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新政餘波

作者:王小郎
清末洋流!

  “聖旨到!”

  禮部,葉名琛帶領十幾位官員擺上香案,一次按照品級躬身肅立。

  “皇上有旨,詔曰:禮部侍郎王乃才阻撓變法,諷刺新政,貶爲安化知縣,禮部主事陳光,擅自批駁奏摺,革職拿問,交由有司問罪,欽此!”

  “臣等領旨謝恩!”

  葉名琛親自送走宣旨人員,捧着聖旨茫然回到部院內,耳旁依稀可以聽見一些碎碎言語之聲。

  “這已經是第十八位被免官的人了,咱們禮部可到了大黴。”

  “還不是因爲變法的是,只要阻擾變法,最輕的也是貶官降職,看來這次皇上是來真的,咱們勸不住了。”

  “我聽說,陸大人病快好了,有了陸大人領頭,咱們就是豁出去,也要阻止變法。”

  “說得對,成敗就看着一次了!”

  …………

  葉名琛苦笑搖頭,陸建瀛那老狐狸要是敢領頭,八成也是貶官降職的命。

  “大人!大人!”

  周守義氣喘吁吁的叫着葉名琛,舉着手中公文,恭敬的說道:“大人,這是新政部剛發出的公文,請大人過目。”

  葉名琛快速的打開,心裏祈禱新政部不要又搞出什麼要蛾子。

  設立郵政部!

  葉名琛一驚,公文差點掉了下去,這是什麼情況,新政部只是二品部門,竟然可以組建一個新的二品部門,這還了得!

  周守義小聲敲着邊鼓:“恩師,這郵政部可是二品部門,權利直逼六部,皇上還裁撤了驛站,聽說還催促郵政部研發無線電,學生向洋人打聽過了,不過這些洋人只知無線電可以用於通訊。”

  葉名琛點了點頭,瞧見周守義熱切的目光,微微笑道:“這樣吧,郵政部初立,守義你進去幫幫忙也行,我會向吏部提名。”

  “謝恩師!學生永不敢忘恩師大恩大德。”

  周守義也不敢變法不變法,只要能升官,就是洋人那裏他都去過,當年他隨着李鴻章西遊歐洲,不就是爲了官升三極這個誘惑!

  周守義得了好處,興沖沖的離去,葉名琛自嘲了的笑着,周守義並不是唯一,他在兩廣總督位置上幹了幾年,思想相對開闊一些,也知道變法對於大漢是迫切必行之舉,否則他早就將周守義等人掃地出門。

  爲了變法,皇上到有先見之明,前些年送出國的官員,如今倒成了變法主力,他們可都是熟讀孔孟的正規進士!

  在距離葉名琛不足兩百步的地方,李雲中、唐亮、羅美薇、鄭燕兒一行人正在嘻嘻哈哈的聊天。

  李雲中指了指前面茶樓,對衆人說道:“咱們進去聽聽,在茶館就能聽見自己想聽的東西。”

  鄭燕兒嘻嘻笑道:“老公在宮裏聽不到自己想聽的話嗎?”

  “是啊!現在的官員越來越會拍馬匹,要不就是危言聳聽,彷彿不按照他們說的那樣做,就會亡國一樣。”李雲中打開摺扇,帶頭進入茶館。

  唐亮上前,低聲道:“爺!咱們上二樓吧。”

  李雲中見一樓人聲鼎沸,空位子都是偏僻角落,一揮手,大聲說道:“那好,走,上二樓去!”

  衆人剛到二樓,就有一位小兒上前招呼。

  “客官!這邊請。”

  唐亮向周圍掃視一遍,二樓都是一些富貴人家消費場所,確定沒有危險,唐亮點了點頭,身後幾名便衣侍衛佔了周圍的桌子。

  李雲中笑道:“小兒,給爺上幾壺好茶,其他的隨便上幾樣。”

  “好咧,客官稍等!”

