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你现在的心情如何?(惊!4000字)
他今天来,是被那两個刚惹完事的上司叫来代替他们录口供的。
這位中年男子,就是龙石市异常犯罪处理第十五分局收容监管部,“鹰眼”第五小组,组长,彭志专。
彭志专其实挺诧异的,他原本以为老城区那位潜藏的失控者被局裡收容后,自己就不会再被那两位搜查官记住。日子還会像以前一样,带着小组裡的人盯着几处不是很危险的地方,比如监视什么特殊教育机构,比如盯着“酒8”的一些常驻会员。
继续做着這种清闲的工作,赚着工资,還着房贷,养着孩子抱着媳妇。
直到大前天,也就是潜伏在老城区的失控者被抓的那個当晚,他接到了方搜查官的电话。
电话裡,方搜查官只是淡淡的询问了一句,自己能否做假的监控录像。
彭志专很自信的回答自己能做,毕竟他干的就是监视监听這份工作啊,别說做一份假的监控录像,只要局裡同意,就连布满整個龙石市的這些机器“眼睛”,他都能瞬间让這些设备“瞎了眼”。
开什么玩笑,监视部裡的人那可都是一等一的高级技术人才,這份工作工资虽然不是很高,但福利待遇好啊,特别是职权還非常大,几乎是一种特别的存在。這也就是为什么裡边的人明知道這份工作很危险,還愿意留着的原因,甚至很多人拼着命想往裡挤,奈何除了对于技术工种的严格要求外,部门人数也有一定的把控。
那晚,方搜查官就交待了彭志专准备做一個假的监视录像,彭志专不敢怠慢,赶忙答应了下来。
毕竟,他听說這次龙石市失控者案件,就是這位方搜查官一個人单独解决的。
一位能够单枪匹马解决掉失控者案件的搜查官,想必会跟那位郑搜查官一样,地位斐然吧。
失控者,得罪不起,一個国家承认身份的失控者,那更得罪不起。
早在异常犯罪处理局成立的时候,就下达了一個统一标准,未来不管哪所城市,所有的监控设备,不管是明的暗的,大的小的,所有设备第一時間的监控录像,必须先经過收容监管部過滤一遍,随后在实时上传更新到当地的公安局裡,做备份,做记录。
這是为了,不引发群众的恐慌,将失控者這件事,继续死死地摁在阴影裡。
正因为如此,彭志专才敢答应方哲提出的事情,毕竟所有录像,都得在局裡過一遍后,才下发到警局裡。
趁着過滤录像的時間,将原本的监控录像做成假的,在時間方面,简直是绰绰有余。
于是,就有了阿强被打,警局裡监控录像却显示,是方哲被打的那一幕出现。
這,是铁一般的实证。
口供,沒录,彭志专将自己的证件和事先准备好的文件丢了出来,警局那边就让他离开了。
阿强,独自一人在拘留室裡目瞪口呆的坐着,他怎么也想不到,人生是這样的起,然后落落落。
他不知道,自己未来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先前几分钟,有一位烫着黄色卷发,身穿白色大褂的医生单独走进了拘留室。
那名医生說自己姓缘,是被警局請来查看他精神問題的。
阿强說自己沒病,那位缘医生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就问了三個問題。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打嗎?”
“你怎么知道我是被打的!他们都說我是打人的,就连监控录像也是這样显示,可明明我才是被打的那個!他们都不信我,說我得了癔症!沒想到医生你真是神医啊,還沒看病就知道我是被打的那位!”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打嗎?”
“医生,我不知道啊,我也想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這個样子,如果你能够证明我不是打人的那個,我给你钱,所有积蓄都给你,求求你帮我作证,让我出去。”
“你明知道那個女人是被丈夫强迫出来做皮肉生意的,你丝毫沒有怜悯,反而利用她满足自己的暴力与私欲,你喜歡抓着那女人的头去撞墙,那今天被人用同样的方式对待,你现在的心情如何?”
缘时铭问完第三個問題后,想了想,掏出了手机。
他打开微信,和方哲的聊天框裡,有着方哲先前发来的数條语音,他選擇了其中一條,然后将手机音量调到了最大,把手机底部对准被手铐拷着的阿强。
一道青年的声音传了出来,声音很冷漠,语速不是很快。
“噢对了,等你說完全部的真相后,记得帮我问一下那個男人,他当下的心情是怎么样的?我只知道,那個雨衣男每次等到他打完自己母亲扬长离去后,看到母亲头部的伤痕,心情是很难過的。”
语音,结束了,阿强瞬间如发了疯一般,哪怕手腕被金属手铐弄破了皮肤,流出了鲜血,他還在那疯狂挣扎,怒吼着。
几個在门外的警员听到动静后立马打开了门,缘时铭已经吓到用背部紧贴着墙,他一边摇头一边独自呢喃道:“沒救了,這位病人沒救了,他有很严重的暴虐心理,我建议将他送往龙石市安定医院,最好检查個一年半载看看。”
缘时铭,离开了,他走在路上,回想起自己刚刚在警局的演技,似乎還是沒方哲那家伙好。
一想到方哲,他心中那股狂热的研究欲望又被勾了出来,他一直在想,到底该用什么方法,才能让方哲躺在实验室裡,让自己给他做個开颅手术好好研究一下呢?
汽车,行驶在高速路上,前往的方向,是鲤城市。
似乎是空调温度调得過低,方哲浑身忽然打了個冷颤,他赶忙起身将空调旋钮调高了些。
专心开车的郑思明看到方哲脑袋上缠着的纱布,忍不住笑骂到:“你這個纱布還不拆啊?入戏還沒出来呢?”
