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无论如何,陈良森的事情都和她无关了。
临走前,陈父长长叹了口气,陈母脸色也很难看,扯着丈夫衣服往外。
夏萍原本不想要那些东西,吆喝着要還回去,但看着陈父的脸色,最终還是留下了。
房间裡静了半晌。
姜八一也叹了声“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回房间去了。
姜梨坐在沙发上,倒沒再說什么,对于陈良森的事情,她是真的不在意了,只是看着這幕,也是有点难受。
……
這件事過后,時間平平稳稳而過。
但姜梨沒想到的是,她居然会這么快见到陈良森。
安悦說的同学聚会订在了年前最后一周的周日,姜梨到时,其他同学陆陆续续都到了。
這场聚会原本說是人最齐的一场,但实际到了才知道,也就来了一小半人。他们班是文科班,女多男少,因而不少男生就叫来了分班以前的同学,当中就包括陈良森,晚上唱k时浩浩荡荡和几個男同学一起過来了。
姜梨坐在最内侧的沙发,起初還沒注意,直到隐隐投来的视线越来越多,姜梨才看见了陈良森。
他大剌剌坐在门口旁边的吧台桌上,和其他几個男生闲聊喝酒,好像什么都沒发生一样。
“他来干什么,這都什么人啊,”
安悦也看见了,下意识要从沙发上站起来替她报不平,“男生道德水平都這么低么。”
“安悦。”
姜梨赶忙拉住了安悦,“算了,法律也沒规定他不能参加同学聚会。”
安悦看上去還是气鼓鼓的,但被她這么一拉,也算冷静下来,想想這样闹事对梨梨也不好,便坐了下来。
“也不怕得病嗎。”安悦還是恶狠狠道。
姜梨沒再理会,继续做自己的,倒是那边的陈良森,总是若有似无地看来。
姜梨想到了那天陈父陈母拜托自己的话,好像现在,才算是明白了一点。
陈良森外表也沒有哪裡不一样,但就是感觉气质不同。
過去他是個普通白领,再以前是985优秀学子,身上有种干净斯文上进的气质。
但现在,就感觉是社会人士,周身透出烟酒气。
有一瞬间,姜梨有些疑心,是陈良森早就变了,是她不曾好好打量,還是人变化本来就是非常之快。
“梨梨。”
“怎么了?”
“阿红问你,现在有沒有男朋友,想给你介绍。”有人在唱歌,安悦不得不大声道。
“暂时還沒。”
“嗯?你和那個牙医還沒在一起嗎?”安悦有点惊讶。
“還沒呢。”
“什么牙医?”身侧女生好奇地问。
“哦,就是一個三甲医院牙医,t大博士。”安悦早看不惯陈良森過来后大家若有似无对姜梨投来的同情目光,特意高声道。
“t大的?這么优秀。”几個女孩子纷纷附和道。也是這几個女生,是很欣赏姜梨果断分手。
“哎,我听人說,不是有個富二代嗎?长得特别帅。”有個女生突然道。
姜梨看向安悦,安悦不好意思挤了下眼睛,扯了扯她的袖子。
姜梨也不再說什么了,她知道安悦挺八卦的,除了和她好,還和班上几個女生都挺不错,偶尔也会传传消息,但也沒說坏话之类的。
“還可以,是我以前同学,就是朋友。”
“噢噢。”
几個女生也是闲聊,见她不想說,也沒再多问。
却沒想有吧台边的男生過来插话,“什么富二代啊?现在有些女的是不是就想着找富二代呀。”
“关你什么事啊。”安悦毫不客气回怼。
“沒說你啊美女,我說的就是社会现状,总有些女的吧啥都沒有,還是外地的,就想找個男的结婚,哎然后啥都不出,让男的房加上自己名。”
男生语气玩笑,好像就是讨论社会现象,让人沒法生气。
但男生就坐在陈良森身边,好像還意有所指。
陈良森□□拘留大家都知道,但也有人听說之前两人就因为买房有矛盾,现在听這么一說,视线都隐隐朝姜梨看来。
再加上,姜梨是他们班仅有的几個外地人,虽然户口都是本地,但身份证开头毕竟不一样。
“你!!”
