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流血
宗政萧跟在宗政言身后,小心的出声,有些心虚。
他不是故意的。
“成年人谈恋爱情到深处可以,但是你要知道你自己的身体状况,明知故犯,就是刻意为之!”
宗政言鲜少会发脾气,可以說几乎沒有,除了碰上宗政萧的事情。
“不能受伤,不能流血,這些還要我反复告诉你嗎?”
宗政言指着宗政萧脖子上的吻痕,那裡颜色鲜艳,晕染了大片,正常人不会如此。
“這裡今天只有一枚,尚且能控制,如果你们毫无节制,你现在就在医院裡,而不是和我說着不是故意!”
宗政萧闭上眼睛,深深呼吸,再睁开时裡边有着让人心疼的悲戚。
“也许我那天的决定是错的。”宗政言叹气。
“我不觉得。”
宗政萧重新看着他哥“我很庆幸,我能在意外来临前享受爱情,我以后会小心的,因为,我也想好好活着。”
他以前之所以跻身演艺圈,不就是想将百味人生体验完,然后坦然面对可能随时而来的意外嗎?那时候的自己得過且過,并不会憧憬未来。
但是现在他不甘心,他甚至开始担惊受怕,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就会再也迎接不了明天。
刚刚在房间裡,他不是沒有想起自己的身体,远不能承受這样的爱痕,可是那一刻,自己是清醒的,清醒的接受容蓉的爱抚。
宗政萧想,如果当时容蓉不是停留在這裡,而是继续她的“杰作”,自己同样不会反抗。
他不会死在自己的不小心裡,却甘愿死在容蓉的床上,她的怀裡,因为自己拒绝不了。
宗政萧低低的笑着,肩膀耸动。
太悲哀了,他竟然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爱的热烈,更不能在床上肆意妄为,如果容蓉需要,他甚至都不能给她個孩子。
因为自己就是那個不幸的孩子啊。
宗政萧出去前,整理好自己的心情,脸上重新挂起沒心沒肺的笑容。
客厅裡沒有容蓉的影子,房间裡也沒有。
【下午有约】
宗政萧微信裡,容蓉刚刚发過来的消息。
【和谁?】宗政萧刚要问,又删了,重新編輯一條【好】
“蓉儿,你买這個干嘛?”
街边的一家药店裡,尤静姝看着容蓉手裡的一只药膏问道。
這不是活血化瘀的嘛,“你受伤了?”
“不是我用。”
容蓉交完钱,两人出门继续逛街。
“你這突然约我出来,有情况?”尤静姝挽着容蓉的手臂,顿住脚步。
容蓉被拉着停下,转头看着停在原地的闺蜜“约你出来還要想個理由?”
“不对,老实說,是不是萧少真的不行啊?”尤静姝眯起眼睛,一副我就知道是這样的表情。
“想什么呢!”
“不然你說,空空的别墅内,就你们两個人,天时地利人和,不该发生点什么不可言說的妙事儿嗎?怎么你還往出跑!”
“是三個人,所以发生不了什么,天时地利人不和。”容蓉拉着闺蜜继续走,实在受不了她的聒噪,和脑洞。
“我不信,你们三個又不住一张床上,怎么就不行了。”
“嗯,我說他们家族可能是老古董,有沒有点說服力?”
“老古董?不会吧!”
尤静姝還是觉得容蓉在搪塞自己,可能她不好意思告诉自己,看来她应该给两人寄点好东西,促进一下他俩的感情。自己应该是這個世界上最懂事的闺蜜了。
容蓉和尤静姝吃完晚饭,回别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进门,宗政萧就在沙发裡,看样子是一直在楼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等她回来。
宗政萧笑着說:“回来啦!”
“嗯,晚饭吃了嗎?”
“還沒有,我不知道你回不回来吃,所以想晚点再吃。”
“抱歉,该和你說一声的。”容蓉拉起沙发上的宗政萧“和我进房间。”
容蓉可沒忽略宗政萧的脖子,她记得自己并沒有很用力,而且确实只有指甲盖大小,怎么现在看上去竟然蔓延开了一小片?
真這么娇气?皮肤比女人還不禁折腾。
“這是什么?”
宗政萧看到容蓉拿出来一只药膏,打开了,要往自己脖子上抹。
“是让這個快点好的东西。”
容蓉用棉签轻点一些,涂抹在那片深红上边,边涂抹边皱起眉头“怎么回事?你洗澡揉搓它了嗎?”
“我,沒注意,可能是不小心搓到了,沒事。”宗政萧控制着自己的心跳和语速,面不改色的說着。
终于发现自己的不正常了嗎?如果她知道了自己的状况,会不会离开自己。
宗政萧从两人在一起的那天,就在斟酌着将這件事告诉她,可是越拖,就越想再晚点說,导致现在都沒有說出口。
“想吃什么?還叫人送餐嗎?”
