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7 自救与天救 作者:未知 哦,原来這位银盔俊马的少年郎,就是传說中的“小战神”影无痕。 她初来乍到,上街的第一天,就遇到了這位少年将军,运气還真是好。 影无痕沒看她,而是将手中的红缨枪一挺,指着那些包围她的暴徒,像国王一样喝道:“马上离开,本将军就不跟你们计较,要不然,本将军今天就将你们血溅街头!” 他一出现,那些暴徒就一脸忌惮,沒敢动手,只是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看什么看?本将军怕你们么?”影无痕冷笑,完全不将他们的杀气放在眼裡。 终于,一個看是带头的暴徒挥了挥手中的大刀,大声道:“這個女人杀了我們的大哥,杀人偿命,我們杀了這個女人有何不可?姓影的,你要连這种事情也管么?” 影无痕冷笑:“今天是本将军巡街,本将军想管就管,不听话的,杀无赦。” 对方很不服气,但又不敢违逆他,鼻子喷了两口粗气后,吼道:“我們归北边管辖,不归东边管,你莫要多管闲事……” 他的声音顿住了。 影无痕的枪尖,就抵在他的咽喉上。 影无痕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既然你不归我管,那就是外人了,本将军对外人,向来喜歡斩草除根。” 他的枪尖猛然往前一送。 但那名大汉也不是省油的灯,时刻都在提防着他,他眼裡一露杀机,這名大汉就以非常快的速度后退,闪過了他的枪尖。 饶是如此,這大汉的脸色還是变了。@^^$ “躲得還真快啊!”影无痕笑了,唇红齿白,“不過,你能躲到哪裡去?” 倏然,他笑容一收,迸出一個字:“杀!” 他身后一众同样好马好衣好枪的少年军人立刻挥枪,齐齐往那些暴徒刺去。 這时,又听一個惊雷般的声音,凭空响起:“影将军住手!打狗也要看主人!他们是我的人,谁敢杀他们,老子绝不饶他!” 红妆转头望去,只见一個红脸长髯,头扎纶巾,身材魁梧的男子,有那么一点关公的味道,骑在一匹威风凛凛的战马上,手持六尺长柄大刀,指着影无痕,气势极盛。!$*! “北门隼来了,冤家路窄,這戏越来越热闹了……” 红妆听到别人這么议论,同时,围观者又纷纷后退,足以說明這北门隼不是什么简单角色了。 這裡的驻军,能镇得住這些暴民的,当然不是泛泛之辈。 红妆在抵达危陕关之前,可沒少做功课。 痕无痕是大顺的守将,守着“东边”,這個北门隼则是北拓国的守将,守着“北边”,刚才那名大汉說他归“北边”管,意即他归属北拓国,只有北门隼对他有管理权。 這裡的暴民再怎么嚣张,终归也是孤掌难鸣,若是不服三国中的任何一国管辖,那么,任何一国的将士都可以杀他,他再强也无法立足,所以,他们往往会選擇归属某一方,向那一方交税,服从那一方的管理,同时,那一方也会提供相应的庇护。 不過,這种“服从”与“管理”都很有限,一切以利益来衡量。 就像现在,被红妆杀掉的男人,其所管理的组织掌控着不少生意,每年都向北门隼缴纳不少的税金,北门隼不想失去這個财源,才会站出来替他的组织說话。 若是沒有足够的好处,北门隼也好,痕无痕也罢,都会对发生在這裡的血案视而不见。 “哦,原来是北门将军的狗啊,”影无痕又露出斯文秀气的笑容,“所谓好狗不挡路,我让這些狗滚,這些狗不仅不滚,還冲我叫,這不是欠揍嘛。难道北门将军就是這样养狗的?” 北门隼脸沉了沉,对那些暴徒道:“你们還愣着做什么?還不快滚,别挡了影将军的道!” 那名带着的大汉大声道:“那個臭女人杀了大哥,我們得让她偿命!” 他一指,但是,红妆刚才所站的地方,已经空了。 三個女人不知何处去了。 “妈的,居然跑了,老子非将她揪出来不可……”那名大汉骂道。 “跑了就跑了。”北门隼冷冷道,“连女人都斗不過的男人,還当什么家主?残七不過一個废物罢了!以后残血门的家主就由你来当,你赶紧给残七收尸,滚远一点。” 那名大汉听到北门隼让自己当组织首脑,心中一喜,也不管什么兄弟情义了,挥手:“来人,将残七的尸体搬走,這事就這么算了。” 转眼,他们连同之前的尸体消失了干干净净。 北门隼冷冷地扫了影无痕一眼,转身,打马离开。 