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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作者:月下桑
顶点奇幻异典!

  “第一次换药,可能有点疼……”负责给林渊换药的是個有点年纪的女士,戴着一副医用眼镜,嘴角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让人感觉很放松。

  和山海镇上唯一一家医院裡面唯一一名医生——陈大夫完全不同。

  ↓

  山海镇上的大伙儿常常打趣,大概是实在不想去医院看陈大夫的臭脸,山海镇上的居民才几乎不生病的。

  微微点点头,林渊表示无妨。

  他這边无所谓,反倒是在旁边围观的深白紧张的不得了:

  “您动作轻点、再轻点——”

  “您放心。”黛拉医生——也就是正在给林渊换药的女医生,便温柔道。

  一边准备必要的器材和药水,她一边不着痕迹的打量深白。

  她不知道這位的真实身份是什么,然而他之前却是由院长亲自陪着過来的,而院长当时的态度……对黝金市长都沒有這么尊敬的院长,对待這位大学生一样的少年却是又恭敬又亲切,那個态度怎么看……倒像是对上级之子的态度,隐隐约约的,她便猜到了几分少年的身份。

  猜到一点却不說破,两個人以亲切的医师和担忧病患的家属的身份相处就挺好的。

  不過黛拉医生到底动作比平时更轻柔了几分,原本交由护士做的工作也由她亲自操作,注意力也更是集中到了顶点。

  将旧的药物凝胶融化,清洗耳道,涂药,最后才凝成新的药物凝胶将耳道重新保护起来,最后再绑了一层薄薄的贴耳绷带,黛拉医生松开手,這才又笑了:

  “好了。”

  天知道她刚刚有多紧张:一融开凝胶,她就发现对方的伤势程度如何了,重到不至于十分严重,這种再過去大概会被判定失聪的病症在现在来說只是精密手术就能解决的問題。

  显然,這名青年已经接受過“精密手术”了,不過遗留在耳道内的创面却非常大,大且深,伤口虽然已经在愈合,然而還有相当大的创面需要药物辅助愈合,而這种清洗和上药的過程势必十分痛苦,想到之前那位少爷的要求,黛拉医生心裡已经在苦笑,這种程度的伤口再轻柔也不可能不疼啊,而万一青年一叫疼,那位少爷翻脸,還真是……

  然而青年却一声沒吭。

  如果不是距离他实在非常近、看到了他强忍疼痛时候的轻微颤抖,她几乎以为对方是真的不疼的!

  “虽然通常建议是换两次药,不過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最好换三次药,請问你的時間可以配合三次换药嗎?如果可以,我們现在就最好把之后两次换药的時間预约一下,最后一次看诊的時間会稍长,因为届时我們還需要做一個精密检查,确保你的听力已经完全恢复。”看着那名青年重新将助听器戴好,黛拉医生這才对他道。

  林渊犹豫了一下。

  “阿渊,医生都說了最好三次嘛~黛拉医生可是這方面最顶尖的医生,她的话你要听啊!”旁边的深白又开始磨了。

  林渊思考了一分钟,最终,在黛拉和深白的双重注视下点了点头。

  “好的。”

  接下来,他便和黛拉医生敲定了另外两次换药的時間,他的医保卡的内部信息中加入了两個批注,有了這两條信息,下一次他可以直接到黛拉医生這裡看诊,不用排队。

  “对了,药物中有麻醉成分,虽然量极其轻微,然而由于耳部和脑很接近,所以你一会儿還是会嗜睡,两位是怎么来的?如果是自己开车過来的,稍后請务必由另外一位开车,或者使用自驾模式。”送林渊两人出门的时候,黛拉医生又叮嘱了一句。

  “哎?我們是坐地铁過来的。”深白先是愣了愣,不過很快的,他双手一拍,再次笑嘻嘻起来:“這附近不太好租车,叫车也比较难,不過沒关系,阿渊,我家在楼顶有飞行器停放平台,裡面应该還有几辆飞行器停在那裡,我上個月刚拿到飞行执照,我载你飞回去。”

  在如今這個时代,无论是飞行器還是飞行执照,都是相当难得的东西,对方能够如此轻描淡写的說出這番话,果然,是自家院长上司的儿子吧?

  耸了耸肩,黛拉医生转身返回自己的办公室。

  直到她关门,“那位”的声音仍然叽叽喳喳的传入她的耳中,呃……請原谅她使用“叽叽喳喳”形容那位,因为……对方对自己同伴的說话方式,实在只能用這個词儿形容啊

  走廊的另一端,两個人的对话還在继续——

  “上個月刚拿到驾照,你的飞行技术過关嗎?”已经感到有点困了,不過林渊還在强撑精神和深白說话。

  “這個你放心啊~虽然是上個月刚拿到的驾照,可是我十岁就学会驾驶飞行器了,只是最近才够18岁考证而已。”說完,深白立刻意识到自己說出什么不该說的话了→18岁才够资格考证,十岁就学会驾驶飞行器,這、這是违规驾驶啊!而阿渊可是治安官,据他所說,交通治安也是他的管辖范围,這、這、這……阿渊会不会因此讨厌自己啊啊啊啊!!!!

