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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杀司曹

作者:会說话的肘子
昏暗的学徒寝房裡只点着两盏油渣灯。

  陈迹躺在通铺上,身上换好了干净的衣服,胸口与大腿上都缠着白布,整個学徒寝房裡都弥漫着一股中药味道。

  如此浓烈的中药味,像是一种垂死的气息。

  但陈迹来不及想這些,自己昏迷一天一夜,足以发生太多事情。

  在昏迷之前,金猪率领的宁朝密谍司已经找到目击者,正在往吴宏彪逃亡的方向排查。

  现在陈迹還沒有被抓,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密谍司排查较慢,昨晚夜雨行人稀少,沒有再找到新的目击人证,還沒抓到吴宏彪。

  或者吴宏彪已经被抓取内狱,但還沒有把陈迹供出来。

  如果是前者,陈迹還有挽回的余地,可如果是后者,陈迹总不能杀进内狱救人或灭口吧?

  而且就算吴宏彪沒有被抓,陈迹受了重伤,吴宏彪也受了重伤,陈迹有人医治,吴宏彪却沒人医治。

  别說医治了,对方躲在布匹店后院裡,连口吃的都沒有……

  正思索间,白鲤郡主转身去屋裡水盆中投洗毛巾,然后拧干了放在陈迹额头上,换掉了原先的那一個。

  甚至又将换下来的毛巾投洗一遍,抬起陈迹的胳膊,给他擦了擦腋下降温。

  “额,郡主,你在做什么?”

  陈迹格外诧异。

  “你還发着烧呢。”白鲤郡主瞪了佘登科和刘曲星一眼:“两個大老爷们,干点小活都干不明白。你师父让他们给你敷毛巾降温,结果他们连毛巾都拧不干净就往你脸上糊,裹着伤口的布也不知道换。”

  佘登科和刘曲星尴尬低头:“我們以前都這么做的啊。”

  白鲤說道:“那也不能這么粗心,哪有這么照顾病人的。”

  世子叹气感慨:“白鲤啊,那也不能你来做這些事情……”

  白鲤也瞪他一眼:“在东林书院,先生们不让你带书童,你生病不也是我這么照顾你?”

  “可陈迹毕竟是外人啊!”世子急了,“這要是传出去,你還怎么成亲?”

  “成亲?”白鲤郡主拧起眉毛:“我就陪在父亲母亲身边,为什么要成亲?我就纳闷了,从去年开始你们一個個都在說成亲成亲,我为什么就必须成亲?”

  梁狗儿在一旁幽幽道:“因为每個人都该有属于自己的报应……”

  世子:……

  白鲤:……

  梁猫儿赶忙捂住他的嘴,将他拉到了院子裡:“哥,你快闭嘴吧!”

  陈迹躺在床铺上,看着一身白衣的白鲤,半夜跟哥哥去红衣巷、去赌坊,结交江湖人士,自己便顶天立地,就像是一個做事绝不拖泥带水,不被约束的女侠。

  佘登科见屋内气氛尴尬,赶忙說道:“我给陈迹做吃的去,你们饿嗎?我多做点,大家一起吃?”

  梁狗儿冲回屋内举手:“腊肉,我看见厨房有腊肉!”

  梁猫儿也跟着腼腆道:“我吃点咸菜,喝一点粥就行!”

  世子若有所思:“豆腐,锅塌豆腐!”陈迹:“喂,等等……我想吃什么你们是只字不提啊!”

  佘登科笑着解释道:“陈迹,我去给你煮粥,蒸鸡蛋羹去,师父說你昏迷這么久,不能吃其他东西。”

  待到佘登科出门做饭,陈迹疑惑的看向一旁:“世子与郡主,你们为何在此啊?”

  世子乐呵呵解释道:“我們今晚本来准备出去玩呢,翻进来之后沒见你,只看见刘曲星、佘登科端着水盆忙前忙后,本来沒见到你可以省下一笔過路费的。但白鲤坚持要把過路费给你,便找刘曲星打听你在哪,我們這才知道你重伤了。然后白鲤就說不出去玩了,留下来看看有沒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

  白鲤转头看向陈迹,疑惑道:“陈迹,你是被什么歹人所伤啊,贼人也太嚣张了,洛城境内也敢行凶……我還以为洛城很太平呢!”

