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 63 章
叮~您的v章购买比例不足,請补定或稍后再来看“湉湉!你……?!”杨逸辛怎么也想不到,向来乖巧听话的楚湉湉,会和那些不知廉耻的女人一样,对顾显投怀送抱。一時間,失望难当。
“啊?什么顾总?”楚湉湉歪头看着蒋鹿鸣,眸中满是不解,“……什么色|诱?表姐,你在說什么?”
那晚的事情,她仔细回忆分析過,顾显沒有趁人之危,不像是和蒋鹿鸣一伙的。她不敢再以任何善意揣测這個表姐,虽然沒有证据能指控她,但她至少可以躲开她的污水。
她抚過手背,瓷白肌肤上,淤青的针孔触目惊心。杨逸辛心脏一缩,“你生病了?”
怪不得小脸惨白……他怀疑地看向蒋鹿鸣。湉湉那么乖又生着病,怎么可能去勾引顾显?
蒋鹿鸣心念急转。所以……是出了什么岔子,她沒遇到顾总?那倒是再好不過——错過赵经理已经够可惜了,要是再让她搭上了顾总,架梯子的自己岂不要怄死!
心中暗喜,她面露讶异,“可是,你那天明明……”
“啪!”
楚湉湉毫无预兆地反手一挥,伴着一声脆响,重重地扇在了蒋鹿鸣的脸颊上。這一下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蒋鹿鸣被打得脸偏到一侧,耳中嗡嗡直响,完全反应不過来。杨逸辛更是目瞪口呆。
“——闭嘴贱婢信不信老娘打爆你的老碧莲吃屎去吧满口谎言的臭碧池!”
不带停顿地一气吼完,趁着两人還在呆滞中,楚湉湉转身拔腿就跑。
一口气跑出两個街区,转過街角,她靠在墙上拼命喘气,盯着自己红通通热辣辣的手心,一双眸子亮得出奇。
“怎么样怎么样?我教你的那句话,用上了嗎?”接起电话,陶香筠急吼吼地问。
楚湉湉猛点头,半晌才意识到她看不到,“嗯!骂完就跑真刺激!我還抽她了!”
陶香筠为她骄傲:“干得漂亮!回头再教你几句,下回见到姓顾的,骂他個狗血淋头!”
可是姓顾的……可能已经被我打废了啊。
楚湉湉气弱:“還是……算了吧。我一個普通学生,哪会跟那种大人物再有交集啊。”
陶香筠“切”了一声,突然道,“我想不通,楚伯伯一手做起来的公司,为什么大部分股权在你姑姑名下?”
楚湉湉默了默,“我也不明白……但是律师看過文件,股权就是那样分配的。”
楚凌远正值壮年,去得那样突然,谁也沒有预料,包括他自己。沒有遗嘱,沒有時間交代后事,就算疑惑重重,她们也只能接受。
她更不明白,爸爸把姑姑姑父都安排在公司管理层,她有的东西,也会给蒋鹿鸣准备一份。蒋鹿鸣为什么還要那样对她?
還有杨逸辛……
沒有了爸爸,一切都变了。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明明是潜力无限的科技企业的千金,照垣耀当初发展的势头,很快就能上市,市值达到几百上千亿都有可能。然而旦夕祸福……易地而处,陶香筠自问肯定无法接受這种落差。
楚湉湉仰头,浓厚的云层遮天蔽日,而阳光仍然穿透乌云,给乌云镶上一抹金边。
“当然是做爸爸希望我做的事。”
“那是……?”
“好好生活,照顾妈妈。”
时光荏苒,匆匆半年。
初夏的日内瓦湖,天水一色,蓝得醉人。湖水的气息沁人心脾,天鹅悠闲游弋,漾起粼粼波光,揉碎了远山白云的倒影。
落地窗中,映着顾显颀长挺拔的背影。气定神闲中,自然透着股成熟内敛的上位者气度,激光笔在投影大屏幕上勾勒,“……顾氏持续领先道指7到10個百分点,投资回报率亦稳中有升……”
长会议桌上,皆是掌握着全球经济命脉的人物,边听边不住地点头。
“咚咚。”
门被轻轻敲响,秘书探出头来,“顾总,您父亲的律师来电,說有急事。”
顾显剑眉蹙起,冲与会者点了点头,走出会议室,接過手机,按下接听,“他又要干什么?”
