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孤立无援
“耶律恒這兔崽子,竟然還把小王子挟持在手!老子這就出去把他给解决了!”
江九思察觉出由多的想法,立即走来拦住他。
“由多将军,切不可莽撞行事。”
由多横眉冷目看着江九思,“姑娘,小王子就在那兔崽子手中,還不知道怎么样了,我才不会這样干看着!”
“别!我现在和你一样,谁都焦急,可焦急沒用,外面那么多士兵,全是耶律恒的人,你出去除了一死沒有别的活路,我們为何不想其他的办法救人還能保命呢?”
听江九思這突然說出的一段话,由多愣了愣。
“姑娘,你有办法?”
江九思深呼吸一口气,“沒有其他法子了,现在只有试一试。”
……
外面,所有的士兵已经把由多所在的屋子围了起来,在屋门正对处,站着一個一身披满华彩的男子,男子容貌和耶律楚有些相似,但是却比耶律楚多了一丝阴鸷。
正是漠北现在的王,耶律恒。
耶律恒眼神诡谲的盯着這间屋子,他的身后跟着无数士兵,各個屏声静气,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在队伍的最前方,被人用脚挟持着一個普通士兵模样的人。
耶律恒见屋中迟迟沒有动静。瞥了眼被自己手下挟持的人,他从鼻子裡哼哧出一口浊气。
“哼,耶律祁啊,沒想到你還有胆子回来,换做我,肯定逃之夭夭了。蠢蛋!”
耶律祁虽然被挟持,可是声音依旧冷凝。
“呸!耶律恒。”
耶律恒眼神诡异,似乎是想对耶律祁再做些什么,這时,迟迟沒有动静的房中突然传出了声音。
“耶律恒。放了小王子,我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耶律恒气息一滞,接着,他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
“本王想要的东西?哈哈哈哈哈哈哈!”
由多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耶律恒,想真正拥有十三营嗎!十三营换你手中一個人,是你赚!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胆子换!”
站在耶律恒身后的手下立即上前附在耶律恒二耳边道。
“大王,别上当啊,估计着這其中藏有炸。”
“哼!”耶律恒冷哼,十分不屑,“在本王的地盘上,由多還能搞出什么花样。”
其实說到底,耶律恒是想要十三营的令牌,因为這样才能让十三個部落的人全数全心全意的归属于他,而不是像现在這样的表面。
如今,表面上十三营是归属他,可是在他沒有看到的地方,有多少人心中不服想搞垮他,他也不是未曾不知道。
但是有了令牌就不一样,那相当于兵符,可是十分具有威慑作用的。如今太多数十三营都以为他是真的有令牌。
但其中的真相又有谁知晓,若不是为了得到令牌,耶律恒他也不会大费周章的囚禁大臣皇室贵胄,包括由多在内。
因此,由多现在抛出的這個诱饵十分诱人。
耶律恒想了片刻,立即发问。
“本王可以答应你的條件!”
在屋中着急等候的由多和江九思对视一眼,他的眼中都是欣喜。
“姑娘,他答应了!”
江九思杨唇,“我就知道他会答应,你别激动,继续說。”
……
“耶律恒,但是我有一個要求!必须只要你一個人带小王子进来,我們一手交人一手交令牌!”
对于令牌的真实性,耶律恒一点都沒有怀疑,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把令牌的去向放在了由多身上。
见耶律恒似乎要回答,耶律恒身后的手下立即阻止道!
“不可啊,大王此事不可!”
“哼,区区一個由多而已,本王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再說外面還有本王的精锐士兵,還怕他一個由多翻出大浪嗎?”
不得不說一朝得势的人特别容易自我膨胀,太過于自信和看轻对手,结果往往成反比。
耶律恒的手下比他小心许多,還想再劝,可是耶律恒信心十足,直接无视旁人的话。
他站了出来,因为耶律祁此时全身都被绑着,因此耶律恒不废丝毫吹灰之力就把耶律祁如同提小鸡一样提起来。
“由多。好,本王答应你!”
其实耶律恒一直忽略了一点,耶律祁从刚刚开始到现在就沒有发出一丝的声音和反对意见,安静的不像個人。
屋内,由多明显十分激动!
“姑娘,耶律恒竟然答应了,他要带着小王子进来了!”