  大概是深白的视线实在太灼热了,已经晕晕欲睡的林渊都注意到了他的视线。

  细长的眼眸向深白的方向瞥了一眼,林渊道:“我不会抓你的,一来,按照你說的那個《案件归属权管理法》,這裡既不是我的辖区,你也不是山海镇人,我对你沒有管理权;二来——”

  细长的眼眸遂离开深白的脸庞,重新目视前方:“我八岁就会开车了。”

  虽然是被迫的——林渊在内心将這句话补充完整。

  不過,可以考驾照的年龄是十八岁,八岁就开车的林渊毫无疑问……

  也违章了。

  深白:=口

  果然——

  阿渊看样子中规中矩,一板一眼,然而阿渊的内在搞不好很狂野……這個感觉果然不是错觉?

  深白先是震惊,随即内心又有点小兴奋,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心情为什么這么复杂,也沒時間搞懂,他赶紧小声对林渊表忠心了:“阿渊,你放心,你八岁就开车這件事我是不会对任何人說的,還有——”

  “我也好希望自己是山海镇人啊啊啊啊啊!如果有阿渊這样的治安官,我一定规规矩矩,什么法规都不会违背哒!!!”

  对深白的发誓听而不闻,林渊只是大步向前走去,药力上来的太快,他已经快要睡着了。

  然而药力比他想象的還要强,搭上直达电梯,即将抵达飞行器停放平台的时候,林渊還是睡着了。

  晕倒前,他仿佛看到了一团黑雾,然后,一双男子的手臂从黑雾中伸出来,有力的将他扶住了。

  有点熟悉的味道,是……

  深白。

  林渊坠入了梦裡。

  等他醒過来的时候,看到上方巨大的玻璃窗,林渊一时有些恍惚。

  熟悉的巨大房间,他愣了数秒钟,這才意识到這裡是深白的家。闭上眼睛又养了一会儿神,直到最后一丝晕眩的感觉从身体裡抽离,林渊转過头,对上了一片漆黑……

  眯了眯眼,下一秒,他做了一個幼稚的举动:伸出一根手指,他戳了戳那片漆黑的毛绒绒。

  伴随着一声软软的猫叫,漆黑的团子四肢张开,翻了個身,黄澄澄的大眼睛瞥了他一眼,随即又合拢睡着了。

  是黑猫。

  果然,這裡是深白的家。

  林渊立刻想到了之前自己在這裡喂猫的日子。

  双手撑住软软的床铺,他自床上坐起来,看清床上的情形之后,难得一向严肃的林渊都愣住了。

  他一开始以为床上铺着的是黑色的毯子,然而等他坐起来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只又一只的黑猫,一被子的黑猫,全部压在他身上。

  下一秒,林渊皱了皱眉,随手抓起了一只黑猫,仔细检查了起来——

  敲门声就是這时候响起的,轻声說了一声“进来”,下一秒,深白的脸就出现在门口了。

  “呃……阿渊你這是在干什么?”看到林渊抓着一只黑猫看的仔细,深白“不解的”问。

  “找跳蚤。”一贯的林渊式回答。

  深白:……

  肩膀耷拉下来,深白从门口走进来,一屁股坐在林渊躺着的大床上,他也抓起一只小黑猫玩了起来。

  “安啦~還好吧?”表面上是在逗猫,实际上,深白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林渊身上。

  凑到林渊肩膀旁,他一边摸着自己怀裡的猫,一边看着林渊手中的猫。

  一些极其细微的变化就此发生了——

  一开始是黑色的猫毛变得更细致了一些,假如說一开始的黑猫如果林渊检查的太仔细、扒开猫毛看根部、看到的不是猫毛而是黑雾的话,那么如今,林渊看到的就只能是正常的猫毛根部了,下面则是皮肤,温热的皮肤。

  一开始沒有這么温暖,温暖是在深白靠過来之后发生的事。

  当林渊笔挺的鼻子埋向猫毛的时候,深白又挑了挑眉毛,然后,那只小猫身上便多出了一股淡淡的奶味,而当林渊的手指顺過猫毛的时候,深白用力想了想,下一秒,那只小猫竟是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呼噜声。

  “他喜歡你。”深白对林渊道:“听說猫打呼噜是高兴的意思。”

  林渊就看他一眼:“害怕的时候也会打呼。”

  林渊說着,放下手中的黑猫,开始检查下一只。

  而深白也继续“努力”下一只。

  检查完所有的黑猫還不放心,最后,林渊甚至张罗着把所有的黑猫洗了一遍。

  深白自然要“帮忙”。

  作为助手的他,洗完所有的黑猫之后,看起来居然比洗猫主力的林渊還要累。

  不過——

  看着认真给黑猫们吹毛的林渊,深白忽然觉得刚刚的力气沒有白费,黑猫身上温热的抚摸和吹风机热热的感觉仿佛传递到了他身上,深白躺在地毯上,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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