  李雲中示意兩女安靜,果然一些談話聲就穿了過來,李雲中自動過濾那些yin聲豔語之詞。專心聽了起來。

  “三爺我就從來沒見過那麼多的洋人,也不見他長得傳說的那樣,真不知道大清的官員爲何如此懼怕他們。”

  “三爺說的是,前幾天有幾位洋人到我店裏買布匹,他們竟然把我這裏上好的生絲布全部買走,足足三千兩的生意,而且是黃金結賬!這種怪事,我老劉一輩子也只遇見一次。”

  “老劉,以你的個性,還不敲他們竹槓說是三千兩的生意,你最少賺了兩千兩!”

  “不滿諸位,當時我老劉差點就報官了,夥計都準備好棍子,就打算洋人不付錢的時候拖延時間。”

  李雲中暗道:這洋人一定是史蒂夫,怪不得這幾天見他總是穿着絲質衣服。

  “黃老闆,聽說這幾天你閨女吵着要上學堂,不知此事是不是真的,我可告訴你,我兒子不會娶在外面拋頭露面的女子,如果此事當真……”

  “呸!姓周的,你嚇唬誰?閨女離家上學,你當我願意啊!咱又不是出不起錢,請不起西席,可這是官府的命令。”

  “官府還能干涉你家事?我看是你教女無方!”

  “官府是不會強管,可是我閨女要去告官,我有什麼辦法。”

  “告官?真是大逆不道,這門婚事,我退了,免得這個小祖宗把我家思琪也帶壞了。”

  “退婚?老周不是我嚇唬你,白紙黑字,婚書上寫的清清楚楚,除非一方亡故,否則不得悔婚,你要退婚,可以,殺了你兒子,我就同意!”

  “你!哼哼,就怕你女兒在我家不習慣,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不保證。”

  “親家!好好……咱們好好商談,你家思琪是不是也想上學堂?”

  “還不是你家寶貝女兒帶的,不過周某家教甚嚴,我女兒還不敢當面提出來。”

  “這幾對了,你以爲我願意送我女兒去學堂,學那些洋人的東西?官府說了,只要子女願意,父母不得阻止,否則就是犯法,犯法可是要坐牢的,你不要以爲黃某開玩笑,官差都到我家抓人了,要不是女兒機靈,我差點就坐牢了!。”

  “真是豈有此理!一定是變法鬧騰的,自古以來,女子無才便是德……”

  羅美薇皺眉,看了李雲中一眼,嘟着嘴轉向別處。

  鄭燕兒可沒什麼顧慮穿的,轉頭對這桌兩人罵道:“住嘴!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我看你們都是混賬,女子爲什麼就不能讀書?”

  “黃兄,他們人多,咱們走!”

  “周兄先請,咱們到別的地方再談。”

  “哼!”鄭燕兒見他們咚咚的下樓,還不解氣,苦着臉對李雲中道:“老公,他們爲什麼不願意讓女兒讀書,當年我爹爲了我上學,可是費了好大的勁。”

  羅美薇安慰道:“觀念不同,南洋華人時刻都處在洋人威脅之下,就是女人也當半個男人用,而他們安逸久了,只會拿我們女人當做玩物,不許我們讀書明白事理。”

  李雲中見兩女異樣的眼光看過來,急忙說道:“我就是爲了改變這種觀念才變法,我是忠的,他們是奸的。”

  “要我說啊,這變法純粹是禍國殃民之舉!”

  李雲中聽見有人大言不慚,立即示意幾人安靜,暗道,這個人說的那麼大聲,分明是想引人注意。

  一個大約三十與餘歲的男子站起身,對衆人抱拳示意,繼續大聲說道:“劉某不才,聽各位都在討論變法的之事,情不自禁的說了句,請各位見諒。”

  唐亮見李雲中皺眉,同樣大聲問道:“這位劉先生,你爲何認爲變法禍國殃民,據我所知,變法都是利國利民之舉,大家都感同身受,大家說對不對!”

