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十四之夜起大事 作者:未知 這一天夜裡,主院裡人人自危。听說王爷发了一场大火,把王妃都骂哭了,罚王妃禁足一個月,三個月不得领月钱;而花容云裳也被降成二等丫鬟,罚一個月的月钱。 下人们听說王爷朝王妃发火,個個都解气不少,终于不必被王妃折腾個半死。 第二日,王爷更是命朝雨找来一批小工,把菜园子重新收拾一番。 莫韵儿的婢子更是每日都去主院打探消息,万一看到王妃私自外出,就报给王爷。 不過几日来,王妃当真是足不出户。而王爷每日都会到莲晴院陪莫主子用膳,這让莲晴院的人看到了希望,如今只盼着莫主子赶紧抢在王妃之前生下世子,那便一世衣食无忧了。 莫韵儿抓紧时候给清妃传去消息,意思是让清妃趁傅氏与王爷有嫌隙时,最好寻個有力的借口,一举将傅氏铲除。 她原本只想接近贺东风,探得他与太子接应的消息,好传给大姐,对傅氏沒任何想法,可如今,她想借大姐的刀,杀傅氏。 傅氏若不在了,她迟早能成为贺东风的枕边人。 都說人是贪心的,从前她沒想過要与贺东风做真正的夫妻,如今她改变了主意。 “嬷嬷,這信务必交到大姐手上。” “老奴晓得。” 可這信一来二去,還是到了贺东风的手裡。 书房裡,千夙坐在矮榻上,享用着贺东风从宫裡给她带回的果子。這是番地进献的果子,京城裡找不到一颗,也就他是皇帝眼前的红人,才得到這些果子。 “别食用太多。” 千夙瞪他:“這次玩儿大了,你禁足一個月试试。” 贺东风失笑:“我看那莫韵儿信了個十成十,還给清妃传了信,這进展還算顺利。多得娘子献计,咱俩才能這么快就骗過了莫韵儿。” “你少得意,那莫韵儿可不是省油的灯。你想想,她都敢只身一人潜入主裡,来到了我窗户前,从屋檐倒挂着吓我,這身武功就不是盖的。她的脑子若跟武功一样好使,我定然落下风。” 贺东风走過去,拿帕子为她轻拭嘴巴。她的脸养得圆了些,他爱极這滑溜的触感。 千夙推开他的手,不满道:“說正事呢,你想入非非到哪儿去了?” “知道我想入非非就好。欲求不满的男人,只能靠臆想過活,哎。” “不是還有手?”千夙接话接得顺溜。可周遭的空气突然冷下去,她抬眸一看,不好,贺某渣生气了。 贺东风的唇凑近她的脸:“娘子很懂呢,为夫该高兴還是该生气?你不必为夫替你启蒙,为夫的职责不到位啊。” 千夙躲過去:“靠這么近做啥?我怀着身子哩。” 贺东风也站起来,深吸口气平复蠢蠢欲动的心。眼下最紧要的是,做好准备,必须万无一失。 “今夜我去东宫与太子商议要事,轻尘回府了,今晚你可安睡。” 千夙点头:“轻尘在就好。” 日子一天天過去,眨眼间千夙再几日便孕满五個月,胃口突然好得惊人,肚子也胀起来了好些,幸好是被禁足,不用出去,不然眼尖的還是能看出来的她有馅儿了。 多得海棠,她穿着新样式的衣裳,略略宽松,设计感满满,如此遮挡一下孕肚效果挺好的。 离十五不足三日时,千夙虽說知道太子大事欲发,可還是掩不住担忧。 贺东风安慰她,說一切俱已准备好,绝无意外发生。 千夙蹙紧了眉头对他說:“你听好了,我是绝对不会当寡妇的,若你有個三长两短,我就带着你的崽嫁给别人,让他唤别人作爹,让你娘换個儿子,让你弟换個长兄。” 贺东风心知她牵挂他的安危,他握住她的手道:“我会保护好自個儿的命,平安归来。你也须切记,保住命比什么都紧要,比我都紧要。” “我明白。”千夙的身子微颤。贺东风是要陪太子做大事的,不可谓不危险,即便此次顺利让太子扫除了障碍,以后呢,伴君如伴虎,最是无情帝王家,当太子成了皇帝,会不会兔死狗烹? 未来,仍是個未知数。 贺东风与千夙說了一宿的话。天亮,两人仍打起万分精神,奔赴各自的战场。 千夙的战场在书房裡。她昨儿個让贺东风写了一封兵书,上面书着何时集结,何时起兵,下面還戳了章,格外像那么回事,只是這兵书是假的。 话說這段時間以来,贺东风去莫韵儿的院裡很是频繁,因此,莫韵儿对王爷疏冷王妃深信不疑,更是把触角伸到了主院裡。 