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红颜一怒为初恋
“四年不见,子风哥越发的俊朗了。”
俊朗二字,乔月从来不曾当面对赵齐說過,今天,在這個时刻,当着這么多人說出来,乔月有一种得偿夙愿的喜悦。
她今天穿着大红的嫁衣,這還有什么是难以启齿的事情,万千的兵马在前,在她看来,這就是她盛大婚礼的交响乐队罢了。
她盈盈走来,大红的嫁衣在满天的雪地裡显得格外鲜艳亮丽。
她颤抖着手,想要去抚摸赵齐那张时常出现在她梦裡的脸,還有她要帮他擦去从他眼眶裡夺出的泪水。
“你怎么来了…”赵齐的声音有些生涩的颤抖,泪水早已经朦胧了眼睛,也不知道他看沒看清楚今天的乔月格外的娇艳美丽。
乔月捂住他的唇,微笑道:“等你啊等你四年了,今天虽然沒有我家门前的那棵大树,可是我還是穿着大红的嫁衣,子风哥,月儿今天漂亮嗎?”
赵齐泪流成线,泣不成声道:“月儿,我的傻月儿,你要什么时候时候才会为自己考虑,他们抓我,为的就是要你自投罗網啊…”
“我知道…”乔月温柔的目光始终注视在他那张镌刻着沧桑和疲倦的脸上,她伸出手,去帮他把那缕散乱的发丝拂起。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還要来,我…我不值得你這么做…”
“我愿意为你這么做…”
…
是啊,她愿意,這就够了,什么值得不值得。
赵齐還有许许多多的话,可是都被乔月這一句她愿意堵在了喉咙裡。
他看着她。他笑了,笑得像個孩子,如果這一刻就這么死掉,他也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有些事情,還是让她不知道的好,最起码。這样月儿更高兴一些。
他說道:“可惜了。到了今天我也买不起高头大马。”
這句话,乔月甜到心窝裡去了,子风哥還记得。子风哥果然還记得他和我的约定,今天即便是死,也是值了。
是的,她本就是安了必死之心。所以只来了三個人,就连王三一家人她都沒有告诉。
她說道:“够了。全都够了,有你這句话,月儿已经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呼呼的寒风在這個不适的時間吹了起来,吹醒了這两個梦裡的人。
再回头。却是叶君生泪眼朦胧的站在那辆豪奢的马车旁边注目着她。
乔月抬头看去,嘴角翘了翘,略微有些调皮。微笑道:“来了”
叶君生道:“是啊来接娘子回家,到京城有些时日了。就是寻不见娘子。”
“苦了你了”
乔月不知道怎么面对她這個夫君,這场不该出现的婚姻,其实他也是受害者。
叶君生有些胆怯:“不苦,不苦,看见娘子找到了相爱的人,为夫高兴,這就回去了。”
他說着,满眼期待和不舍的亦步亦趋从乔月身前擦身而過,走了好远,他又回头說道:“娘子什么时候有空了,记得回宁州,哪裡永远是你的家,既然娘子安好,为夫這就回去,等你…等你…”
叶君生沒有再回头,刘武德的准备很充分,早已经有人牵来了马车,车夫扬起马鞭打了個鞭花,马儿撒开四蹄就开始跑远。
乔月凝视着他远去,不過她知道,叶君生是個痴情种,或许,他這一辈子不会再娶,他說的等她,她毫不怀疑他会等她一辈子。
沒有谁对谁错,戴梦楼的阴影下,他和她都是受害者罢了,乔月沒有无情的說他们已经不是夫妻,让他盼着,望着,有個念想,或许能活得更好一些。
马车裡又跳出来一個年轻的男子,個子差不多快有七尺高了,略显稚嫩的脸上有一抹若隐若现的青涩小胡须,宽大的额骨,高挺的鼻梁,乍一看,乔月差一点沒认出来。
不過多看一看,她哪裡能认不出来,這個年轻的男孩,正是她一手一脚带大的孩子,她的弟弟乔梦。
乔月忍不住再一次落泪,颤声道:“大了,长大了”
“别過来…”
乔梦面色一横,看见乔月靠近,浑身散发出一股街头地痞的匪气。
他不悦道:“都是你害的,你個扫把星,你不是死了嗎,死都死了還来害我干嘛?”
“小梦…”
“别叫我…”乔梦怒不可遏,“我已经不叫乔梦了,我现在叫卫梦,跟我大哥卫铭姓,和乔家,和你乔月已经再沒有半点关系。”
“小梦…”乔月惨声点头,“那也好,既然沒有关系,那你就走吧,好好的…以后一辈子好好的…”
“哼…”
乔梦狠狠的甩了甩袖子,拂袖而去。
乔月看着他愤愤离去的背影,還是忍不住满足的笑了起来,娘,弟弟长大了,你看,他比我都高了。
乔月幸福的笑着,三個都是她重要的人,再回首,她的眼裡就只剩下唯一一個還沒有离去的赵齐。
不料,一個妇人胆怯的声音不知道从哪裡飘来:“夫君…夫君,是你嗎?”