  佘登科闷声道:“郡主,洛城夜裡并不太平,尤其是西市,那裡是人牙子厮混的地方,一個個凶狠着呢,您可别去。”

  白鲤皱起眉头:“”待父亲回来,我一定将此事告诉他,务必让洛城天朗气清。

  世子笑着对众人說道:“我這妹妹啊,天生便有正义之心,打小九见不得我們做不义之举,我們偷别人俩西瓜,能被她教训一天,非得回去放下二十枚铜钱才可以!”

  白鲤翻了個白眼:“人家辛辛苦苦种了几個月西瓜,你们偷了還有理?别說這些废话了,陈迹,你還记不记得伤你之人长什么样子,在哪裡,我让王将军去捉拿他!”

  一旁梁猫儿也赶紧說道:“不用王将军,我哥就可以,一刀活劈了他。”

  陈迹躺在床上笑着摇摇头:“谢谢大家,谢谢郡主,伤我之人已被绳之于法。”

  白鲤郡主点点头:“那就好!”

  此时此刻,小小的学徒寝房裡站满了人,以至于看起来格外拥挤,大家七嘴八舌說這话,乱糟糟的。

  然而太平医馆的后院,還从来沒有聚過這么多人,也从来沒有這么多人关心過陈迹。

  眼前這乱糟糟的环境,竟让他感觉大了一丝温馨。

  說话间,姚老头黑着脸、背着双手进屋。

  他看着拥挤的房间,立马驱赶道:“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世子与郡主也不要在這裡逗留,先回王府去吧,陈迹需要休息。”

  世子原本就想赶紧把白鲤带走,一听此话,立马起身告辞:“姚太医說得有理,我們這就回去了。陈迹,我們明天早上再来看你啊!”

  陈迹笑着应道:“谢谢世子和郡主!”

  姚老头瞥了他一眼,转头对屋内众人說道:“梁狗儿,梁猫儿,你们两位先在院子裡等等,我有话跟陈迹說。刘曲星,你也去厨房帮忙,沒叫你别进来。”

  待到屋中美人,姚老头彻底不再给陈迹好脸色,陈迹则心虚不敢說话。

  彼此沉默着,连油渣灯的焰苗都矮了一些。

  许久之后,姚老头凝声问道:“布匹店裡的那個人是谁?既然要杀他,为何又放過他?”

  陈迹心中一紧,师父竟然连這個都知道。姚老头耐人寻味的說道:“還打算隐瞒?你怎么不问问,金猪有沒有抓到他?”

  陈迹立马老实,抬头问道:“师父,他现在怎么样了?”

  姚老头背着双手,站在通铺旁,讥笑道:“今天清晨时,密谍司就已经找到了新的人证,往這边排查過来,眼看着再有几個时辰便会搜到布匹店,我趁布匹店那小子昏迷之际,将他一身血衣扒了下来,丢去了西市外的小巷子裡,有守在那裡的密谍发现了血衣,如今已包围西市,正在裡面一家一家的盘查。”

  原来是师父帮自己引开了密谍司。

  這位姚老头嘴上說着大家不必有师徒情谊,但最终還是出手了。

  可让陈迹感觉奇怪的是,虽然彼此是师徒,虽然姚老头有点面冷内热,但大家之间的感情,還沒有好到足以让对方为自己去对抗密谍司吧?

  他总觉得有些奇怪,似乎此事還另有隐情。

  姚老头见他不說话,便冷笑道:“你伪造的现场,骗過了金猪,却骗不了我,乌鸦看着你差点把命都折腾沒了,赶忙回来喊我救你,你真该好好谢谢它。若不是它,你现在就是内狱裡的一具尸体,還不打算說嗎?這一卦我算你是大凶之兆!”

  陈迹心中叹息,最终還是選擇坦白自己的秘密:“师父,我不仅在帮宁朝密谍司做事,還在帮景朝军情司做事!”

  姚老头挑挑眉毛:“這我知道,說点我不知道的。”

  “啊?”

  陈迹傻了:“這您也知道?”

  姚老头嗤笑道:“你還以为自己做的多隐蔽,要不要我把你跟云妃聊的內容复述一遍?”

  陈迹彻底傻了。

  他是在想不通,师父是怎么知道這件事情的,当时也沒有乌鸦在场啊……

  等等……

  飞云苑裡的那颗柿子树,自己与云妃交谈时,虽然院内无人,但树上正有喜鹊啄柿子。

  门前也时不时有喜鹊落下又飞走。

  如果說乌云可以和所有猫沟通,那么乌鸦也一样可以和所有鸟沟通!

  喜鹊有沒有智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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