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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3章 好强的父亲

作者:未知
秦连山其实并沒有走远,只是在庄园的祖堂裡,一個人默默地坐着。這一坐,就是三天两夜。 這三天两夜,他只干了一件事,而且是持续不断地干着一件事—— 磨枪! 這柄枪头罩着一层月华般寒芒的祖传大枪,见证了秦家庄几百年的兴衰,豪饮過无数强人的鲜血,如今被放入祖堂供奉着,有着至高无上的传承意义。 每当家族危难之时,秦家子弟就会以這杆祖传大枪,撑起家族的希望,杀出一片血路,打出家族的威风。 秦连山遣退所有下人,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专注地磨着這杆大枪。 儿子活着送到武童院,送回来的却是一具几乎冰冷的尸体。大夫至少請了十几個,把完脉后都一脸歉意交代一句:准备后事吧。 后事? 如果儿子死了,家族唯一的香火也就断了。秦家庄還有什么后事可言? 秦连山已经懒得去考虑后事,儿子昏迷的三天两夜裡,只有一個念头——复仇,复仇! 用祖传的大枪,干掉杀害儿子的凶手,杀他一個满门不剩! 秦连山是东林镇一個寒门族长。三十二岁那年生了秦无双這個唯一的儿子。 在這個世界裡,一個贵族家庭,沒有男丁继承人简直是件不可想象的事情。用灾难来形容也毫不为過。 当年秦连山结婚六载,膝下只得了秦袖一個女儿。少不得,外界于是充满了风言风语。 “连山连海,子孙香火都连不了,這還连個屁啊?” “這秦家,一代不如一代,下一届‘家族论品’,他们秦家的寒门地位,怕都要保不住了。” “嘿嘿,听說想上百年前的秦家,好歹也是個豪门。沒想到二十年一评的‘家族论品’,居然每届降一级,连降了两三级。估计到了下一届,真要和咱一样成为平民了。” 這些话,有些是背地裡嘀咕,辗转传到他耳边;有些干脆就是直言不讳,当着秦连山的面,也同样毫不遮掩。 后来妻子田苗倒是争气,终于给他生了個儿子,也就是秦无双。這孩子一出生便承载了秦家的一切希望,结果在武童院求学,却被人打死! 而妻子在生下儿子不久后,也因产后风不幸辞世。 先是承受中年丧妻之痛,如今又遭遇丧子之殇! 儿子是秦家庄唯一的香火,也是秦氏一门仅存的希望,如今香火被断,秦家一脉复兴大计瞬间破碎,秦连山如何能不肝肠寸断?有儿子,秦家就有希望啊!沒有了儿子,家族一切复兴大计都将成为空谈! 這并不是秦连山重男轻女,而是這個世界的一切世俗规则,都是旗帜鲜明的男姓主宰。 就拿二十年一届的全国姓“家族论品”来說,還有四年就要再度举行。這家族论品的结果,将决定着秦家能否保留贵族的一席之位。 而参加這“家族论品”头一個先决條件——就是有沒有男丁继承人! 然后才是其他指标。 如果沒有儿子,香火断了,一切免谈。谁都知道,一個沒有男丁的家族,是不可能有持久生命力的。 秦连山是個要强的男人,他绝不希望,在百越国传承了四百多年香火的秦家,在自己手上失去贵族的资格,被削为平民籍。 尽管,此时的秦家已经是贵族当中最底层的一级,也就是——寒门。 即使是寒门,毕竟還是保留了贵族的一席身份,拥有贵族的一些相应权力,包括社会地位、田产、庄园、生意等等。 一旦寒门资格也被剥夺的话,降为平民籍。那么秦家的偌大家业首先就将易手,成为别人的财产。 作为平民家庭,是不具备资格拥有私产的。 儿子一死,秦家的所有希望顿时化成灰烬! 仇人既然断了他秦家的希望,不给他秦家活路。那么作为一個贵族,秦连山只有一個念头,那就是让仇人付出同样的代价。 秦连山抬起头来,祖堂上方挂着三條显眼的祖训! 谋我秦氏族产者,五倍以力击之。 谋我秦氏地位者,十倍之力击之。 欲亡我秦氏一门者,全力击之,玉石俱焚,在所不惜! 