江九思脸上却沒有半分惊喜,似乎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她把耶律恒的性子分析的很到位,這样自负的人,比玄罗那种阴森诡谲的好对付多了。
耶律恒沒有迟疑,他对令牌的奢求已经不是一日两日,足以他愿以身冒险。
耶律恒的脚步声渐进,由多觉得耶律恒的這一步一步就如石头落入自己身体,时时敲击着他的胸口。
一步……两步……直至门被耶律恒无情的推开……
当耶律恒推开门后,他一扫屋内,屋中一切一览无余。
由多见耶律恒来了,在耶律恒拉着耶律祁进入屋中的一刻他就大手一挥!
门扉立即应声关上!
耶律恒眼瞳一眯,“呵呵,由多将军,身后一如往常的好啊!哈哈哈哈哈哈!”
由多手一手,冷哼。随即他又看看被耶律恒拎在手中的耶律祁,“小王子!”
再一次看到由多。虽然是由這样的形势,耶律祁還是很激动,“由多将军,是我。”
由多立即眼神一厉,“耶律恒,你還不快放开小王子!”
耶律恒阴测测的笑,“那我要的东西呢?”
由多咬牙,目光顺着房梁往上看了看,随即很快的收回目光。
“哼,令牌自然会给你。不過你要先把小王子放了。”
耶律恒也懒得和他拌嘴,手中一推,便将耶律祁向着由多推了去。
“给你!”
說完還扬扬眉,意思是我爽快吧。
由多接住耶律祁,开始打量耶律祁周身。
“小王子,你沒有受伤吧!”
耶律祁脸上露出缓和笑意,“由多将军,我沒事。”
由多终于算是呼了一口气,可耶律恒却是等得不耐烦了,他冷冷道。
“喂。自然本王已经放了人,由多将军也应该旅行自己的承诺吧。”
由多抿抿唇,迟疑着不肯說话,可是他的目光却屡次无意的朝着屋顶上瞟。
耶律恒终于也算察觉出了由多的這一异常,他对于危险的感知向来都比较敏锐。
于是,耶律恒也抬头,正欲一看究竟。
可是就在這时!
一道黑影罩下!立即让耶律恒应接不暇!
“来人啊!刺……!”
最后一個字還沒有出来,可是耶律恒已经发不出声音来,身体也瞬间无法动弹。整個人就像是入定了般。
因为一根银针正插在他的身上穴道,明晃晃的還打着颤。
江九思拍了拍手。十分鄙夷的看着耶律恒。
“說话啊!哼,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江九思早就猜到耶律恒如此顺利的答应独身进来,肯定沒有安好心,外面那么多的士兵,就算他们把耶律祁救出,但是只凭借两人之力,也是难以全身而退。
耶律恒眼睛瞪的溜圆,似乎在下一刻就要爆裂。他不知道這個突然出现的女子到底是谁,和耶律祁又是什么关系。
江九思冷笑,“看什么看。小心把你眼睛戳了!”
看到江九思出现,耶律祁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
“江姐姐,我就知道你在這!”
江九思转身看着耶律祁,“是啊,若不是我在,你现在還不知道怎样了呢?之前不是让你小心了嗎,怎么還是被发现了?”
耶律祁垂着头,口中嘟嘟嚷嚷着什么。
“谁知道半路上会遇到耶律恒啊……”
不過這也不能怪耶律祁,只要他平安就好。
由多走到窗户边,扒开窗扉一看。
“外面那些人還在等着。我們一直躲在這屋子裡并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江九思瞥了身体呈僵硬状态的耶律恒,“谁說我們要躲,擒贼先擒王懂不,他们的老大都在我們手中,還怕什么。”
耶律祁当即就明白江九思的意思,“江姐姐,你是想挟持耶律恒,然后……”
由多立即就反对道。
“這样会不会太過冒险,万一小王子又落入他们手中,那可如何是好。還不如让我出去直接杀出條血路!”
江九思皱眉。“不可!”
语罢,她走到僵硬的耶律恒面前,同时拿出了脚底的解剖刀,直接抵在了耶律恒脖上。
“耶律恒,我知道你能听到。待会我需要用你做诱饵,如果不能全身而退,我就会把你身上插着的银针再深入一点,那你這辈子都是這副模样了。”
“如果你听明白了,就眨眨眼。”
江九思话落的下一刻,耶律恒便使劲的眨眼睛。
她一笑,原来耶律恒也是個贪生怕死之辈,什么狗屁王,耶律恒本身就像個笑话。
江九思转头,看着由多和耶律祁。
“待会我会先出去,找准時間,由多你就带着耶律祁快速逃走,我自会跟上。”
耶律祁跟在江九思身边這么久,哪裡不知道她的意思,這就是牺牲她自己断后,让他们俩人全身而退!
