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從少女到女人的step2]
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在幹嘛，她渾身僵硬得跟石頭似的。
有些傻氣地闔上眼睛，她炙熱的脣觸碰到他的脣的那一刻，似乎身體很深很深很深的地方，某個地方，忽然燒起來了。
好熱，何書墨第一次主動吻他，也不敢有什麼大動作，等他的手拖住她纖細的後頸，加深了原本那個輕輕的吻時，她覺得僵硬得跟石頭一樣的身體慢慢地變軟，變燙，幾乎骨頭都跟着一起化了……
最後淺淺地舔了一下他的薄脣，何書墨臉紅得幾乎要滴血，輕輕撤回去，呼吸困難，眨了眨眼睛，只覺得顧凜的臉離她太近，她已經意亂情迷到無法正常思考了。
“兩個，怎麼樣？”她忽然傻兮兮地冒出這句話。
顧凜聽見她的話，一時沒想起來她說的什麼意思，輕輕挑了下眉瞅着她。
說完，愣了三秒，何書墨才察覺自己幹了什麼，趕緊撤回去，“吱溜”一聲像只沒有骨頭的軟體蟲一般滑進被子裏……
臉燒得滾燙，她全部滑進被子裏，雙手扶住被子邊緣，只有頭髮露在外面。
一片黑暗，被子裏悶悶的，好久好久都沒有動作，除了自己瘋狂的心跳聲外，房間裏好安靜。
然後何書墨被顧凜下一個動作給驚到了。
顧凜沒說話，但是動作輕輕地掀開被子一角，也跟着她滑進被子裏……
誒？現在變成兩個人睡在牀上了？！
何書墨大腦一片空白，被子裏太黑了，也不好呼吸，悶悶的，每個很細微的動靜都像是在撩撥自己的神經。
“手給我。”顧凜的聲音因爲在被子裏，好近，因爲熱度似乎有些低啞，每個咬字都帶着一點點吐息。
何書墨乖乖地朝着他翻了個身：“嗯……我剛纔有點……”
話還沒說完，她只覺得握成拳頭的左手被他的左手輕輕掰開，他的手指依次滑過她的指間，停在無名指上，忽然淺淺的涼意順着手指滑下來。
這是什麼東西？
心裏隱隱有點預感，但是不確定，眼前一片漆黑。
“睡吧，今天晚上別走了。”耳畔他的聲音好近，近得何書墨聽到接下來略微沙啞的三個字時，心跳快得幾乎衝破胸口：“顧太太……”
完全不知道自己昨晚是怎麼入睡的。
也可能沒怎麼費力氣，因爲一晚上哭得太累，經歷了太多，所以可能一閤眼她就在顧凜的溫度和味道里秒睡了。
何書墨一點點睜開眼的時候，覺得好睏，眼皮好沉重。
隱隱約約記得，昨晚似乎做了什麼特別幸福的夢，幸福到她眼淚都出來了，是真的假的？
嗯？
一點點鬆動，她才忽然明白自己睡在很狹窄的牀上，猛地回過神。
昨晚發生的一切涌過來，她徹底清醒了，然後何書墨定睛一看，自己枕在枕頭上，第一眼看見的就是……
顧凜。
何書墨懵了，真的跟做夢似的，早晨睜開眼第一眼看見顧凜的睡臉，這還沒醒透呢？
要不是因爲牀太小了，她此時簡直想扇自己幾下，看看是不是做春夢了！
顧凜，在睡覺，就在自己身邊，哇……
趕緊看啊，何書墨猛回神，頓時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當成攝影機，一幀一幀全給記錄下來。
這睫毛，這鼻樑，這薄脣，上帝造顧凜的時候，就是爲了想淨化大家的眼球吧！
他打着石膏的手露在被子外面，似乎察覺到動靜，何書墨看見顧凜的眼睛一點一點，慢慢地睜開，像電影或者MV的慢鏡頭似的。
一大清早的花癡，似乎效力更強還是怎麼的，她覺得心潮澎湃，有點暈。
顧凜一點點睜開眼，但似乎什麼都沒看見。
誒？何書墨被震驚了，他睜開眼的時候，劍眉緊蹙着，眼睛裏除了睡意和煩躁，什麼也沒有，然後他竟然極其心氣不順地長出了口氣，翻過身，平躺着。
