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意浓 第3节 作者:未知 不会真被倩倩姐给說中了吧? “徐同学,我先去工作了。”钱妮說完便绕過了站在身前的男孩,继续回到自己的吧台整剩下的外卖订单,一眼都沒丢還站在那儿的徐王铮。 要知道,她梦裡的恋爱都還沒‘谈’完呢?现在哪儿還有心思再整一個? 更何况,這徐王铮也不是自己的菜。 下午六点,钱妮下班后便赶回了学校。 在咖啡店打工倒不是有什么苦情的理由,家裡的父母都是教师职工,一個大学教授一個高中老师,一屋子都是知识分子,钱妮自然也不例外。 虽然高三那年出了一场车祸,但是出院之后回学校也沒有落下功课,在艺考第二的基础上,文化课也是足足超了重本分数线几十分,如愿考上了国家一流的美院。 钱妮从小就喜歡画画,铅笔画,水墨画什么的都试過,最终艺考的时候选的是油画,倒也不是什么别的原因,只是单纯喜歡颜料那种又臭又莫名上头的气味。 一坐在那儿就是几個小时,让人不由得心安。 当然,沒灵感的时候也会很烦,捣颜料就跟搅浆糊一样。 去咖啡店打工也纯粹是喜歡那家咖啡店,再加上对制作咖啡的手艺很感兴趣,于是便主动和店长提出要拜师学艺,在无偿偷学了三個月之后便成为了咖啡店裡的一個零工,有空就会去兼职,再加上颜料什么的也都不便宜,能赚点外快是赚点。 钱妮刚回到寝室就听见自家室友在搁那儿瞎叫。 “杀了我吧!他妈的!该死的毕业设计!——” 像他们专业的毕业要求并非是论文,而是需要交出一副以导师给出的主题为基础的毕业设计,作品還需要拿去参赛,每年临近毕业季都会有這样那样的绘画比赛,最终比赛的结果极有可能会影响到毕业作品的得分。 因此很多学生在上半学期就会开始准备,灵感,构思……這些都是一幅画的灵魂与精髓,有时候前前后后折腾出一堆垃圾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情,钱妮不是沒经历過。 “急什么?不是還有好几個月嗎?”钱妮走至自己的桌前,脑子裡似乎還在回味下午遇见的那個男人…… 怎么就会這么像呢? “我吐了,咱们隔壁寝的刘敏都已经开始画了,就以咱们导师各個吹毛求疵的艺术家,追求那什么灵魂上的共鸣和冲击感,我怕我直接毕不了业啊!”孙菡欣哭丧道,声音听起来颇有两分凄惨,“我现在脑子裡沒一点思绪,就像是被一坨屎给糊住了。” 钱妮见孙菡欣把自己的头发抓成鸡窝,此时不免有些哭笑不得,“那你出去找找灵感不就行了?” 此话一出,只见原先還在发疯的孙菡欣直接从抽屉裡掏出了两张票,一改痛苦的神色,笑嘻嘻地冲着钱妮开口:“是啊,所以你周末陪我去看画展吧。” 钱妮:…… 感情搁這等着她呢? 作者有话說: 第3章 孙菡欣的画展门票是一次公众号抽奖抽来的。 据說那個画馆是家私人画馆,平日裡展出的机会不多,裡面摆放的画說不上是千奇百怪,但也是多彩缤纷,不仅有国内的小众画家,還有国外的世界名画,价值千万。 让人难以想象,如此珍贵的画在拍卖下之后竟是直接挂在画馆中,不怕被人给偷窃。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每天都会有不少人慕名前来,但偏偏画馆并不是以盈利为目的的,开放時間一個月都不见得有一两次,每次都是在官方的公众号裡抽人送门票,孙菡欣這回能抢到也算是走了狗屎运。 恰是周末,钱妮和咖啡店裡的其余员工调了班,毕竟以前就有听說過這個画馆,只是碍于一直沒這個机会,如今能蹭孙菡欣一起去见识见识自然是一件好事。 画馆距市中心较偏僻,钱妮和孙菡欣坐了近四十分钟的地铁才到,顺着导航刚走至门口,便被那栋低调却又尽显奢华及设计感的建筑给吓了一跳。 难以想象,這居然是一座完全私人的画馆。 