  一個富商打扮的中年男子,站起身道:“說的不錯!我經常走南闖北,銀子沒賺多少,見識倒是有長進,我一直在關注朝廷變法之事,的確是利國利民,楊某受益頗深,我也不是張揚之人,今次見劉先生詆譭變法,才站出來說幾句公道話。”

  劉姓之人鄙夷道:“原來是商人,商人見利忘義,怪不得爲變法張目,劉某身爲舉人,羞與你爲伍,請便。”

  楊姓富商慚愧,像衆人拱手,也不說話,徑直離去。

  鄭燕兒問道:“他爲什麼走了,只不過是舉人,有什麼了不起。”

  唐亮低聲解釋道:“在天朝講究士農工商,商人是最末一等,而舉人屬於士,排名最前,要是他們鬧了官司,一定是那個姓楊的倒黴,遇上貪官,說不定又要破財免災。”

  李雲中起身,臉色鐵青,吩咐道:“咱們走!”

  出了茶館,鄭燕兒嬌聲問道:“老公爲什麼要走啊,我還想聽那個姓劉的怎麼詆譭您呢,哼!他要是敢罵你,我就揍他!”

  李雲中沒心情開玩笑,對唐亮道:“你派個人把姓劉的帶到偏僻之處,問問受誰指使,還有你再派人到別的茶館看看,還有沒有像姓劉的這些混賬。”

  唐亮驚道:“受人指使!什麼人那麼大膽,竟然跟朝廷作對,皇……爺您放心,我這就派人前去查問,一定把事情弄得清清楚楚。”

  “恩!把那個姓劉的交給情報局,讓他們接手。”

  唐亮點頭應是,辦這些案子,情報局最拿手。

  出了茶館一檔子事情,李雲中也沒有心思再繼續打探,專心陪羅美薇、鄭燕兒遊玩。

  鄭燕兒指着前方一處會館,驚奇的說道:“這不就是上次的麗春院嗎,怎麼改成會館了?”

  李雲中舊地重遊,也深有感觸,不着聲色的看了唐亮一眼,語氣深沉:“還不是得罪了不應該得罪的人,不過也有可能是生意不好。”

  “哦!”鄭燕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也不在意,繼續蹦蹦跳跳的向前。

  羅美薇扶着李雲中臂膀,顧慮道:“這北京還不如上海繁華,老公你爲何不在上海定都?在南洋我們都喜歡在繁華的地方生活。”

  李雲中聽一向精明的羅美薇說出如此幼稚的話,解釋道:“政治意義不同,如果定都上海,這北面肯定大亂,況且上海瀕臨大海,易攻難守,並不適合定都。”

  “爺!你看那天橋底下。”

  唐亮一驚一乍,指着天橋底下的幾個閒漢,彷彿他有熟人似得。

  李雲中順勢望了過去,也沒看出什麼特別的地方,

  “那邊只有幾個閒漢而已,你認識他們?”

  唐亮指着其中一個比較胖的說道:“那時慜淑姑娘的爹,就是前幾天回家的那個宮女,爺,你不記得了。”

  “慜淑的爹?”李雲中笑道:“既然是長輩,咱們去見識見識也好。”

  羅美薇聽唐亮遮遮掩掩就明白了什麼,用力摟着李雲中的臂膀,卻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奕誴也就注意到了唐亮一行人,見他們向自己走來,微微皺眉,對着一幫閒漢說了幾句,才展開笑容,迎了上來。

  “草民見過唐大人,唐大人吉祥!”

  “老丈多禮了,小侄不敢當。”

  奕誴笑道:“草民已經改姓羅,大人叫我老羅就好。”

  唐亮也不客氣,問道:“羅老哥,慜淑姑娘已經回家幾天,爲何不見她回去當差?”

  奕誴勉強的回道:“多謝唐大人掛念,小女身子不適,所以不能再回去當差了,請唐大人恕罪。”

  李雲中插話:“身子不適,那更要過去看看了!”

  有了聖旨,唐亮不搭理奕誴,徑直帶着李雲中向他家裏行去,這個宅子是他親自挑選的,因爲慜淑的關係,地址可比自己家記得還清楚。

  奕誴扇了扇蒲扇,有心勸阻,又不敢說話,他也看出來了,李雲中的官位恐怕比唐亮高得多。

  “爺!就是這裏。”

  唐亮來到一處普通的四合院停下腳步。

  “走!進去。”李雲中示意唐亮先行。

  “阿瑪,是你嗎,你快放我出去!”