他好像依舊沒有醒過來的打算，而且意識迷離到似乎根本沒看見自己！
意外的，剛睡醒的顧凜好萌啊……
這就是傳說中的，顧凜的起牀氣？
被萌了一臉血的何書墨，此時簡直恨死了，自己的眼睛爲什麼不是錄像機呢？爲什麼呢？！這麼好看的一幕，她要重放一百遍！
顧凜的側臉，襯着窗外的陽光，簡直像是被聖光祝福過了一樣，好看得有點虛幻……
他微狹着眼，眼睛根本沒聚焦，似乎是盯着天花板似的，但其實只是在醒困，何書墨知道的。
“顧凜……”她輕輕地，極其溫柔地喊了他一聲。
聽見像是奶貓叫一樣的聲音，他意識只迷離了三秒鐘，然後醒了。
轉過頭，他靜靜地看着身邊的何書墨。
病房裏此時很安靜很安靜，只有門外走廊上有些細微的腳步聲隱隱傳來。
簡直奇怪，他第一次睡醒的時候，身邊有個女人……
因爲睡意未消褪，顧凜看着身旁的何書墨，從被子裏露出的紅蘋果似的臉，一時間就只知道靜靜地看着她。
過了一會兒，隨即徹底醒過來的身體，才意識到了什麼，一時間，顧凜有點想笑，只覺得她不老實的手爪子正放在自己身上的某個部位。
是不是太不健康了……
“你手放哪兒呢？”沉吟了一下，顧凜輕輕地，語調淡淡地問道，眼眸一轉，深深望進她眼裏。
“啊？”何書墨完全不明白他這話，愣了下才想明白顧凜在說自己的手放在哪兒了，隨即她心裏猛地一跳，還真的覺察到自己摸到了什麼……
這是……摸到什麼了？
“這是什麼……”她喃喃了句，說完才睡意全消，想起這是什麼部位，趕緊把手撤開。
天哪嚕，真是夭壽，她竟然把魔爪伸向那裏了！
早晨快六點，走廊盡頭的病房門沐浴在溫柔明亮的晨光裏。
陽光好得不像真的，值班護士迎着走廊盡頭的刺眼的光，眯着眼朝那間病房走。
一推門，護士恰好看見一個女孩從病牀上跳下來，滿臉通紅，手足無措的。
“怎麼了？”小護士看見何書墨的動作，關切地問道。
“沒沒沒沒什麼！”何書墨語無倫次：“我剛醒，我……”
“你可以睡加牀的，這樣跟病人睡在一張牀上，很危險，那個，病人家屬，你……”護士沒說完，只看見那個面紅耳赤的小姑娘一個箭步衝進了單人病房的衛生間裏。
隨即，視線望向牀上的病人，護士很職業地笑了笑：“顧先生，今天覺得怎麼樣？”
顧凜直起身子，坐在牀上，看見何書墨剛纔一系列逃到衛生間的動作，簡直要笑出來。
淡淡地斂去笑意，他擡頭，聲音冷淡地問護士：“什麼時候能出院？”
何書墨關上衛生間的門，簡直要爆炸了。
她剛纔做了什麼，她發誓，對天發誓，對自己最喜歡的球星庫裏發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手恰好放在那裏，而已啊……完了，今天早晨醒來她變成女流氓了。
關鍵是，自己到底摸到什麼了，而且男人的那個地方爲什麼……會那樣，她還真的第一次接觸到……哎呀，不想了，太污了！
何書墨因爲被衝擊到，正心緒不寧，只得用雙手捂住臉降溫。
忽然，鏡子裏銀光一閃。
嗯？她的視線靜靜定格在鏡子裏，左手無名指上，一枚戒指。
“哎？！不是做夢啊！”何書墨頓時被震驚得眼睛瞪得圓圓的。
旋即她想起來那聲近在耳畔，溫柔得讓她差點化成水的那句“顧太太”……
這這這，這簡直比做夢還不可思議好嘛？
什麼意思？顧凜要娶自己了？還是什麼……
腦子裏亂七八糟地充斥着一些念頭，或古怪或疑問，一個個念頭像是雨後破土冒尖的蘑菇似的“啵啵”地冒出來，然後她就聽到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
一轉頭，顧凜穿着藍白條病號服的高瘦身影閃進門裏……
“啪”，門被他輕輕帶上。