门口的保安瞧着也像是专业的,附近還有专门的停车场供人使用,钱妮同孙菡欣一起走至画馆门口验票,刚进门才发现,這画馆大得属实有些离谱,不免让人感叹這画馆的主人是有怎样的财力。 只是画馆虽大,裡面的人流却不多,毕竟公众号裡放出的门票就這么点,确实也不至于闹哄哄。 “卧槽……這就是土豪的兴趣爱好嗎?”孙菡欣视线扫過画馆内的装潢,下巴自进门之后就沒合上過。 钱妮也觉得离谱,随意扫過的画像都不简单,有些甚至是被印在教科书上的级别。 這若是哪天有個贼进来,這画馆的主人不得哭了? 暗暗在心裡咋舌,钱妮顺着回廊同孙菡欣一起静静观赏着画,许是被金钱的力量所惊叹,周围来往的游客多是不怎么出声,整個画馆相对来說比较安静,似乎都在静静欣赏展出的画作。 “诶,你說我有沒有机会在這儿遇上個桃花?”孙菡欣将嘴凑到钱妮耳边,轻声询问道。 “你不是来找灵感的嗎?” 钱妮挑眉,随即又看向她精致全妆的脸,心下多少也明白怕是此行的目的不纯。 “是啊,顺便再找個桃花。”孙菡欣說着,拨了拨头发,“灵感不都是来源于生活的嘛,万一找了個男人让我思路涌泉而出呢?” “一般知道這画展,并且蹲点抢票来這儿的,多少品味不低,咱们找男人在偶遇的第一关就给筛选一轮了,你說对不对?” 钱妮失笑,不置可否,她是知道孙菡欣已经接近空窗五年了,想谈個恋爱也正常。 不像她,天天搁梦裡谈恋爱,大学四年虽是沒在现实经历一把爱情的苦,倒是在晚上尝了好几嘴处对象的甜。 虽說有时候恨不得直接一巴掌拍醒梦裡自己的恋爱脑,不過至少对方确实长得帅,怎么着也算是占了便宜。 两人闲游在画廊中,而就在這时,极其安静的画廊裡却隐约传来一阵纷乱,是由远即近的吵闹声,听着像是小孩的闹腾。 钱妮下意识地朝着声音的源头看去,果不其然沒多久,便看见一個穿着制服的女人领着一群排小长队的孩子们走了进来,嘴裡還不断叮嘱着孩子不能乱跑。 心下不免有些愣神,就在這时,站在身边的孙菡欣解释道:“嗷,忘了和你說,這画馆的主人似乎经常做公益来着,每回开馆都会找一班小孩来免費观展,虽然我也不知道這些小孩看不看得懂就是了。” “這画馆的主人還挺有意思的。”钱妮挑眉,渐渐对钱妮口中的那個‘富豪’有了兴趣。 要知道,一般会收藏這么多画作的人大多都是对某一种画作有独特的偏好,但偏偏這画馆裡的画大多画法不一,有水墨,有油画,有素描,种类多而杂,唯一有共同点的便是都很出彩。要知道,虽每幅画的介绍裡并未提及画作的价值,但作为他们专业生一眼都能看出大多不是便宜货,随便一瞥過去就是一套房。 想這样的情况,大部分收藏家都会選擇藏在家裡,会建一栋画馆展出给人肆意观摩的少之又少,各個恨不得把其当成是個宝贝一样供着,更别說請一群小孩来观展了。 毕竟小孩好奇心重,很多时候又不知分寸,要真出了差错,指不定就是损失几百万的事儿。 “我也觉得挺有意思的,你說像這种视金钱如粪土的土豪,怎么就沒给我遇上呢?”孙菡欣自我调侃,傻乐道:“年纪不是問題,我這人就喜歡成熟稳重点的,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也能接受。” “你怎么還咒起人来了?”钱妮笑道。 “什么呀?有這种财力的,怕是孙子都学会走路了吧?” 虽然有点抽象,但似乎也沒毛病。 钱妮想,要真遇见這個画馆的主人,她虽是沒這個‘胆子’去当他的老来春,但可能来個‘忘年交’也不错。 沒什么别的意思,就是单纯喜歡和涉世经历丰富的人做朋友而已。 “我先去上個厕所哈,顺便补补粉,這地铁人多得脸都出油了,你先慢慢逛。”孙菡欣說着,拍了拍钱妮的肩膀,转身便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钱妮多少知道孙菡欣的尿性,這去一趟洗手间怕是要将脸上的妆从头到尾给补一遍。 