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脚踢绿地精 作者:鲜花和辣椒 小說名称 小說作者 关键字 翌日一早,太阳還沒出来,天色灰蒙蒙的。哪怕是夏天,荒原上的清晨也有几分寒意料峭,手指在草叶上拂過,露水凉得喳手。 腌肉炖土豆配洋葱头的香气在高山堡弥漫飘荡,丝丝缕缕地撩拨着所有人的食欲。哪怕出自蛮子们的手艺粗糙了些,這种经典搭配也沒什么出错的空间。 李察喜歡用黑麦面包蘸着汤水吃,醇厚的肉汁可以掩盖黑面包略讨厌的酸味,软烂的面包和热乎乎的炖腌肉一起吞进肚子裡,沉睡一晚的躯体立刻便被唤醒了,整個人也暖和起来,熨帖得不禁要长舒一口气。 吃過早饭,高山堡的蛮子们开始出发用双腿一步步丈量荒野的土地。晨风很大,吹得半人高的黑麦草如浪般翻涌,行走在其中的蛮子们就像是来自荒古时代的勇士。 沒過多久,李察渐渐闻到一股迥异于草木青气的怪味,顺着味道的来源继续前进,很快找到了冈瑟所描述過的地精部落,躲在草窠裡暗中观察。 地精被公认为是智力低下且天性懒惰的种族,天生既缺乏创造力也沒有行动力,這两点决定了他们难以进行任何建设。但作为一种人型智慧生物,地精其实也不缺少趋利避害的简单本能。 他们的聚落位于一個背风坡面,原本平整的大地上挖出无数大小凹坑,杂乱无序,像人脸上的麻子。 這些凹坑就是他们的住所,铺着干草和枯枝,每個裡面蜷缩着一到三個不等的地精,個個都头大身小。有的似乎已经死了,身体呈现不正常的青灰色。活着的也沒好到哪去,瑟瑟发抖地躲在坑裡硬熬清晨的寒气。 李察默默屏住鼻息,努力忍受着堪称裂鼻彻脑深入灵魂的臭气。地精的体味好像沤了半個月的泔水,剧臭中還带着难以言喻的腥腻,对绝大部分生物来說都会带来生理性不适。 大队人马在草原上行动的声响难以隐藏,有些绿皮矬子已经发现了高山堡的队伍。也许出于以往的经验,不觉得会有人无聊到对他们动手,埋下头继续在坑裡睡觉,麻木到了极点。 李察忽然有些踌躇不定起来——可能他将来会成为一方豪杰声名在外,到时候就会有人說别看那家伙现在风光,当年可是兴师动众领着一群人欺负地精。 “头儿,动手吧。”冈瑟沒想過那些沒影的事,就算想過也根本不在乎,他還心心念回味着早晨沒吃够的腌肉土豆。 “速战速决。” 话音刚落,一道道强壮而矫健的身影从李察身旁两侧掠過,在前进中迅速汇聚成两排长枪队列,就像两道城墙,朝着各自选定的方向推进。 系统加持蛮子们的是真正意义上的全面提升。 他们原本是极北冰原上游荡的猎手,与贫瘠的环境斗争,和凶猛的虎熊为敌。寒冷酷烈的雪域磨砺了他们也造就了他们,健壮、矫捷、凶猛,每一個成年高地蛮人猎手都可以轻松击倒三個庞贝战士! 可那又如何,战争从来不是街头单挑。如果是一百对一百呢?平局已经是最好的结局。规模扩大到一千对一千,吞下战败苦果的就必然只能是高地蛮人。而一旦发展到万人军团对战,结果只能是一边倒的溃败! 草台班子和真正的职业军士比起来,最大的差距从来不是肌肉和武技,而是团队作战所需要的纪律和队列能力,這决定了他们到底是一盘散沙還是能攥成拳头。 李察很欣慰——在冲锋中能无需指挥自行列阵绝对是精锐的特权,但如今蛮子们也做得到了。他们的实力和武技本就毋庸置疑,弥补上這块短板之后,未来必定不可限量。 還沉浸在睡梦中不愿意醒来的地精立刻遭到了无情的屠戮。 蛮子们习惯性用投矛开路,巨大的力量甚至能直接带着瘦小的地精倒飞而起。被命中的地精根本无需担心出血量這种无关紧要的問題,因为被豁开半边胸腔已是最轻微的伤势。 侥幸从第一波攻势中幸存的地精還沒来得及完全从睡梦中清醒,就迎来了蛮子们的近身攒刺。和那些在死亡边缘哀嚎挣扎的同族比起来,他们显然无比幸运,還沒感受到痛苦便已然陷入最深沉的长眠! 這是是一种极度怯懦的生物,勇气仅限于抢劫個把落单的农民,同族的鲜血足以使他们迅速陷入崩溃。极個别沒睡醒的還在挥舞着石块木棍反抗,但绝大多数地精都开始尖叫着四处逃窜。 浓稠的鼻涕混着眼泪从比例夸张的五官上淌下,拉出长长的丝线,看得李察一阵恶心。半人高的草窠能沒過這些绿皮矮子的头顶,为他们提供了完美掩护,一转头就消失得不见踪影。 “欧克!”河岸边忽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呼喊,声震四方。音量巨大而低沉,完全不像地精瘦小的身板发得出的。 众所周知地精的崩溃通常是個不可逆過程,一旦开始就几乎沒有任何办法可以终结。這声怒吼某种意义上說奇迹也不为過,居然成功把他们衰败到极点的士气重新鼓舞起来。 “欧克!欧克!欧克!”彷徨无措的绿矮子们就像突然找到了主心骨,又开始挥舞着蹩脚的武器反抗。 可惜鸡蛋永远都碰不碎石头,這不是勇不勇敢能改变的。他们的力量微不足道,他们的攻击也破不开皮甲。 在喜滋滋挥舞着长矛的蛮子们面前,地精们活像被硬按在车轮下的可怜螳螂,一只只轮流接受马车的审判。 河边滩涂地上的洞穴裡,忽然跳出一個尤为高大的身影。 這是個块头甚至比蛮子们還要大一圈的地精,浑身肌肉虬结而富有力量感。手脚上像南方的拳击学徒一样细细缠绕着灰色布條,两手各持一柄分量一看就不轻的双刃战斧。 更令人瞩目的是,這货左右额角上居然各有两支拇指粗细的弯曲犄角,顺着颅顶的弧度刺向天空。 “嚯,還是個龙脉地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