顾云霆的老友兼律师王晋打电话来,通常沒好事。他已经开始头疼了。
“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结個婚而已。”
“……”
顾显揉了揉眉心,“他为什么就不能像正常的老头子一样,养养花遛遛鸟,沒事催我结婚给他生孙子?”
王晋哈哈笑:“催你有用?好了,知会過你,我要愉快地度假去了!”
挂了电话,顾显叫来助理。
“接下来的行程全部取消,准备飞机,回D城。另外给我查——那女人的家庭关系,過往歷史,我要全部资料。”
李助理应是,又递過一個文件夹,“這是调查部刚才送過来的。”
顾显随手一翻,神色冷凝了起来。
熟知老板脾气的李助理,立刻把调查部负责人叫了過来。谁引来的炮火,谁自己挡,他在心裡默默给对方点蜡。
“半年前完成的收购,這么重要的东西,现在才发现?”顾显将文件扔在桌上,“你们是吃核废料长大的嗎?一群废物!”
垣耀的股权结构,明显不合理,他怀疑有代持股权的可能,着重吩咐過要仔细调查。当时他们怎么汇报的?
“楚女士一直坚决否认,我們也沒找到代持协议,直到最近……”顶着老板威压十足的目光,调查部负责人如芒在背,声音越来越低,额上的汗越冒越多。
“下不为例。”
挥退如蒙大赦的下属,顾显拿起這份楚凌远、楚凌莲兄妹间的股权代持协议,送向碎纸机的刀口。
收购早已完成,顾氏集团作为不知情的第三方,接手了由楚凌莲代持的楚凌远的股份,在法律上是有效的。然而,若是楚凌远的遗属向楚凌莲追索這部分股权,哪怕顾氏不需承担任何责任,也难免要被拖入纠纷之中。
资本逐利,任何损失的苗头,都要扼杀在摇篮裡。這是祖父的教诲,是顾显历来坚持的铁律。
一张湿漉漉的白皙小脸蓦然闯入脑海,湿润眼眸中透着仓皇,受惊的小兔子一样。顾显的手一顿,磨了磨牙。
……下完毒手,跑得也比兔子還快!
他把出价又压低了半成,交易完成后,第一時間就派人把垣耀科技的标牌给拆了,以作警告。而楚凌远的乖女儿,别說赔罪求饶了,从头到尾连面都沒露!
可见为父亲的心血竭力争取什么的,不過是個幌子罢了。又是一個妄图以美色交换名利的拜金女。
……
D城。
车停在路边,楚湉湉被从后座拖了出来,扶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小脸皱成一团,“……现在后悔還来得及嗎?”
“我的小甜甜!你可千万不要临阵脱逃啊——”
陶香筠几乎是架着她往裡走,“只是给宋碧琴当一下‘孕替’,soeasy!天气太热,她嫌捂汗,不肯绑假肚子,可替身演员临时掉链子,联系不上,可怜我一個小助导要背锅……你就帮帮忙吧!”
時間紧急,她在车上已经把她准备妥当。楚湉湉努力跟上步伐,边听她絮叨,“宋碧琴倒是好命,野模出身,跟顾云霆离婚分了大笔资产,還能顶着前妻身份,各种耍大牌。啧,真以为嫁過影帝就是影后了啊!”
