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終
這句話說得,很有深意啊,廖蓮略有所思地得出了一個結論:“你的意思是說,師兄其實對師姐還餘情未了?”
宋紹輕輕點頭:“其實哪裏有什麼小蘿莉追着喊着排隊要嫁給他呀,這幾年,有看上他的富婆倒是不少。”
有點意思,而且看師姐對師兄處處刁難的樣子,心裏應該也是有師兄的吧。
如此說來,只要創造一個機會令師兄得到師姐的原諒,那他們極有可能破鏡重圓啦?
bingo!
打定了主意,她踮起腳尖附在宋紹的耳畔嘰裏咕嚕說了一堆,宋紹的臉上慢慢漾開笑容,最後朝她豎起了大拇指:“好主意!就這麼辦!”
不遠處,廖雲依靠在樹幹上,靜目觀察着交頭接耳的兩人,一絲莫名的不爽,涌上心頭。晚餐時分,六個人端坐在餐桌前,有說有笑地邊聊天邊喫飯。
“小師妹,聽說你失戀了?”藍清婉隨意地問道,這隨意一問,卻害得廖蓮差點被丸子噎到,猛拍胸口,通順了,反問道:“你聽誰說的?”
誰這麼大嘴巴?肯定是宋師兄!
懷疑的目光瞄向他,他下午才把師姐的八卦告訴她,沒準兒就一回頭把這件事告訴師姐了。
宋紹條件反射地搖手,撇清關係:“我可沒跟師姐單獨相處過。”
單獨相處過?
這五個字直接把陳健和廖雲排除在外了,廖蓮的目光倏地射到通天手的身上,卻見通天手錶情淡然地喝着小酒:“是我說的啊,怎麼了?我只是讓她瞭解瞭解你最近的狀況,你們同樣是女孩子,回頭也好勸慰你嘛。”
“大嘴巴就大嘴巴,別說的這麼冠冕堂皇,”廖蓮怨氣地瞪着他,這清婉師姐回來一天還沒到的功夫就都知道了,以後別的師姐師兄們回來,那還不全都知道啦。
“小師妹,你別這樣說師父,師父的想法是對的,你說你被男人甩了,他們幾個都是男人,能知道你心裏怎麼想的麼?”藍清婉好心好意地勸慰。
廖蓮握住筷子的右手不禁僵硬了,隱隱有點抽筋了的感覺,什麼叫做她被男人甩了……
師父就是這麼告訴她的?
見她有些不自在,藍清婉誤以爲她還在爲被男人甩而傷心難過,這就開始傳授經驗了:“我跟你說,這男人哪都是犯賤的,對你但凡有點好感吧就跟上了發條似的卯足了勁跟在你屁股後面追,你越是不理他他就越來勁,可追到了你,你對他一心一意了,他卻跟個神經病似的不把你放在眼裏了,你對他甭管有多好,都是白搭,男人,永遠都是喫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不知道滿足。”
這慷慨激昂地高談論闊,聽得廖蓮不自覺地點點頭,說起來,還的確是這樣,孫卓睿當初追她的時候跟個哈巴狗似的,可現在呢?不就是她頂了個神偷的身份麼,就一腳把她踹開了,隨後家裏就換了個女主人!
他跟宮小牧一定早就有貓膩了,怪不得那會兒在醫院她來看他呢!
真是可惡!
不同於廖蓮的咬牙切齒,在座的四個男人表情各異,無端中槍的宋紹一臉的幽怨看向陳健,這番話其實主要是說的師兄吧,怎麼變成了對男人們的評價了?
他纔不是這樣的!
通天手也看了下怒視藍清婉的陳健,爲自己辯白:“我這個老光棍可一輩子沒亂招桃花!”
“別把什麼錯都歸罪到男人身上,女人也不見得都是完美的,自私、善妒、高傲,有什麼資格來評論男人的是非對錯?”陳健放下筷子,陰騭的眸子對上了藍清婉的挑釁,一時間四目相對,電流閃電噼裏啪啦。
宋紹擔憂地瞥了眼通天手,無聲地打着商量:這事兒我可管不了,一會兒打起來了能別懲罰我麼?
