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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 回归

作者:绯毓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 秋月睁开眼,闭上眼,再睁开眼睛,看到的,依旧是雪白的天花板。 她……不是死了么? 怎么会? 正愣神间,门锁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很快,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個二十岁左右的女孩从外面走了进来。 這,不是她大学的好友丁兰兰么? “唷,你醒了啊,我给你带了午餐,快点下来吃吧。你可真能睡的,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我這都下课了。”丁兰兰唧唧喳喳道,“早上老师点名的时候,我给你混過去了。早晨你睡得可真死,叫了你十几声,你动都不动一下。见你睡的香,又想着是上马克思哲学,上不上课都无所谓,我們就先走了。” 丁兰兰一边說着,一边将午餐放到桌上,自己换了双凉拖鞋,从桌上舀了個大夹子,将头发绾起,“你這昨儿到几点啊,夜裡我上洗手间,你那手机都還亮着呢?” 秋月,不,现在是温馨,低头看了看。果然,手裡可不是握着一支诺基亚的摁键手机,现在正黑屏,想是亮了一夜,早沒电了。 温馨从床上爬了下来,插上充电器,开机,十二点整。 难道,她在古代的几十年,在现代,不過是十几個小时么? 想到這裡,温馨迅速打开了电脑。 丁兰兰在洗漱间洗衣服,间或跟着手机哼唱两句。 是陈奕迅的《1874》: 「仍然沒有遇到,那位跟我绝配的恋人。你根本也,未有出现,還是已然逝去。怀疑在某一個国度裡的某一年,還未带我到世上那天。存在過,一位等我爱的某人,夜夜为我失眠。 从来未相识,已不在,這個人。极其实在,却像個虚构角色。莫非今生原定陪我来。却去了错误时代。 情人若寂寥地出生在1874,刚刚早一百年一個世纪,是否终身都這样顽强地等?雨季会降临赤地。 为何未及时地出生1874,邂逅你。看守你,一起老死。互不相识,身处在同年代中。仍可。同生,共死。」 听着熟悉却陌生的粤语旋律,温馨泪如雨下。“情人若寂寥地出生在1874,刚刚早一百年一個世纪,是否终身都這样顽强地等?雨季会降临赤地。” 禛,出生于1678年,而现在却是2010,他何止是早了一百年一個世纪? 那個飘荡在人间六十载,不愿离去的魂魄。 自那样死后。她再未见過他,心心念念的二少。 她用一半的魂魄去投胎。一半的魂魄流落人间,游荡徘徊,不知是遗憾那终未唱完的《楼台会》,或是遗憾最后那场戏,她终未等到他。 台下为他特意留的位子,一直都是空。六十载,她不知道是否還会更久,看着那個空荡荡的位子,心如刀割。想到剧中那個痴心的女子,想到那個最后葬在一起的男子,结局已不是那么重要了,不是嗎? 她究竟是他心中最在意的女人,最后和她合葬在一起。 她等了他六十年,最后终于得到了一個结局,亦可安然投胎。 看着屏幕上舀几個大字,温馨含泪微笑:乾隆初,从葬泰陵。 而看到后面的子三:福宜、福惠、福沛,皆殇。女一,亦殇。温馨心中抽痛,年贵妃所有的孩子沒有能活下来的,而且有四個。 可她只有两個,這是不是表明,福惠,還是可能活下来? 温馨呆呆的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字,淌泪不知。 “喂,喂,你怎么了?” 丁兰兰的推耸将温馨喊醒,她抽了一张面纸,拭了拭累,摇头道:“无事,只是听這首歌,有些感触罢了。” 丁兰兰叹了一口气,“是啊,当她半條魂魄在外游荡时,那個她心心念念的二少,就這样在土下默默陪她六十载。魂魄唔齐。魂魄归去。也是该了结尘缘,进入新的轮回了。” 魂魄唔齐。 魂魄归去! 温馨侧過头,笑道:“不想你還有如此感概,不像我印象中的兰兰了?” 丁兰兰挤了挤眼睛,笑道:“和你在一起久了,至少我也该染两分‘书卷气’吧。” 温馨勾了勾嘴角,想笑,却更想哭,心情一时五味陈杂。 “哇,我衣服都洗完了,你這饭還沒吃一口啊,若是冬天,饭早就要冷了!快点吃吧,下午還要去上课呢。明儿就放五一了,赛赛她们早就回家了,若老师点名,還要咱们俩撑着呢,我先睡会。” 一边說着,一边脱了衣裳,换了睡衣,爬上了床铺。 温馨看着面前的盒饭,懒懒的提不起一丝胃口,好歹也是兰兰的心意,胡乱吃了两口,便在百度裡面查找所有年贵妃的事情。 心有旁骛,時間倒過得也快。 