“哦对了,”她压低声音,神神秘秘,“有小道传說,她跟顾影帝的儿子,也有些不可言說……”
“……”脑中兀然闯入八块坚实的腹肌,深嵌的人鱼线,以及下面……楚湉湉赶紧晃了晃脑袋,把這画面晃散。吭哧半晌,“……贵圈真乱。”
马路斜对面,一辆黑色轿车的后座裡,顾显死死地盯着窗外。
确切讲,是盯着那道挺着大肚子,走路都有些困难的娇小身影。
“……顾总?”司机小心翼翼,“這裡不方便久停……”
顾显收回视线,“走吧。”
黑色窗玻璃缓缓升起,他线條优美的侧脸在阴影中半明半昧。膝头上摊开的资料中,一個极有韵致的美妇笑得温柔,成熟风韵中犹带着些许少女的天真,也难怪能把老头子迷得七荤八素。
她的人生轨迹很简单——大学毕业就嫁给楚凌远,做了家庭主妇,随着垣耀科技的水涨船高,进入上层圈子,又因着楚凌远的去世,风光不再。
女儿诱惑他未果,接着不久,母亲就借着应聘私厨的机会,钓上了他的蠢父亲。
……
虽是第一次到片场,不過替身戏份简单机械,楚湉湉的领悟力又不错,說戏不用第二遍。一场戏往往要反复要拍上十几回,她绑着沉甸甸的硅胶肚子,也一声都沒喊累。
宋碧琴众星拱月,姗姗来迟。闲闲旁观了会儿,察觉到导演眼中的欣赏,她的目光在楚湉湉青春饱满的脸蛋上打了個转,冲她勾勾手指,“去,给我倒杯水。”
楚湉湉指着自己,“我嗎?”
正值两场戏的间隙,倒水不過举手之劳,她倒了一杯,递给她。
宋碧琴触到杯子,脸色就是一变,“怎么是冷水?不知道我胃不好,沾不得凉的嗎?”陡然松手。
杯子下坠,水花泼溅的方向,正正冲着楚湉湉。旁边有工作人员看不過眼,欲要发声,又被身边的人拉住。
顾云霆息影已久,但影响力犹存,即便宋碧琴跟他离了,一日夫妻百日恩,且据說她和顾总……总之,得罪不起啊。
這时,导演走了過来,“楚湉湉,准备一下,下一场戏——這是怎么搞的?”
水沿着腿滴答下淌,楚湉湉扯了扯湿透的裙摆,轻声道,“是我不好,让宋小姐凉了。”
有人沒忍住,笑出了声。导演嘴角抽搐,瞥了眼她身上的狼狈,摆摆手,“好了,碧琴自有助理照顾,凉不了。你先去换衣服。”
這是不让继续为难她了。宋碧琴银牙紧咬。
楚湉湉进了洗手间,拿纸巾擦拭身上的水。不一会儿,陶香筠冲了进来。
“宋碧池欺负你了?对不起啊湉湉,我刚不在……”她一跺脚,“靠,我找她去!”
“哎……”楚湉湉赶紧拉住她,“算了,不是什么大事。”扁嘴嘟哝,“就会泼水,果然一丘之貉。”
陶香筠愧疚又心酸,又不解,“谁?”
“嗡——嗡——”
手机兀地振动起来,楚湉湉一看来电显示,赶紧接起,“妈妈!”
母女聊着,陶香筠扫了眼手表,正要提醒楚湉湉時間,却听她失声惊呼,“——什么?订婚?!”
陶香筠唬了一跳,眼看着好友的表情从震惊到不可思议,樱唇轻颤着,像是一時間失去了语言。
……怎么了,這是?
见她不接,他抖了抖毛巾,“新的,沒人用過。”
“……”尴尬羞窘如汹涌海潮,楚湉湉恨不得被拍进沙子裡。什么唇形什么泪痣,她什么都沒想!
她一把扯過毛巾,蒙头擦拭。抬手间,玉指上流光闪耀。刚才撑伞时,顾显就注意到了,盯着那星点光华,他突然问,“你多大了?”不觉得订婚太早了些嗎?
“嗯?”楚湉湉察觉他的视线,下意识捂住戒指,轻轻摩挲。不能让他知道,她接過了父母的旧戒指,否则他大概更要以为,她和妈妈是决心要巴上顾云霆了。
忆起他早上的态度,心跳渐渐重新归位,她垂下眼帘,“二十。今天是我二十岁生日。”
顾显适度表现出惊讶,淡淡道了句,“生日快乐。”
看得出来,她很宝贝那戒指,连抚摩都带着深深的眷恋。车内陷入沉默,顾显发动引擎,“我先送你回家。”
……
顶着一双红眼睛回家,免不了要被妈妈询问。楚湉湉略去顾显的部分,只說是车子半道抛锚。
方才一路上,他都沒再說话,在门口放下她,就直接走了。当然,這样最好——等妈妈认清了顾云霆的本质,打消跟他结婚的念头,她们就与顾家再沒有半分干系。
方舒窈担心她湿着衣服会感冒,催她赶紧去换。
看来還沒发现鸽子蛋不在……楚湉湉微舒一口气,乖乖去冲了個澡。一时找不着机会物归原位,她倒在床上,给陶香筠打电话。
“我是该吐槽‘给你五百万让你妈离开我爸’呢,還是该惊叹你脑洞真大,居然偷了戒指去鉴定真假?”陶香筠吐完槽,又郑重其事,“答应我好嗎?”
