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谁是麻雀?
秦德威心情有点小小的纠结,沒想到自己对歷史轨迹的改变来的如此之突然。
原本那個歷史时空,莫愁湖边胜棋楼也是一個小景点,在本时空,這個名字就這样被自己弄沒了?
曾先生跟别的小屁孩聊不起来,又凑到秦德威身边說起话:“還听說楼上对着湖面有空白照壁,等着镇楼之作出现填补。”
秦德威眼前一亮,撸起袖子活动腿脚:“這可不就是为我准备的?”
在景点留诗,那可是扬名立万的最佳方式。秦德威从不怀疑這個新楼能不能成为景点,有魏国公這样的大脸面在,不成本朝景点名胜就怪了。
曾先生摇头笑了笑說:“我知道你有天赋,能写短浅小诗,但短小无力的作品可镇不住楼。”
王怜卿怕秦德威不卖力气,悄悄說:“你要能留下大作,我免掉你十两债务,你要是能带着我一起扬名,我就就免掉你三十两债务。”
秦德威斜视之:“你一個名花榜美人,就只知道跟我谈钱?”
王怜卿的手指头在秦德威背上画着小圈圈,“奴家也想跟你谈谈别的,就是怕你岁数太小,遭不住哟。可等過上几年,又怕你嫌弃奴家了。”
“几年之后的事情,谁又知道呢?”秦德威感慨道:“人生若只如初见,却又道故人心易变啊。”
纳兰這词句对女人杀伤力太超标,王美人鉴赏水平還是在線的,瞬间被刺激得浑身又酸又软,扶着秦德威肩膀才勉强站稳。
急切问道:“全篇呢?全篇呢?”
秦德威嘿嘿一笑,“我也只想出這两句,真出了全篇,怕你也遭不住啊,非要给我当牛做马怎么办?”
“吁,是奴家不配。”王怜卿轻轻叹了口气,陷入了感伤中。
曾先生脸抽抽,周姐姐這样的纯洁善良好娘子,怎么生出的這般妖孽?
毛都沒长齐的什么都干不了,居然也跟名花榜美人撩骚的有来有往,看起来還占了上风。
自己要是有這种本事.還是兵书更有趣。
那边县学秀才们還在堵着楼门,和徐居云又开始议论大门楹联。但凡楼阁必定会有楹联,大门楹联更是重中之重,不可随便。
秦德威把徐大头喊過来:“你去跟你禹量孙子,不,对禹量先生說說,让我們先上楼!”
但片刻后,徐大头垂头丧气的回来了,“這次当爷爷也不顶用了,那孙子說,国公爷下了死令,必须献出楹联者方可上楼。”
曾先生惊讶:“徐魏公如此看重文字乎?”
秦德威也认真起来,這情况有点不同寻常啊,又朝着楼门方向张望着观察起来。
看了一会儿,又发现县学秀才,包括新秀名士王逢元王吉山在内,都写了点东西交给了徐居云。
但徐居云看過后,不置可否,仍然叫他们继续想,再交一些。
這下就连王怜卿也看出点問題了,疑惑的說:“禹量先生与吉山公子他们素来交好,为何今日对他们如此严苛?”
秦德威答道:“今日禹量先生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徐魏公求字,所以作品必须要符合徐魏公的心意才行。
估计最后還是交由徐魏公来定,而禹量先生又想让王吉山他们的作品中选,所以才对他们严苛了点。”
来自外地的扬州府江都县秀才曾先生忍不住议论道:“堂堂金陵南都的县学生,水平如此不堪?写了這么多,都不能入法眼?”
“這些人不是水平不够,而是不懂政治。”秦德威高深莫测的說。
听到不能进楼,曾先生又想起自己的责任,连忙招呼着族学少年们去湖边观景,并要求每人至少写二句东西。
秦德威转头对王美人說:“好了,沒人捣乱了,你我去楼那边看看!”