安悦怒了,姜梨伸手拉過安悦坐下,淡淡道:“拜金女肯定有,和凤凰男一样么,都是社会现状。”
“不過我倒還听說有鸡贼男,比如抢着婚前借钱买房,婚后让老婆出生活费,变相让老婆還贷。反正现在這個社会嘛,要小心。”
姜梨语气淡淡,仿佛就是在讨论社会现象,却沒注意到陈良森的脸色已是极其难看。
他本来就理亏,只是看不惯姜梨好像沒事人一样,才让兄弟說了一两句。
却沒想到一贯温柔内敛的姜梨什么时候变得這么牙尖嘴利。
“好了好了,愿大家都遇见真爱!”班长及时打了圆场,其他同学们也都哈哈笑道,继续唱歌。
被這么闹了一遭,气氛却像变了点味儿。
姜梨也不想再多待了。
但她现在走,好像又显得心虚一样。
“你别着急,现在走好像你沒底气了,刚才和阿红她们說了,咱们十点一起走吧。”
他们吃饭就八点多了,现在九点二十,也沒多久了。
“行。”姜梨也不想待太晚了。
“嗯嗯,那我去点歌了。”安悦放下心,点完歌,她斜了吧台边的陈良森一眼,又看向姜梨,想了想,還是掏出手机。
姜梨以为她和小男友亲亲我我,也沒在意。
十点還沒到,姜梨手机就响了,看见是母亲的电话,“我去接個电话,马上回来。”
姜梨拿出手机出了门,可能是临近過年的缘故,ktv爆满,在走廊上都能听见鬼哭狼嚎声,她走进卫生间,按下接听。
夏萍知道她今晚同学聚会,也沒多說,就问她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人接。
姜梨简单交待了下,說是不用,便挂断了。
已经快一月底了,深冬,但包厢裡人多,暖气十足,她有些闷,走到外面的洗手台站了一会儿才缓過神。
今天的“外地人”三個字让她有点不舒服,但不過一念之间。
姜梨搓了搓脸颊,又拿出手机看了眼時間,距离十点還有十分钟,她弯下腰洗了洗手,又在烘干机烘干,往外走去。
沒走几步,却停住了脚步。
卫生间在拐角走廊的最尽头。
陈良森站在那裡,也不知道等她多久了。身边還站着刚才故意找事的那個男生,好像叫刘斌,是陈良森高中时的好哥们儿。
“有事嗎?”
姜梨攥了下包带。
“沒什么事儿,”陈良森语气平缓,但带了丝狠劲儿,“我就想问你個事儿。”
“你說。”
“是不是你举报的我?”
看得出来,他想问這個問題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是。”
姜梨說着便将手伸到包裡,想要偷偷拿出手机。
“怎么会不是?”
陈良森仿佛听到了一個笑话,“除了你還能有谁?馨儿已经跟我說了,她那裡不可能。”
“只有你吧,你那天晚上還看了我的手机,对吧?”
“不是我。”
姜梨不想提周敬屿,只道,“我們已经分手了,陈良森,我干嘛要闲着沒事举报你。”
“那不是你還能是谁?姜梨,我們都已经分手了,也算是好合好散吧,你何必再找我不痛快呢?你把我逼死了有什么好处嗎?”
“别跟她废话了,”刘斌道,“這女的就是贱呗,买房啥都不出還想让你写她名,自己拎b入住,還能是啥好货。”
這话太难听,姜梨不禁浑身一抖,攥紧了手机,怒目看向陈良森。
“陈良森,這就是你跟你朋友說我的话?”
這些事情发生在分手之前,也就是說,当时陈良森沒少和他兄弟這么說過自己。
姜梨虽然已经知道了陈良森是什么样的人,但這一刻,還是又有那种反胃,恶心的感觉。
他们当时真的是要结婚。
而在私底下,陈良森却可以說她“拎b入住”這种话。
她盯着這张被酒意熏染后浮肿普通的脸,一种从未有過的厌恶和鄙夷涌上。
陈良森原本還有一点点心虚,但被這目光仿佛刺激到,酒意上头,一把拽住姜梨衣领,恶狠狠抵在墙上。
“姜梨,我他妈再问你一遍,是不是你举报的我?!”
“是又如何?”
這次,姜梨冷冷看向他,一字一顿道:“你就是個人渣,应该付出些代价。”
陈良森点了点头,他沒打女人的习惯,但也真是被逼急了——因为拘留,他失去了所有,工作、生活、名声。怎么說,他恋爱时都为姜梨花了不少钱,怎么說也算有感情,他原以为分手后姜梨說不定会来求他,却怎么都想不到……
陈良森越想越气,抬手,一巴掌便要落了下去。
姜梨甚至能听见五指带出的掌风,就在她要闭上眼睛时——
远处,传来一道淡淡的男声,声线低沉清越,“不是她,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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