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作者:半畝池塘
屋漏偏遇連陰雨,說的大概就是沈馭風現在這種處境。

  辛月提到她有一個畢業旅行,但他沒想到她幾乎是即刻啓程,根本沒有給他找到她的機會就跟朋友上了列車,公寓自然是空門,就連周暮也不知去向。

  他打電話找金小瑜,她在“緋色”新品走秀的現場,嘈雜的人聲和音樂聲完全蓋過了她的聲音,好多字句都沒聽清,不過中心思想是聽明白了,那就是辛月不想跟他聯繫,而作爲好友金小瑜會尊重她的意願,自然也不會把她現在的行蹤和聯繫方式告訴他。

  好,沒關係,他不是沒辦法弄到她的聯繫方式,反正以前他也一次又一次追上了她的腳步,不過總得等他回國啊!也不知算不算一語成讖,他還真有兩個德國留學時的同學在英國工作,聽說他在這裏,便呼朋喚友地拉了不少人跟他小聚,還真有項目可以合作。他一下子被從蘇格蘭拉去了倫敦,坐在泰晤士河邊頗有些焦頭爛額的感覺。

  談交情、談現狀、談合約,一行人敲定了合作議程已經是一週後了。沈馭風想到金小瑜也是這兩天回國便打電話給她,卻根本接不通,只好又輾轉找上榮靖霄問消息,對方奚落一番之後居然告訴他金小瑜已經踏上了回國的飛機,同行的還有辛月。

  沈馭風暈了一下,這是不是可以稱之爲衆叛親離?

  不過心也稍稍安穩了一點,好歹辛月是真的回到國內了,沒有走得更遠,他們的空間距離近了,他便可以有更多的機會去爭取。

  但他並不知道,周暮也回國了。

  他猜的沒錯,找到辛月並不難,她的作息很規律,就連租住的房子也在以前那個公寓的附近,她也沒有刻意地躲避他,可她身邊總有周暮陪着,還有那個小小的孩子。

  她從一個休閒購物中心出來,穿着淺色的套裝,頸間繫着漂亮的絲巾,頭髮依然是俏麗的馬尾,淺笑盈盈和身邊的助手同仁說話,應該是剛爲新書做完宣傳,看起來有點疲倦了。周暮就在門外的車子上等她,身旁跟着小樹,見到辛月,一大一小都上前熱情擁抱,孩子更是賴在她懷裏就不肯走,她沒有一點不耐煩的神色,相反那種溫柔和滿足的神態反而將眉眼間的疲倦都沖淡了。

  任誰都可以她安於現狀的樣子,誰都能感受到她比作沈太太的時候要自信得多,也快樂得多。

  沈馭風坐在車裏苦笑,就在半個月前,他們在蘇格蘭也有這樣一次會面,完全雷同的場景,他沒有上前,害怕辛月和周暮已經是名副其實的戀人,害怕那個孩子是她所生,他會打破他們之間的默契和平衡,他一無所有,她也會失去現在愛人的信任。

  可他其實是後悔的,辛月似乎也有譴責的意思,他根本不該有這樣的揣測,也不該看到她和周暮在一起就默默走開。

  至少,他應該當面去爭取一次,不是嗎?

  眼下又見到這一幕,他聽從了內心的聲音,不管她是安於現狀還是充滿期待,他都應該跟她好好談談,她是他的女人,過去是,現在是,將來也是。

  “辛月!”沈馭風出現得毫無預警,聲音在她身後響起的時候,她愣了一下,懷裏的孩子也嚇了一跳,依賴地伏在她肩上抱緊她。

  一旁的周暮挑了挑眉。

  “你現在有空嗎?能不能跟你談談?”購物中心樓上有咖啡館,一杯拿鐵的時間,不會耽誤她太久的。

  辛月勉強掛上笑容道:“馭風,我覺得那晚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其實沒有什麼好談的了!”

  “原來你還記得那一晚,我還以爲你已經忘到九霄雲外了呢!一場遊戲一場夢,這是你這個年齡玩的起的嗎?”她年齡其實不大,可她對感情一向認真,經歷了一場婚姻,早已不是遊戲人間的時候了。

  “我也有追尋幸福的權利!”

