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许愿 作者:未知 出了族堂,叶青回首看了看這堂皇雕梁大殿,眯起了眼。 這裁决,实际上就断绝了叶青這一次的科举道路,对于這种结果,只能說是不出意外,但還是使人有点心凉。 “哼!”叶胜自他擦肩而過,微不可察說着:“你的那些小伎俩,蒙得過我爹,可蒙不過我……” “昨天,是叫芊芊给你作弊的吧?你我水平谁還不知道谁啊,哼哼!” 叶青有些莫名其妙,正想着,就见叶胜转向门口贴身丫鬟:“我們走!不和他一般见识。” “是,少爷!”這丫鬟掩口而笑,又打量了一眼叶青,冲他点点头,才快步追上主人。 以己度人么? 叶青转眼醒悟過来,原来是此人认为自己作弊,說来也算正常,二次穿都是十五岁的身体,虽這身体有读书记忆,但原本不会這样出色。 想到這裡,不由哭笑不得,对這堂兄的意思有了理解,虽穿越者不忌讳抄袭,但這次真正是意外的罪名! 叶青摇摇头,跟着管家出了院子。 芊芊自一棵大树下闪出,紧张跟上来,叶青就赤裸裸要求:“张管家,容我和她单独說些话,让她认认路!” 张管家犹豫了下,再度揣摩了一遍叶子凡的态度,就一声不吭当先领路,意思是他什么都沒看到,并且吩咐着仆人提前办事,顿时就有着仆人连忙奔了過去。 “我认识路!”芊芊退了几步,小声提醒着少爷,却在叶青古怪目光裡,声音越来越低。 “你太老实了。”叶青斜睨了她一眼,一把握住她柔软小手,在她手心写着:“還在否?” “什么?”芊芊眨眨眼睛,转眼明白過来,脚步有些不自然,红着脸悄声說着:“還在!” 叶青沒有多想,只是放下心来,既這样,就不足为虑。 片刻,就到了软禁的地点! 所谓禁足的学舍,是一处小院,离着原本居住并不远,中间最大正堂很是宽敞,都铺着青砖,左右又有着厢房。 讽刺的是,這比叶青住的院落還好,正堂满是书册,领到去的三号厢房内,被褥齐全,干净素雅。 张管家对跟来的芊芊熟视无睹,只是肃然拱手:“青少爷,你有必需之物,只管吩咐,只有一点切记——除非家主命令,你绝不能外出這院子一步,违者必重重处惩!” 叶青只是点头,目送他出去,使了芊芊闭了院门,才仰首笑着:“其实有食,有衣,有书,還有女色,這裡就真不错了。” “少爷,前途之事怎可……”芊芊顾不得自家少爷开的玩笑,连忙說着。 “知道,前途之事不可玩笑,芊芊你莫着急,我的杯子呢?” “呃!”芊芊顿时红了脸,却转身进了隔间。 過会芊芊出现,還面带红晕,這时却发觉房间裡不一样,窗外沙沙风声都清清楚楚入耳而来。 仔细看去,就见得叶青已平心静气的坐下阅着一卷书,十五岁的少年看上去稚涩,只是神态冷静清雅,顿时神色变得肃穆,不敢打搅。 叶青眯着眼,看着注译,心裡却思考着。 道论中,三位道君有《天真无量归真经》、《上真玉真高上经》、《元真无上玄都经》。 五位帝君有《青德洞天典》、《赤德度世典》,《黄德升天典》、《白德度厄典》、《黑德拔罪典》,也是隐含大道之意的经典。 這些都是這個世界根本道经,实是无上经典,只是普及于世间,却无人能解析完全。 普通人单是熟读,至少需三年時間,要熟而颂之,以至于渐渐体会一些道门真意,才算是入得门径。 但能感而灵通,悟得真意,却难之又难,所以必须靠前人注译,而這注译自然是因人而异,百派千门,现在這書架上有着注译,却大出叶青预料。 正寻思着,突听一声呐喊:“青少爷,食盒来了!” 不由一惊,转身看去,见着一個壮仆,跳着食盒而来了,還是远远,就闻着一股香气。 族堂 叶子凡却一直连着工作,族内各种各样事情牛毛一样,布置各房的田宅事宜,下令检查族库的库存,又令各房各阁将各個帐本运来,以备检查。 当然最重要的還是族内子弟的族学,特别是今年要考童子试的人,更是重中之重了,真是不畏烦难,每日只睡三個时辰。 “叶青被禁足,還每天勤读书,這真是十分难得!”到了晚上,叶子凡又接到了關於叶青情况,是以條子递上来,就着灯细细读了,用手抚着纸說着。 