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女红 作者:西瓜甜仔 020小說旗 小丫鬟最终拿到了那仆妇的卖身契。 李氏虽是气的心肝肺疼,但還不敢违拗自己的婆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丫鬟离开了,伸手又摔碎了一只茶盏。 梦宝知道自己不用去請安之后暗暗喊了一声谢天谢地,今日這一下儿沒算白磕。 赵妈妈本還担心李氏之后会再借机为难自家小姐,听到這個消息后也是松了口气。 寿芳园中,老夫人转动着手中佛珠,叹了口气。 “本是想放手不管,看看這丫头能不能沉住气应付李氏,却不想害得她又吃亏受罪。到底是我思虑不周,忘了她身子還沒好全。” 许妈妈在一旁劝道:“這怎么能怪您呢,谁也沒想到大夫人会不顾少夫人病体,让她站了两個时辰啊。” 老夫人闻言不禁又有些气恼:“我见她這几年管着府裡庶务并未出什么大错,這才放心将权利交给了她,却不想庶女终究是庶女,到底是上不得台面!沒有那正经当家主母的气度!” 许妈妈一边给她顺气一边递了杯茶水過去:“您可别生气了,沒得伤了身子。再說了,這不是有少夫人了嗎,奴婢看着少夫人到有您当年的三分影子,是個好的。”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嗔道:“有我当年的影子?你是說我当年也這般伶牙俐齿巧舌如簧?” 她可是听說了梦宝讽刺李氏“未卜先知”的那番言论的,当时听着都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许妈妈跟了她几十年了,知道她沒有生气,笑了笑:“您明知奴婢嘴笨,還這样曲解奴婢的意思,奴婢以后可不敢随意說话了。” “总說不敢說,什么时候也沒见你少說。”老夫人笑道。 “那還是老夫人您体谅,不跟奴婢一般见识。” 老夫人听了心情稍霁,手中盖子轻轻拨了拨盖碗中的茶叶:“原本是逼不得已为了阿竹的仕途才让他娶了這么一房妻室,本想着等她生了孩子以后就当個摆设放在府裡就是了,曾孙就由我亲自教养。却不想原来這丫头也是個有脾气的,只是之前沒发作罢了。”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想来少夫人這次也是被逼的急了。” “……急了也好,不急還不知她是個可用的,這倒省了我的力气了。” 许妈妈又笑了笑:“老夫人您做的這些都是为了世子,他心裡明白,以后定会好好孝顺您的。” 說到沈南竹,老夫人的脸色又好了几分:“還好阿竹是個好的,不像他那不争气的爹,只会给府裡添乱。” 许妈妈可以谈论李氏,却不能谈论侯爷,便只笑笑,沒再說什么。 梦宝午睡醒来,见赵妈妈正坐在脚踏上绣着什么,十分认真专注。 她起身想看一眼,刚一动作却惊动了她。 “小姐您醒了?” 赵妈妈将绣篓子放到一旁,回身過来扶她。 “你刚刚是在绣什么?” 梦宝有些好奇的问道。 赵妈妈将大引枕垫在她的身后,這才将绣篓子又拿了回来。 “奴婢见您的荷包有些旧了,便想着绣個新的。” 绣篓子裡那荷包上的红梅虽還沒有绣完,但却隐隐可见绣工精致,绣好后必定不是凡品。 赵妈妈的绣工出众,這在镇远侯府时就是众所周知的。 苏梦宝原本也该跟着赵妈妈学习女红,但性子跳脱的她静不下心来,不爱学這些东西,便央求着自己的继母免了她這项课业,還将戳破的手指伸给继母看。 向来温婉的周氏当时就对赵妈妈发了脾气,說是以后若再在二小姐手上看见一個针眼儿,就将赵妈妈卖出府去。 赵妈妈无法,只能不再盯着她练习女红,苏梦宝自此以后就再沒碰過针线,连嫁妆都是一针未动,全部由下人代劳的。 那個时候的苏梦宝原本還想趁机让周氏再免了自己读书写字,但做這些事却不会造成任何外伤,难以被其他人发现。 虽然周氏对赵妈妈說二小姐若是不愿意写就别为难她,但赵妈妈私底下還是坚持每日让苏梦宝看半個时辰的书,练半個时辰的字。 当周氏问起时,赵妈妈死不承认,苏梦宝一点儿办法都沒有。 周氏自然是信苏梦宝而不信赵妈妈,便要借机将赵妈妈发卖出府。 苏梦宝虽然不喜歡赵妈妈,却知道這是母亲留下的人。 她当时年纪虽小,却也不愿违拗母亲的遗愿,就改口說自己之前是說着玩儿的,赵妈妈并沒有逼她。 在那之后虽然她每日還是会被逼着看书写字,但也沒再去周氏面前告過状了,最多是偶尔偷一偷懒罢了。 现在的梦宝看见這荷包之后却是想了许多,她来到這個世界,什么特殊的技能都沒有,以前学的那些在這裡完全派不上用场。 虽然被休弃出府的话可以带走自己的嫁妆,但是那些东西是過了明路的,定南侯府定然会直接送到镇远侯府去,一一进行核对,之后就会入库。 這样一来实际上她還是拿不到這些东西的,若是离开了两府就只能靠着手头上的银子過活,坐吃山空。 如果回头能多带些银子出去還好說,若是带不走,她的日子定会過的十分艰难。 可是,如果有一两样拿手的本事在身上,即便是带不走多少银子,她也不至于饿死。 种田她不会,在這侯府内宅裡也沒法儿学,最多只能养养花儿罢了。 书画因为有着苏梦宝原先的记忆,到算的上会,不過作品实在是拿不出手。 而且這种东西是靠长年累月的练习与积累才能有所成,她对自己的艺术细胞十分了解,别說是一年半载了,就是十年八年她也练不出什么大家风范。 至于琴艺……跟书画一样,她难以驾驭,而且這年代除了极個别的大师以外似乎只有青.楼楚馆裡的姑娘们才会将琴艺作为附加品讨客人欢喜,她可不打算靠這种方式活着。 倒是眼前這绣活儿,只要肯下功夫,应该都能学会。即便达不到活灵活现的程度,但绣几個普通的荷包拿去卖钱该是不成問題的,再不济做些缝补浆洗类的活计总是可以的吧? 想到這儿她便打定了主意,目光炯炯的看向赵妈妈。 “赵妈妈,我也想学一学女红,你教教我吧?” 赵妈妈一惊,手中的绣篓子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小姐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