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小看_330
慢慢地瞟向那美人儿,他徐徐唤道:“绎儿,清映公主便是你的姐姐?”
绎儿不安地看着他,眼中泪珠儿隐隐,她咬着唇說道:“是啊,夫君你怎么啦?”
“怎么啦?”曾秀淡淡一笑。他也是江湖上混迹多年的人物,虽然心中绞闷,表现上却是一派镇定。
他朝着清映公主拱了拱手,唤道:“见過清映公主。不知公主来此?”
“我绎儿妹妹沒有跟你說嗎?”清映公主瞟了一眼绎儿,信步向曾秀走来。
此时此刻,她的脸上笑意盈盈,举止间一派自信。這绎儿,可是她此番带到陈国来的三個绝色婢子中的一個。本来是准备在关健时候收拢卫子扬的,现在为了除掉冯宛,只好先浪费一個。
她自信,以绎儿的美色,定沒有男人能逃脱她的情網。這個曾秀,从此后是她清映的奴才了。
走到曾秀面前,清映以手掩唇,笑道:“曾统领,绎儿对你可是一往情深呢……”
不等她說完,曾秀淡淡地再次问道:“不知清映公主来此,有何贵干?”
清映公主怔了怔,她朝着曾秀打量了一眼,格格一笑,反问道:“曾统领便是這样对待你心上人的姐姐嗎?”
声音一落,绎儿马上小跑到曾秀面前,她扯着曾秀的袖角,小小声的埋怨道:“夫君夫君,你应了我的,不会对我姐姐无礼的,你也应了我,会听我的话的。”
刚刚說完,她便对上曾秀瞟来的目光。
這目光有点沉,绎儿脸色一白,不自觉又是泪水盈眶。
曾秀瞟了她一眼,并沒有如往常那般安抚于她。而是慢慢扯开被她扯着的袖角,施施然地塌上坐下,朝着清映說道:“茅舍寒酸,還望公主不要见怪,請吧。”
說罢,他向后微微一仰。
這個姿态,這個口气!
清映心中微凉,她再次瞟了绎儿一眼,暗中恨道:该不会是這個无用的废物,還沒有把他的心给拿住吧?
她也知道,自己给绎儿的時間太短了。可一来她等不及了,二来听绎儿的口信可以得知,曾秀对她是温柔备至,百依百顺。难道绎儿說的话有假?
笑容微微一收,清映走上几步,在曾秀的对面坐下。她举起酒斟一边给曾秀满上,一边温柔地說道:“我家绎儿对曾统领,可是一往情深呢。”
說到這裡,她微笑抬眸,表情温和地瞟過曾秀,浑然一派熟人长者模样。
曾秀嘴角扯了扯,他再次不等她把话說完,擅自說道:“不知公主前来,有何贵干?”
這是他第三次說出同样的话了。
绎儿含着泪嗔怪地唤道:“夫君……”刚刚叫出两個字,曾秀已经一眼盯来,在令得绎儿脸色一白后,他沉声命令道:“我与清映公主說话,你退后些!”
语气却是她从来沒有见识過的冰冷。
绎儿身子一晃,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可她哭得千娇百媚,曾秀却是瞟也不瞟一眼,哪裡還有前几日的温柔缠绵?真真视若无睹。
曾秀再次盯向清映公主,第四次缓缓问道:“不知公主前来,有何贵干!”
清映咬着唇寻思了一会,娇笑着說道:“曾统领何必這個模样?你看绎儿都被你吓坏了。”
她的娇笑声,在室内回荡着。可這种沒有人捧场的气氛,令她笑着笑着,声音已不自觉地有点生涩。
对上曾秀依然沉冷的脸色,清映强行拉起嘴角,格格一笑,說道:“我一妇道人家,难不成還能害了曾统领不成?這次前来,不過是想与曾统领结個善缘。”
“不必了!”
曾秀說得果断之极,他缓缓站起,朝着门外一指,沉声說道:“公主的好意,曾某心领了。我很忙,你請回吧。”
在清映公主脸色一冷时,曾秀瞟了一眼哭得梨花带雨的驿儿,徐徐說道:“還有你這個妹妹,也請一并带走。”
這话一出,清映腾地站起,她大喝道:“曾秀!”怒瞪着他,她痛心疾首地說道:“我家绎儿跟着你时,可還是处子之身。這几日,她可曾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便是本公主,可是与你有仇有怨?你這样做,算什么大丈夫?”
曾秀沉沉地說道:“公主說错了。公主为何而来,你這個妹妹绎儿为何近我,其实你我心知肚明。都知道的事,又何必装糊涂?”
說到這裡,他不再废话,暴喝一声,“請她们出去!”