丁兰兰穿了衣裳,见温馨還穿着睡衣坐在电脑前,不由急道:“我的神啊,你快换衣服啊,還有十五分钟就要上课了,大姐!” “嗯。”温馨淡淡应了一声,打开衣柜,找起了衣服。 都是一些短袖衫,還有短裤。 温馨蹙了蹙眉,這样的衣服,她怎么穿的出去? 天知道她有多久沒有将肌肤裸露在外面過,便是穿着中衣,被人直直盯着,也会有被人冒犯的感觉。 转头看了看丁兰兰,一件纯白t恤,一件牛仔短裤,一双透气运动鞋,一個马尾辫,好一個青春活力的大学女孩。 在衣柜裡翻检了半天,好容易找出一條长裙,那還是长裙风行时买的一件。上面穿了件纯白雪纺长衫,下面是及脚跟处的长裙,一头青丝随手绾了個发髻,舀了书本,锁了门。跟着丁兰兰往教室走去。 陆陆续续的大学生从宿舍出来,往教学楼赶着,温馨走在人潮裡,唏嘘异常。 好久沒這么平平静静的走着路了,這裡沒有尊卑贵贱,沒有勾心斗角。同学们脸上都是一脸的稚气。眼中闪烁着勇往直前的勇气。 温馨心下叹气,二十岁的外表下,却是一颗二十八岁的灵魂。 她的眼睛,终究和這些孩子们。不一样! 這是一节大学语文的公共课,时至五月,三百人的阶梯教室裡弥漫着闷人的汗味儿。温馨蹙了蹙眉。 幸好她选了個靠窗的位置,因此得以歆享一丝新鲜的空气。 看着讲台上喋喋不休的讲师,翻着手裡崭新的课本。温馨的手在空中摸索了片刻,旋即僵硬。 這已经不是那個毛笔字为主的时代,看着丁兰兰夹在书本裡的圆珠笔,温馨沉吟了一下,舀了過来。 歪歪斜斜在稿纸上写了几行字, “随身伴,独自意绸缪。谁料风波平地起。顿教躯命即时休,孰与话轻柔。东逝水。无复向西流。想像更无怀梦草,添衣還见翠云裘,脉脉使人愁。” 如此练习了半個小时,方熟悉了圆珠笔。 虽然心裡還是有些膈应,好歹写出来的字不算丑的吓人了。 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景色,温馨突然轻笑了起来。觉得一切都似上苍开的一個玩笑,她以为穿越了,可不過是南柯一梦,现在竟然又回来了。 若說她经历的那些都是虚妄,那她脑海中所有的记忆是怎么一回事?那些真切出现在眼中的场景,禛的音容笑貌,冷酷无情,福惠的天真可爱,难道這一切都是幻想都是幻觉么? 《金刚经》裡說: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如梦幻泡影,应作如是观”温馨呢喃,庄生晓梦迷蝴蝶。 她是庄生,還是蝴蝶? 台上的讲师仍在催眠,温馨随意的翻着,看到了十八岁的张爱玲写下的文字。 這個天才說:生命是一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 耳朵裡窜入《色戒》二字,温馨抬头,投影仪正停在讲诉张爱玲作品那一页。 原来那個照本宣科的老师,正在讲這個天才! 亏得他将這么好的文章讲成了催眠曲! “《色戒》是张爱玲与胡兰成的爱情写照,是张根据一個真实的事件改编创作的……” 从前温馨只爱看網络快餐小說,虽听過這個故事,倒从未看過,现在看着ppt,竟起来兴趣。 虽是真实故事改编,但故事就是故事! 一個爱国的,要杀汉奸的女大学生王佳芝却被“汉奸”俘虏了心,临杀老易时放他一马。而汉奸易先生 却为了自己的生存,選擇了杀掉女大学生王佳芝。在杀易先生的路上,佳芝一直在想老易是不是真心爱他。 而老易“她临终一定恨他。 不過“无毒不丈夫”,不是這样的男子汉,她也不会爱他。” “虽然她恨他,她最后对他的感情强烈到是什么感情都不相干了,只是有感情。他们是原始的猎人与猎物的关系,虎与伥的关系,最终极的占有。她這才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男人在感情上是理智而又自私的,女人在理智下,還是会为了感情而自我毁灭的,這是男女对待感情的一個不同。 也是女人“劣根性”的一种。 也是女人“劣根性”的一种! 张爱玲用残酷的笔调写出了情与义的无可调和性。 男人和女人的情义总是分裂的! 温馨冷漠的看着上面的字,心中却是一阵发冷,原来,早在从前,這個天才,就這么透彻的看出了女人对待感情的懦弱。 她,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這辈子,她再也不能像爱他那样去爱另一個人了。 再也不可能了。 双手捂住脸庞,双肩耸动,温馨心中悲凉! 即便逃离了他的身边,可她的心,却终究逃不开,放不了! 就像那個天才。 胡兰成是伤她最深的男人,可却亦是她最爱的男人。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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