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挠人小猫,喵喵(>^ω^
顾凛斜睨了一眼围着茶几打牌的几個训练馆教练,這群人完全沒有要消停的意思,再加上一個很会大笑、拍桌子的卓知扬,整间办公室裡热闹得就要沸腾炸锅了。
他静静地移开视线,抿了抿薄唇,心裡沒来由的有点烦躁。
刚才他說完那句话之后,就看见何书墨那双漆黑的鹿眼裡湿漉漉的泛水花,然后那张被雨水淋過变得清透、而更显得白皙的脸,瞬间红透了,垂下去隐藏在头发裡。
她咬着下唇的那副样子……真是扰人心绪。
抬了抬手腕,他看了眼時間,已经過去一個小时了,洗澡這么久?
自己的本意根本不是拒绝她,而是因为训练馆這群糙汉每周五晚上都必须闹個通宵,所以這裡全部都是男人,她一個小女孩夜不归宿就算了,還睡在這裡,留下来過夜,這的确不像话。
看样子她又心领神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凛,喝酒嗎?”从泰国新聘請来的泰拳教练Kan用十分蹩脚的中文问他。
顾凛凉凉地睨了他一眼。
Kan身边的小赵就一把拉住他的袖子低声道:“别问了,凛爷心情不好呢,平常他就不染烟酒、不碰女人的,你沒看這会儿他连话都不想說……”
泰国小哥瞪大眼,把手裡的啤酒罐缩回来,满脸的表情很生动地表述着“WTF”……
最后扫视了眼几個教练们的牌局,顾凛实在沒有耐心地站起身,打算去楼下看看怎么回事,身子刚站直,紧接着手裡握着的手机就开始震动了。
“菊花大鸟”四個字闪出来,他蹙了蹙眉。
搞什么,就在一個地方還打电话?
他接通电话,朝外走。
何书墨听见电话通了,但是沒声音,她赶紧口干舌燥地咽了口唾沫,小声道:“喂,顾先生……”
還是好好地把尊称用起来,不要随便直呼他的名字了。
“怎么了?”她听见顾凛言简意赅地问道。
怎么了……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只知道今天真是邪了门了!
倚着身后的墙壁,何书墨简直泫然欲泣,对着电话吸了下鼻子:“你……能来一下浴室嗎?我,我有点不方便……”
沒有回答,何书墨听见他那边叽叽喳喳的吵闹喧哗,還有他的脚步声。
真的好羞耻,她就知道,自己每次都得闹個笑话出来,在他面前刷刷自己的存在感!
“嗯。”
何书墨听见他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就果断地按断了电话,于是一颗心又开始作乱了。
怎么办,她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就算被顾凛讨厌也沒办法,她也不想這样的啊……
等待的時間裡,這扇门的隔音效果依旧不好,何书墨听见那步步逼近的脚步声,害羞得要冒烟然后当场汽化成一团妖气……
“开门。”過了几秒钟,他清冷的声音,响起在薄薄的一层门板后。
何书墨咬咬牙,挪過去,尽量把胸前的衣服裹好,可是沒什么用,因为她露的是后背!
手摸上门把手,慢慢按下去,她把门闪开一條缝。
那张熟悉的,她日思夜想的脸,就那样浮现在身后全暗的背景裡,被她所在的這间小屋的灯光映得棱角分明。
狭长锐利的凤眼,漂亮凉薄的唇线微抿着,他似乎在试图弄清楚她现在的状况。
门外一片漆黑,随着她开门的角度一点点扩大,倾洒出一條光线,和热湿的水蒸气以及浓浓的洗发水的香味。
何书墨根本不敢抬脸,只能低着头看他的脚。
能感觉到,他挺拔地站在门外,正垂眸看着她压得很低的头顶。
“我的头发……被背后的衣服拉链缠住了,已经弄了半個小时了,实在弄不好……”她說着說着,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委屈。
委屈就算了,更大的是难堪,還有失落,总之何书墨长這么大似乎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五味杂陈”,他刚才還拒绝让她住在训练馆裡過夜,态度又那么冰冷,她是真的害怕他因为這件事更讨厌自己,但是又很无奈,心裡骂了数百遍自己沒用,然后她不小心哭出来了。
就這么哭出来了……
一晚上积压着的难過,全部倾泻而出。
顾凛一直沒說话,听她說完,然后又很耐心地看她哭了一会儿。
四周光线很暗,而且很安静,所有的人声,都在很远很远的地方,隐隐隔着墙壁传来,空气裡的水雾很大,呼吸都热热的。
然后,他语调很淡,微微压低了嗓音,却有种不容违逆的意味地說道:“先让我进去。”
何书墨听见他的话,慢吞吞地把门闪开越来越大的缝隙,结果眼泪還在“啪啪”的往下坠……
忽然觉得头上一凉。
嗯?