想得美。
通天手面不改色,完全給自己冠上了一個看官的身份。
廖雲手拿一隻滷雞爪,一邊啃着一邊興致勃勃地看熱鬧。
“那又怎麼樣?如果不是男人令女人對他們喪失了安全感和信任,女人又怎麼會變成那樣?”藍清婉毫不示弱地反擊。
陳健也是毫不退讓:“所以,女人的水性楊花也是男人導致的?”
藍清婉冷笑道:“每個人都有追求美好的權利,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所追求的,是高品質的男人,這也是從側面反映了一個問題,這個女人之前所遇到的男人,都是次品,還不足以讓她們停下追求美好的腳步,懂?”
一句話充滿了濃濃的火藥味,剛剛還冷靜對待的陳健可不淡定了,拍桌而起:“你再說一遍!”
“師兄,別衝動,衝動是魔鬼,有話好好說,”眼見氣氛越來越不和諧,宋紹忙拉住了他,好生相勸。
“是啊,這個很多事情的是非對錯都是很難統一意見的,大家就當茶餘飯後的段子,說說就行,何必當真呢,”廖蓮也跟着加入勸架的行列,師兄和師姐其實還真是心裏裝着對方的吧,不然怎麼一兩句說不到一起就要大打出手呢?
“都三十幾歲的人了,肝火還這麼旺盛,”看了半天戲的通天手見場面被控制住了,這纔拿出了師父的架勢,訓話了:“怎麼着?不想喫飯啦?要是不餓,就去練功房練練基本功好了!”
“師父,又不是我的錯,我這不是在開導小師妹麼,”藍清婉狠狠剜了坐下來的陳健一眼,拿廖蓮做擋箭牌。
廖蓮的臉抽搐了兩下,師姐還真是反應迅速啊,剛剛那字字珠璣分明都是說給師兄聽的,現在可倒好,一改口成了安慰她了……
啪啪啪啪啪!
一陣激烈的掌聲從樓上傳下來,衆人擡頭望去,只見樓上不知什麼時候站了兩個人,默默地把餐廳裏的鬧劇都看完了才現身。
“闊別多年,清婉師姐還是這麼能說會道嘛,”左邊的女子就是剛剛鼓掌的人,現在已經悠閒得託着下巴,饒有興趣地衝藍清婉說道:“不過我還真是有點看不下去,你說你跟師兄鬧彆扭,拿小師妹做擋箭牌,這算哪門子事兒呀!好在這師父現在脾氣好了很多,放在十年前,非打你個皮開肉綻不成。”
藍清婉切地瞥了她一眼:“就你這張嘴,我不看你的臉都知道你是誰了,白夢,還賴在上面幹什麼,還不下來給師父請安哪!”
她的話音剛落,那個叫做白夢的女子嘴角翹起,身姿輕盈得翻身跳過二樓欄杆,輕輕落地,姿勢雖然優雅,倒摻雜了不少耍帥的成分,看得陳健那叫一個嫌棄:“你這是跑酷吧?還迷着呢!”
原來她就是那個酷愛跑酷的假小子師姐白夢啊,那麼樓上那個慢慢悠悠走下來的看上去很文靜的女孩子,一定就是她的搭檔嶽苒師姐了吧。
廖蓮剛猜出她們的身份,她們兩個人一個跳下來一個走下來的已經站在了一起,給通天手請安了:“師父,我倆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回頭禮物單獨給你!”
雖然是兩個人一起祝壽,可說話的只有白夢一個人,一旁的嶽苒只是面含微笑。
廖雲有些好奇地打量起嶽苒,一身簡單的藍色及膝裙,一點也不像身懷絕技,重點是她長了一張娃娃臉,不笑的時候冷漠地讓人不敢接近,可笑起來,卻又像一個鄰家大姐姐似的。
“行了,能回來就是最好的賀禮了,”通天手笑呵呵地捋着鬍子,這一衆徒弟當中,也就這幾個人年齡在一個層次,從小感情就比較好,現在都回來了,估計是事先聯繫好了的吧。
“哎喲,我跟嶽苒一路趕回來都要餓死了,剛剛在樓上看到你們正好在喫飯,都要饞死了,誰知道清婉師姐跟陳健師兄還這麼有雅興,放着一桌子美食不知道享受,吵架反而吵得歡呢,“說話間白夢拉起嶽苒的手在通天手的旁邊坐下來,桌子上正好還有兩副多餘的碗筷,她熟絡地拿過去跟嶽苒一人一個,笑着對廖蓮說道:”還是師妹貼心啊,是不是知道我跟你嶽苒師姐今晚回來,特意給我們留了喫飯的傢伙呀!“
廖蓮撓着頭皮嘿嘿傻笑着,她能說這是用來裝剩菜剩飯給後山放養的那兩條狼狗喫的麼?
