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十六岁那年的咖啡馆,玫瑰、咖啡香、温柔优雅的钢琴曲,以及那個她从少女时期就开始喜歡的少年。
二十七岁的他,终于向自己求婚。
当然還有那一枚那样华美珍重的,姜梨从未见過的戒指。
那天他们在咖啡馆裡待了许久,从慵懒的午后一直等到华灯初上的傍晚。
薛豪這才想起什么似的,一拍大腿拉着安悦急匆匆离开了。
“饿不饿,晚上想吃什么。”
他们离开后,咖啡馆裡陡然安静下来,這裡只剩下了姜梨和周敬屿,钢琴声变得缓慢柔和,茶几上的台灯亮着静谧温馨的橘光。
“都行。”
姜梨拨弄着头发,坐在了沙发上。
被他看着居然還有一点点羞涩紧张,也对身份突然的转变有一点不适应。
明明之前都已经叫過“老公”了,姜梨也有点不解。
但好像此时此刻,一切才真正的真实起来。
“那我订了一家餐厅,去庆祝庆祝?”
“你都订好了還问我呀。”姜梨笑道。
周敬屿浅笑了一下,“怕你有安排,或者想和家人庆祝。”
“那,明天再告诉他们吧!”
姜梨犹豫了一下,甜甜地道。
父母问過她几次了,不過老一辈人对“求婚”這种事沒概念,就是问什么时候提亲、订婚。
姜梨很想和他们分享,但今天晚上她更想他在一起,单独在一起。
“好,那我們出门?等吃完饭再带你去個地方。”
“好耶。”
姜梨又抿了一口冰拿铁,刚要拿起沙发边上的包包,周敬屿弯下腰替她拿了起来。
“干嘛。”
姜梨的包都很小,只装手机和纸巾,而且都是搭着衣服背的,她一直不太需要周敬屿帮自己拎包。
不過两人出去逛街也不多,周敬屿想帮她拎也就拎吧。
但今晚,总感觉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
“干嘛。”姜梨指间和他的触碰在一起,也笑了。
“帮老婆拎包。”
周敬屿俯下身望着她,淡笑着道。
“你……你叫我什么。”姜梨指间松了,胸口却一紧。
“老婆?”他偏了下头,声音低淡。
“不要這么叫我,”姜梨脸都羞红成一团,“而且你這么叫,感觉都把我叫老了,不准這么叫。”
“那叫什么,還是宝贝……宝宝?”
听到最后那两個字,姜梨心脏猛的一颤。
周敬屿刚才并沒有坐下,反正也快要出门,随意懒散地坐在了沙发扶手上,两條修长的双腿往前伸着,整個人看上去慵懒淡漠。
但他說這两個字时,声音又低又哑,有一种微妙的宠溺感。
喉结滚动,难以言喻的性感。
姜梨霎時間感觉自己要喘不過气来。
這個角度,周敬屿坐得略高一点,自然看得清楚她的表情。
他扬了下眉,将姜梨从沙发上拉起来,揽进自己怀裡。
“喜歡我叫你宝宝?”
他坐着,她站着,又被他抱紧,不自禁低下了头。
“也不是啦。”
他离得很近,气息交织,姜梨脸颊红透了。
“就是……反正不要叫老婆,感觉很老的样子。”
“好,那就宝宝。”
周敬屿觉得這個称呼意外的可爱,還有点童趣,沒想到姜梨会喜歡它,捏了捏她红红的小耳朵。
不過,想想,她确实也挺喜歡撒娇的,有时候跟個小孩子一样。
姜梨耳尖被他捏得酥酥麻麻,去拍他的手,“不要闹啦。”
“宝宝……嗯,宝?”
周敬屿偏要再叫,声音多了戏谑和好笑。
姜梨被他闹得不行,双臂环紧了他脖颈,将小脸埋在他清瘦又宽阔坚实的肩膀,“好了老公。”
周敬屿是真的喜歡她這么叫自己,甜甜的,撒娇的。她這么一叫,也沒辙了,只想把她抱得更紧,更紧。
“宝宝。”他声音低了,手指抚過她腰,俯在她耳边,声音清冷性感。
“……嗯哼。”
“你让我叫你什么就叫你什么,我都听你的。”
姜梨抬起眼睫,看着他俊美冷傲的面孔,却說出這么甜的话,心都要酥掉了。
“老公。”
“嗯。”
“我饿了。”
他们从下午到這裡就沒再吃饭了。
周敬屿也想起来了,笑得不行,帮她拎起包包,他今天穿得比较休闲,一身黑色,薄薄的黑t,臂弯间的冲锋衣放在车上。
拎着她白棕的山茶小包,也幸好周老板身段是真好,有种另类的潮。
姜梨也跟着笑了起来,“走了。”
今晚的餐厅也是周敬屿用心订的。
距离這裡有一段距离,在电视塔上,四面都是玻璃,能俯瞰整片城市的夜景。
姜梨一进去,就忍不住哇了一声,因为今晚实在特殊,周敬屿将這裡包了下来,沒有外人,還請来了现场乐队演奏。
一切都尽善尽美,从菜色到音乐,很符合他這個事事追求完美的处女座。
饭毕,周敬屿牵着她来到了与餐厅相连的露台,乐队也下班了,整片夜景仿佛只属于他们。
姜梨喝了一点鸡尾酒,被风一吹,有些微醺。
“周敬屿。”
“嗯?”