枪头,已经被磨得雪亮,森森然散发着刺人眼睛的寒芒。秦连山眼中的寒芒,却比枪头更为凌厉几分。 砰,砰! 已是午夜时分,祖堂门外,有人全力捶打着门板。秦连山听足音就知道是他的心腹秦四喜。 也只有秦四喜,知道他這個族长呆在祖堂裡。 秦连山不理,继续磨着他的枪,仿佛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這柄枪上,仿佛要在這磨枪的动作裡,倾诉他的一切愤怒和痛苦…… 砰,砰,砰! 秦四喜全力捶着门:“族长,族长!” 秦连山隐含怒意道:“四喜,我說過的,别打扰我!” “族长,好……好消息啊。少爷他,活過来啦!”秦四喜语无伦次,几乎是带着哭腔喊着。 咣当! 秦连山顿时呆住了,紧握着枪柄的手忽然觉得一阵无力,手头一松,大枪落地,枪头砸在磨刀石上,射出点点星火光芒。 “族长,是真的,少爷活過来了!大小姐正派人满东林镇找您。”秦四喜老泪纵横,一边說一边哭,句句掏着秦连山的心窝子。 “活過来了?”秦连山想站起来,却觉得天旋地转,脚下踉跄,轻飘飘宛如身在梦中。儿子沒死?活過来了? 踉跄着走到门边,正要开门。忽然念头一转,停住了脚步。整了整零落的衣冠,又回头将祖传大枪恭恭敬敬捡起,重新放回供奉的位置。 做完這一切,秦连山努力克制住了激动情绪,這才不慌不忙把门打开。 他是一族之长,也是两個孩子的父亲,所有的情绪,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只能在祖堂的门内宣泄。 走出這扇门,他必须做出一個族长和父亲应有的表率。 前方,女儿秦袖一脸喜悦地朝這边跑来:“爹,爹爹,弟弟他沒死,他活過来了!” 秦连山看看女儿,看看激动的秦四喜,内心的波澜早已泛滥的不行,表情却是如同古井不波,轻轻“嗯”了一声。 脚下却是运步如飞,急速朝庄园走去。 “爹,等等我!”秦袖根本跟不上父亲的脚步。 “大小姐……”秦四喜叫住了秦袖,对她轻轻摇头,“大小姐,别打扰族长,让他一個人去吧。族长在這裡,坐了三天两夜,他压抑得实在太久了!” “四喜伯伯,爹爹一直在祖堂裡呆着?”秦袖不可思议地往内瞧了瞧。 “一直呆着,一直在磨枪。” 秦袖一呆,顿时明白了什么。不禁花容失色,小心问道:“四喜伯伯,爹爹磨枪,却是要干什么?” 秦四喜叹道:“大小姐,這事在族长面前切不可提起。如今少爷活過来了,一切风波都過去了。這祖传大枪,還是继续让它供奉在此地吧。” 這個忠心老仆,伺候秦连山几十年,对族长的姓格最了解不過。知道族长外柔内刚。在少爷出事后,族长必已抱着鱼死網破的心态,准备来個玉石俱焚。 谢天谢地,少爷终于活過来了。秦家庄也从灭亡的深渊中走出泥潭。 秦袖秀额轻蹙,抬头看到祖堂裡的祖训,若有所思。 …… 武星河见到秦连山的第一眼,便知道来人是谁。那种父子连心,骨肉相连的感觉,竟好似前世今生早已定好的运数一般。 秦连山沒有柔声细语的安慰,只是一個简单的眼神,却将一個从绝望深渊走出的父亲角色,勾勒得清清楚楚。 传說中的父爱如山,便是這种感觉么? 武星河心裡有些堵,潮潮的,带着丝丝感动,丝丝温暖。 也就是這個眼神,武星河感受到了秦无双在這個男人心中的分量。感受到了這個家族所有的困境,所有的压力。 同时,亦感受到了他這新身份的肩膀上,曾经压着何等沉重的责任。 如今,真正的秦无双已经死了,這些责任,义无返顾地,已经落在了他武星河肩膀上。 责无旁贷地迎难而上?還是撇开纠缠,不管不问? 姐姐秦袖那真真切切的泪水,父亲那饱含深爱的眼神,似乎已经给出了所有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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