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合約
廖蓮眨巴着大眼睛,無辜地反問道:“你問我我怎麼知道,這又不是我的東西,我又沒見到過,再說了,這個房間現在不就你在住麼,那這出現在這裏麼肯定也是你的咯,是不是你看的什麼書上撕下來的你忘了?”
煞有其事地猜測着,就好像真的完全與她無關似的。
“今天,我們去釣魚,你自己提出要留在家裏,是不是就是爲了避開我們看這份東西?”廖雲直接過濾掉她的廢話連篇,想到她今早的反常,不由得又想起昨天在遊樂場的事,那個戴鴨舌帽的女人,不覺中,有一條無形的線,把前後都牽連在了一起:“還有,昨天在遊樂場跟你說話的人,並不是跟你吵架的吧!”
“你要不要想的這麼多啊,”廖蓮沒好氣地,這熊孩子的腦袋是怎麼長的,小小年紀,分析判斷能力這麼強,讓她這個成年人都甘拜下風了。
廖雲緊盯她亂轉的眼珠子,一臉的嚴肅:“別轉移話題!”
“真是敗給你了,我真的不知道啊!”廖蓮繼續裝傻充愣,這件事打死都不能鬆一個字。
看她這麼堅持,廖雲更加確信她有事瞞着他,稚嫩的嗓音說出了讓人爲之一震的話:“你能不能不要什麼事都瞞着我,我有權知道我的親生父親是誰!”
面對他的堅定,廖蓮倒吸了一口涼氣,既然軟的不行,那就只能來硬的了:“我當初把你撿回家的時候沒有見到任何人,我怎麼知道你的親身父親是誰啊!你要憑着這張破紙片就認定你的身世有眉目了,那你自己去查好了,反正我是不知道!”
說完廖蓮直接轉身奪門而出,坑爹的門被廖雲反鎖了,廢了好大一功夫纔打開,回到孫卓睿的房間,關上門,後背抵在門上,心裏萬般無奈,瑤瑤,等找到了合適的機會,我會毫無保留地把一切都告訴你,你不止還有一個親生父親,還有一個親生母親陪在你身邊呢。
揚起頭,讓眼眶裏的淚水倒流回去,她一定不能亂,師姐下面肯定還有舉動,她要冷靜纔行。
在梅妝實行下一步計劃之前,紫苑山莊裏的母子倆冷戰了。
不,確切地來說,是廖雲冷戰廖蓮,而廖蓮又因爲昨晚急於脫身拽了幾句有點愧對他,看到他冷酷的面容,早已忘了她那套殺手鐗,只得像蔫了的小雞仔一樣,看他的臉色行事。
“昨晚你跟廖雲怎麼了?我看他今天心情不好,對你也像是有什麼仇恨了,”連孫卓睿都觀察到了他們兩個之間的不尋常,單獨把廖蓮拉到後院問話。
“沒什麼,就是一不小心惹他生氣了唄,”廖蓮胡謅了一個藉口,腦子裏有個聲音在告訴他趁機跟他坦白一切,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怎麼說出來了。
孫卓睿咋舌,教育她:“那你還不快去把他哄好?”
“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啦,”廖蓮垂頭喪氣,神啊,爲什麼她要遇到這種事,爲什麼要把她陷入兩難啊!
令頭疼不已的她更沒有想到的是,她一直懼怕的事情,悄無聲息地就來到了。
氣氛凝重的客廳裏,廖蓮跟孫卓睿相併而坐,對面坐着突然造訪的尚麗,她的旁邊一溜兒全是年級上了半百的男人,一排人目光如炬地盯着他們。
“今天是什麼風,把各位都吹來了?”傭人們依次給他們上了茶。
“嬸嬸,好久不見呢,”廖蓮則是親近地朝尚麗展出一抹微笑。
只不過不同以往的,尚麗鐵青着一張臉,冷眼掃向廖蓮:“誰是你嬸嬸,你還真把自己當成孫家的媳婦了,也不看看你是什麼身份!”
“嬸嬸,如果你今天是來找吵架瀉火的,不好意思,你請回吧,”從她進來的那一刻,孫卓睿就覺得她是爲了孫哲的事情,如今一開口,已經顯而易見了,來替孫哲出氣了。
但是這些家族的長輩跟她一起來,這又是個什麼意思?
“卓睿,你別被這個小偷給騙了還幫她說話呢!”尚麗氣急地指着廖蓮的鼻尖,毫不留情面地訓斥道:“真是沒想到,我們孫家清清白白這麼多年,到了到了反而招了這麼個騙子當媳婦!”
廖蓮大喫一驚,看向尚麗的目光裏全是探究,她這番話,是不是代表她知道了什麼?