  “用一夜情的方式?”

  辛月猛地擡起頭看他,心像被針狠狠刺了一下,疼得她咬住下脣,抱着小樹的手都有些微顫。

  他還真是直白和傷人。

  “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現在我們可以單獨談一談了嗎?”話一出口,沈馭風就後悔了,他從未將他們的關係看作不堪,可她雁過無痕,一走了之,連個剖白的機會都不給他,他們要怎麼才能重新開始呢?

  周暮走過來接過辛月懷中的小樹,低聲安撫道:“我帶孩子先上車等你,你們聊一聊吧!”

  辛月懷裏的重量一輕,心反倒落回原處了,“不用,我跟他說兩句話就好!”

  周暮點點頭,帶着孩子去旁邊的麥當勞買甜筒。

  “月兒,我們……”

  “馭風,你覺得我現在看上去很不幸嗎?”辛月搶過話頭,目光追隨着麥當勞甜品站門口的一大一小。

  “不是!你比之前要開朗,自信!”沈馭風聲音有絲酸苦,雖然不願承認,但在他身邊的時候辛月的確不見得比現在幸福。

  “是啊,我也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寫書、改稿、做籤售,閒暇時候就陪陪小樹去參加早教班,日子很充實,經濟上也很寬裕。所以你真的不需要再補償我什麼,或者覺得有所虧欠,我們之間沒有誰虧欠誰,離婚的決定是我們雙方協商後的結果,雖然現在我變成了有過去的女人,但當今社會對女人的包容性比想象要大,我在國外也有很多人追哦,你不用擔心我嫁不出去!”

  “月兒,我不是擔心這個。”

  “你是擔心我對你還有感情,不作迴應會良心不安?其實這就更沒必要了,這兩年我想的很清楚,感情並不是做交易,有來就有往,以前我們是夫妻,我渴望你迴應是當然的,你無法迴應會覺得內疚也很正常,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我有勇氣回來就證明我可以放得下過去,也可以像普通朋友一樣面對你!那一晚……也許只是我們的身體對彼此還有感覺,釋放完了,也不需要再牽掛了,就讓它過去吧!”

  沈馭風僵在那裏,她好像說的很有道理,但他就是覺得哪裏不對勁了,想反駁,又不知從哪裏入手。

  辛月看着他的眉越蹙越深,心也無端揪緊了。以前總覺得他眉心的鬱結盛放了太多東西,她不懂他,可是現在看來,其實他在感情上是很簡單的男人

  “回去吧,馭風,我暫時沒有想過要改變自己的生活,你也該重新尋找方向了!”

  周暮帶着孩子走回來,一人拿着一個甜筒喜滋滋的喫着,辛月目光放柔,轉身向他們走過去。

  “你就沒想過會懷上我的孩子嗎?”他在她身後叫住她,問得心都一顫一顫地疼。

  辛月臉上紅了又白,深深吸了口氣才轉過頭道:“這纔是你今天來找我的真正目的吧?你是希望我懷了還是沒懷呢?如果懷孕了,你就順水推舟的負責嗎?”

  她頓了頓,無視沈馭風青白的臉色,看向不遠處的周暮道:“可是陪在我身旁的男人另有其人,你又怎麼能肯定就是你的孩子呢?”

  辛月從不是個刻薄的人,她也很討厭眼下這個刻薄的自己。可她的心難過得在滴血,實在忍不住了。

  他們上一段婚姻的結合是因爲父母,她不想這一次是因爲孩子。

  太可悲了。

  她走到小樹身邊抱起他,孩子貼心地把冰淇淋遞到她嘴邊,不小心抹了她一嘴白邊兒,周暮拿出紙巾爲她擦去,一家人笑得開懷,而沈馭風的臉色已經轉爲鐵青,

  暮色漸沉,霓虹點亮了夜的妖嬈,沈馭風坐在RooseKee酒吧的吧檯邊,一杯接一杯灌酒,半打龍舌蘭很快見底。

  穿着黑色低胸短裙的女子湊上來坐到他身側,胸前傲人的豐饒有意無意地摩擦過他的手肘,他只要一偏頭就能看到深深的溝壑。

  那是欲/望的深淵,他可以沉淪的,但他根本不想,正眼都沒瞧女子一眼。

  “帥哥,請我喝一杯吧!”女子大膽卻不狂浪,妝容和衣着都很講究,這酒吧是出了名的高消費高品質,老闆江詠很有些背景,客戶羣都是些富二代和精英階層,所以雖然燈光花哨,音樂氣氛都很high,卻不是烏煙瘴氣魚龍混雜的,就算有豔遇,質素也不會低。

