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欲望的承载体
老爷子终于坐不住了,同自己的儿子儿媳抱怨道:“阿萧剧组忙不回家就算了,怎么阿言最近也开始不回家了!這兄弟俩真是不让我老头子舒心,沒個女朋友不說,還成天不着家!”
說到女朋友,宗政君就气不打一处来,可惜了那么好的孙媳妇。
“爸,阿言可能最近工作比较忙,這不是今晚就回来陪您了嘛。”儿媳萧言在一旁宽慰道。
“哼!我要是不打电话,他俩估计還想不起我這個老头子呢!”
說曹操曹操到。
宗政言进门,一身银灰色西装配上暗红色领带,气质金贵凛然,俨然是直接从公司回来的。
“爷爷,爸,妈。”宗政言在玄关处换鞋,边走边喊了一声。
“哼!你還知道回来?可别和我說工作忙。”
宗政言无话可說,自知理亏,只能对着爷爷笑了笑。
宗政君刚要继续說,门口又传来开门的声音。
“爷爷,爸,妈。”
宗政萧懒懒的道,声音有气无力,扔了外套,直接瘫在沙发上,看了眼身边的宗政言,低眉轻声道:“哥。”
萧母有些心疼小儿子,关心的问:“阿萧,最近是不是拍戏太累了?還是要好好休息一下的,别累到自己。”
“還行吧,最近沒有拍戏。”宗政萧随口道,有些百无聊赖,掏出手机就要打游戏。
“沒拍戏不知道回家!”
宗政萧无视爷爷的呵斥,懒洋洋的伸了個懒腰,點擊进入游戏界面,一边组团一边說:“爷爷您要是想我,就打开电视手机,保准儿能随时看到您的宝贝孙子。”
“您孙子我今年二十八岁了,可不是十八岁,总要有点自己的私人時間吧。”
“你!”老爷子举起手裡的拐杖,作势要打。
“行了,别气你爷爷了!”宗政云赶忙教训自己的儿子,虽然這是爷孙俩的相处日常。
宗政萧憋嘴,沒再說话,开始和队友打野。
宗政家餐桌上秉持着食不言的规矩,但是规矩都是人定的,老爷子总会是第一個打破安静气氛的那一個。
“容蓉那孩子,最近怎么样了?你俩還有联系嗎?”
這句话一出,宗政萧和宗政言同时停住吃饭的动作。
宗政萧瞟了一眼身边沉默吃饭的哥哥,扯扯嘴角:“不怎么联系。”
“這,分手了還是能做朋友的嘛!”宗政君斟酌着开口,心裡打着什么算盘,兄弟俩不是不知。
宗政萧端着碗吃了一口饭,轻声“嗯。”了一声。
餐桌又重新陷入无声,萧母为了缓解气氛,转头对着一直默默吃饭的大儿子道:“阿言,前几天韩家那姑娘来家裡了,你们俩還在一起嗎?”
宗政言放下碗筷,轻声道:“沒有,她来应该是要拜访一下爷爷。”
萧母听了儿子的话,懂了,這是沒戏,叹了口气,颇有些语重心长:“既然和韩家姑娘不成,那就和别的女人多相处一下,有個人照顾你,陪着你不好嗎?”
“是啊,男人成家立业,你也该找個女朋友了。”宗政云接着妻子的话。
“有喜歡的姑娘嗎?有就带回家看看,沒有妈妈就问问身边姐妹,看有沒有适合的。”
宗政言沒有否定,脑海裡突然就出现了容蓉的脸,這让他有些烦躁的皱眉,闭了闭眼睛,缓缓說道:“這件事以后再說吧。”
其实烦躁的又何止是宗政言,宗政萧看着哥哥的态度,听到他模棱两可的话,一颗心說不出的憋闷。
他最近不回别墅,就是不想两人碰面,至少现在他不能平心静气的面对宗政言,不能和他谈笑风生。
曾经心有灵犀的兄弟始终有了看不见的隔阂。
宗政萧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和宗政言怒目而视,但他不保证会不会疾言厉色。
所以,能避则避吧。
又到了休息日了,宗政言在家开了個线上会议后,便关了电脑,右手按压着眉心,脸上浮现疲惫之色。
拿起手机,盯了足足有三分钟,宗政言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干什么。
他的生活太匮乏了,除了工作就是应酬,偶尔的玩乐也不過是商业关系的维护罢了,难怪容蓉会說他无趣。
点开微信对话框,那裡空白一片,不是被主人刪除了聊天记录,而是从两人加了微信到现在,一句话都沒有聊過。
正发呆的时候,微信响了,宗政言心脏莫名的一紧,不知道哪裡来的期待感,因为這种期待是不可能实现的。
但是看到不是容蓉,他還是露出了自己都沒有发觉的失望之色,宗政言抿紧了嘴唇,烦躁至极。
【阿言,你考虑好了嗎?】
宗政言就這么冷冷的盯着這條信息,眼底透着嘲讽的笑意,沒有回复韩蓁蓁,而是直接点开容蓉的微信,迅速編輯几個字,发送。
【你在哪儿?】
亮起的屏幕变暗,熄灭,映出宗政言冷峻的眉眼。
奶白色的大床上,容蓉睡得香甜,因为她凌晨三点刚刚结束一场工作。
铃声突兀的响起,令床上的人蹙起眉头。
“喂,怎么了?”容蓉看都沒看接起电话,声音带着几分温柔。
宗政言顿了几秒,边换衣服边问:“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嗯?”容蓉拿开耳边的手机看了一眼屏幕,继续道:“怎么了?”