“不可能…江姐姐,我不能让你冒险!”
由多也同样附和,“沒错,我們两個大男人不可能让你一個娘们垫底!”
江九思冷声呵斥!
“什么娘们!我們现在都一样,由多,你负责保护耶律祁,他现在是你们漠北唯一的希望!明白嗎!”
“放心,我会全身而退,待会一切听我的号令。”
由多与耶律祁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浮现了一丝不忍,可是江九思說的对,现在的情形由不得他们想其他。
耶律祁终于点头,“好……我答应,不過,江姐姐,你不可以让自己受伤。”
江九思一笑,“好。”
……
此时,屋内。
等了许久也不见耶律恒的身影,這些耶律恒的部下明显都十分焦急。
“大王怎么還不出来,裡面又沒有传出什么打斗的声音,回不去出了什么事!”
“来,来個人冲进去看看!”
“好!我去!”
去字還挂在嘴边,屋内就应声而来。
先一步出来的是由多,由多身上的杀伐戾气立即让外面的一群士兵开始胆寒,几乎每個人都呼吸一滞。
直到看到了被江九思挟持的耶律恒……
有人惊呼!
“大王被挟持了!”
“把那個娘们给杀了!”
耶律祁最后出来,刚出来就看到面前這些漠北士兵振奋的模样,他赶紧走到了江九思身旁。
感觉到耶律祁微微挡在自己面前,江九思眉头一皱,对着由多道。
“由多将军,记住你方才答应我的事。”
而对方的士兵喧闹声也此起彼伏,喊杀声充斥着整個演武场。
不得不說。這声音還真是难听的紧。
江九思手中的解剖刀下意识收紧,“安静!再有人說一句话,我手中的刀就进一寸!”
江九思话音不大,可是方才還喧闹不止的场面立即就安静了下来。
一個耶律恒的手下站了出来。
“這位姑娘,有事好好說,先放了我們大王吧。”
“你和她废什么话,就這样的身板,還不够老子弯刀那一划!”
看着眼前人的争执,江九思冷冷勾唇,手中的解剖刀明显用了几分力度。
很快,一道鲜血的血流就在耶律恒的脖子上显现而出。
“继续闹啊!”
這一刻,再也沒有人說一句话,江九思身上散发的寒气太過逼人,让由多這种上過许多次战场的老将都不由侧目多看她几眼。
对方明显急了,谁知道江九思会做的這么绝,而這么久了,耶律恒都沒有說過一句话,不過看耶律恒涨红的脸就知道他全身都被禁锢导致无法动弹和說话。
“說吧,你要如何才肯放了我家大王。”
江九思一笑,“大王,這個你们口口声声叫的大王,就是我手中這個无用的人嗎?”
不等那些人反驳,江九思又道。
“按我看,這個王位是名不符实!”
对方阵营有人立即反驳。
“你這個臭丫头在這裡胡說什么!”
“胡說?我看你才胡說!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這個口口声声被你们尊称的大王,漠北的万千士兵啊,你们可知道你们的大王背着你们做了什么!”
士兵们都面面相觑,面上露出了奇异的神色,除却几個耶律恒的心腹外,其他的士兵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耶律楚长久不在漠北王位不可一日空虚,耶律恒也是漠北王的儿子,自然可以登上王位。
可是现在江九思說這些无非就是要引他们的遐想。
由多感觉到了江九思的目光,他立即站了出来。
看到由多,其实有许多士兵心中還是振奋的,毕竟由多是老将,曾经跟了漠北王浴血奋战,算是上的场面的人,只是這些日子由多一直在屋内,外面传言他是染了恶疾。
這些士兵基本都是被连蒙带骗,谁会知道裡面的弯弯绕绕,现在看到由多出来,心中都有些疑惑和好奇。
而耶律恒的手下看着由多站了出来,害怕他会說出什么话,立即阻止道。
“由多,你這是做什么,帮這個异族娘们嗎!你這是背信弃义!”
由多冷哼,瞪了說话之人一眼。
“我看你才是背信弃义!我由多怎么說也是忠义之人,却被你们用恶劣的手段关押在此,永不见天日!你们這些无耻之徒,還有脸在我面前猖狂!真是丢尽了漠北的脸!”