影无痕也哼了哼,扯了扯缰绳,往另外一條街行去。 那個女人就是“梁红叶”吧?长得還真不是杀手的面相,不過,那份淡定与狠辣,跟传說中的一样。 半個月前,他收到太后娘娘的密旨,让他明争暗帮西凉国的剪影军主帅及其身边一個叫“梁红叶”的女人,制造对方是大顺“卧底”的假象,還让他做得高明一些。 密旨附带两幅画像,“夜九”与“梁红叶”的画像,所以,他刚才一眼就认出了“梁红叶”。 他之前问過了来自大内的探子,關於“夜九”的传闻很多,但沒人能确定哪些传說是真的,而關於梁红叶的传闻,则有根有据,有鼻有眼,他知道她不是简单角色,沒把她当弱女子。 這裡的刁民与暴民,若是像残七一样将她当成可以任意欺凌的女人,下场只能跟残七一样了。 离他十几條街巷之外的地方,红妆已经将兵器收好,擦净了脸,继续在街上闲逛。 她的衣衫上,仍然溅满了血迹,她不以为意,别人也习以为常。 不過,她刚才做的那些事情,已经迅速传开了,大多数人不再露出那种视她为猎物的表情,但是,也有一些人,对她更有兴趣了在這個地方,不怕死、爱冒险、喜歡挑战的人,多到泛滥成灾。 她完全不在意有多少人、什么人对她有兴趣,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大家都是同类,她沒有怕的。 弱肉强食,胜者,不,生者生存她深谙這個道理,她刚才的所为,就是在向這裡的人证明一点: 她是强者! 這裡的街道大多狭窄,有长有短,杂乱无章,有直有弯,就像小孩子胡乱划出来的线條,交叉成一团。 她绕来绕去,居然绕回了先前经過的奴隶市场。 空地上,那些女孩和孩子们已经少了一半,悲惨的哭声,仍然缭绕不去。 红妆扫了被当成商品买卖的人物一眼,微微叹息,准备走過去。 但是,在看到旁边的一個女孩后,她的脚步停住了。 那個女孩,约莫十一二岁的年纪,很瘦,脸庞清秀,身上全是鞭伤和瘀青,比其他正在被叫卖的孩子们伤口都多,显然,她营养不良,而且吃過很多苦头,但是,她的脸上沒有泪痕和惊恐,只有仇恨、愤怒、不甘和不屈。 她的身上,绑着好几圈绳索,嘴裡還被堵着毛巾,动弹不得,只能用一双眼睛,恨恨地瞪着买下她的男人。 那個男人又老又猥琐,让人不愿再看第二眼的货色,他的手裡抓着一根绳子,就像牵牲口一样地牵着那個小女孩。 看他的穿着打扮,并不是很有钱,所以,在买了這個小女孩后,他再也买不起别的孩子,只能用一双猥琐的眼睛,盯着场上的女孩儿们。 這個男人,毫无疑问是個变态,任哪個孩子落到他的手裡,都会生不如死。 红妆对這個男人不感兴趣,也不想格格不入地为民除害,她只对那個小女孩儿有兴趣。 围观人口买卖的人很多,都在盯着场上的奴隶,沒有人注意到她。 观察了那個小女孩儿一会后,她不动声色地挤到那個小女孩儿的身边,不动声色地将怀裡那把小巧、轻薄、锋利的匕首,悄悄放进女孩儿的手裡。 小女孩儿的双臂,紧贴腰侧,被缚住了,但手肘以下的部分,還能动。 她看到那把匕首后,一怔,抬头看着红妆,眼裡满是怒火。 红妆微微一笑,微微俯头,在她耳边低声道:“如果你能杀了這個男人并逃出来,就到南边的剪影军找我。” 小女孩儿惊愕不已。 红妆只是笑笑,不再說什么,转身就走。 這女孩儿是個硬骨头,骨子裡透着强烈的不屈与不甘,有点像临死前的自己,但自己,不会将她带走。 人要自救,而后才有资格被天救,她给了這個小女孩儿一個机会,小女孩儿能不能抓住這個机会活下去,就看她自己的努力与造化了。 弱肉强食,生者生存,這便是此地的天道,无人可逆。 而后,她将整片街区都转了一圈,甚至還去三個山头都逛了逛,先后遇到十三個小偷,五批抢劫者,一共打了三架,這才结束了首天之旅,回到剪影军自行搭建的营中。 西凉国在危陕关建有自己的军营,但是,那是给守将及其军队住的,夜九并不是守将。 真正的守将叫月东升,他的姓氏,已经意味了他的出身来自皇室宗亲。 他带领五万精兵,长期驻守危陕关,夜九只是来辅助他,或者說,只是给他当陪衬、小弟。 他瞧不起夜九,沒让剪影军住进军营,只让夜九在军营附近搭建帐篷。 這裡的冬天,天寒地冻的,想住温暖的帐篷,得花很多很多的钱,剪影军上下恨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