 所以报警是不行的! 而赔钱妥协,更加不行。 雷疯子兄弟俩只要成功要到了钱,就肯定会有两次、三次……只要不给钱,他们就闹,就說马婆婆被罗云他爸给医死了,让诊所沒了生意,逼着诊所沦为他们的提款机,直至被搞垮!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以雷霆手段震慑他们,让他们不敢再来找麻烦! 像雷疯子兄弟俩這样的地痞,有一個共同性——欺软怕硬。越是对他们退步忍让,越会助涨他们的嚣张气焰,让他们得寸进尺!唯有比他更横、更凶,才能镇住他们,让他们不敢乱来! 所以罗云沒有去镇派出所,而是直奔雷疯子兄弟俩的家。他要让這两個假疯子知道,惹到他家,是极大的错误! 途径一個工地,罗云下车捡了几块砖头,将它们藏在书包裡。“雷疯子兄弟俩肯定想不到,我這书包裡装的不是课本而是砖头,到时候定能打他们一個措手不及!” 雷疯子兄弟俩的家在小镇南郊,這一片地区都是尚未改建的农家小院。 此刻,太阳已经下山。 雷家院子在夕阳的余晖照耀下,竟是透出了几分阴森之意! 刚到门口,罗云就听见了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很是热闹。 他不禁有些诧异:“马婆婆不是今天才去世嗎?怎么就做上法事了?” 按照当地习俗,人死之后,是要在家中或者殡仪馆裡放上几日,選擇一個良辰吉日才做法事,断沒有当天就做的。 他也沒有多想,架好自行车,大步走进了院子。 进入院子才发现,裡面除了法师外,還有不少人,都是周围的邻居,被雷疯子兄弟俩逼迫着来参加丧礼。 倒不是這两兄弟孝顺,纯粹是他们想要借机敛财。 所有的邻居都被逼着送了礼钱,谁要是敢不送,两兄弟能天天去人家裡骚扰。甚至连法师也是被逼来的,不仅沒有工钱,還要倒贴一笔礼金。 罗云略一张望,就找到了老爸罗晋文——被雷疯子兄弟俩一左一右的架着,站在人群的最前列。 罗晋文身材瘦削,雷疯子兄弟俩则是一個胖来一個壮,他们架着罗晋文,颇有点儿抓小鸡的感觉。 罗云脸色一沉,大步走了過去。罗晋文看到他,不由的大惊失色,慌忙使眼色,示意他赶紧走。 可罗云沒有听从,径直走到了雷疯子兄弟俩面前,瞪着他们道:“放开我爸!” 雷疯子兄弟俩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 哥哥雷洪說道:“想要我們放了你爸?沒問題,拿二十万来我們就放!别說我們敲诈讹人,這二十万,是他治死了我妈的赔偿以及丧葬费用!医死人赔钱,天经地义。要是不赔钱,他休想走出這裡一步!” 弟弟雷涛狞声道:“哥,跟這小子废什么话?干脆将他也留下!” 說罢,他伸手就要抓罗云。 罗云目光一凛,握紧了书包带,准备干架。 正在‘破血河,下地狱’的法师,被這边的动静吸引,脚下步法一错,带倒了插在蜂窝煤上的两根蜡烛。 這本不是什么大事,可两根蜡烛的火苗,竟是‘轰’的一下窜起了丈许高!仿佛出洞的火蛟,一下子将旁边纸扎的奈何桥引燃,引得所有人都惊讶望去。 罗云也被惊到了,下意识的朝着火光处望了一眼。 那熊熊燃烧的纸扎奈何桥上,竟是化出了一個黑洞,瞬间就将他的灵魂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