  沈馭風沒吭聲,彈指讓酒保給她一杯琴酒。

  女子一口就喝下去,媚眼看着他道:“怎麼樣,我酒量不錯吧!不如再點杯血腥瑪麗啊,有糖漿和果汁,可以多喝一點!”

  她舔着脣,魅惑着身旁不爲所動的男人,其實很多雞尾酒都有些姓暗示的味道,她不信他不懂。今晚她跟朋友坐在不遠處盯了他很久,這樣俊雅的男人透着孤單落寞,像個憂鬱的王子,迷得她挪不開眼。

  最重要的是他沒戴婚戒,自由身啊!

  拿下他,今晚會是一個美妙的夜。

  沈馭風示意酒保再添一杯血腥瑪麗,看着他把糖漿兌入調酒杯,往事觸動心絃,敲打得他疼痛不堪。

  月兒……

  女子不知他的心思,找話題跟他聊,他像失去對外界的接收能力似的,只顧喝酒沒有迴應。被他的冷淡憂鬱撩撥得不能自已,對方挽住他的手臂大膽要求換個地方,他終於回過神來,拎起外套轉身要走。

  “哎,不是請我喝酒的嗎?怎麼就走了!”女子嬌嗲地拉住他。

  沈馭風交代酒保把帳記在他名下,又從皮夾裏抽出幾張百元鈔票折了折塞進那女人引以爲傲的胸口,算是感謝她的聒噪喚醒了他的怒火。

  一杯冰水迎面潑來,感覺受了侮辱的女子忿忿而去,頭髮衣服都被淋溼的沈馭風卻只想笑。

  他沒起過獵/豔的心思,身體從未背叛過,可他心愛的女子卻再也不肯信他了。

  榮靖霄拉着金小瑜的手走進來,一見他這副模樣兩人都有點啼笑皆非,不過是出門陪金小瑜換衣服的時候擦槍走火來晚了一點嘛,怎麼好友就成了這副德行?

  沈公子最近是有多倒黴,光是他們小倆口就國內國外地參觀過好幾次他的狼狽了。

  “說吧,辛月又怎麼你了,跑這裏來借酒澆愁,還要我們來作陪!”三人換到小桌臺,男人喝酒,小瑜喝檸檬茶,榮靖霄幫她搗杯子裏的檸檬。

  沈馭風低頭不語。

  金小瑜解惑道,“應該還是在英國那晚發生的事吧?辛月睡了你,醒來跑了還不想負責!”

  噗~榮靖霄一口長島冰茶噴了對面沈馭風一臉。

  金小瑜無辜地眨眼,她有說錯什麼嗎?

  榮靖霄撫額,其實不能怪她,他的親愛的跟他在一起的時間長了,說話也是一個風格了。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了!”沈馭風很坦白,“我找過她,想跟她說重新開始,可是她說喜歡現在這樣的生活,讓我不要再去找她!我們那晚……沒有做措施,她有可能懷孕的,可她並不相信我能負起責任,反倒是跟周暮和那個叫小樹的孩子,密不可分像一家人!”

  “等等,你說你跑去找她,還問了她有沒有懷孕?”

  “嗯!她以前那麼想要個孩子,我卻總覺得時機不到,讓她傷心以爲我是不喜歡她生的孩子!我怎麼可能不喜歡……”他醉了,一身狼狽,眼裏的溼潤分不清是淚還是水。

  榮靖霄和金小瑜聽他這麼一說卻毫不留情夫唱婦隨地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他不知道辛月對婚姻有多敬畏麼?不知人家對他有多失望多沒信心嗎?還跑去問人家是不是懷孕了,居高臨下的好像辛月求着他負責呢!