“嗯,我哥应该叫完了。”
“走吧,去客厅等吧!”再不出去,怕是宗政言又觉得自己在勾着他弟弟做坏事了,沒办法,人在屋檐下,如果在她的公寓,她早就将宗政萧吃干抹净了。
晚餐宗政言并沒有下楼吃,好像在忙工作,楼下只有宗政萧和容蓉。
容蓉看着果盘裡红彤彤的苹果,来了兴致,拿起一個,坐在沙发上削皮。
“如果苹果削的完整,你可以說個愿望。”
宗政萧勾起嘴角“什么都可以嗎?”
“当然。”
宗政萧就這么盯着容蓉手中的水果刀,看着她削的心惊胆战,才削了两圈,竟然有的地方只连接一点,果皮坠下来都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断开。
“你技术行不行啊?”宗政萧问出心裡的话,因为這实在是不像是会削完整的样子。
比起宗政萧,容蓉倒是淡定的很,其实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這削皮技术看似垃圾,实则每一步都像是设计好的一样。
就在果皮還剩下最后一圈就要削好时,宗政萧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叮”的一下响了,微信提示音。
因为手机在容蓉面前,她在手机屏幕亮起的时候,想要伸手拿起来递给旁边吃饭的宗政萧,這本来沒什么,就是一件很自然平常的事情。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宗政萧在容蓉看向手机并伸手的时候,突然像是怕被人发现什么秘密一样,迅速起身去够手机。
容蓉手裡還拿着水果刀,還沒等碰到桌上的手机,就被左边伸過来的手一把夺了過去。
容蓉心裡一紧,赶忙将手裡的刀往回收,刀尖擦着宗政萧的小臂划過,伤口不大,轻微擦伤,甚至不会出很多血,愈合能力强的,连包扎都不用。
“沒事吧!”容蓉放下刀,去查看宗政萧的手臂。
只见宗政萧躲开容蓉的触碰,面色苍白,左手紧捂住伤口,咬着嘴唇,慌张的冲着楼上喊道“哥!”
“哥!”
宗政言在房间内听到弟弟焦急的喊声,连线上会议都顾不得,撂下一众高层,出来查看,在看到宗政萧惨白的脸和不断流血的手臂时脸色巨变,几步跨下楼梯,拨着电话。
“方医生,联系医院那边,快点!我五分钟就到。”
然后抄起车钥匙,拉着宗政萧快速的走出别墅。
容蓉看着地毯上一摊红的发暗的血迹,终于意识到了不正常,這個血流速度和血流量都不正常,那么小的伤口,怎么会。
五分钟的车程是因为宗政言开得過快,车裡气氛压抑,两兄弟都沒有說话,车裡弥漫着血腥味。
只是這么一会儿的功夫,宗政萧就开始眩晕,心慌,他从沒有哪一刻如此的害怕。
他不想死。
医院门口早就等着几個面色焦急的医生护士,還有方医生。
车子停下,轮胎摩擦着地面出现几道黑印,可见车速多快了。
每個人都沒有說话,因为這时候询问和责怪都抵不上争分夺秒的抢救。
对,就是抢救,因为耽误治疗時間,就可能会引起急性dic(弥漫性血管内凝血),急性消耗性出血。
宗政言看着弟弟被推进手术室,灯亮起来,他心裡有些阴暗。
容蓉就這么在别墅等到凌晨,门口依旧沒有传来任何声音。
不知過了多久。
“咔哒”一声,容蓉从梦中惊醒,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已经早晨六点了。
他们回来了,去了一個晚上。
容蓉从沙发上站起身,看到进门的宗政萧,惹眼的包扎的手臂,像是骨折打的石膏,不知道的還以为他断了條手臂,但是容蓉知道那裡只是被刀划了條不足十厘米的浅浅的伤口。
“容女士。”
宗政言看着容蓉语气清淡。
容蓉一听這称呼,就知道对方有话要說,不是指责就是警告,她眼神微闪,心裡有些想笑,這锅要扣自己头上么?
“哥,我”
宗政言沒有给宗政萧讲话的机会,直接坐到沙发上和容蓉对视着。
“容女士,我觉得你和我弟弟在一起很好,但是几次下来,我发现你们并不合适。”
“哥!”宗政萧声音拔高,转头又看着一脸平淡的容蓉,语气焦急“容蓉,我…”
“就因为我弄伤了他?”
容蓉沒理会宗政萧,走到侧边的沙发上坐下,和宗政言程对角而坐,宗政萧则站在茶几旁边,三人各居一处。
就像此时三個人的心,互不相通。
宗政言听出容蓉语气裡的嘲讽,他知道不能怪容蓉,但是他弟和這個女人在一起后,连最基本的自我防护都沒有,变得敏感又沒有自我,這并不是件好事。
“什么病?”
容蓉问出一直想问的問題,两张相同的脸同时看向她,却有着截然不同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