独自走在画廊中,远处孩子的声音渐行渐远,许是被老师带到了别的地方。 钱妮慢悠悠地走至画馆中心,一转头却是被一张看起来似乎并不起眼的画给留住了目光。 這是一张油画,线條和着色瞧着都很粗略,像是一個未完成品,虽說已经朦胧地构建出了意境,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還有许多需要精修的地方。 可不知道为什么,钱妮看着這张画,竟意外地有些走不动道。 一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油然而生,来得荒唐且奇妙。 暖色的灯光下,這幅画透着淡淡的温馨,运用的颜色大多都是暖色调的,许是作画的人当时心情不错,惬意且愉悦。 旁边有钉在墙面的介绍铭牌,画作的名字和作者都是一片空白,唯有提供者那一栏裡写着:a poor thief “a poor thief……” 钱妮下意识地读出了這句话,不知为何,思绪竟是不知不觉地被拉出好远,盯着這幅画,像是被彻底陷进去了似的。 画被摆放在馆内的中央,平平无奇,却又无端地让人觉得,似乎這幅画,对画馆的主人很重要。 重要到放在了最中间的位置,一如是被放在了人的心脏处。 脑子裡似是闪過了些许模糊的片段,一闪而過让人连抓的动作都来不及使出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盯着這幅画,钱妮觉得,或许她会和這作画的人成为好朋友。 晃神之际,耳边蓦地传来一阵浅浅的抽泣声,思绪被突然拉回,钱妮转头,一眼就看见了两米外不知被怎么落下的小萝卜丁。 钱妮抬步走去,只见那小孩怕是寻不到大部队,這会儿已经急得开始两眼泪汪汪。 “小朋友,是和小伙伴们走散了嘛?”钱妮蹲下身,与小孩平视,温柔地出声询问。 许是因为眼前的小姐姐過于漂亮,小孩一時間忘了哭泣,呆呆地点了点头,奶声奶气地回答:“我找不到老师了。” “那姐姐带你去找老师和你朋友好不好?” 此话一出,小朋友又开始警惕了起来,“妈妈和老师說不让我們和陌生人乱走。” 钱妮心想,這小孩的防范意识也挺强,因此指了指十多米开外沒注意到這儿的工作人员。 “小朋友,姐姐带你去找那個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好不好?他们是在這儿工作的,我让那個姐姐带你去找老师好不好?” 小朋友见状才放宽心,顶着圆帽的脑袋点了点。 钱妮觉得他甚是可爱,于是摸了摸小孩的脑袋便拉着他的小手将他领给了工作人员,在交接给工作人员之后還不不忘一路陪着那小孩找到大部队,至此才终是放宽心。 转身又朝着画馆中心地方向走去,许是对那幅画太過好奇,以至于她忍不住還想回去看两眼。 然而,就当钱妮回到原处时,发现竟是有一男人站在她先前站的地方,一如是像她刚刚那样,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幅画。 脚步微顿,又悄无声息地走近,在看清对方的侧脸时,下意识地驻足在原地,久久沒能再上前…… 怎么会這么巧? 熟悉的侧脸和梦中无数次见到的轮廓一模一样。 馆内不算明亮的灯光下,男人穿着一如前些天在咖啡店裡见到的风衣,一身疏离的黑,像是個沉默的雕塑,笔直地站在原地,盯着那幅画沉默不语。 恍惚间,钱妮的心跳不知为何竟是漏了一拍。 她想,明明该是素不相识的人,但心底這股莫名来的黯然又是怎么回事呢? 作者有话說: 第4章 画馆裡依旧很安静。 而男人站在那幅画前的模样,一如像是一副新的画卷,透着說不出的孤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