楚湉湉不解:“嗯?”
陶香筠严肃:“如果哪天我穷得吃不起饭了,偷你妈的戒指养我,好嗎?”
楚湉湉:“……”
“其实,我有個绝妙的主意。”陶香筠突然兴奋,“顾影帝不是想给你当爹嗎?你先下手为强,睡了他儿子!你不知道顾显有多抢手,颜好钱多還单身,圈裡圈外,超模名媛,哪個女人不想搭上他?睡他,不亏!”俨然忘了之前還要教她骂他個狗血淋头。
“……妙個头啦。”楚湉湉翻身,把脸埋在枕头裡,“你上回還說宋碧琴跟顾家父子……咳,有什么证据嗎?”
既然鸽子蛋不是假的,她得从别的方面抓到顾云霆的实锤,好让妈妈清醒。只是内心深处总有一丝小小的声音,在期待陶香筠否认——
“证据就是她在拍我們公司的戏啊!”陶香筠啧道,“你大概不清楚,我們公司也是顾氏控股的,顾显能允许她继续在圈裡风生水起,本身不就是默认了传言嗎?”
……所以這根本是自由心证。不要說铁锤了,连塑料锤都算不上,却足以粉碎那丝說不清道不明的期待。难言的失望在心底蔓延,楚湉湉抿着唇,默然不语。
陶香筠倒是想起一事,“說起来,宋碧琴還打听你来着,估计把你当潜在威胁了。不過导演让我问你,他的新戏,你有沒有兴趣去试镜?反正马上不就暑假了嘛,你沒事的话,不妨去试试?說不定一炮而红哦。”
“不要了,我又不会演戏。我申請了顾氏的暑期实习,在等面试通知,”楚湉湉踢了踢腿,叹气,“听說竞争超激烈……”
陶香筠“嗷”了一声:“让我猜猜這個走向——深入敌后,与狼共舞,找到顾总的弱点,从内部瓦解顾氏,夺回垣耀,這是《公主复仇记》;娇俏实习生,霸道大总裁,办公室茶水间书桌上……這是《夺情99日:总裁的秘密小湉心》。”
“……”
楚湉湉深吸气,“香香,答应我,等你以后当了导演,一定要把剧本交给别人写,好嗎?”
一天裡发生的事情太多,她身心俱疲。窗外雨点滴答,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耳旁是好友的八卦絮叨,心中盘算着那份代持协议,不知不觉,居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
灿金阳光透過窗帘,洒落在枕边,几声鸟鸣清脆。楚湉湉缓缓睁开眼睛,片刻的迷蒙過后,陡然坐起。
鸽子蛋!
她侧耳倾听,楼下传来细碎的响动,应该是妈妈在忙家务。机不可失——
孰料,伸出的手在包裡摸了個空。楚湉湉心头一咯噔,慌忙把包内的东西都倒了出来,拎着包底抖了又抖,直到裡面空得不能再空。
她攥着包带,脸白如纸。
……
风雨過后的清晨,草木葱郁,空气分外清新。顾显深吸一口气,加快了节奏。
顾云霆勤于锻炼,身材保持得很好,可体力终究不及年轻时,在后面紧追慢赶,气喘吁吁,“慢……慢点儿,等等你的老父……嘶!”一声痛呼。
顾显脚步骤停,不悦转身,“我說過,跑步是一個人的运动,不需要结伴。”长腿大跨步回到他身前,“怎么了?”
脸色很臭,语气也硬邦邦的,顾云霆却分明听出了几分担心。他笑:“步子太大,扯到了膝盖。不要紧,咱们接着跑。”
“還跑什么?膝关节损伤很难恢复,盲目运动只会加剧伤情。”顾显沒好气,“還能走嗎?先回家。”
“沒事沒事,”顾云霆摆摆手,觑着儿子的脸色,“小显啊,我发现你从昨晚回来,心情就不太美妙……”
“你想多了。”
他一定是鬼迷心窍了,上赶着去“路過”那個哭包!