  上一回求婚是仗着父輩間的情誼,看中了人家的祖業可以爲他所用,這回呢,父母那邊沒什麼事兒了,又拿孩子說事兒。

  辛月該有多傷心?

  “那我該怎麼辦?”沈馭風痛苦地用手抵着眉心,他真的沒想過要用孩子去捆縛住辛月,可是兩年的分離折磨得夠了,他不能再容忍她好像置身世外似的,離他十萬八千里。

  “讓她看到你的誠意,她沒有信心,你就給她信心。你對她的感情也不是一天兩天培養起來的,你的沈園、你的公司,你做的那些事不都是爲了她嗎?讓她知道啊,不要怕抹不開面子,裏子都沒了還要面子幹嘛呢?反正最糟的情況也不過就是這樣了。月兒不想改變,無非是對眼下的生活不捨和留戀,你給她保證,即使你們結婚相愛也不會阻撓她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月兒心軟,一定會感動的!”

  金小瑜語重心長地幫他分析了一番,榮靖霄坐在旁邊點頭,老婆大人說的對,其實這也是他想說的。

  沈馭風頹敗的精神像一朵蔫掉的花朵突然吸飽了水分,光彩回到臉上,有種茅塞頓開的覺悟感。

  金小瑜是女人,也是辛月的朋友,如果愛情也算一場角力,她無疑是對方陣營裏的精英,給他的分析建議必定是出於辛月的立場,他之前的確忽略太多,給辛月又造成了誤解。

  他一直有很多悔恨和內疚,對辛月,對辛家,他表達的不好,蓋過了他對她真實的愛意,所以辛月會覺得他不肯放手,是出於補償的心態,而不是因爲愛她。

  她真傻,可他捨不得怪她。

  辛月的新書上市,反響很好,宣傳活動很猛烈,不計其數的採訪和籤售,有時一整天下來,四肢都好像要脫離軀幹似的,痠痛得一個手指也擡不起來。

  不知是不是天氣漸漸暖起來的緣故,她最近很容易犯困,有時在籤售會上拿着筆坐在那裏都會睡着,但晚上明明睡的不晚啊!

  還有大概在國外待的太久,她對中國菜實在太想念了,經常在公寓裏燒一桌子菜,葷素搭配,有湯有主食還有甜點。周暮看得瞠目結舌,帶着小樹喫到撐也喫不完,而辛月的食量卻越來越大,以至於一個月下來,圖書公司的同事都悄悄問她,你是不是胖了。

  辛月沒有刻意去稱體重,反正她的身段從小跟胖搭不上邊兒,這一個月來沈馭風沒再來找她,心裏有淡淡的惆悵,但卻告訴自己,這就是最好的結局。

  夏初的兩場籤售會都是在書店所處的購物中心進行的,冷氣吹得辛月有些暈,手頭有三百本的簽名任務,手指都在打顫。

  佈置會場的工作人員拿了一塊漂亮的披肩來,波西米亞風格的花紋,墜着漂亮的流蘇,還是新的,說是讀者送的。辛月披上身,心一下子就暖了。

  哪位讀者這麼貼心,竟然連這樣的細枝末節都顧慮到了。

  忙到中午喫飯,下午還有個小沙龍,時間很緊,大家都買了盒飯。平時喫都好好的,但今天一打開盒子看到油膩膩的紅燒大排,辛月只覺得一陣反胃,完全沒有喫的慾望,一盒飯幾乎原封不動地還給會場的小妹了。

  肚子裏很空,人也很乏,可是工作必須繼續。

  沙龍開場前,桌上放了兩個飯盒,小妹說還是讀者送的,打開來,一盒是清爽的田園沙拉,配上千島醬和蘋果醋,是她喜歡的味道,另一盒是城中老字號的翡翠燒賣,皮子透亮餡料豐富得可以看到,還冒着熱氣,旁邊一杯奶茶,無糖的,正好搭配。

  天哪,這送來的真真是心意而不是美食啊,辛月有種幸福感油然而生!