這时,妻叶古氏给他端来一些紫色葡萄,小心洗了挑上去,笑的說着:“這是叶族的人,总是不差,不過你既禁了他的足,为什么還给他去三号厢房,還特意吩咐加了餐,也不怕人家心裡不快,不记得你的好?” 叶子凡拈了一粒葡萄吃着,笑着听,听了敛了笑容,叹着:“叶青是我的侄子,原本以为也不過是薄有才气,压就压了,免得浪费了族内气运,不想昨天读了他的文章,真正是峥嵘初现,大有不凡气相。” “我压了這次,是有私心是为了三儿,但也有磨砺的用意,他太年轻了,才十五岁,就算有才气,又能有多少?” “要知道每届考试都是拼气运,现在去考,又有几分把握?白白浪费他的才气和族内气运。” “他要能安心读书,下届童子试时,就积蓄更深,才能厚积薄发,不但中童子,還要中秀才和举人!” “我压一压,不但是私事,更是公事,是获得族裡默许,到了明年,青儿還能认真读书,就要把他的家田還他,不但這样,族裡還要多给供养。” “公心私心,要有個平衡,三儿我看的清,能考個童生,不算黎民,我就满意了,清儿以后前途远在三儿之上,是族裡未来,你可别在這方面犯糊涂!” 叶子凡的话虽很平淡,却說得郑重,叶古氏顿时脸一红,忙說着:“我是女人见识,你就不要计较了,不会给你拉后腿!” 叶子凡听了,一笑說着:“你明白就好!” 顿了顿,又出了片刻神,又說着:“我也不怕青儿生分,一时气愤很正常,但读书多了,经历多了,自然就理解,当然,族裡用心支持才是根基,就和他日后用心回报族裡一样。” 說到這裡,站起身,身子伸展一下,遥看远处,见着夜空,只见天穹一层淡墨的青色,暗亮不一的星星连绵,远望见着北方隐隐的山岗,這是一大片黑寂,叹着:“童生秀才止于修炼道法,举人才有机会死而神灵,唯进士才有机会入大道之门,我們叶家,几时能出一個长生久视的真人呢?” 对道门来說,在沒有控制世界前,自是道法显圣,在控制世界后,却严酷束缚神通法力在世上的显迹。 這很容易理解,造反时,是千方百计武装,成功了,是千方百计沒收武器。 成功控制世界,還无节制流传道法,這种只能說是大脑残,三位道君五位帝君自不是這种大脑残。 但阴神和真人区别還是很大,家有祖灵只是默佑阴德,而家有真人却可庇护阳德,阴德暗行,潜移默化,阳德却可直接增益气运。 叶家有多位族神,在县裡是大户,但只要一日沒有出长生久视的真人,就算不得郡望! 族裡出一位真人,這是叶族,甚至大部分家族的渴望! 這时叶青却沒有理会叶子凡的想法,半夜,正是人类睡的最沉时,叶青估摸芊芊已睡下,才坐了起来,再一次认真打量着這房间。 只见身处一间静室,按地球說法,不過五十平方米左右,却极雅致,房间裡是一架书橱,满满的道书,当然必有三经五典在内,上又悬著一管玉箫,西面窗下是一张书桌。 這显是上品待遇了,一時間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良久,叹了口气:“父子情深谁能免之?” 叶子凡想通過這种方式断绝今年的童子试,只是为了儿子,除此,对侄子待遇還是不错,這就叫立场了。 当下叹息后,将油灯点燃,从怀中将铜杯取了出来,细细摩擦着。 铜杯平淡,但這是肉眼凡胎所见,叶青却知道,這铜杯本是镇压气运之宝,神人赠予时,還附带一小杯的气运! 但叶青却不知道這气运具体怎么样,只是此时,却不是考虑這件事的时,而是有一件关系功名的事。 铜杯被拿了出来,放置在桌面上,不知怎的,总有一种暗香残留感觉,摇头摆脱绮思,凝视着铜杯心中默默许愿:“愿以此气运,求今年参与童子试,不被阻扰!” 心念到此,恍惚之间,却觉這杯起了变化,這就是有效了,只不清楚会怎么样应验,這目前是不受自己掌控的力量。 不過這种气运之法,最贵之处却是心念明确而稳定,必须明确在某事,要是模糊了一点,所耗气运立刻成倍增加。 此时叶青明确的对铜杯许愿,要成就进士之类,只怕不但无效,說不定還有些反噬在内。 许完,也许是错觉,铜杯有些暗淡。 叶青有些心疼,怔了许久,才又躺下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