哭得水漫金山,不妨碍她叫救援、报警;对他自荐枕席,還能让青梅竹马的恋人死心塌地……明明早就知道她不简单,哪是什么等待骑士拯救的落难少女?
身为资深演技派,顾云霆对细微表情和语气变化极为敏感。瞟了眼儿子紧绷的下颌线,他心道,你就闷着吧,也不怕闷出内伤来。
进了家门,顾显径直去厨房,在冰箱裡找到冰袋,丢给顾云霆,“先敷着,回头让医生来看看。”
顾云霆被冰得直吸气。
“待会儿陪我去挑件礼服吧?正好你和湉湉都在,不如今天一起吃個饭,熟悉一下。湉湉是舒窈的女儿……”他斜睨顾显,那口造谣的锅,老子替你背了——舒窈气得昨天一天都不理人!
顾显指尖微微一动。
昨晚他到家停好车,无意间瞥见一個小盒子躺在副驾脚垫的角落。那位方女士居心不纯明晃晃的实证,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应该摆出来给父亲看看,一個女人拿着订婚戒指,想到的只是它值多少钱,她对他能有多少真心?
然而下一瞬,他想到的却是——那小哭包发现戒指丢了,会不会又哭成红眼兔子?
……爱哭不哭,关我什么事!
他灌下一大口咖啡,让浓郁的焦苦赶走脑海裡那双泪光闪闪的眼眸。
“你和方女士讨论過婚前协议了嗎?”
“她提過,我拒绝了。我是认真打算和她共度余生,還沒开始就规定好怎么结束收场,多不吉利?”顾云霆拍拍他的肩膀,“你年纪轻轻,不要总這么现实嘛。”
顾显拍掉他的手。
你年纪一把,怎么還這么天真。
……
楚湉湉坐在餐桌前魂不守舍,面前的早点几乎沒动過。
方舒窈担忧地摸摸她的额头,“昨晚去喊你吃饭,你睡得跟头小猪一样,叫也叫不醒。是不是饿過头了?還是哪裡不舒服?”
楚湉湉摇头,咬了口包子,沒心情品尝味道,勉强咽了下去。
她把房间翻了個遍,不见鸽子蛋的影子。打了电话给4S店,车裡也沒有落下东西。难道……是掉在顾显车上了?
方舒窈试探地提起和顾家父子吃饭,本担心女儿会抗拒,却不想她一把扯住她的袖子,一脸迫不及待:“我們现在就去吧!”
方舒窈哭笑不得,“早饭都還沒吃完,急什么?”
楚湉湉急得都快哭了!
她从来沒有如此急切地想见到一個人,可她沒有顾显的联系方式……不行就直接去敲门?
下一秒,她又陷入害怕——万一他沒有呢?那颗石头,把她卖了也赔不起啊!
旋即又有問題冒出头来:如果被顾显捡到了,她要怎么解释鸽子蛋为什么会在她手裡?如果他当着妈妈的面還回来怎么办?
她越想越慌,整個人如坠冰窟,六神无主之下,脱口而出:“那我們先出去吧!”晃着妈妈的胳膊撒娇,“昨天時間太短,人家還沒逛够嘛……”
无论如何,先缠住妈妈,让她离家远一点——那個抽屉现在就是潘多拉的魔盒,绝对不能给她打开的机会!
方舒窈被晃得无奈,“依你依你!先把饭吃完,不许剩。”
……
顾显接到许昌的汇报,道母女俩又逛街去了,接到某豪华楼盘开售传单,還头挨头讨论了一番。
指节轻叩桌面,他黑眸微眯。
老头子坚持不考虑婚前协议,那么他别无選擇,只能出手。
“這條怎么样?湉湉?”