  吃了東西,精神好很多,下午的沙龍很順利。結束的時候,讀者還是拿着她的新書老書來給她簽名,通常她都會問要在扉頁上寫點什麼祝福,今天的讀者們有點奇怪的,讓她寫的都是諸如“原諒他吧!請你嫁給他!要相信他哦!你們一定會幸福的”之類的句子,寫着寫着,她不知怎麼也感觸起來,眼睛酸酸脹脹的。

  那些年輕的讀者們就看着她哧哧的笑,神神祕祕地跑走。

  工作結束,她走出大樓,熱浪襲來,腿軟了軟,很快有陰影擋在身前,她擡眼,是許久不見的沈馭風,眉眼淡淡的,薄脣緊抿,讓她想到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的情形。

  說來也巧了,他們的第一次約會就是在這個購物中心。

  “上車吧,我送你回去,工作一天辛苦了!”

  “不要,我自己打車走!”有莫名的委屈,辛月賭氣地扭過頭去。

  沈馭風不勉強她,跟在她身後,陪她打車。可是下班高峯,不僅路上擁堵,空車更是一輛都看不見。

  “我送你吧,大不了到了地方你付我車費!”

  辛月熱得有點受不了,夏天才開了個頭,她以前沒這麼怕熱的。無奈,只好上了沈馭風的車。

  系安全帶的時候回眸看了一眼,驚訝得差點合不攏嘴,車後座上那一大摞書是怎麼回事?看封面就知道,是她的新作。

  “你……”她的問題還沒問出口,沈馭風竟然變出一本新書給她,手裏拿着筆,誠懇道,“能不能爲我籤個名?”

  她愣住,他幫她翻開到扉頁,上面是他蒼勁有力的比劃——

  我愛你!

  她應該在右下腳簽名,可是筆沒落下去,眼淚已經掉下來,在紙上暈開一團。

  沈馭風回身拿過那些放在後座上的書,一本本翻開給她看,全是她的字跡,寫着原諒他吧,請你嫁給他,要相信他哦……

  辛月從飲泣變成抽咽,然後大哭,把書扔向他,砸在他胸口,咚的一聲。

  沈馭風也不喊疼,伸手碰了碰她,“月兒……”

  “我不想見到你!你走啊,沈馭風,你無恥,我不稀罕你的錢,你憑什麼收買我的讀者!我花了那麼多心血和努力,你無非是想證明我的平庸和你的無所不能!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沈馭風慌得拉住她,“不是,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你很出色,你的書我全都看了,纔會來找你簽名!你的讀者跟你一樣不屑金錢,他們是看到我對你真心誠意才肯幫我的,我也沒給過他們錢!”

  有種越描越黑,拖人下水的感覺,但還是有那麼一句話讓辛月心中微微一動。

  他說他看過她所有的作品,真的嗎?

  沈馭風看着她不哭了,有點忐忑地問:“中午東西都喫完了嗎?”

  “那也是你送的?披肩也是?”辛月眨着淚眼。

  沈馭風很謹慎地點頭。

  辛月沒再大哭發火,坐他的車回了公寓,卻什麼也沒說,轉身就跑了。

  沈馭風這纔想起來,後備箱還有一大捧玫瑰花,是買給她慶祝籤售成功的,被她的眼淚一哭,他都給忘了。

  一段日子不見,她好像豐腴了一些,沈馭風苦笑,是因爲沒有他的原因嗎?

  她真的過得挺好的,他的承諾她還會要嗎?

  她不稀罕他的錢,她從來就不稀罕他外在的一切條件,以前想要的不過是他的溫柔、理解和包容,他吝嗇不肯給,現在捧上一顆心卻只換來她的眼淚和漠然。

  原來真心被人忽視是這麼難受。

  沈馭風撿起被她扔得七零八落的書,她娟秀的筆跡像她純真的笑容,聽她的讀者說她簽下這些文字的時候都是若有所思的樣子。

  她並不是無動於衷的,是不是?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牀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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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後,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後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纔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麼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着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牀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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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麼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牀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後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鑑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後一本你是怎麼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實習寵獸飼養員。網站即將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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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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