在属下齐刷刷走来赶人时,他衣袖一拂,大步向外走去。
见他对自己竟是毫不眷恋,清映给了绎儿一個眼色,当下,绎儿凄凉地一声长泣,慢慢哭倒在地,泣不成声地唤道:“夫君……你好无情。”
曾秀脚步一顿,他挺直着腰背,冷冰冰地說道:“区区一招美人计,便想令曾某折腰,清映公主,你也把我看得太扁了些!”
說到這裡,他从鼻中发出一声轻蔑的哼声,在绎儿越发凄凉的悲啼声中,再次提步,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院门。
一個游侠儿走到她们身后,說道:“诸位,請吧。”
对上清映兀自咬牙切齿的表情,那游侠儿冷冷地說道:“我家统领那是顶天立地的丈夫。他怎么可能为了一個妇人,干出不忠不义的事?公主,你们的算盘打错了!”
……
曾秀的事,不出一個时辰便传到了冯宛的耳中。她怔了怔,不无感慨地說道:“曾君是世间难得的大丈夫。”
吴姓青年凑近她,低声问道:“看来清映公主野心不死啊,夫人,要不要对她?”他做了一個砍头的姿势。
冯宛摇头,她无所谓地說道:“沒有必要了。想杀清映公主的人多的是,用不着我动手。”满朝的权贵,怎么可能容得她顺顺利利地入宫,再顺顺利利地被卫子扬宠爱?她這次出去了,已别想着回来!可笑的是,這么明显的事实,那自负聪慧的清映公主竟是沒有看清,還在那裡算计来算计去。
這种人啊,也只会把心思放在同为妇人的自己身上,真真是個见识短浅的。
话說曾秀刚刚冲出府门,一個游侠儿便急驰而来。见到曾秀,他翻身下马,大声禀道:“统领,夫人要你請冯芸入宫见她。”
冯芸?也是时候了。
曾秀点了点头,道:“我這就去。”
這一次,冯芸沒有反抗地上了马车,跟着曾秀向皇宫驶去。
带着冯芸来到冯宛的宫殿时,正是中午时分。见曾秀把自己迎入院落,便像條狗一样老老实实侯在一侧,冯芸冷笑一声,拉了拉遮阳的纱帽,昂着头朝殿中走去。
“吱呀”一声,冯芸推开殿门,看到了坐在殿堂中,悄然而立的冯宛。听到她进来的脚步声,冯宛抬起明澈的双眼看着她。
明明眼神還是一样的眼神,可冯芸就是觉得,這眼神中充斥了太多的得意,太多的嚣张。
当下,她把纱帽一取,下巴昂得更高了,尖笑一声,冯芸叫道:“妹妹恭敬姐姐了,记得当日在云城时,姐姐說妹妹是什么贵人,今天看来,姐姐才是那個真正的贵人呢。”
一边說,她一边向冯宛走近。
冯宛似乎听不到她语气中的嘲讽,只是静静地瞅着她。对上冯芸黯沉的脸,冯宛淡淡說道:“冯美人,這殿中,你以前来得多吧?”
当然来得多。這温宁宫,可是列朝皇后才能居住的地方。想她当年每次来這裡时,都是心下惴惴,诚惶诚恐。
這贱女人又在讽刺我了。
冯芸重重一哼,强忍着恨意,微笑道:“那是,我当然来得多了。”她四下打量着,长叹一声,“真沒有想到,有一天住进這宫殿的,会是我的亲姐姐。”
說到“亲姐姐”三個字时,她刻意加重了语气。
她一步一步向冯宛靠近。
终于,她来到离冯宛只有五步处的地方。四下打量着,冯芸停下脚步,尖声說道:“皇后娘娘好生過份,特意把小妹叫来,连酒肉也不备么?”
冯宛闻言一晒,她朝外面清喝道:“来人,备酒肉。”
“是。”
几個宫婢应了一声,快步退下。不一会功夫,一阵脚步声传来,飘着酒香肉香的食盒,被络绎不绝地端入殿中。
“退下吧。”
“是。”
几婢刚刚退到殿门口,便听到冯芸拔高的笑声,“听說大姐姐這阵子出了很多风头啊。嘻嘻,妹妹在听到姐姐的什么裸尸挂在城门时,可還伤心了好久呢。”
這话真是难听。几婢相互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低着头,继续安静地等候着。
在這等候中,裡面冯芸的尖笑声不时传来。在她刻薄的话语中,隐隐夹着几句冯宛温和的說话声。
几婢开始還听得认真,可听来听去,也听不出什么新意来,便渐渐松懈起来。這时,一個老妈子走来,见到她们侯在殿门口,不由低喝道:“夫人与客人相见,你们也敢偷听?還不滚出来些!”
后宫中,耳朵张得太长,本是惹祸之根。虽然卫将军有過交待,可冯夫人是未来的皇后,有些事,也得阴奉阳为不是?几婢想到這裡,连忙低声应是,向外退出了七八步。
這么一退,裡面的說话声便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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