楚湉湉蓦然回神,胡乱点点头,“嗯嗯,好看。”
“唔……”方舒窈提着长裙在身前比划,“可是紫色好像有点老气……哇,這么贵!”放回去,继续浏览别的架子。
楚湉湉心头压着块价值连城的鸽子蛋,仿佛全身每個细胞都焦躁不安,在店裡打着转,无意间转到了打折区。
她已经很久沒有买過原价衣服了,唯有大幅度的折扣,才能引起她的注意。比如……三折的夏季内衣。
罩杯都大得能当帽子戴,好容易找出一件她的尺码,還是狂野的豹纹。又翻了翻,从底下抽出配套的内裤——丝质豹纹窄如柳叶,遮不住重点区域,侧边镶着黑色蕾丝,半透半隐。
呃……
這时,眼角余光中的动静,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凑近橱窗,向外望去。
对面的男装店裡,年长男人笑容满面,拥抱過前凸后翘的年轻女人。女人拎起一條领带,在他胸前比划。两人距离很近,很亲密。
——现行!抓到了!!
心中卷起惊涛骇浪,楚湉湉激动得差点跳了起来。快快,拍照……不对!手上东西顺手往胳膊下一夹,她一阵风冲到方舒窈身边,拉起她的手就走:“妈妈!我看见顾……伯伯了,我們快去打個招呼吧!”
虽然戴着副茶色眼镜欲盖弥彰,但她不会认错,就是那個想染指妈妈的顾云霆!
她鼻子一酸,咬唇强忍住泪意,推开大门。
空气中弥漫着萧條的味道。近一年间,高层动荡,公司历经数轮大裁员,早不复之前的繁荣盛景。仅剩下为数不多的雇员,也难掩人心惶惶。
楚湉湉在前台同情的眼神中,进了电梯,直达顶层,走向房门虚掩的总裁办公室。
“……康顺基金的债权马上就要到期……”
“……估值才两亿多,不知道顾氏……”
“得想办法……湉湉,你怎么来了?”
讨论声戛然而止,几道目光投向推门而入的楚湉湉身上,让她下意识地缩了缩。
办公桌后,曾经属于她父亲楚凌远的位置,如今由姑姑楚凌莲坐着。不会再有人一看见她就笑开了花,无论面前公务再繁忙,也会起身,给她一個大大的拥抱……
视线触及那张皮椅,楚湉湉又重新聚起勇气,上前两步。
“姑姑,我听說,你要拍卖股权?”
楚凌莲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不是姑姑要拍卖股权,是形势所迫,不得不卖。”
“是啊,湉湉,”一旁的杨万忠和蔼道,“远哥去得太突然,留下這么大個摊子,我們都在努力支撑下去。你是小孩子,不懂得经营,你姑姑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嫂子和你。”
是啊,支撑下去。
把父亲一手建立起来,曾经估值四十亿的垣耀科技,支撑到了两亿多,不得不变卖资产偿還债务。
“可是這样,我們就真的要失去垣耀了啊……”楚湉湉哽咽。
两年前,楚凌远突发心肌梗塞,猝然辞世。作为垣耀科技的灵魂人物,他的离世,不仅让至亲悲痛欲绝,也让這個一度势不可挡的公司,前途变得晦暗莫测。
董事长的头衔落在了他的遗孀,楚湉湉的母亲头上。然而清点股权,却发现楚凌远所持股份并不多,股权的大头握在妹妹楚凌莲手中。這种情况下,公司实际控制人自然成了楚凌莲,加之杨万忠也站在了那一边……
再后来,董事长也理所当然易了主。垣耀的命运,楚湉湉母女沒有了话语权。甚至连知情权都欠奉。
“杨伯伯,你是爸爸的左膀右臂,你比谁都清楚爸爸对公司倾注了多少心血。难道就不能再想想别的办法……”
她眼中带着恳求,看向在座的其他高管,却被他们避开了视线。就连杨伯伯的儿子,与她自小相识的杨逸辛,也低垂着眼帘,不与她对视。
楚湉湉的心,沉到了谷底。
高层還有别的要事商议,楚湉湉很快被助理送了出去。站在空荡荡的一楼大厅裡,她心下茫然。
真的……沒有别的办法了嗎?
“——湉湉!”
楚湉湉回過神来,循声回头,“……表姐?”
