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有美同行 作者:贼道三痴 后将能永久保存閱讀记录 小說: 电影: (吾读小說網无弹窗全文閱讀) 红日西坠,已是申末时分,阳光不再那么白花花晃眼,暑热稍减,曾渔主仆准备上路了,曾渔今天的计划是赶到钤山镇歇夜,钤山镇距离這裡還有二十五裡,要走一個多时辰,天擦黑时应该能赶到。 曾渔跑去河边收了衣裳回来,就见那位陆员外立在路亭口等着,见他回来,即拱手道:“曾公子要动身上路了嗎,方才真是有劳曾公子了,這裡有些许谢仪,不成敬意,還望笑纳。”說着奉上一個小红包,這算是给曾渔的诊金了。 曾渔拒绝道:“陆老爹,在下并非医生,偶然相逢开個偏方治发痧,怎好收诊金,断无此理。”向陆员外和陆妙想几人作了一揖,拜别道:“陆老爹、陆娘子、陆小姐,就此别過了。”蹲身背上书笈,与四喜走出路亭。 “請等一下。” 那垂髫少女追了出来,对曾渔道:“曾书生,你怎么就走了,我娘发痧還沒痊愈呢。” 曾渔道:“陆小姐,在下不是医生,从权应一下急可以,怎能为陆娘子治病,就是我开的那個方子,也請到前面镇上药铺让医生看后再斟酌加减方妥。” 少女小姿道:“可這裡到钤山镇有好长一段路呢,我娘身子還是很不舒服,這路上万一有個不好可怎么办?” 那陆员外一想是啊,他们总不能老待在路亭裡,忙对曾渔道:“曾公子,反正也是顺路,你主仆二人就与我們同行到钤山,你這行李還可放在我這马车裡,走路也轻松。”不待曾渔回话,便命车夫驾马,准备上路。 既然知道陆氏這一行人可能与严嵩有牵连,照理来說曾渔应该敬而远之各走各的路,但陆员外和陆小姐這么請求,曾渔拒绝也不近情理,难不成同走一程路就会受株连,大明政治還沒有黑暗到這种程度,当下便允了。 陆妙想与少女小姿同乘一辆马车,严婆婆也坐在這辆车上,照曾渔的吩咐,车厢的前掩和后稍都卷起来,右侧车窗布帷也束起,以便通风透气,马车也不要行驶過快,车身過于颠簸只会让发痧的陆妙想更加不适。 肥胖的陆员外当然不会步行,他邀曾渔与他共乘,曾渔婉拒,只把书笈和大包袱搁在马车裡,身无负担走起路来真是轻松惬意啊,只是因为陆妙想的缘故,车马行驶得慢,估计到钤山时天要黑透。 马车裡的少女小姿看着戴竹笠穿草鞋的曾渔走路象脚底安了弹簧似的特别轻快,不禁轻笑道:“娘,這個曾书生不用背书笈了,走起路来就好生轻快,他那個书笈很重,這书生真肯吃苦。” 陆妙想头晕,深身酸痛,“嗯”了一声,懒得說话。 严婆婆在路亭上睡了一觉,现在精神头不错,警惕性又回来了,撇嘴道:“穷措大,不想吃苦也得吃苦,那书笈他不背谁背,小厮瘦猴样,哪背得动。” 少女小姿道:“严婆婆,說话不要這般刻薄——” “什么刻薄,你小姑娘家晓得些什么!” 老妪打断少女的话,瞪着她道:“莫要关心别人能不能吃苦,你看看你自己,今年十二岁了,竟還未缠脚,明日见到了大官人可怎么交待,连老身都要挨骂。”說着,不满地横了陆妙想一眼,有心要抱怨几句,只是见陆妙想蹙眉难受的样子,硬生生忍了。 少女小姿不吭声了,心情低落,她到现在還不知道自己爹爹是谁,抛弃了她十年,为何现在又要她回去,所幸的是姨娘也陪她一起去,若只是她一個人,那她宁死也不去什么介桥村! 车厢裡气氛沉闷下来,有這個严婆婆在,就快活不起来,少女百无聊赖坐在那裡伸直两腿动着脚指头,脚上穿的绣鞋上的小红花因少女足趾在动就皱着又舒展、皱着又舒展,好似小红花一次次绽放一般—— 靠坐在车窗边的陆妙想忍不住呻吟一声,少女小姿立即屈腿扭身去问:“娘,你怎么了,很不舒服嗎?要不要停车?” 陆妙想摇摇头,先前桃花般的脸色现在苍白起来似梨花,突然捧心欲呕,状极难受,少女小姿忙道:“曾书生,曾书生,你来看一下,我娘又不好了。” 马车停顿了一下,又缓缓驶动,比先前驶得更慢了。 曾渔走到车窗前,一边走一边问:“這位师姑——” 严婆婆不耐烦道:“不要叫师姑,這裡沒有师姑,就称呼十三——就称呼陆娘子吧。” 曾渔看看那倚窗而坐的陆妙想,头发虽短,但脑门沒有戒疤,现在连缁袍也不穿了,淡雅的绫罗裙、衣衫前领下還露出一小块绯色襕裙,颇为香艳,的确不好再称呼为师姑了,便改口问:“陆娘子,你觉得如何,胸口烦恶?浑身酸痛?烧热可退了一些?” 陆妙想勉强坐正一些,弯弯细眉颦着,美眸泫然欲泣,低声道:“头晕、烦恶、身子也痛,烧热——” 少女小姿便去摸陆妙想额头,对曾渔道:“我娘烧热似乎退了一些,不過還是比我烫。” 曾渔点点头,說道:“再喝几口黄连汤——勉强喝几口吧,有沒有光润的玉器,滴几滴香油,沒有香油用太真红玉膏或者荼蘼露亦可。” 太真红玉膏是女子用的面脂,荼蘼露是护发用的兰泽,富贵人家女眷大抵都有這些化妆品,不過假冒伪劣的居多—— 少女小姿摇头道:“玉镯有,别的香油香露都沒有,怎么办?”說着褪下自己右腕上的一只晶莹碧绿的手镯给曾渔看,却被一边的严婆婆一把夺過,說道:“這物事怎么好乱给别人看,你知道這只嵌宝玉镯值多少银子嗎!”說這话时那两只皱巴巴的三角眼還斜睨着曾渔,生怕曾渔抢了玉镯就跑。 曾渔皱了皱眉,這老妪太讨厌了,但若向這老妪发脾气還真不值得。 少女小姿虽然温柔好脾气,這时也恼了,脆声道:“严婆婆,你太過分了,把玉镯還我,我娘有多少金玉首饰都进了你的腰包,原来有几颗玉珠的,刮痧正好,請严婆婆拿出来。” 陆妙想忙道:“小姿,不要争,不要争。” 少女小姿气鼓鼓拿眼睛瞪严婆婆,那老妪只是冷笑,把玉镯递還道:“老身是好心让你保管好镯子。” 车厢外的曾渔道:“就用這玉镯沿脊椎骨两侧轻轻上下刮动,小心莫让嵌宝的一侧伤到肌肤。”說罢便走开些,刮痧当然要裸着背脊,想想那女尼——不,想想那陆妙想的曼妙身形都觉得很诱惑,但這是看不得的,即便沒有那個一根小指头就能捏死他的什么大官人,他也不能去偷看啊,在脑子裡幻想一下就可以了。 這一侧车窗的帷幕也放下了,车厢内喁喁细语隐约难辨,间杂着陆妙想的轻声呻吟,马车辚辚行在前往分宜的驿道上。 內容由網友收集并提供,转载至吾读小說網只是为了宣传《》让更多书友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