當然不能說了,她可不想被白夢師姐唸叨死,猶然記得小時候,有一次她也不知道是怎麼惹上了白夢師姐,結果整整被她追着黏着五天午夜,苦口婆心地一通教育啊!
具體的教育內容倒是已經記不清了,就光記着被強迫地坐在房間裏,看着她嘚啵嘚啵動個不停的嘴脣,像唸經一樣。
“嗯,小師妹的手藝不錯啊,”白夢狼吞虎嚥的,看上去倒真是餓壞了,還不忘點評一下廖蓮的廚藝,相比於她,嶽苒內斂多了,默默喫着飯,一句話都不說,如果不是在喫完飯放下碗筷的時候說了一句“我喫飽了,”廖雲還真的要以爲她是啞巴呢。
飯後,年齡小的嶽苒幫着年齡更小的廖蓮收拾桌子。
白夢望着廖蓮忙碌的背影,說起了正事,可說完以後,就遭到所有人的鄙視了:“師兄師姐,明天就師父大壽了,這家裏怎麼一點都沒佈置啊?還有,別的師姐師兄師妹師弟們呢?不會都不來吧?這羣白眼狼!”
藍清婉和陳健難得地默契十足,試探性地異口同聲問道:“所以你其實是趕在師父大壽前一天晚上出現的?”
說完兩個人相互瞪了一眼,誰也不理誰。
“難道不是麼?”白夢天然呆了,眨巴着雙眼,氾濫了無辜。
“我都說不是了,”從廚房走過來的嶽苒一臉的無奈,給白夢潑了一盆冷水。
大家似乎習慣了嶽苒這樣,在她冒出這一句話之後再次把焦點放在了白夢的身上:“早就說你的記性不如嶽苒了,以後記日子的事,你還是聽她的吧。”
“真的不是嗎?”白夢納悶地懷疑了起來,是不是她們搞錯日子啦?她明明記得很清楚啊!
見她這樣,衆人趕忙趁她在到處抓人詢問之前各自回屋,免了一場耳膜災難。
一連幾天的熱鬧過去後,廖蓮就有點兒心不在焉,做什麼都有點兒恍惚,最後還是她師父看不過眼,強令她睡覺才解決了整棟屋子裏一大隱患。
廖蓮看着面前的房子和屋子,覺得自己今天大約又要夢遊一晚上了。她究竟得多腿閒所以才每天晚上不睡覺跑到孫家發呆夢遊?廖蓮給了自己一巴掌,斥責自己傻瓜。然後就乖乖地坐在樹上看着那房間。然後,就算是神偷,也會因爲體力不支而出現什麼意外,更何況廖蓮這倆天不僅體力不支,還總是精神恍惚?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網子給罩住了,罩着她的不是別人,正是孫卓睿。
“你幹嘛?”廖蓮鬱悶了。
“抓小偷。”孫卓睿淡定回答。
“!”這話她還真不能反駁,廖蓮瞪着眼睛,張着嘴巴,正要發飆的話,在嘴邊饒了一圈又回去了。
孫卓睿的網子一收,就將她抱了個嚴實。
“放我下來!”廖蓮掙扎。
“等下就放你下來。”孫卓睿抱着她一直走到臥室,然後“啪嗒”一聲將她整個人放牀上。
面前站着個給她壓力的男人,身後是張牀,不管怎樣這個聯想都不好!廖蓮想動,卻被孫卓睿給按住了。
“讓我看看你。”孫卓睿摸了摸她的臉,心底一直緊繃着的那根弦纔算放鬆了。
“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廖蓮翻白眼。
“見過,可惜,每次見到都想再見。”孫卓睿看着她,平靜地訴說。
廖蓮臉一紅,怎麼這麼平靜的調子,她愣是聽到了紅果果的意思?