隨着他一步步走近，剛纔被衝擊的感覺又回來，她實在是有點手足無措，第一次觸摸到異性身體，她深呼吸了幾口，告訴自己沒什麼好驚訝的，小時候還經常看見何律新穿着開襠褲到處跑，在院子裏跟一羣小男孩比誰撒尿滋得遠呢，有什麼啊？
可是隻要對象換成顧凜了，何書墨就覺得“男女有別”的那堵牆噌地又築高了十幾米。
她纔剛剛18歲就能練成一個面不紅心不跳的女流氓，那怎麼可能呢？
顧凜走過來，然後二話不說，左臂環住她的腰，把她抱上了洗臉檯坐着，何書墨低低地“啊”了一聲，只能坐好。
顧凜靜靜垂眸看她，低聲問道：“嚇着你了？”
“沒有，我，我挺好啊。”何書墨眼睛亂轉。
顧凜看見她眼神躲閃的樣子，心裏知道她爲什麼這樣，於是輕輕地擡起她的下巴瞅住她，很淺很淺地勾了一下薄脣，低聲道：“不是要生猴子麼？現在摸了一下就害怕了……”
“……”何書墨看着近在咫尺的他的眼睛，忽然內心涌起一陣波瀾：“不是！我只是被衝擊了一下，我之前又沒摸過……”
她紅着臉說完，只看見顧凜安靜地盯着自己幾秒，認真地凝視着她眼底好久，然後倏忽笑了。
有點虛幻，不像是真的，但他真的笑了，而且不是稍縱即逝的那種淺笑。
好好看，何書墨差點就要掛出去三尺長的鼻血，眼睛也不敢眨，怕錯過零點一秒顧凜的笑。
“男人每天早晨起來都那樣，習慣就好，”顧凜湊到她耳邊輕聲道：“也不急，還有兩年。”
說完，他揉了一下她有點亂蓬蓬的還沒來得及梳理的頭髮，然後手慢慢滑下來，握住她的左手，繼續說道：“還有，這不算求婚。”
“啊？”何書墨因爲這句話，忽然心臟被揪緊了，顧凜這話什麼意思，戴戒指就是玩玩嗎？
“是回答。”顧凜看見她忽然黯淡的眼神，貼近她耳垂輕聲地用氣息說道：“昨兒晚上不是你問我的麼？忘了？”
“哈？我問什麼了，哪一句啊……”何書墨被他的鼻息撩撥得有些熱，一時間什麼也想不起來，更摸不着頭腦。
然後，她想了好半天，纔在他熾熱的注視着自己的目光裏，忽然明白他的意思。
她昨天厚着臉皮問他，缺不缺一個給他做飯、洗衣服、生猴子的人，其實言外之意傻子都能聽懂，她的狼子野心早在告白的時候顧凜就知道了。所以他說前兩個不需要，最後一個確實缺，然後給她套上了這個戒指……
對，其實是回答。
顧凜不是一個喜歡說的人，什麼都用做的。
她先問他的，他要是不做什麼的話，成了耍流氓了，那句話怎麼說的來着，不以結婚爲最終目的的撩妹都是耍流氓。
“那這個……”何書墨擡起爪子，衝着那枚銀戒指猛看。
顧凜鬆開箍着她下巴的手，但依舊深望着她的雙眸：“家裏給的，以後會給你再換一個。”
這戒指，竟然還是祖傳的！
何書墨震驚了片刻，然後用指尖輕輕摩挲了一下手上那枚簡約到完全沒有任何紋飾的戒指，低下頭偷偷咧嘴猛笑，心裏覺得好甜。
“對了，說到你家裏，我……昨天給你媽打電話了。”何書墨依舊坐在洗臉池上，仰着臉看着顧凜：“阿姨人真的好可愛，還有，你爸爸說，讓你好了以後，帶我去你家喫飯，所以……去之前你多說說你家裏的事唄，你從來不說，我知道的關於你的事還沒有我哥知道得多……”
憋了太久了，她終於腆着臉把一堆話吐出來。
顧凜聽她語氣有些懊惱和撒嬌地說完，無言地望着她，然後輕舔了下嘴脣。
何書墨以爲他又要撩自己，結果右臉就忽然被他捏住了。
又是捏臉……
何書墨只覺得臉被他輕輕地搓扁揉圓了幾下，他冷黑的雙眸裏泛起點點笑意，壞壞的，然後她聽見顧凜沉聲道：“先幫我刮鬍子，我慢慢跟你說，你想知道什麼，我就說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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