“沒什么,只是想叫叫你。”
也是奇怪,明明喝啤酒姜梨不易醉的,喝這样的却让人想醉。
夜风有些凉,周敬屿将外套脱下,披在她身上。
“就是觉得……有点不真实呢。”
姜梨拢了拢外套,上面還都是他身上熟悉的冷杉调,一丝丝柠檬草的味道。
姜梨往前走几步,望着外面的风景。
這裡极高,城市的新区和老区尽收眼底,一边是繁华璀璨高楼林立的新区,马路上红灯一片,拥堵热闹;一边是静谧肃穆的老城区,只有老市府亮着一点残余的微光,祭奠着過去。
姜梨眨了眨眼睛,有些痴了。
周敬屿从背后环紧了她,“哪裡不真实。”
姜梨感觉到他手臂有些凉,也怕他冷,转過身,抱住了他。
“不知道。”
“可能就是太幸福了吧,幸福到让我害怕這一切不真实。”
姜梨抬起头,望向這张从少女时期就念念不忘的脸。
“梨梨。”
“嗯?”
风将她的长发吹起,周敬屿修长的手指抚過她发梢,又将她外套领口拢好。
“有的时候,我也有過這种感觉。”
“是嗎?”
姜梨不信,明明他這么出众,“周老板也有過嗎?”
“嗯,就是前段時間,可能是家裡的事吧,我偶尔会做梦,梦到你已经结婚了,不是和陈良森就是和李德。”
周敬屿說到這裡,脸上有着寡淡的笑容。
“他们名字你记得這么清楚?”姜梨有些惊讶。
“是。”
“那梦裡呢?你去抢婚了嗎?”
姜梨实在好奇。
“沒有。”
“但我最清晰的一次,是梦到你最终嫁给了李德,沒有選擇我。”
周敬屿說到這裡,眼底有一丝痛楚。
“不会的,不会的。”
姜梨抱紧了他,将头埋在他胸口,“我一定会選擇你的。”
不過想到那個时候,差一点点她就决定不改变了,就那样得過且過,如果她再晚一些,周敬屿可能就要飞去旦城,再难见面。
姜梨還是有些后怕。
“周敬屿。”
“嗯?”
“我也做過一個梦,一個很真实的梦。”
姜梨轻声道:
“我梦到我忘记了我的爱人,我只记得有一個爱人,他很爱我,我却想不起来他是谁,在哪。我见了一個個人,但都不是我爱的人。”
“我特别恐慌,像溺水的人,一定有人爱我,我也爱他,那种爱的感觉還在,可我却找不到。”
姜梨說到這裡,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后来呢?”
“后来我就惊醒了,枕头都湿了,然后才想起来是你。”
“是你。”
姜梨說到這裡,還能想到那個梦,声音都哽咽了,更用力地抱住了他。
“别怕梨梨,以后我們再也不会分开了。”
“我会永远陪着你。”
“好。”
姜梨抬起头,“那再抱我紧一点。”
周敬屿又紧了几分,“等年底我們就去领证。”
周敬屿原是想求婚订婚后就领证,但姜家认为還是要选一個农历上的好日子。
另外,最好也要同居一阵,试婚。
他们俩虽說在毕弗利住過,但都不一個楼层,谈恋爱和真正過日子還是不同。
“好。”
姜梨道,“過两天我就搬過去,我們正式同居试试。”
“嗯。”
周敬屿心裡也是一动,垂下眼睛,温和地望着她,“我会照顾好你的,宝…宝宝。”
他說到這裡,也有些不习惯,揉了下眉心,唇角扯起,笑了。
他這么一笑,就有几分邪气,看得姜梨怦然心动,忍不住想要去亲吻他。
也忍了很久了。
气息交织,唇齿相贴。
清凉的夜风变得缱绻,带了一丝燥。
吻完,姜梨抬起眼睫,望向他漆黑幽邃的眼眸,想把今天的一切都深深地刻印在脑海裡。
“那,周老板。”
她声音有些不自然的僵,尾音也有一丝颤抖,被风吹得。
“我今天晚上還回去嗎?”
“你想回去嗎。”
姜梨咬了一下唇,或许真的是酒精让人大胆了起来,“我今天不回去了,好不好?”
“好。”
周敬屿声线也极暗哑,修长的手指缓缓摩挲過她脸颊,被他触碰的地方仿佛有热意涌過。
“本来也沒想让你回去。”
也是怪了,原本姜梨也在想……
但听他這么沉沉的一說,她心裡紧绷起来,也有些紧张。
刚才的酒意涌上,身体好像也热热的。
“嗯。”
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那我們去哪儿……”
她话未過完,周敬屿便俯下身,再度吻住了她。
“来。”
他再次将她拥入怀裡,深深地吻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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