“我信你。”孫卓睿忽然來了一句神來之筆,聽得臉紅紅的廖蓮又一臉茫然,他說什麼?什麼信不信的?然後她睜大了眼睛,“你撒謊!你明明,你明明……”他明明不相信她的,而且,還有那個女人!想到宮小牧,廖蓮的氣就不打一出來,“孫卓睿你王八蛋!”
“你再說一遍。”孫卓睿覺得自己的好脾氣正在消失,他好不容易盼她回來,還相信她,她這什麼意思?他捏了捏拳頭。
“王八蛋!混蛋!”廖蓮氣急了,從牀上跳起來,蹦他身上,抓着他頭髮猛扯。
“放手。”牽一髮而動全身,孫卓睿疼得咬牙切齒。
“不放!你混蛋!”廖蓮發起脾氣就不管不顧地又捶又打,“你混蛋,我們,你,該死的那個女人!”她先是想說他們的合約,但是想到這個又覺得不靠譜,然後又想說孫卓睿不相信自己,但是他已經相信了,最後才說他這個混蛋,居然招惹其他女人。
“沒有。”什麼女人不女人的?孫卓睿自認只有她一個女人。
“那麼那天幫你拉窗簾的,誰啊?”廖蓮說着從孫卓睿頭上拔下幾根頭髮。
“宮小牧?我那天就趕她走了。”好不容易廖蓮肯回來,雖然一開始他不知道,但是後來她每天來,他都有等,就怕她哪天不來了,就算他要找,也沒地方找!
“我纔不信。”廖蓮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已經不這麼堅決了。
“不信,不信你可以摸摸看這裏。”孫卓睿將她的手從自己頭髮上拿下來放到心口,“感覺到沒有?只爲你跳動。”孫卓睿說着有點恨自己不成鋼,又有點兒解脫。
“哼。”廖蓮撇了撇嘴,將手從他心口拿掉,放他肩膀上,腦袋一起擱上去,“我想你了。”說完之後,就啊嗚一口咬他肩膀上,“你個混蛋!不相信我。”
“我……”百口莫辯。孫卓睿其實想說,他當時,他當時……算了,“我錯了。”
“zzz”肩膀上傳來廖蓮平靜的呼吸聲。
孫少爺這輩子難得認個錯,對方還沒聽見。他嘆了口氣,將她抱到牀上蓋上被子,然後就連人帶被子一起抱到懷裏。
孫卓睿打開牀頭櫃,從裏面出去一份報告。親子鑑定書。他和廖雲果然是父子。在他絕望的時候,得到這個消息,孫卓睿都不知道自己拿到這份報告的時候是開心還是憤怒還是其他什麼情緒,他只知道要是廖蓮和廖雲回來,他一定再也不會懷疑什麼了。
低頭看了眼熟睡的廖蓮,孫卓睿笑起來,他的孩子,他的妻子都回來了。
幾個月後,各大媒體再次爭相報道,孫家少爺又再次舉辦了婚禮,新娘還是原來那個,婚禮上的撒花童子,就是孫小少爺。這回大家都清楚了,的的確確是孫少爺因爲四年前一樁糊塗事,被人家姑娘家找上門。這讓知道這個真相的少女們芳心破碎,早知道這麼容易,他們就不應該等,而是趕緊地……
不管外面那些八卦怎麼說,孫卓睿這次確實開心地笑着,衝他那副傻樂的樣子,估計將婚禮蛋糕上所有的奶油都給他喫,他也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
“笑什麼?”廖蓮問他。
“你好美。”孫卓睿看着她只想感謝上帝。
“那我呢?”廖雲不滿地瞪這倆個人。
“你是我們的心肝寶貝,”孫卓睿說着將孩子抱起來,“兒子。”
這一幕剛好被那些急着抓拍的記者們拍到,閃光燈咔嚓咔擦不斷閃爍,出來的照片上都是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樣子。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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