只是莫韵儿每次到书房门外,王爷便出来,她還一直未进去過。 這日知道王爷外出后,她特意捏着王爷的一個物件来主院,說是王爷吩咐要放回书房,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进了主院。 毕竟大伙都看到王妃被王爷禁足,而莫侧妃却深得王爷的心。 莫韵儿顺利进入王爷的书房,她把门锁上,开始搜她想要之物。書架上,柜子裡,放卷轴画的瓶裡,连每個砚台底下都要看看有沒压着纸张。 与书房一墙之隔的千夙,透過先前开好的洞,看到莫韵儿的一切举动。 突然,莫韵儿伸手拨开瓷盆裡的土,露出纸张的一角。 贺东风果然心细如尘,居然把兵书藏在了泥裡,若不是她比他更心细,定然找不到如此隐秘的地方。 莫韵儿将兵书上每一個字都记下,集结日子为十九日三更,起兵之日为二十。算来還有七日,幸好她发现這兵书发现得早,若是再過几日发现,一切便都迟了。 她小心地将兵书又藏回原位。 到时候,她提前派人将贺东风拦守,只让太子一人起兵,后面再把傅千夙供出去,說傅千夙入過贺东风的书房,出卖了他,贺东风定会杀了傅氏,而她与贺东风又能安然无恙。 莫韵儿小心翼翼地离开书房,离开主院。 回去后,她写了一封信,用十九文,二十文代替了她要說的內容。這封信顺利地传到了清妃的手上。 她特意着人去了冷宫一趟,借了齐贵妃的旧势力,又着人潜入三皇子的宫邸,与三皇子做好交易。 一场沒有任何征兆的暗斗揭开了幕布。 十四這一夜,注定了不同与往。清妃侍寝,半夜裡突然发现皇上吐血,而矛头竟然直指太子稍早送来的暖胃茶。 清妃早已收买了皇帝身侧之人,她假借皇上口谕宣太子入宫。 太子不疑有他,匆匆入宫,却不料想,在皇上的床侧,被宫人制服。 清妃从帘幔中缓缓走出,对太子冷笑:“太子意欲谋害皇上,夺权篡位,传皇上旨,废太子,东宫一应人等打入掖庭。” 太子挣扎:“清妃,你何来父皇的旨意?你這是假传圣旨,论罪当诛。” 清妃一巴掌扇到太子脸上:“本宫今日要你死,你不能不死。你要圣旨,本宫便给你看。” 說罢,她从皇帝的床榻上取来圣旨,让皇帝身旁的太监常在宣读圣旨。 太子只听见圣旨道,皇太子按罪当废,关禁宗人府,此生不得出来,而皇三子先前遭奸人陷害,今已彻查为清白,因德才兼具立为皇太子。 “清妃,你犯下此祸乱朝政之事,就不怕父皇看到?” 清妃毫无怕惧:“我有什么好怕的?等太子你死了,自然有人来担当谋害皇太子的罪名,這与我何干?” 太子双目圆睁:“你立三皇弟为太子,却又想将罪行推至其母齐贵妃头上,你觉得三皇弟会放過你?” 清妃哈哈大笑:“太子,你慈悲为怀,养在深宫,自然不知道那齐贵妃母子是何等残害于我。便是你,也沒见過你的母后长何样罢?宫裡除了皇上手裡那卷画,哪裡還会有先皇后的画像?” 太子愣住:“你想說什么?” 清妃阴戾地指着她自己的脸:“你觉得這张脸,到底是凭什么才能一夜间得到皇上的垂怜?自然是因为与先皇后极像,皇上才会看到并带回去。” “你,你冒充本宫母后的容颜,你该千刀万剐。”太子总算知道這裡头的秘密。母后是因生他难产致死,父皇思念母后已久,好不容易见到一個与母后长得极像的女子,又怎会不留在身边呵护宠爱。 清妃走到太子跟前,一脚踩住太子的手:“该千刀万剐的,是你们。若不是你,你母后不会死,你母后不死,齐贵妃母子又怎会将主意打到我莫清儿的身上?为了我這张脸,他们在我身上做了多少让我屈辱之事?让我死又死不去,活又活得不像個人。你以为皇上宠爱我?不過是拿我当替身。你们一個個的,都该死。這江山便是给我,也不足抵消你们的罪行。” “来人,押齐氏上来。” 齐贵妃被蒙着眼睛带到,像條狗似的脏兮兮的狼狈不可言說。清妃亲手将一柄剑塞进她手裡。 “杀了前面這人,我就放你儿出来,不然,我将他剁成肉碎。” 齐贵妃颤着手,尖叫一声,剑往前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