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代人烧香-感谢各位老铁支持 作者:山野有扶苏 骆绍槿令几個家丁打头,自率一众荷枪实弹的家丁押后,督着一众人马,浩浩荡荡地开出村外,来到大路上,径向县城行去。 谢宇钲夹在队伍中间滥竽充数,一颗心像十五個吊桶打水似的,变得七上八下起来。 不多时,进了县城,来到了靖卫团原先的驻地大院裡,骆绍槿命令收缴团丁们的武器,說是重新登记造册,配发武器。然后,她就径直离开了。 满院人骚动不安,但仍一個個听令行事。乱纷纷地闹腾了個把小时,人群中终于有人禀报,說是要上茅房,谢宇钲也连忙举手,两人马上就获得了批准。 谢宇钲跟着這個兵丁上了台阶,穿過堂屋,行向后院。一路上那兵丁频频回头,眼见来到人迹稀少的后院茅房附近,他终于忍不住顿住脚步,用狐疑的目光上下扫视着佝偻着身形的谢宇钲: “喂,你谁呀?走错地方了罢?” 谢宇钲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飞快地扫视了一下四周,见四下空无一人,便放心地直起身来,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你问我么?” 這兵丁见他面生得很,又满脸惫赖,便飞快在心裡对了一遍,确定以前从来沒有见過,深感不妙。脸上闪過一丝慌乱,本想立即拔足狂奔,奈何人有三急,眼下又到了茅房跟前,哪裡還能从容应付,他强抑着内心的恐慌,不动声色地强行挤出一個笑容: “這位兄弟,你怕是靖防旅新招的兵罢?怎么好好的中央军不当,跟到這裡来了?眼下耽搁這么久了,谭旅长那边闹不好還以为你开了小差……你,你還是快回去罢,看到了沒,那墙边有個小门,出门便是街巷……” “兄弟,你闹错了,我不是靖防旅的呀!”谢宇钲恶作剧心理大起,便活动了一下脖颈,抄起了墙边的一根栓门棍儿,似笑非笑地望着這個拼命憋住地兵丁,“我给你一個机会,猜猜我是哪個?” 這個兵丁此时终于彻底明白了,但他哪裡敢直接揭开。 慌乱之下,他本能想立即躲进茅房裡边去,但又深知不妥,想夺路而逃,又万难迈动步子,只好强忍着,硬生生将整個身体憋成了一张挺胸撅臀,摆出前突后翘的S形,脸上扭曲成一朵苦菊花,嘴唇颤动: “兄、兄弟,别、别开玩笑!” “沒事,你忙你的,忙完了我們再聊!”谢宇钲双脚不丁不八展开,摆了個突刺的姿势,示意這兵丁进到茅房裡边去。 這兵丁哪裡敢从?但架不住谢宇钲连连用棍棒捅着他的前胸后背,他万般无奈,只好一边哀求,一边艰难地伸出手,找开门,一步三摇地挪步进去。 刚一进入茅房,身后的棍棒大力捅来,千钧一发之际,他连忙往旁边一闪,但他這下动作也落入了对方算计之中,那棍棒倏地在他腿一别,他再也维持不了身体平衡,一個趔趄,往前一蹦,嘭的一声大响,扑进了一個袖珍牌的游泳池裡,像鸭子一样扑腾起来。 很快,骆绍槿就得到了报告——纠云寨的贼匪,已经潜入靖卫团! 她哪敢怠慢,连忙率人赶来,问明事由,立即下达了封锁周边街道的命令,让亲信家丁全城大索。 龙泉县裡,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谢宇钲一路上穿圩過店,兜兜转转,回到观音宫前的长峡时,天色已经暗了。他便打算搜罗一些枯树枝,扎成一個火把。刚在浅浅的石溪洗過手,正捧一捧水准备洗脸,就听身后树林传出惊喜的喊叫: “鱼儿,你回来啦?” 转头看去,就见俏飞燕立在溪边树林前,手裡提着一個竹篮子。 深林疏影,浅溪长峡,暮色渐浓,身姿曼妙的人儿,宛如一個倚门望归的妇人。 “哎呀,俏掌盘,你怎么把岗哨设到這裡来了?”谢宇钲站起身,一边甩着手裡的水珠,一边扫视了一下四周,然后几步跃過石溪,来到俏飞燕跟前。 “篮子裡的是什么?” “把岗哨设到這裡算什么?你再不回来,我就到县城门口去摆摊了!”俏飞燕似嗔似怨地瞪了他一眼,拎起竹篮子,向他示意。“下山到村裡买点盐巴,顺道等一等你!” 竹篮子上面覆着风巾,隐隐现出一個瓦罐轮廓。 谢宇钲感动地瞥了她一眼,见她身材妖娆,偏生一副温驯乖巧的样儿,心下不由得大跳起来,一時間呼吸粗重,灼热的目光禁不住在她俏艳的面孔和曼妙的周身,粗鲁地刷来刷去。 “哦,对了,今天静宜师太的班弓子录完了只麂子……朱先生特地交待我买些酒,晚上等你回来喝一喝。”俏飞燕微微躬身,将竹篮子放在一個石盘上面,正打算揭开风巾查看一下,见他沒有吱声,有些奇怪地抬起头来。见他的目光好像饿狼一样,直要把自己吞落肚内,不禁吓了一跳,差点儿扭头就跑。 好歹稳住身形,她不禁狠狠瞪了他一眼,高声道:“都怪你,卖個厚朴闹了這么久,害得我跟卢清在這等老半天!” “怎么?卢清也来了?”谢宇钲一下子从走火入魔中清醒過来,目光投向她身后的深林,只见密匝匝的林木,在夏秋时节的山野黄昏裡,自顾自地森然寂寥,哪裡有半個人影? 但谢宇钲知道,卢清定然是潜藏在某处,正全神贯注地观察着這個方向。 “来了呀,喂,清儿快出来。我們回去了。” 不一会儿,影影绰绰的身影自山野林木间浮现,快步行来,随着距离愈来愈近,谢宇钲发现,走過来的是两個身影,后面的是卢清,只见他正李恩情菲尔德押着一個瑟瑟发抖的人,畏畏缩缩地行来。 這是怎么回事? 谢宇钲霎時間心念电转,一连串的问号在脑海裡显现:山匪?流氓?地痞?保甲队?靖卫团? “是一個进山烧求子的香客。”俏飞燕掀开风巾,把盐罐酒竹筒重新摆放好,重新盖上风巾,直起身,回头睥了那男人一眼,不屑地道: “烧香后捐了两块大洋,非要到静宜师太的禅室裡坐坐,被朱先生赶了出来……骂骂咧咧下山。” “我和卢清便顺道揍了他一顿。這一揍,倒還揍出個情况出来。” “原来,這人是代人进山烧香的……” “代人烧香?” “对呀,却是前面峡谷口村裡,有一位财主,派他来打探观音宫虚实的,我见此事对静宜师太不利,便把人留下,专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