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番外(1)
南疆动荡,战役不断,皇帝率沐家军亲征疆场,历经数月平息,镇南将军的沐甄其一家死于战役,仅存一女沐锦书。
那时母后因痛失爱女而郁郁成疾,這被送入宫的小女孩便成了寄愿。
沐家高功,封为此为昭宁公主,意喻天下昭和安宁。
谢明鄞因此有了個沒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那年她才三岁,初入皇宫哭闹不止,对诸事皆陌生,又体弱多病,奴才都說這女童养不活,用不了几年便沒了。
皇后便把女童接到身边亲自照顾,因此对宫中的兄弟俩少了关心。
谢明鄞同哥哥太子藏在屏风后偷看,那生得粉雕玉琢的女童在榻上哭得一塌糊涂,只留皇后干着急。
谢明鄞蹙眉,還真是個爱哭鬼呢。
這個义妹粉粉嫩嫩的,很可爱,但是哭起来沒完沒了,并不是很喜歡,除非她不哭。
不慎推动了屏风,皇后发现了屏风后的兄弟俩,于是便把两個孩子唤出来。
榻上的女童满眼泪水,望着他们愣了愣,但沒有放弃哭泣。
母后說:“這是妹妹,往后照顾好她。”
兄弟俩面面相觑,颌首遵了母亲的话,两個孩子素来懂事老成。
谢明鄞望着泪汪汪的妹妹,很可爱,但是会哭,不哭就好了。
于是对着小哭包送出了第一個礼物,准确来說第一個送给女孩子的礼物,一個自己编的竹蜻蜓。
好像挺有用,眼前的小哭包似乎停了眼泪,捧着竹蜻蜓,指着他道:“锅锅。”
小女孩的声音奶生生的,柔糯糯的,初到京城,還带着南疆那边的口音。
自此之后,皇后娘娘发现了让养女不哭闹的法子,那就是他的次子。
谢明鄞成了哄妹妹的工具。
谢明擎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笑,小哭包就不哭了,反正后来他们吃睡都在一起。
因为他比太子小三岁,太子在东宫,而他在母后的凤仪宫裡,连同妹妹一起照顾。
妹妹力气很小,但夜裡睡着总捏着他胸口上的肉,谢明鄞曾不想和她睡,但母后說:“你在,妹妹才睡得乖巧。”
因此,夜裡谢明鄞总要把妹妹的手牢牢的握在手中,不准她捏人才行。
渐渐的,谢明鄞便习惯照顾妹妹了,事事更护着她,妹妹也很听他的话,有时還古灵精怪的。
小妮子傻傻的,总觉得二哥是最厉害的,看他的眼神都亮晶晶的,就好像他是個大英雄。
這种眼神对于一個男孩来說很受用,也有成就感,于是保护妹妹成了件会上瘾的事。
待到谢明鄞十一岁那年,他搬去延晖宫,素来粘着他的昭宁为此又哭了。
可昭宁七岁了,不得再同席,也不合规矩。
谢明鄞搬走的前天晚上,昭宁偷偷来他房裡找他,小身子抽抽嗒嗒的,站在房门处,月光洒在身上,她抱着枕头,小手攥在一起。
因为白天被他說了两句,瘪着肉嘟嘟的嘴巴,委屈巴巴的。
谢明鄞瞧了昭宁片刻,最后還是抱了她,答应往后午休时陪她,這才将妹妹哄好。
就這样,他住到延晖宫,忙于课业,不再与昭宁作伴,不過午休时总会抽出時間去看她。
寒来暑往,年复一年。
昭宁渐渐习惯了在皇宫的生活,陪在皇后娘娘身旁,也成了母后最疼爱的义女。
谢明擎对昭宁的感情是从她豆蔻那年开始的,那时他已通晓男女之情,甚至母后安排宫女为他启蒙。
昭宁出落得婷婷玉立,初显女子的玲珑身段,她来了初潮。
也是這时,谢明鄞开始意识到妹妹长大了,她是個姑娘家,以后也会嫁人生子。
自此他发现自己对昭宁的感情变得不太醇粹,似乎不拘于兄妹之情。
谢明鄞赶走了为他启蒙的宫女,他其实并不需要,他懂什么是情欲。
谢明鄞不能正视自己对昭宁的感情,他应该改正這种情绪,所以那年他离开皇宫,前去宜寿园学习,受皇祖父的教导。
但昭宁为此很难過,他若去了宜寿园,這意味着他们半年都见不到一次。
于是在离开那天,昭宁抱着谢明鄞的手臂撒娇掉眼泪,但最难受的是他,男女之别,她是一点都不避讳。
因此谢明鄞第一次凶了昭宁,說她不知礼法,不矜持,端庄高雅是她身为公主应该有的,而不该拦着他。
昭宁愣了好长時間,缓缓松开谢明鄞的身子,将眼泪憋回去。
谢明鄞偏偏看不得她如此,只能放缓声說每隔三個月回来看她,昭宁低着脑袋点头。
他并不是生她的气,而生自己的,气自己有了不该有的情感。
他說的话,昭宁似乎听进去了,又似乎沒听懂,她开始认真做起清贵高雅的公主,但不知道他說的是他们之间的男女之防。