由多话音一落,许多不明真相的士兵都开始暗自交谈起来。
“什么?由多将军是被关起来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由多脸色极其阴郁。“各位漠北的将士们,正是因为你们面前這個被你们称王的人,十三营才落得如此地步!除了我,還有许多将军都已经被害!当然,還有另外一些,都被他收买!而你们!全部都被他骗了!”
被江九思钳制住的耶律恒浑身紧绷,他此时是多想让由多闭嘴,虽然那些士兵沒有說什么,可是這些话已经被他们听到了心裡,這不疑是在将士们心中安了一個怀疑的种子。
感觉出了耶律恒的剧烈反应,江九思递给由多一個颜色,由多立即点头,再也不多說什么,推到了耶律祁旁边。
对方耶律恒的手下已经是忍耐不住,恨不得立即杀過来,让由多闭嘴。
江九思冷冷看着這一切,靠近着耶律恒的耳边。
“怎么了,急了。”
耶律恒自然沒有說话,他现在只是直直盯着对面自己的手下,似乎是在用眼神传递着什么。
“呵。想让我放了你嗎?”
江九思摸到耶律恒的腰间,拔下来其中一枚银针,立即,耶律恒整個人就像是通了气般。
意识到自己可以說话,耶律恒立即朝着对方一吼!
“愣着干什么,還不快把這個女人给我杀了!”
江九思眸色一厉!手中握刀的劲道立即加紧!
“杀我!我看现在是谁要杀谁!”
“不要!不要杀大王!”
江九思看一眼耶律恒的手下,“想要他活命,可以,让由多和耶律祁走,我立即就放了他。”
耶律恒立即吼道。
“不许放!谁也不许走!”
相比于耶律恒的夸张狂吼。对面的手下比他要淡定许多,那人看了看耶律恒脖子上渐渐加深的伤口,终于道。
“好,我答应你。”
江九思一笑,“爽快!”
耶律恒正想继续吼叫,可江九思才不给他這個机会,银针一戳,立即闭声。
她看着由多和耶律祁,“你们快走。”
耶律祁冷着脸,“江姐姐。我不。”
江九思瞪着耶律祁,“听话,别耍小性子!”
“由多,耶律祁就交给你了,把他带离漠北皇宫,我自会去和你们接应!”
由多叹了口气,他纵横沙场几十年,不想到老還得由一個黄毛丫头舍身救自己。
“好,小丫头,我会照顾好小王子。”
语罢。由多手中掌风一带,立即拥紧耶律祁,两人身影瞬间飞上了房顶之上。
无人阻拦,无人說话。
反应最大的不過是江九思手中被挟持的耶律恒,他看着到嘴的美食在自己眼前飞走,他恨啊!
耶律恒眼神一厉!
立即看向对面的自己手下,他眼神中透露的信息立即被对方察觉。
就在江九思松了口气时,一股猛烈的掌风立即袭来!
她只觉得胸口一痛,随即卧倒在地。
耶律恒周身运气,暴怒之下的他轻而易举的就把身上的银针震飞。
“臭娘们!”
江九思撑起身。用手擦拭去嘴角的鲜血,女子脸上一抹笑,笑的璀璨,比明月還光华无双。
可她的這抹笑无非是在耶律恒的伤口上撒盐喝彩!
“来人,给本王追!务必把两名逃犯追回来!”
說着,耶律恒又冷冷俯视着地上的女子。
“至于她,关去地牢,明日……斗兽场上!放虎!”
“我要她尸骨无存!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耶律恒的声音如鬼魅般绕在漠北皇宫上空,久久不绝……
……
然而這一幕,只是发现在了漠北皇宫内部的演武场中。
外面的一切都寂静如洗。有一队人马,正以着最快的速度冲破边界,朝着漠北皇宫而来。
“尧护使!我們這样,能赶的上嗎?”
尧风的脸色十分不好,之前收到君沐传来的消息,江九思可能近期有难。
他之前接到青天司的消息,不得已才走,现在知道江九思独身一人在漠北皇宫,当即就冲了来。
“别废话,若江姑娘少了一根头发,我們都别想活着回去。”
“可是主子他……”
“临行前主子說了什么忘了嗎,他受伤的事若谁在江姑娘面前提起,脑袋也别想要了!”
绿衣侍卫立即低声应下。
行驶在漠北地界裡,天际都格外辽阔。
远方如豆般小的漠北皇宫正在晚霞中熠熠生辉,那红如血的晚霞,似乎是在无情的倾述着什么。
這不是個好兆头,尧风的心瞬间沉了谷底,江姑娘,我這就来应援你!你可……千万别有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