人林的士兵闻声又闪开一條通道,一個娇俏又胆颤的小妇人从墙角处露了出来。
這個妇人穿着一件淡薄的破旧棉衣,看她肚子鼓鼓的,明显是已经身怀六甲。
乔月不认识這個女子,只是看见她的目光直直的盯在赵齐身上,眼睛了隐隐闪着泪光。
那一声夫君,就是傻子也知道喊的是赵齐。
哐当一声惊天的雷声在乔月脑子裡炸开,下雪的天气会打雷嗎?不知道,但是乔月听见了,实实在在的劈在了她身上。
她感觉浑身都在疼,就连呼吸都好像停止了一样,难受,真的很难受。
“子风哥已经成家了…”她喃喃道。
浑浑噩噩的神态仿佛已经神魂离体。
忽然。乔月猛得喷出一口血剑,直直的倒了下去。
柳杏见势得快,急忙扶住了她,掐了掐人中,乔月又虚弱的睁开了眼睛。
原来,晴天霹雳就是這样的。
本来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可惜。她今天成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她要一厢情愿嫁的人,早已经成了家,都已经成了孩子她爹。
她乔月真是可笑的可以。
她不怕丢人。可是子风哥明明還记得月儿和你的约定,你为何又要娶她人为妻。
为什么,为什么,這是为什么?
這個突兀出现的妇人把乔月撕得四分五裂。
赵齐满脸苦涩。左右为难,见到這样的情况他根本是素手无策。
不是他不想遵守约定。而是,而是,那一天王翼的消息带回来,說乔月已经嫁了人。他是真的心灰意冷,一时戒酒焦愁,多喝了几杯。张慧云和他都是齐州同乡。他在京城裡可以說话的朋友本来就不多,也不知道怎么就糊裡糊涂的去找了张慧云。酒后乱性,谁知道那一次之后张慧云便怀上了他的孩子。
“造化弄人啊”
赵齐大喊一声,事到如今,他還有什么办法。
說时迟,那时快,赵齐取下木簪便向不远处的刘武德扑去:“都是你,都是你,你既然已经设计引月儿来了,为什么還要把她叫来伤月儿的心,月儿這一辈子已经被折磨得够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大家都要来折磨他…”
赵齐疯了,即便他猎户出身,会些花拳绣腿,可是敢在万军当前,行刺皇上,哪裡又能有什么好。
腾腾腾几声锐利的剑气刺耳响起,赵齐已经气息奄奄的倒在了血泊之中,他裂开满是鲜血的嘴,祈求的目光看向乔月,脸上尽然挂起了如释重负的笑容:“月儿,来世,来世,咱们做夫妻,成嗎?”
“啪啪啪…”
刺耳的掌声响起,刘武德哈哈大笑,赞许的看向杜闵:“爱卿這一场戏安排得不错,深其中三味啊…”
熟料杜闵老脸一黑,惊愕道:“不是臣安排的,微臣也不知道那個女子会找到這裡来…”
刘武德扶了扶手,不以为然道:“无妨,来了不是更好嗎,和当年的事情就完全一致了,冯春死了戴璇儿,乔月死了赵齐,哈哈,真是天佑朕啊…”
杜闵却摇头道:“皇上,可不一样啊,当年的戴璇儿可是死在冯春自己手裡,這個事情他只能吃了哑巴亏,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下药的人又为他生了孩子,這是個无解的局,所以冯春才沒有不惜一切代价找皇上报复,但是…但是现在能和当年一样嗎?”
果然,刘武德的脸也是刷的一下就黑了下来:“那…那又能怎么样,朕還怕了她一個小女子不成…”
不料正在這個时候,人群裡一個家丁打扮的男子挤了进来,跪拜道:“皇上,不好了,慈云山下的桃林发生了爆炸…”
“什么?”刘武德大惊,一脚朝面前的人踹了過去,“你们,你们尽敢违抗朕的命令,私自炸了戴璇儿的坟墓,不是說好了嗎,咱们就是做做样子,让冯春有所忌惮…”
吃了一脚的密卫解释道:“皇上,不是咱们动的手…”
“啊…”又是一声惨叫,又一個人倒在了血泊中。
循声望去,這人尽然是张慧云。
眼见赵齐死掉,张慧云上去厮打,哪裡能有什么好下场,此刻她正倒在血泊中,一步一步的爬着上去握着赵齐的手,痴情的惨笑道:“真好,真好,夫君,咱们即便是死,也要死到一起,到了阴间,咱们還做夫妻。”
乔月冷冷的看着這一幕,谁也沒想到事情尽然会变成這样。
她直视着刘武德,阴寒的声音一字字道:“這就是你要的结果…”
刘武德被他看得有些发憷:“朕…朕要的很少,也很简单,就只不過是一個长生不老之术罢了。”
說话间,刘武德的面容猛的一变,近乎咆哮道:“你和冯春,明明都有神仙之能,朕费尽心思,就只要一门长生之法,朕不要求成为像你们一样当神仙,朕只要长生之法。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愿意给朕…
朕是皇上,天下之主,你们有什么理由不给朕,为什么就不给朕…”
“事情闹到今天,都是你们咎由自取,都是你们自找的…”
“呵呵…”乔月冷笑,“好,既然如此,那小女子就成全你…”
乔回头,对姜鸿道:“动手吧”
姜鸿点头,猛的吹了一声哨子,紧接着,京城裡面便雷声骤雨般响起。
轰隆隆一阵声响,震得大地都动了。
是的,這是姜鸿驯服的那群鹤鸟带着乔月最近提炼的**炸皇宫去了。
這也是沒有办法的办法,這是乔月的最后一步,既然走了,便是玉石俱焚。
乔月的**沒有像黑石头裡面讲的那么威力奇大,虽然有提炼之法,不過這個年代還是條件有限,根本就不能造出来黑石头裡面說的那种杀伤力极大的**。
听着雨点般的雷声,刘武德变得狰狞起来,不過還是舍不得就此杀了乔月,而是喝道:“抓住她,抓住她…”
姜鸿挺身护在乔月跟前,转眼间便和潮水般涌来的士兵战到了一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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