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横生变数
听着众人的哄笑,郭大将军的老脸都沒有地方放了,胀得满脸通红低下头,家门不幸!
就连元帝都沒忍住嗤笑出来,郭大将军几乎晕死過去,丢脸都丢到圣上跟前了,等這小子出了宫,非抽他几十马鞭才能出了這口气!
不過這花字好歹是点在第三個了,算是勉强過关。
下一個是赵伦,赵伦是孤儿出身,料想他应该沒有读過什么诗书,未料到他从容不迫:“冬至梅花黯自怜。”
秦风心裡一动,好一句冬至梅花黯自怜,梅花孤冷,身有傲骨,黯自怜,怎么觉出這人心裡的悲苦,他不禁看向赵伦,扫进他眼底,捕捉一丝愤然与悲愤。
這特么是原生家庭比较苦,现在都出人头地了還這么悲天悯人吧,秦风想到自己原有的幸福家庭,再看看如今這可怜的庶子遭遇,自己也沒资格同情人家。
那白连州早就等着,赵伦话音一落人,他立马接上——“雪融残粉花钿现。”
噗嗤,秦风哑然以对,這白连州還是個流连花丛的主,那花钿是女子放在额心的装饰物。
這风潮還是红羽楼的姑娘们带起来的,說不定這位白大人也是红羽楼的常客。
什么是雪融残粉,大雪落到姑娘的脸上,把脂粉融掉了,眉心的花钿更明显了,這么有画面感的诗,花字的确卡在第五個字上,纯属真实生活体验,真是绝了。
只是那些常混迹花楼的大人们都露出会心的笑容,气氛有些尴尬,元帝闷哼一声:“你倒是儿女情长,实乃风流人物。”
白连州急于求成,却冒出這么一句展露花花肠子的诗,懊恼不已,憋得面红耳赤,良久才弯下腰来:“下官惭愧。”
“虽是风流了些,但也符合飞花令的规则,算你過关。”元帝转头去看女儿的神色,果然看见萧令瑶神色不耐,目有鄙夷,元帝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也微微一变:“继续。”
剩下的便是秦风了,多亏得白连州的风流诗句,又给他争取了一些時間,秦风一顿,萧令瑶的心也卡到嗓子眼,排在第六個,花字必须在第六個字上,就是她一時間也沒有想到。
“沾衣欲湿杏花雨。”
秦太傅一顿,细品,這句是描写的杏花时节的雨季风景,妙极!
秦云正端着酒杯,一听之下,杯裡的酒水不稳洒出来,這诗是初初听到,秦风所作?
“好!!”元帝击掌道:“好一個沾衣欲湿,不知道秦郎中下一句可接什么?”
好在秦风還记得下一句,但看样子大家都以为是他的原作,便假装思考了一下,這才缓缓說道:“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元帝细品了一下,觉得颇有南方的韵致,不由得想到曾在雨中见過的倩影,捏紧了手裡的酒杯,神色中有一丝怆然:“好诗,好诗,想不到秦郎中還有這种才情。”
白连州的脸煞白一片,此间六人,唯有他是彻头彻尾的文官,堂堂的内阁侍读学士,却沒敌得過一個小小的郎中,真是丢脸,不远处的白家家眷忍不住用袖掩面。
“這一回合,无人出局。”洪公公尖利的嗓子响起:“那便来第二轮,未知是陛下来点题,還是公主殿下来点题?”
萧令瑶主动說道:“這一轮還請父皇赐题。”
元帝想到自己曾经驰骋疆场的风姿,心中颇是动容,便說道:“便以马为题吧。”
不愧是帝王,骨子裡依旧怀念着金戈铁马!
這次依旧是按着刚才的顺序,若有說不出来的便要退出,這名次自然就定下了。
左平道一皱眉,這回的反应比刚才慢了一拍,终于想到一句——“马啼嘶嘶战旗扬。”
元帝倒抽了一口气,十分心水這句诗,马蹄嘶嘶,千军万马横荡战场,战旗随风飘扬!
左平道扫過元帝神色,晓得自己押对了,微露得色。
未料到身边的齐衡随即道:“铁马冰河破哀思!”
左平道一怔,這句诗比他的要悲壮些,当年尚未登基的元帝带军征战,死伤无数,感情最深厚的义弟也战死沙场,令元帝痛不欲生,抱着义弟的尸首怒吼不已,
最终带军雪仇,成为一段佳话。
那一年正是冬季,战场在北地,千军万马踩過了冰河,直捣敌军阵营!
這個齐衡之前還老老实实地不显山露水,原来早摸透了元帝的心思,什么铁马冰河破哀思,明摆着是奉承元帝這段为义弟雪仇的义气,真真的拍对了马屁!
元帝果然被触动了心事,眼眸微深,不由得還长叹了一声:“好,很好。”
洪公公打量了一下元帝的神色,赶紧說道:“那就继续行飞花令吧,该轮三了。”
轮三,是轮到郭士通了,前面两人表现出彩,郭士通无异于被来了两個下马威,心绪早就大乱,猛然间到了自己,一時間哑巴了,脑子裡一片空白。
坐在不远处的郭老将军气得胡子直抖,看這小子的样子,是要完犊子了,唉,這小子从小就爱习武,刀枪棍棒不在话下,让他读书写字如同要了命一般,今天总算是栽了。
果不其然,郭士通脸都憋红了也沒想出一句来,只能尴尬地一曲身,默默地退了出去。
秦风眉头一皱,這就是变数了!
郭士通出局,原本该轮三的人变成了赵伦,要是不再生变数,则是赵伦轮三,白连州轮四,自己要轮五,不再是轮六,可惜了刚才自己刚刚想到的轮六的带马的诗句。
這变数一生,紧跟在后面的赵伦才是最应该慌的那一個,难得见到這位七品高手眉宇间也有一丝迟疑,秦风正觉得会不会连续两人拉胯,他要从轮五到轮四的时候,赵伦开口了。
“日薄马难归。”
又是一句悲怆的诗句!太阳落山了,马却失了方向,难以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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