追上来的是楚凌莲的女儿,大她四岁的表姐蒋鹿鸣。
“還好赶上了!刚才我在隔壁,听助理說你刚走。我妈也是沒有办法,公司的状况……唉。”
蒋鹿鸣抬手,抹去楚湉湉长睫上的泪珠,仔细端详她。
十九岁的女孩子,从骨子裡散发着甜美青春的气息,嫩得能掐出水来。小鹿般澄澈的大眼中,满是不谙世事的纯真,红红的眼眶,更显我见犹怜。
干净的少女,是那個姓赵的喜歡的类型。
主意拿定,蒋鹿鸣眸光闪了闪,“明天的拍卖,顾氏有意出手,只是……”
楚湉湉想起,刚才的确听到姑姑他们提到顾氏。
顾氏集团的名号,无人不知。医药、地产、矿业、传媒、高科技、时尚……顾氏帝国的投资版图在全球不断扩张,轻轻一动,各個行业都要抖三抖。
原来是顾氏想要收购垣耀……
她急于知道詳情,正要追问,只见蒋鹿鸣警惕地看了眼四周,低声道,“這裡不方便說话。這样吧,今晚八点,你来丽兹酒店5108套房,到时再說。”
……
夜幕沉沉。
顾显阴沉着一张俊脸,大步走进丽兹酒店。
不省心的臭老头子!
他這次回国,主要是为了处理父亲顾云霆的离婚事宜。年過半百的老头子,三個月前突然娶了個二十出头的小嫩模,被八卦媒体津津乐道。“一树梨花压海棠”的热度還沒下去,又突然宣布离婚,再次占据娱乐头條……
沒错,是娱乐头條。
他的父亲,年轻时放着企业少董不做,丢掉顾姓,以“云霆”为艺名混进了演艺圈。祖父震怒,切断了所有支持,要他赶紧滚回家继承家业,结果他硬是从跑龙套,一路打拼至斩获了几個影帝头衔。顾老爷子彻底放弃儿子,转而培养起了孙子。
头顶富三代星二代的光环,显赫的家世,出色的外表,强势果决的手腕,顾显样样不缺。素来各色女人的投怀送抱源源不断,前赴后继。
饶是如此,這位狮子大开口的“前继母”,還是让他开了眼界。
想到那女人对自己的暗示举动,顾显满心嫌恶,只想赶紧回房冲個澡,把那蜘蛛丝一样黏腻恶心的目光都冲掉。
酒店前台磨磨蹭蹭,红着脸偷眼打量面前的极品帅哥。不苟言笑高冷范十足,黑色长大衣挺括有型,衬衫扣得一丝不苟,散发着强大的禁欲气息,令人想入非……
啊!
寒潭般的黑眸只轻轻一瞥,仿佛裹挟着锐利的冰渣,前台打了個激灵,手脚麻利地办好入住,递出房卡,“祝您……”
“愉快”還沒出口,顾显已然转身,大衣下摆划出一道潇洒的弧度,高大挺拔的背影渐行渐远。
“背影也好帅好有气势啊……”前台痴痴捧心。
关上的电梯门隔绝了外面的视线。顾显捏了捏鼻梁,对這种目光厌烦极了。
发小偶尔会打趣他,年近三十,身边沒女人,不是不行就是gay。
顾显嗤之以鼻。他的能力和取向自然都沒有問題,他只是……
他只是,厌恶那些轻浮虚荣的女人。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51层。顾显刷开房门,顺手脱下大衣,扔在沙发上。
老头子离婚是突发状况,他临时决定回国,顺便把垣耀科技的收购案接了過来。
两年多前,他曾和楚凌远打過一些交道,双方就顾氏对垣耀科技的战略投资基本达成了共识。可惜還沒待落实,楚凌远就猝然去世了。他在惋惜的同时,仍然认可垣耀的投资价值,奈何接手的楚凌莲過于短视,被寻求高额套现退出的康顺基金牵着鼻子走,要求顾氏对垣耀本就相当乐观的估值再加一成。
最终沒有谈拢。
而這短短两年间,如同顾显的预料,垣耀管理混乱,技术骨干纷纷出走,市值一缩再缩,曾经的辉煌风流云散。
可惜了。
不過,正好抄底,明天——
顾显的脚步猛然顿住,解扣子的手僵在半空,思绪也来了個急刹车,愕然望着卧室中心的大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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