方哲笑了笑:“我還想顶着這個回局裡,找杨海鑫看看能不能报個工伤。”
当时,阿强被强行扭送到警车上时,救护车也正好赶来。
其实郑思明根本就沒打医院电话,他根本沒想叫救护车,毕竟他们還要赶着回局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方哲根本就沒伤。
這救护车估计是民警被方哲昏迷過去的精湛演技给迷惑,才叫来的。
当医生们抬着担架下来的时候,方哲对着郑思明一阵挤眉弄眼,他虽然满脸都是鲜血,但那是缘时铭给的血浆。
医生到了方哲跟前时,就见到方哲微微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的开口道:“医生,我觉得我现在状态還挺ok的,這医院咱就不去了吧?”
后来,郑思明好說歹說,医生给方哲脑袋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后,他们才被忽悠回去。
一些细枝末节的事,就由郑思明交待的彭志专去处理,反正有处理局的存在,一切都好說。
方哲听到郑思明的话,他摸了摸脑门上的纱布,砸吧了下嘴,有些不甘心道:“当初,我們都进入到了雨衣男的磁域裡,打开了那一扇又一扇的门,看到了一幅又一幅的景象,原来那些都是雨衣男的视角,那些都是他不堪回想的童年。我不知道他妈妈接過多少客人,被多少人這样暴力对待過,但雨衣男的回忆裡只出现了這三個男人,說明這三個最過分。”
“說句现实的,她母亲虽然說一开始是被逼迫的沒错,但后来赚钱完全是为了孩子,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估计她当时就想着,利用自己的皮肉多赚些钱给到自己小孩后,就可以放心的一了百了的吧。我其实并不是站在道德高地上去评判和报复,我沒這個资格。只是雨衣男当初跪下来求過我,呃,应该算是我吧。所以除了夺回他妈妈的衣服外,我觉得我有义务帮他再做些什么,比如教训一下那三個男人。”
“其中最该死的就是那個逼迫他母亲做這种生意的后爹,可惜那家伙竟然莫名其妙失踪了,对了,那玩意儿叫啥来着?”
“陈世鹏,我看资料裡,那個男的在雨衣男母亲還沒遇害前,好像就已经失踪了,但沒人上报過。陈世鹏唯一的亲人就是他那位躺床上的父亲,所有低保和治疗费都被自己孩子拿走的那個父亲。”郑思明补充到。
“啊,对,那玩意儿怎么会失踪呢,真是莫名其妙。”方哲皱着眉,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我已经叫彭志专帮忙寻找了,有任何线索他都会马上联系我,他虽然胆小,但其实办事能力還是不错的。”郑思明直视着前方认真开车。
“嗯,這第二個该死的,就是那個打扮得人模狗样,穿西装打领带,喷着香水的大背头,不過那個男的已经被绳之以法了,咱们就沒必要去找他麻烦对吧。”可能是刚刚自己把空调温度调高的原因,方哲现在忽然觉得缠在脑袋上的纱布闷闷的,于是开始解绑好的纱布,边解边开口:“你有叫彭志专把那個大背头换個病房吧?安排他和一些猛男在一块?”
郑思明点了点头:“有,你放心,我给他安排了一個五人间,裡边四個都会是强奸犯,而且我特意跟彭志专交待了,要找那种刚猛的,刺头的,特别是要跟那個大背头一样,刑罚是无期的。余生,只要那個西装男身体吃得消,我觉得他不会孤独。”
方哲瞄了正在开车的郑思明,一想到那個大背头未来的处境,菊花不禁打了個寒意:“我觉得他应该会后悔花那么多钱四处找关系,把自己的死刑改成无期了吧。”
两人大笑,随后又都闭上了嘴。
气氛,似乎有些古怪,又有些尴尬。
方哲觉得自己很幸运,他能认识郑思明這個家伙。简单一句话概括,就是臭味相投。
郑思明是闷骚的,一开始接触会觉得是個高冷男子,实际接触久了,方哲才知道,那家伙也有隐藏在面具下的另一幅面孔。
他不像自己,他真的会为别人考虑,他的心,是热的。
這也就是为什么当初在电梯裡,他愿意配合刚接触不久的自己演一出戏,让在电梯裡抽烟,那個沒有公德心的男人无地自容。
這也是为什么這次冒着会被杨海鑫批评的风险,郑思明也愿意跟着自己利用自身特殊的权利去搞那位叫阿强的男人。
方哲只是单纯的想做就做了,他就为了图個一时畅快,图個心头爽罢了。
但郑思明,是为了雨衣男,是为了那個能够为孩子甘愿忍受一切的母亲。
车内,一时无话,经典的粤语歌声回荡。
方哲轻咳了一下,他想到了一個话题:“对了,杨海鑫說他好像要去总部开会,临走前有事要交待给我們,具体內容让我可以问你。怎么,又有新的任务?”
郑思明微微摇头,他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靠在车窗上撑着脸道:“不是任务,是咱们分局的一個规定,现在人数够了,就必须要执行這個规定。”
“什么规定?”
“你应该知道,每個分局一级搜查官最高只能有五個人。咱们分局杨淦局长上任的时候定過一個规矩,只要局裡一级搜查官凑满五個人后,就要进行一场排名比试。因为你加入到了局裡,正好凑满了五個人,所以這次回去,就是要进行這场排名比试。”
“哦,那我排最后就好,把把我都会弃权的。我這個人,心软,不擅长打打杀杀。”
說完,沒理会郑思明的白眼,方哲闭上双眼睡了起来,這一觉,他睡得特别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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