挺身把廖蓮護在身後,厲聲道:“夠了!你別一口一個騙子、小偷的,她是我老婆,做錯了事我會調教,用不着你在這裏數落。”
尚麗似乎早就知道他會這麼說,放下手,問孫卓睿:“好,那我問你,你知道她是什麼底細麼?你們真的在四年前就認識了麼?”“你這麼問,是什麼意思?”孫卓睿的眸里布滿了陰霾。
“紙是包不住火的,四年前的她,恐怕還沒出師吧,”尚麗饒有興趣地看向廖蓮,拋出了一個炸彈:“別跟我說你不認識通天手!”
廖蓮的身形微微晃了一下,隱忍地等着她,果然,師姐還是把一切都告訴了她,包括她的來歷、身份,還有她跟孫卓睿那一個月的契約。
孫卓睿不明所以了:“通天手是誰?”
“通天手,今年六十歲,可是很有名的神偷,他從三十歲開始就培養徒弟,成立了一個組織,專門接單生意,只要客戶提供想得到的寶貝的資料,不管是多麼稀有難找的寶石還是博物館裏陳列的珍品,他都能在規定時間裏,偷到他任何想偷的東西,這三十年來,教出不下五十個徒弟,而最小的徒弟,現年24歲,是誰,我就不用說了。”尚麗半笑地盯着廖蓮,不用說也已經暗示出來是誰了,要不是梅妝把事情原末都告訴她,她還不知道原來廖蓮是這個出身,如果當初她知道,那是打死也不會讓廖蓮嫁進孫家的。
隨着衆人都把目光鎖定在廖蓮的身上,孫卓睿也轉過頭來看向被自己擋在身後的人,她一臉的淡定,甚至有點不像她了。
沉默了半天的人羣裏,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家發話了:“你有什麼要解釋的麼?還有那個孩子,到底是不是卓睿的兒子?如果是個野孩子,那也是萬萬不能進我們孫家的大門。”
“夠了!”在聽到他說廖雲是野孩子的時候,廖蓮爆發了:“沒錯,我是通天手的小徒弟,那又怎麼樣?我們憑自己的本事賺錢養活自己,礙着你們什麼事了!”
吼出了自己的心聲,她這才注意到身旁的人,早已被一層冰冷的寒氣籠罩了,站在他的身邊,已經感覺到了來自他身上的寒冷:“你們當初來這裏,是想做什麼?”
既然都已經說開了,那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廖蓮誠實地回答:“來取一塊孫老先生的印章,據說這塊印章是用極罕見的和田玉製成,非常珍貴,有人花大價錢下單,因爲是簡單的任務,所以師父派我來了。”
原來,她們的出現並非偶然,虧他還慢慢對她打開了心扉,自作多情地認爲可以跟她們組成家庭幸福美滿地永遠生活在一起!真是可笑!這一切,只是一場騙局,而他,是最笨的傻子!
冷厲的眸子令人發寒,還未等他說話,尚麗已經開口了:“各位叔伯們,她自己已經承認了,我公公的印章的確是名貴的和田玉製成的,沒想到你爲了達成目的可以這麼地不擇手段,還利用了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真是令人髮指!”
“你胡說,根本不是這樣!”廖蓮竭力反駁道,一旁的孫卓睿已經向後退了兩步,跟她保持一個安全的距離,重新審視她,審視這個滿嘴跑火車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的女人。
就在昨天,她還跟廖雲一唱一和,說她以前是打零工的電子廠女工,可才一天的功夫,她搖身一變,成爲了神偷的小徒弟,這身份的轉變讓他實在適應不來,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廖蓮嗎?那個天真、迷糊的女人,難道都是她僞裝出來迷惑他的麼?
“卓睿,報警吧,她心懷不軌,既然是神偷的徒弟,就一定有前科,不如把她送到警察局,讓法律制裁她!”家族的長輩們見狀,開始商量怎麼處理廖蓮了。
又有人說:“我覺得送去警局都是輕的了,她這段時間喫住在孫家,花了卓睿不少錢,依我看哪,先讓她把這些錢都吐出來,再送去警局也不遲。”
“沒錯,這種人咎由自取,不能同情!同情她們就是放縱她們繼續危害社會,到時候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爲她們的存在損失慘重呢!”
聽到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廖蓮的眼睛由始至終就只看見了孫卓睿一個人,因爲他拉開了她們之間的距離,她的心就像千萬只螞蟻咬噬了一般疼痛,他臉上的冷漠像是千把刀子插進她的心臟,嫣紅的鮮血,滴滴都是那麼淒涼。
淚水不受控制地流出來,朝他搖頭解釋道:“我沒有這樣,我想告訴你的,但是公司一連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我不想再給你增加負擔,我有打算這幾天告訴你這一切的,真的,你相信我,別不理我……”
別不要我……
看着她眼淚汪汪的,孫卓睿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的心裏也是紛亂陳雜,一面是家族的長輩咄咄逼人,一面是她的淚雨認錯,可想起她跟他的過往,想起在一個月前,合約還沒到期的時候她整天叫囂着要離開,一想起這些,他就止不住地往上躥火,原來那時候他的直覺是對的,她那時候打的算盤是合約到期,拿到他的錢帶上爺爺的和田玉印章遠走高飛,一舉兩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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