怎么回事……
“叮——”
她觉得心裡似乎有什么东西响了一下,很奇怪,很微妙的一声提示音。
从来都沒有听到過的,一种心动却得到了回应的声音。
她呆呆地,眼眶含满了眼泪,抬起眼,看他。
他伸出手臂,一只手搭在自己的头顶。
個子高,所以他微垂着头,眼神静静地凝视她,一瞬不瞬的,认真的凝视,似乎要把她看透。
這是……传說中的……摸头杀?
何书墨缓不過劲,眼泪又沒含住,静静地掉了一颗,滑過脸上,摔碎在脚边。
這個画面的每個细枝末节,她都看的一清二楚。
身体滚烫得似乎下一秒钟就要爆炸,心裡弹出来一堆乱码的内心独白,她彻底僵住了!
顾凛只是把手搭在她头顶大概几秒钟,随手把她垂下来的乱发捋到脑袋后面,就慢慢地收回手,然后迈开腿,走进屋裡,看了眼发呆的何书墨,安静地转過身,“啪嗒”一声把门关上,动作利落地上锁。
狭窄的屋裡,灯光幽暗,還弥漫着洗完澡的热腾腾的空气,水分四处飘浮。
何书墨被他刚才摸了一下头,瞬间眼泪也停了。
顾凛又推了一下那扇门,确保锁住了,然后转身,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凝视了半晌說道:“先转過去。”
转過去?!
他這么快就同意帮自己了?
何书墨一手扶着衣服领口,一手抹了抹眼泪,身子又僵又热,慢吞吞地转過去时,她才忽然又被极度的害羞横扫身心!
她后背就這么露着啊,从腰一路往上,到肩膀,甚至自己内衣的小带子,都被他看见了……
静了片刻,他似乎沒有下一個动作,何书墨不安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眼神像是一尾黑色的小鱼,她不敢看他,只蜻蜓点水地扫過去,看见他的确在看着自己的后背……
身体顿时又烫了几分,何书墨觉得好热好热,然后就听见顾凛终于开口了。
“为什么找我帮你?”顾凛语调幽幽地、轻声问了句。
诶?为什么找他?什么意思?
何书墨愣了一下,语塞,然后有点激动地支吾道:“我不找你,還能……能找谁啊……找卓知扬還是找我师父,难不成找那個巴西教练……我,我只想给你看……”
何书墨說话的声音越来越弱,因为她能感觉到,他伸出手,开始帮自己整理头发。
不行,這么說话太奇怪了。
何书墨咳了两声,哑着嗓子:“给你看的话,无所谓……但不能给别人看……”
咦?越描越黑有沒有?!
她咬住舌尖,决定不說话了……
顾凛听见她的话,憋住沒笑。
她的声音又低又软,還微微拖着音调,像是猫尾巴一样扫来扫去,让人难以捉住。
他低头帮何书墨整理被夹住的头发,尽量不让视线落在别的地方。
可是太清楚了……
晕黄的灯光下,极细的腰线,光洁、瓷白的肌肤,還有纯白色、毫无粉饰的禁欲款内衣的一溜小扣子,全部一览无遗,她的裙子很贴身,又因为她刚洗過澡有些潮潮的,从修削的腰线滑下来,直到双腿的曲线都很纤细。
他的手指一不小心,有时会触碰到,她温度很烫的后背,于是手裡的动作加快,他把夹住的头发取出来,试了一下拉链,先往下拉了一点。
瞬间,何书墨的身子一僵,愣得直挺挺的。
诶?怎么回事,他怎么朝下拉啊?!
何书墨不敢动弹,觉得他的温度隐隐从后背传来,她顿时烧红了脸颊,像是热火一路烧到耳根。
果然,他只是往下拉了一点,就停住了,而且沒有下一個动作。
何书墨的心跳砰砰乱动,因为她总是觉得,要发生什么,淋浴间裡飘出来的水雾笼罩着整個房间,她热得像一只搁浅的鱼,就快不能呼吸了。
随即,身后一温。
他贴了上来,动作很慢地贴上她的背后。
何书墨觉得整個人都要瘫软了,能感觉到他的温度从身后熨帖着微热,靠近自己,他的气息很近很近,轻扫過她的颈后、锁骨。
顾凛微垂下身子,在她耳边說道:“我刚才不是那個意思。”
他的声音太好听,柔缓又磁性,好苏。
“……”断电了。
“大晚上的,不要跟一群男人在一起。”他的语调倒沒什么变化,很平静地淡淡地說道。
說完,他撤开到安全距离,然后动作利索地,“刷”的一声帮她拉好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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