  李雲中聽出是慜淑的聲音,快步走了過去,見房門上鎖,對奕誴怒道:“這是怎麼回事?還不快開門。”

  唐亮見奕誴愣在原地,急忙上前搶過鑰匙,打開房門。

  “皇帝哥哥,真的是你!”

  慜淑一下撲進李雲中的懷裏,委屈的哭出來。

  李雲中對奕誴冷冷一笑,淡淡的說道:“你當的好爹,說吧,你爲什麼把慜淑鎖在屋裏。”

  奕誴還沉浸在‘皇帝哥哥’帶來的震撼之中,結結巴巴的說道:“你就是匪首……哦不,大漢皇帝李雲中?”

  唐亮見院子裏全是侍衛,也不怕暴露身份,喝道:“見了皇上,還不行禮!”

  奕誴下意識的跪拜:“草民參見皇上,願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依稀間,奕誴已經把李雲中當成了咸豐,一樣的年輕,一樣的威儀,還很好色。

  慜淑小聲道:“皇帝老公,你不要怪我阿瑪。”

  李雲中看見奕誴落魄的模樣,也就不打算問罪,對三女說道:“走,咱們回家去。”

  見李雲中要走,奕誴猶豫了下,上前攔道:“皇上,慜淑必須留下來。”

  唐亮驚訝,把奕誴拉過去,罵道:“放肆!你不想活了!”

  奕誴又跪了下去,對李雲中拜道:“皇上,草民實在是迫不得已,慜淑已經許配了人家,過幾天,親家就要接慜淑過門了,皇上把慜淑帶走,這不是害了她嗎!”

  “真是笑話!”李雲中質問:“滿清貴族已經逃散一空,就算在北京,除了你,誰敢拋頭露面!你說慜淑許配人家,朕倒要看看誰那麼大膽。”

  奕誴磕了個頭,回道:“啓稟皇上,慜淑許配的並不是滿族親貴。”

  “哼!”李雲中又問道:“那是滿清遺老遺少?朕遲早要收拾他們,你們慜淑送給他們,你纔是害了她。”

  “也不是前清舊臣。”奕誴一咬牙,據實回道:“他們家與草民一樣,都是尋常百姓,男方是一名腳伕,草民見他爲人淳樸,就做主許了這門親事。”

  唐亮既驚且怒,罵道:“你!你真不想活了,皇上乃是完萬金之軀,豈能與腳伕相提並論!你這是找死。”

  最後一句,唐亮壓低聲音,聽起來就有濃濃的警告味。

  李雲中反而不在意,覺的腳伕沒什麼讓人瞧不起的,大度一笑,坦言道:“幾年前朕還是燒炭的,比腳伕還有所不如,不過慜淑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你怎麼忍心把他嫁給腳伕?這門親事就算了,朕會補償那個腳伕。”

  當奕誴知道李雲中是皇上的時候,就明白這門親事是黃了,當初許了這門親事,他也有私心,他是滿清皇族嫡系,道光親子,就算大漢一時瞧不上他,不拿他問罪,也會時刻防備主意,說不定哪天就想起來,像聖祖康熙那樣,殺了朱三太子。

  如果將慜淑嫁給富豪人家,更會加重別人懷疑,反而嫁給腳伕,還能顯示自己甘於貧苦,讓不軌之人死心。

  慜淑將自己父親扶起來,眼睛溼紅,堅定的說道:“阿瑪嗎,就算你不同意,我也要跟相公離開,知道你平安無事,女兒就放心了……”

  奕誴深吸口氣,擦着慜淑的淚痕,笑道:“慜淑你去吧,既然你決定這樣做,就是拼着一死,阿瑪也會成全你。”

  李雲中最見不得人婆婆媽媽,提醒道:“慜淑就不是不會來,你們何必這樣生離死別?”

  奕誴又驚又喜,結結巴巴的問道:“慜淑進宮,還能回家?”

  鄭燕兒上前摟着慜淑笑道:“當然可以,我家在南洋,那麼遠!老公都派人送我們回去,一來一回就將近兩年!”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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