“有事和你谈,在哪儿?”
容蓉看了一眼時間,才九点,和宗政言逛街?那太惊悚了,但是這個時間吃饭显然也不是时候。
“我去你那吧,半個小时后到。”
“好。”
容蓉睡得不好,叫的车去的云澜公馆,到的时候宗政言已经在楼下了。
一眼就能看到的高大身影,一身休闲装扮,突然就有了那么几分的青春感,如果忽略那双眼睛的话。
宗政兄弟俩都有一双让人惊艳的眼睛,同样的眼型却是全然不同的眼神。容貌或许可以混淆人的视觉,但是气质绝对是与生俱来,无法掩盖。
见到容蓉的那一刻,宗政言突然就身心舒畅,连眼神都柔和不少,這個认知让他有些心惊,同时也不得不承认,他似乎被這個女人左右了情绪。
宗政言說不上来自己现在对容蓉的感觉,讨厌嗎?应该是的,因为自己的心在抵触在排斥。可你說不喜歡嗎?他的身体又在靠近在渴望。
他被性,欲支配着,不是容蓉。
人本来就是欲望的承载体。
将最后一口烟吸入又吐出,宗政言将烟头按灭丢进垃圾桶,冲着身边的容蓉說:“走吧,上去。”
身后的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走动间,时而交缠时而分开。
其实宗政言不清楚上次和韩蓁蓁的对话容蓉听去了多少,他等着容蓉问自己,等来的却是她的不闻不问,好像這件事情对她造不成任何影响。
“上次韩蓁蓁找我說的话你听到了?”
“听到了。”容蓉点头。
“多少?”
“全部?”容蓉歪头,实话实說。
宗政言沉默了,对于容蓉的坦白,他突然有些无法接话。
“你想问我的想法?”容蓉笑了,替对方說出来。
“嗯。”宗政言下颌绷紧,缓缓抬头问道:“容小姐觉得我是不是应该为了我弟弟而接受韩蓁蓁的要求呢?”
“当然。”容蓉轻飘飘的开口。
這两個字犹如无形的刀落下,竟然让人背脊僵直,血流缓慢,宗政言敛下眼帘,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放缓呼吸。
他想问,却怕出口的声音变成卑微的控诉,控诉她可以如此轻松的說出答案。
宗政言控制着声音,语气還是略带僵硬:“你确定?”
“我确定。”容蓉挪动身体,让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继续道:“因为我觉得宗政言有本事找到比lan更厉害的医师,而不是被动的让一個女人牵着鼻子走。”
在宗政言变幻的目光下,容蓉不紧不慢的往下說:“所以,你当然不需要接受韩蓁蓁。”
“你…”宗政言差点儿反应不過来容蓉话裡的意思,此时自己的心突突突的直跳,心慌的厉害,不明所以。
“我猜的可是言总心裡的想法?”容蓉勾唇一笑。
宗政言眼神幽深:“我已经查到了lan有個老师,他虽然离开英国皇家医院,但是他的医术依旧无人能继承,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会說服他医治我弟弟的。”
“能治好嗎?”
“不能,只能控制。”
“为什么宗政萧不早点控制?”容蓉不理解。
“他不喜歡去医院,之前爷爷带他去英国,他每天心情都很低落,甚至看了心理医生。后来,就回国了。”
容蓉有些心惊,沒想到這個病竟然给宗政萧带来這么大的影响,身心影响都很大,這就是未经他人苦吧,便无法体会。
宗政言看着此时沉默的容蓉,盯着她的侧脸问:“怎么不說话?”
“不知道說什么。”
“你,当初为什么和我弟弟在一起?”怎么就由假情侣变成真的了?
容蓉和宗政萧在一起的时候,韩蓁蓁還沒有回国。容蓉应该不知道他和韩蓁蓁的事。
宗政言想到這裡,突然不想知道答案了,因为除了喜歡,不会有其他原因了。
“因为我還挺喜歡宗政萧的。”
容蓉对宗政萧的喜歡虽然无迹可寻,但是她自己也沒有排斥過,好像她就注定会在见到宗政萧的时候对他心生好感。
這份喜歡已是极限,再难上升,失去也许会可惜,却也能接受,更谈不上释怀。
“明晚有空嗎?陪我参加個慈善晚宴。”
“可以。”容蓉沒有在意宗政言突然变的生硬的语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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