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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伴读人选

作者:贼道三痴
后将能永久保存閱讀记录 小說: 电影: (吾读小說網无弹窗全文閱讀) 虽說院试规矩不如乡试、会试那般严苛,但也绝不是說补考就补考、想进学就进学的,即便是例监那也是要皇帝特旨开恩然后花银子去捐纳的,這素袍胖子何许人也,敢這般大言,视科举如儿戏? 曾渔含笑道:“這位先生說笑了,在下真不是医生,只因父兄多年行医,耳濡目染,会些医术罢了,這些事陆老爹都是知道的,在下年幼无知,治個刮痧已是勉为其难,陆娘子的病情已趋复杂,必须有良医为其细细理清病情,每隔旬日便要重新号脉添减更换味药,這等精微处实非在下所能。” 素袍胖子点头道:“只你這番话便有良医的气象,世间多少庸医只一個方子到底,不知随机应变,你干脆就做了医生岂不是好,何必仆仆碌碌考什么生员——或者你自负才学,认为必中?” 說最后這句话时,素袍胖子左侧嘴角勾起,意含揶揄。 曾渔不卑不亢、平淡无奇道:“岂敢說必中,但读了圣贤书总要进科场一试,为国为民所用嘛。” 素袍胖子嗤之以鼻,冷笑道:“我原以为你這少年人有些不凡,不料也是個俗物,落入圈套而不自知,君主为何废荐举而改以八股取士,你知其中缘故否?” 曾渔倒不恼,平静道:“国家以社稷苍生为重,求才若渴,患荐举情伪不易考核,乃辟科举之途,诵法先圣之教,希冀获有德有言之俊彦为国所用。” 素袍胖子放声大笑,笑声一收,說道:“你小小年纪說话却這般冠冕堂皇、道貌岸然,若你是真心,那就是迂腐蠢人,若你是假意,那倒是可造之材,曾书生,你是哪种人?” 這话很无礼,曾渔不答,拱手道:“告辞了,在下赶路要紧。” “且慢。”這素袍胖子不知为何对曾渔似乎颇感兴趣,问道:“莫非你不信我的话,认为我說的能使你顺利通過袁州院试是大言欺人?” 曾渔已大致猜到猜到這素袍胖子是谁,严婆婆的话沒错,這果然一根小指头就能碾死他的大人物啊,這种人招惹不得,答道:“无功不受禄,在下何敢受先生之惠走终南捷径。” 不料這素袍胖子又道:“我能让你必中,也可让你必不中。”說這话时那只右眼盯着曾渔,眼神锐利却又含着戏谑玩味之意。 曾渔心裡大骂死胖子,口裡道:“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這位先生又何苦戏谑在下一介穷书生。” 素袍胖子对曾渔不怒不躁的态度比较欣赏,笑道:“人无千日好,這话說得是,谁沒個头痛脑热,医生最是得罪不起,所以我說你做医生最有前途,范文正有言不为良相便为良医,良医可是辅臣求其次啊,哈哈。” 曾渔心道:“你以为人无千日好只是指身体病痛嗎——” 却听這素袍胖子又道:“唐太宗尝私幸端门,见新进士缀行而出,喜曰‘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矣’,今者亦然,君主阴鸷猜忌驭天下,惧天下瑰伟绝特之士起而与为难,百计求可以禁锢英雄豪杰之心思材力之法,刘基乃献计,创八股文,表面为孔孟明理载道之事,其实为唐太宗英雄入彀之术,究其心则为始皇焚书坑儒之心,试想汝辈提考篮瑟缩于考棚龙门前,那模样似什么,似丐;考官点名、军士剥衣散发搜索防弊,汝辈又似什么,似贼;如此,考之再三,折辱再四,還有何廉耻?即便侥幸中式,荣之以鹿鸣、琼林优异之典,看似人人歆羡,心中豪杰慷慨之气早已挫折尽,无非一循规蹈矩、刻板迂腐的废物而已;三年一科,今科不中下科再考,一科复一科,而其人已老,故而八股取士纯为败坏天下之人才,哪裡是什么拔取人才为国所用,而是将汝辈驯服好作牛马驱使尔!” 曾渔听得目瞪口呆,這素袍胖子這番言语当真是石破天惊,比方才“墙间嫦娥”的狂言更让人震惊,這分明诽谤太祖朱元璋科举取士的用心嘛,绝对是杀头抄家的大罪,但曾渔心下也不得不承认,素袍胖子此论偏激而犀利,有独到之处,八股文的确禁锢士人思想,這是有人模糊想過却不敢深想更不敢說出来的奇论! 