每次去看她,她還是会粘着他撒娇,不避讳牵他的手。
昭宁成了谢明鄞少年时期最苦恼的事,說她也不成,骂她更不成,最不成的還是他。
但好在谢明鄞在宫外,他们见面得少。
随着時間過去,一年两年,谢明鄞对昭宁的感情非但沒冷却,反而越发炙热。
昭宁出落得愈发漂亮,惹来不少权贵子弟爱慕,将要及笄,几個大臣都有意旁敲侧击她的婚事,不過母后舍不得早早将昭宁嫁出去。
就连与谢明鄞同窗的那小子都怀着心思,就算昭宁有心仪的人,那也得過他這一关。
這京中勋贵最不缺的就是纨绔,能有几個好东西,谢明鄞皆看不上。
及笄那日,谢明鄞回了宫,许久未见昭宁,她长高不少,身段娇韵十足,走起路来,纤腰微摆。
却让谢明鄞蹙了眉,昭宁言谈举止,礼节礼仪学得很好,但隐隐间透着丝媚气。
不细看,觉察不出来,她也不知,可谢明鄞看得出来,昭宁是清丽的也是娇媚的。
谢明鄞不懂,只能归根于自己那些污浊的想法,直到后来他们在一起后,发现昭宁是真的很会缠人,天生的媚骨。
虽然他们见面少,昭宁依旧很粘他,每次回京都要同他讨要礼物。
为了能时常见面,她還向皇祖父学习画技,還口是心非地說:“才不是为了来见兄长,我是真的要学画艺。”
待到一年后,谢明鄞行過冠礼,便需回京学习政法,不再留在皇祖父身旁。
回京那日下着雨,昭宁還特意来接他,裙摆都被雨水打湿,撑着油纸伞凑到他跟前,贴心地为他遮雨。
谢明鄞停顿下来,看她许久,他在宜寿园四年,不但沒消减這份情感,甚至愈发深刻,居心不正。
昭宁是单纯的,她沒想太多,从小就把他当哥哥,不同于太子的哥哥。
她素来称太子为太子哥哥,而他是实打实的兄长,她是真的将他当成了亲哥哥。
那他更不应该有肖想
谢明鄞眸色沉了沉,沒有選擇在昭宁的伞下,仅是温和地摸摸昭宁的脑袋,转而接過其他女子递来的油纸伞。
沐锦书捏着伞柄,望着兄长的身形,已然修长高大,他们半年未见,兄长似乎沒有以前那么在乎她。
***
照常例,谢明鄞每次回京都会给沐锦书带小礼物,她常年深闺,沒怎么出過宫,对外面的小玩意总是很新奇。
不過這次沐锦书心裡有個小疙瘩,兄长似乎有喜歡的人了,她应该高兴,但不知为何却低落。
如今兄长已行過冠礼,太子哥哥都成婚了,那兄长也快了吧。
沐锦书心裡藏不住事,便忍不住问了他,兄长只是笑了笑,像是默认。
沐锦书蹙着眉头,托着脸蛋出神,又意识到自己应该高兴,虽然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但她不能霸占兄长才是。
所以她扬起笑颜,“如果是宫外的女子,书儿也想见见呢。”
谢明擎沉着心顿了顿,温和笑道:“你啊,少想這些有的沒的,近来课业可有好好学。”
沐锦书瘪瘪嘴,“我都快累死了,又学琴又学画。”
谢明鄞轻轻挑眉梢,沐锦书随之抓起他的手摇了摇,說道:“兄长带书儿出宫骑射吧,你說要教我的,每次你說宫外的景色,我都好想去看看。”
谢明鄞微微低眸,轻瞥被她抓住的手,停顿须臾,回道:“好。”
谢明鄞曾答应過教昭宁骑马,便不会失言,同太子打過招呼,便带着她出了宫。
正是立冬节气,天色初寒。
京外有处猎场,不少权贵子弟也会在此寻猎,冬日不能用待着,骑马活动活动身子,累了场边喝口热酒,也乐于自在。
谢明鄞带昭宁出来,不想太声张,便隐了身份,在猎场给她挑了匹温驯的马。
她是在宫裡闷久了,出来便特别高兴,忘了形,活蹦乱跳的,哪裡還有個公主样。
既然出了宫沒有公主身份约束她,谢明鄞便沒說她什么,活泼点也很可爱。
昭宁聪慧得紧,骑马学得很快,不過一会儿就知道怎么上马了。
在宽阔的猎场中,朔风吹得她鼻尖红红的,一身较为轻便的劲衣,衣领毛绒绒的,活动几下便热起来了。
昭宁紧张地捏着马缰,神情娇憨,对着他盈盈一笑,格外美好。
谢明鄞驾马护在身旁,望着她的模样,情意皆收敛于眼底,感情隐忍且内敛。
那时他想的,若在昭宁眼裡他只能是兄长,那他可以将情意一直藏下去。
作者有话要說:二哥:揉妹妹的脸蛋
之后会想开個婚后再恋的现代文,所以太子篇就不想重开一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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