徐世安按住了秦德威:“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
秦德威也很无奈:“你方才沒听到嗎,交出够格的东西才能上楼,你又不行,也不是伴游增色的美人。
那禹量先生肯定不给你面子,所以你還是赶紧湖边玩去吧!凑合着对付两句给曾先生当個作业就好。”
“你不用担心我,我肯定能上楼!”徐世安說:“我就想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上去!”
秦德威撇撇嘴,徐老三惯会吹牛皮,跟他较真就是输了。
三人走到楼前,其他士子還都在冥思苦想,只有冯双双眼尖瞧见了。
她实在忍不住滔天的恨意,连仪态几乎都稳不住了,咬着牙說:“王妹妹怎么又带着你的小麻雀過来了?”
秦德威仿佛沒有听到冯双双的恶毒讥讽,反而亮出崇拜的小眼神,对着陷入苦思的王逢元說:“前辈们都是上元县学的禀膳生?”
国朝身份等级无处不在,秀才也一样分等级的,具体不用赘述,大体上最优秀的称之为“禀膳生员”。
除了优先参加乡试的特权外,禀膳生员和一般秀才的最大区别就是,每個月国家给发六斗粮,节俭点也够一個小家吃饭了。
能被徐居云招請来的,能跟新秀名士王逢元做朋友的县学秀才。那当然大都是优秀等级的,所以這些人大都是禀膳生员。
王逢元皱着眉头看了眼秦德威,只觉得此小儿有些面熟,毕竟上次见到时是大晚上,与现在光线差太多了。
而且在平辈和晚辈中,王公子从不记人,都是别人记他。
就是思路被打断后有些恼火,王公子忍不住呵斥道:“谁跟你是前辈了?滚开!”
读书人之间有前辈后进的說法,但秦德威這样一看就是小厮的家伙,也配叫他们前辈!
冯双双抓着机会說:“王妹妹带着你的小麻雀离去吧,這裡是读书才子们的地方,别来捣乱。”
秦德威不生气,笑呵呵地說:“看到你们在這裡聚集一团,扎堆冥思苦想,忍不住做了首诗。一窝一窝又一窝.”
一窝一窝又一窝?众人一时沒反应過来,這是诗?
秦德威清朗的语音继续說:“三四五六七八窝”
王逢元忍不住大笑道:“哈哈,今日始知,何为班门弄斧!”
這无知小儿是不是以为编两句儿歌童谣,就是一首诗了?
冯双双拼命维持着花魁形象,忍住了开怀大笑的冲动,硬憋着对王怜卿說:“我的好妹妹,你真的开始打算做一個主打戏谑逗趣的滑稽伎了?”
王怜卿脸色黑了好几分,不知道秦小哥又瞎搞什么。
秦德威得意洋洋的伸出手,虚画了一個圈子,将眼前众人都画了进去。
随即抬高了声音吟诵道:“食尽皇王千钟粟,凤凰何少尔何多!”
卧槽!后两句诗突然一個大转折,让上元县学這些禀膳生员猝不及防,感觉就像直接被人一脚踩上脸了。
王逢元终于想起,這個小厮是谁了。也许他记不住别人的脸,但是這個刻薄劲绝对是令人更加难忘!
几個其他游客,听到這段有趣的诗,忍不住哈哈大笑,今天就算上不了楼,也是不虚此行了。
還有個正打算提笔写楹联的县学士子愤怒的摔了笔,喝问道:“小子在說谁!”
秦德威淡淡地說:“当然是說那些吃我大明天子粮食的,還时常成群结伙的,连個楹联都写不出来的麻雀啊。”
王怜卿看了看师姐,又看了看师姐周边的人,自言自语道:“确实有点像麻雀呢。”
秦德威对冯双双拱手行了個礼:“如果不是這位姐姐张口闭口小麻雀的提点,我還真想不到這首诗,多谢多谢。”
“混账小儿!”那摔笔士子冲了過来,劈手抓住了秦德威的衣领,挥拳就要打:“你這是找死!”
“住手!”突然有人大喝,一道人影闪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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