但让曾渔背脊生凉的是:但這素袍胖子为何在他面前全无顾忌說這种大逆不道的话,是上天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還是在素袍胖子眼裡他曾渔真的只是一只蝼蚁,根本不怕這只蝼蚁知道得太多了? 听到素袍胖子這一番奇论的并非只有曾渔一人,陆员外也在边上,陆员外自称是监生,应该能听懂素袍胖子半文不白的话,但看陆员外脸色,却并无惊惧之意—— 素袍胖子见曾渔脸现骇异之色,他却又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說道:“勿惊,酒后狂言而已。” 曾渔故作惶恐道:“先生醉了,在下還要去赶考,告辞,告辞。”转身要走。 這时那素袍胖子突然问道:“曾书生可知我是谁?” 曾渔看着陆员外,一直旁听的陆员外這时一脸谄媚道:“分宜出了大小两位阁老,曾公子岂能不知。” 曾渔心头雪亮,果然是严世蕃,严世蕃人称小阁老,权势熏天,难怪說话這般狂妄大胆,对待一般小民,严世蕃說话岂会顾忌什么,难道谁還敢去控告他不成—— “老陆,什么大小阁老,這话可不要乱說。”严世蕃又装得端谨起来了。 陆员外忙道:“是是。”见严世蕃并无愠色,這才放心,对曾渔道:“這位便是工部严侍郎,当朝首辅严阁老之子。” 曾渔施礼道:“严大人,晚生不知是严大人,失礼莫怪。” 严世蕃微笑道:“现在我說可让黄提学取你进学,你還有疑虑否?” 陆员外忙道:“曾公子,還不赶快拜谢严侍郎,有他提携,你是一步登天。” 曾渔心道:“严世蕃自己死到临头了還不自知,却莫名其妙要提携我,我若和你扯上关系,就算中了秀才、甚至举人、进士,等你砍脑袋时,我必受牵连,不說赔上小命,肯定一无所有,還不如待在家裡种田或者做风水先生,且不說我知道严嵩父子的可悲下场,即便不知道,单凭你那墙间嫦娥和非议科举取士的言论我也知道你這种人不会有好下场,聪明绝顶,嚣张太過。”当即拱手道:“晚生岂敢有疑虑,但晚生還是那句话,无功不受禄,晚生還是想凭自己的学识去考。”說话时语气故意显得自负,一副少年意气的样子。 陆员外“咳咳咳”道:“曾书生你不识抬举啊。” 严世蕃不动声色道:“如此說你是自负才学了,可有诗文集子,让我一观。” 曾渔不明白這严世蕃为什么盯着他不放,他只想考個秀才让生活過得舒心惬意一点而已,可沒想過要去京城官斗啊,但严世蕃既然开口這么问,他也只有去楼下书箧取了一册自己装订的时文集子上来呈给严世蕃。 严世蕃坐在陆员外的客房裡,那只蒙着白翳的左眼眯起,右眼一目数行,很快看過两篇,合上时文册子,对曾渔道:“你這八股文作得不错,进学补生员绰绰有余。”当下随口背诵方才看過的那两篇八股文的起讲、入题,并加以评点,又傲然道:“我虽非科举出身,但我的八股文又会比谁差!” 严世蕃先是因为其父严嵩的恩荫入国子监读书,完成学业后出来做官,累迁至正三品工部左侍郎,這不是仕途正道,一向为两榜出身的官员所藐视,现在曾渔听严世蕃的评点,果然是熟谙八股文诸套路的高手,而且這两篇八股文严世蕃只看了一遍,就随口而诵,此人天赋实在惊人,只可惜聪明過头、骄纵過甚,不得善终—— 曾渔躬身道:“严大人指教的是,晚生敬服。” 严世蕃把小册子還给曾渔,說道:“你去宜春赴试吧,以你的时文,进学不难,你肯定心裡疑惑我为何对你這般赏识是吧,我告诉你吧,我儿严绍庆,今年十五岁,需要一個亦师亦友的伴读,今日我一见你,就觉得你合适,主要是你還懂医术,這很好。” 曾渔有点急了,给严世蕃儿子当伴读,在别人眼裡那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但曾渔是避之唯恐不及啊,只是严世蕃开了這個口,他又该怎么推托,严世蕃现在可沒倒台,气焰正盛着呢—— 內容由網友收集并提供,转载至吾读小說網只是为了宣传《》让更多书友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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